這是一棟三層的別墅。醫生在屋頂找到維護通道,把頭探進去四下打量了一會,低聲說道:“奇怪了,怎麼找不到監控的攝像頭?”說著,掏出幾塊打火機大小的東西朝下一扔,笑道:“不管了,有備無患。”
過了一會,我們二人翻進了三樓,開始貼著牆根搜索起來。
醫生依舊用望遠鏡的熱感模式和透視模式看了一會,低聲說道:“李大哥,情況不對!”
我問道:“怎麼了?”
醫生指了指三樓盡頭的兩個房間,說道:“左面的是監控室,裡面有一個人。右面那個房間,用任何模式都無法穿透,無法知道里面有什麼!”
我沉吟道:“你的是意思是說,那間屋子經過反偵察處理?”
醫生點點頭,答道:“那間屋子是通往樓下的必經之路,很可能是個陷阱!可是……”醫生頓了頓,朝樓下的一個方面指去,繼續說道:“熱感模式發現右面那個房間的樓下有個女人,很可能是將軍!”
我微微一振,問道:“發現其他人了嗎?”
醫生朝二樓的另一個方向指了指,說道:“那邊還有個男人!這種簡易裝備的穿透力不夠強,剩下一個如果不是在一摟,就是在這間特製房間中了!”
我四外看了看,說道:“咱們從窗戶外面走,能不能爬到君蘭所在的房間?”
醫生想了想,苦笑道:“外面的牆壁太滑了……你會不會傳說中的壁虎遊牆功?”
我沉吟道:“這裡窗與窗的距離超過十米,而我只能勉強爬個四五米……你有什麼工具能幫我多走幾米不?”
醫生立刻答道:“有一種綁在手腳上的吸盤可以……”我剛想叫他拿出來,卻聽他已經嘆道:“可惜那東西太佔地方,我沒帶來……”
就在這時,那間被特殊材料處理過的房門輕輕一響,我急忙拉著醫生朝走廊後方退去,躲到走廊的轉角後。只聽兩道腳步聲一先一後朝著我們走來,從沉穩而不亂的落足聲音判斷,竟然還是身懷武功的練家子!算上這二人,別墅中已經最少出現了四男一女,明顯和衛星所監測到的情報不符……看來這棟別墅中還有許多意料外的驚喜等著我們了!
我聽著二人越走越近,不由暗暗叫苦。我和醫生在攻其不備的情況下出手製伏這二人應該不難,只是想要不發出一點動靜就力有不怠了。而走廊的盡頭最起碼還有一個人在監控室中,一但驚動了他,豈不是前功盡棄?
醫生忽然輕輕一拉我,朝後面指了指,原來他已經在無聲無息間捅開了我身後的一道房門。我頓時大喜,示意醫生趕緊先躲進去。醫生比了個跟上的手勢,托住門把輕輕一拉,剛要閃身進去,卻忽然愣住了。
我跟在後面,幾乎一頭撞在他身上。順勢往門裡一看,頓時暗叫一聲倒黴!原來醫生撬開的居然是一間儲物室,各種堆積如山的雜物一直排到了門口,擠進去一個人都很勉強,倉促間根本找不出可供兩人藏身的地方來。
就在我一愣神的功夫,那兩個人已經就到了轉角附近,即將拐過彎來,這個時候再想躲避無疑成了笑話。我一咬牙,雙足猛然在地上一彈,朝著即將出現的敵人衝去。此刻我的一舉一動都可能關係到君蘭的性命,這種壓力讓我的精神高度擊中,雖然保持著身體的移動,卻沒有帶出半點風聲。
當先的敵人剛露出半截身子,我已經衝到他面前,左手抓住他的手臂往懷中一帶,右手朝著他的頭部劈去。那人措不及防,僅僅來得及側了下頭,已經被我一掌劈在脖子上,頓時暈倒了過去。我一鬆手,不等他完全倒下,已經旋風一般衝向下一個人。
跟在他後面的人看見同伴轉彎的時候身子猛然一傾,立刻起了警覺,根本不去營救同伴,而是馬上經驗老到地朝後退開一步,預留出反應的空間。
這一步頓時讓我預料中的出手位置起了變化。我深吸一口氣,雙足在側面的牆壁上一踏,及時矯正方向,整個身子像箭一樣橫著朝那人,當先一拳朝著那人嘴巴轟去,務必讓他無法開口叫人。
那人看見我的身影,本來嘴一張就要叫喊出聲,卻被我迎面一拳硬生生把即將發出的聲音灌回了嘴裡。他矮身讓過我的拳頭,見我身在半空,立刻以左腿爲軸心像風車一樣旋起右腿從斜上方朝著我的後背抽去。腿上的氣勁虎虎生風,用的居然是正宗的北派譚腿!
我本來打算跳過這人頭頂,馬上用腿蹬他的後腦,沒想到他的應變居然如此速度。恰逢我身在他的頭頂之際,已經一腳踢來!我立刻判斷出如果擋下他這招鞭腿,就會被他拉開距離,隨後不過上二三十招就絕對無法擊敗此人。
只是這時候我卻沒有時間和他走上二三十招,唯有微微側身,同時運氣於背硬受了這一腿。只聽“嗵”地一聲悶響,這一腳反而讓我藉著一腿之力欺近他懷裡。那人顯然沒想到我會這般拼命,腳下一點又想拉開距離。我怎能讓他逃脫?醞釀已久的精神力勃發,猛然籠罩住他的腦海。那人頓時腳下一軟,我乘機朝他的小腿一推,在他身體前傾之際同樣一個鞭腿抽在他的腦袋上。
踢完這一腳,我舊力已經用盡,勉強用單手支柱了地面,另一隻手抓住那人軟軟癱倒的身體,緩緩坐倒在地上。直到這時,醫生纔剛剛追到我的跟前,連忙一把扛起那人。順勢將我拉了起來,朝我豎了豎拇指,扛著那人朝拐角走去……
醫生將兩個人並排放在牆角,回頭朝我問道:“他們會昏迷多久?”
我沉吟道:“前面這個快醒了,後面這個沒有兩小時大概醒不了。”
醫生順手從二人身上撕下一些布條,將他們的四肢和嘴巴都綁了起來,笑道:“都綁起來,有備無患!咱們先找個房間審問他們一下?”
我沉聲說道:“那個經過特殊處理的房間裡不知道還有沒有人,要審問必須儘快!”
醫生已經又捅開了另一間房門,一邊往房間裡拖人,一邊回頭笑道:“放心,很快就搞定……別忘了我的職業!”
我拖著另一個人進了房間,正看見醫生眼冒紅光地舉著個針筒,朝地上的俘虜扎去,嘴上興奮地說道:“嘿嘿,總算有地方給我試驗新藥了……”
這種狂熱的表情,我還是第一次從醫生臉上看見,不由一陣惡寒,問道:“你給他注射什麼東西?”
醫生頭也不回地答道:“最新型的迷(幻)藥!能讓這小子以爲我是他親爹……嘿嘿!”
我再次寒了一個,問道:“多久生效?”
醫生眨了眨眼睛,掄圓了手臂在俘虜臉上抽了一記耳光,笑道:“咱們現在只要弄醒他就知道了……”我聽著耳光聲嚇了一跳,忍不住瞪了他一眼。醫生拌了個鬼臉,說道:“抱歉抱歉,得意忘形了。”
好在房間的隔音效果不錯,並沒有驚動其他人。那名俘虜的眼皮動了動,睜開眼睛迷茫地看著我們,意識到自己的嘴被堵住了,立刻就要掙扎……
醫生一把按住他,做了個噤聲的手勢,低聲說道:“不要叫!我們是來救你的……”那人順從地停止掙扎,迷迷糊糊地看著前方,雙眼彷彿沒有焦距一樣。醫生扭頭朝我得意地一笑,開始了審訊工作……
原來這兩人都是毒梟高薪聘請來的保鏢,一直就住在那間被特殊處理的房間中。只是他們自己也不知道那間屋子都什麼古怪,對毒梟的各種事情更是一問三不知……甚至連毒梟究竟在不在別墅當中都說不清楚!
醫生見再也問不出什麼有用的信息,擡手將這人打暈,問我道:“李大哥,現在咱們怎麼做?是按照原計劃從那間屋子下到二樓去,還是制住監控室裡的人,再收集一下情報?”
我想了想,說道:“兵貴神速,咱們分頭行動!我先幫你制住監控室的人,然後你在裡面收集情報。我下二樓看看情況。”
醫生不以爲意地笑道:“也好。”
我們二人來到監控室的門口,醫生掏出望遠鏡看了一眼,回身拿手語朝我比劃道:“裡面的人睡著了,我再放點迷藥進去即可……你先下二樓。”
我點點頭,打開對面的房門走了進去。表面看來,這只是一間很普通的臥室,絲毫沒有任何特殊的地方。我輕輕推開窗戶,一矮身鑽出窗外,用腿勾住窗臺,朝下方打量著。只見二樓正下方的窗戶離我大概五米左右,正好是我能夠承受的距離。
就在這時,我感覺一種非常危險的警兆出現在腦中,就好像忽然間被十七、八頭飢餓是獅子圍起來一樣。連忙一縮身回到屋中,藏在窗戶下面。外面靜悄悄的,一點聲息都沒有,可是那種危險的感覺卻始終揮之不去。
我探頭四下打量了一會,也沒有發現任何礙眼的東西。不覺心中有些惴惴不安,一時不知該如何是好。轉念想到君蘭可能就在樓下的房間之中,我壓下心中的雜念,咬著牙重新翻出窗戶。
在牆壁上游移五米的距離,對於直上直下的方向來說並不困難。我運氣內力牢牢吸住牆壁,轉眼就來到了二樓的窗外,倒吊在窗戶上。卻見窗戶上掛著一層厚厚的窗簾,我透過窗簾的縫隙朝裡面看去,只見一個女子背對著我坐在牀上,從身形判斷,正是君蘭!
我大喜過望,立刻伸指輕輕敲了敲窗戶,只見屋中的女人微微一振,卻不回過頭來。我心中驚奇,想要伸指再敲了兩下,卻升起一種無論如何都不能繼續停留的強烈念頭,彷彿只要這兩聲敲出來,就會發生極度危險的大事一樣。
就在此刻,醫生不知什麼時候衝到了我頭上,不顧一切地大聲叫道:“李大哥,危險!”
我心中一驚,眼前的景物忽然在霎那間分成了無數片段,甚至連我視線不可及的地方都反映在我腦海中——我頓時知道這是我的異能在對我發出最嚴厲的警告!我已經踏入一個陷阱,一個要我命的陷阱!
眼前屋子內的六把自動步槍從不同方向交織成一道密集的火網。即將打碎玻璃,迎面穿透我的身體!
而地面上兩顆MP16定向感應爆破雷已經探知了我的存在,馬上就會起爆!
頭頂的屋檐上,居然還懸掛著一片上萬伏的高壓電網,已經在一瞬間啓動,發出哧啦一聲顫響!
所有武器,都是無人操縱的自動設備。剎那間從天上、地上、四面八方封死了我一切逃生的可能。竟然好像早就料到會有人從這個窗口窺探其中一樣,幾乎所有一切,都是圍繞著有人從窗外探查而設計的陷阱!
這時我已經來不及猜測究竟是誰佈下這個殺局,總算倚仗異能提前了半秒鐘的預警及時反應,猛然一仰身,在激射的玻璃碎片中讓過了噴射的子彈。同時雙腳使勁一蹬,朝著三樓的窗口跳去。
我雖然身懷輕功,但是畢竟不是張玄天那種半人半仙的傢伙,在蓄力不足的情況下原地躍起五米高也是萬萬做不到的。好在面臨生死光頭,我的腦筋也異常靈活,早就算好了腳下的MP16爆破雷會在這個時候起爆。
只聽“轟隆!”一聲,一股熱浪從我腳下衝天而起。我早已經團身收腹,藉著下方的衝力彈身而起。只覺得全身一陣燥熱,接著眼前一黑,卻是被爆炸的烈焰包圍,薰得我睜目如盲,頓時什麼也看不見了。
這個變故卻是我事先沒有想到的,只得閉著眼睛按照印象中的窗臺一探,卻一腳踩了個空。反而身上一痛,卻是爆破的彈片扎進了腿裡。我去力已盡,頓時朝下方落去……這時正是迎著爆破第二波最強的彈片羣,落在其中哪裡還有命在?不由暗叫一聲“我命休矣”!
千鈞一髮之際,忽然有人一把拉住我的手臂用力一提,原來是醫生看見我跳了過來,及時出手接應。我順著他的力道跳進窗戶裡,兩人撞在一起都變成了滾地葫蘆。只聽“喀嚓!喀嚓!”一陣急響,卻是被震碎的玻璃隨著氣浪衝進屋子灑了一地。紛紛扎進屋內的傢俱中,餘力未消地碎成粉末。
醫生嚎叫一聲,跳了起來叫道:“媽的,我的屁股!”
這時我也恢復了視覺,跟著他一躍而起,沉聲喝道:“咱們已經暴露了……準備開戰吧。”
醫生早就拿出了雙槍,連珠炮般叫道:“我看見電網和地面就覺得不對,沒想到中間還有這麼猛的火力!他們有多少人?是怎麼瞞過熱感透視的?”
我哼了一聲,答道:“都是自動裝備,屋子裡其實只有一個女人……只不過對方好像算準我會從窗戶下去一樣,設計的太巧了!”
醫生微微一愣,奇道:“難道將軍不在這裡?我從監控上除了一摟的男人,根本找不到其他人了啊!”
我也發覺樓道里靜的出奇,按理說如果是敵人制造陷阱誅殺我們,此刻早就應該有人衝上三樓看個究竟,不可能一點後續動作都沒有。總不會是以爲我們只來了一個人吧?
就在這時,君蘭那清脆中帶著笑意的聲音自門外傳了進來:“我親愛的未來老公……你還活著嗎?”
我眼睛一瞪,頭腦頓時出於當機狀態。
醫生已經又驚又喜地大叫道:“將軍!是你嗎?”
“唉……我已經不是你們的將軍了……”門一開,君蘭巧笑倩兮地走了進來。也不顧忌醫生就站在旁邊,徑自撲進我懷裡先獻上一個火辣辣的香吻,這才嬌喘著笑道:“我猜對了……你果然沒有讓我失望!”
險死還生,我自然無法拒絕佳人的**,擁著君蘭疑惑地問道:“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剛纔二樓房間裡的是不是你?”
君蘭嫣然一笑,仰頭答道:“當然是我!人家怕看見你被射出十七八個窟窿的樣子,所以一直不敢回頭看你嘛……”
我只覺得胸口一悶,設計我幾乎喪命的人,居然是君蘭!這樣的推測讓我幾乎被氣到吐血,又驚又怒地喝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綁架你的人呢?”
君蘭眨了眨眼睛,無辜地說道:“人就在下面,咱們一起去見見他吧。”
我立刻說道:“走。我倒要知道,你們究竟在搞什麼鬼!”
君蘭微微一笑,看了醫生一眼,輕聲說道:“你的任務已經執行完了,剩下的事情,需要你迴避……”
醫生二話不說行了個軍禮,朝我呲牙一笑,轉身就走。
我知道和那位太子爺的對話的確不適合醫生聽到,自然也不會故作客套的挽留他,反而覺得醫生這種說走就走的乾脆性格更符合一位軍人的作風。起碼比起他嬉皮笑臉的時候可愛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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