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君蘭都是見慣了大場面的人,而且性格上也都算是百折不撓的堅毅之輩,可是對於這一次要對抗整個吞噬種族的事情,還是感到有些氣餒……人力畢竟有時而盡,在絕對的實力對面面前,就算是擁有再多的智慧也無濟於事!
巫妃說能夠應(yīng)付兩支吞噬種族,其實我和君蘭都猜到她的底牌就是阿修羅界中被複制的族人。這一支生力軍雖然不可小窺,但是根本無法完全控制,只有在特定的環(huán)境與特定的情況下才能發(fā)揮出作用來。除非我們能夠?qū)⑼淌煞N族引到阿修羅界去,否則光是怎麼將那些阿修羅族人帶出來,就是一個令人頭痛無比的問題。
至於巫族剩餘下來的兩名族人,究竟能不能找到還未可知。就算巫妃真的找到了他們,在種族與種族之間的戰(zhàn)鬥裡,兩三個人的力量也根本改變不了任何局勢。這些吞噬種族任意挑出一支來,都是與巫族不相上下的生物,就算戰(zhàn)爭進行到最後只剩下一支,都不是輕易可以消滅的角色。
何況現(xiàn)在如何能夠挑起它們之間的這場戰(zhàn)爭?以及戰(zhàn)爭的結(jié)果是否可以控制?全都是遙遙無期的問題!至少目前看來,吞噬種族彼此雖然劍拔弩張,但是距離真正動手打起來還十分遙遠。
我們唯一握在手中的籌碼,就只有時光之心而已。可是這件威力無雙的武器對我們來說,卻是一把雙刃劍。一經(jīng)施展,傷己的可能倒是大過於傷敵!甚至完全有可能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
所以我和君蘭一路之上全都憂心重重,連話也懶得說幾句。君蘭始終輕輕地靠在我肩上,抓緊時間享受著片刻的溫存,我們就這樣急匆匆地趕到了龍虎山。
一到龍虎山,我們立刻發(fā)覺山上的氣氛非同尋常。原本作爲旅遊勝地的前山,到處都有小道士把關(guān),其中的好幾處景點乾脆被封鎖了起來,不讓遊人進入。而龍虎山的後山則徹底被關(guān)閉了起來,如果不是執(zhí)客的小道士恰好見過我的話,我們差點連山門都進不去!
乘著小道士去通報的功夫,我抓著另一名看門的小道士問道:“你們山上出了什麼事?”
小道士搖頭不語,任憑我怎樣詢問也不肯說出一點有用的信息來。忽聽旁邊有一名老道說道:“你不用問他了,山上的事情,這些小鬼是不敢說的。”
我微微一愣,居然沒有察覺到說話的道士是什麼時候出現(xiàn)的!頓時仔細朝他打量了兩眼,只見這位老道長滿頭鶴髮,仙風道骨,給人一種十分出塵的感覺。連忙拱手施禮道:“晚輩李斯衛(wèi),見過道長!”
那老道隨意擺了擺手,問道:“你們二人要上山何事?”
我不知這老道的身份,當然不能隨便說出來意,只好恭恭敬敬地答道:“晚輩有要事,需要面見貴教的張玄天道長。”
“你要見玄天?”那老道沉吟了一下,說道:“他現(xiàn)在後山閉關(guān)修煉呢,只怕不太方便見你們!”
我奇道:“他無緣無故閉關(guān)做什麼?”
那老道搖搖頭答道:“他閉關(guān)自然有需要閉關(guān)的道理,不過我沒法告訴你們。”
這時先前傳話的小道士跑了回來,一臉歉意地朝我說道:“打不起李先生,玄天師兄現(xiàn)在閉關(guān)練功,不能見你們。”
我微微一愣,問道:“這是玄天親口說的麼?那你們執(zhí)法長老呢?丹室長老呢?執(zhí)事長老呢?”我每問一個人,小道士就搖一次頭,這些龍虎山上的頭面人物竟然不是在閉關(guān)就是有事外出了,聽得我眉頭緊鎖,心中一陣嘀咕。
那老道士見我念出一長串的人名,輕輕咦了一聲,說道:“看不出來你這個小子在我們龍虎山上認識的人還不少!你到底有什麼事情,不妨跟老道說說,如果真的是十萬火急的話,或者我能幫上你們的忙……”
我猶豫了一下,恭聲問道:“敢問道長,在龍虎山上身居何位?”
那老道曬道:“龍虎山上這些管事的人都被你說遍了,我還能有什麼官位?自然只是一名普普通通地老道罷了!你要是願意跟我這個老牛鼻子說就說,不願意說的話,不妨等個十天半月,張玄天出關(guān)以後再去看你們。”
我苦笑一聲,暗忖十天半月之後,也許我和張玄天就要在地府相見了。
君蘭忽然踏前一步,笑瞇瞇地說道:“這位前輩,我們找張玄天所說的事情其實和您商議也是一樣。說起來,這件事情正好和前輩有關(guān)呢!”
老道士哦了一聲,問道:“你這女娃知道老夫是誰不成?你且說說,你們所來的事情和我有什麼關(guān)係?”
我心中一動,頓時從老道的口氣中聽出他絕對是位非同小可的人物。再聯(lián)想到剛纔他對張玄天以及龍虎山上幾位長老不經(jīng)意的態(tài)度,隱隱猜出了他的身份,不由暗歎一聲,真是無巧不成書!
君蘭依舊笑盈盈地說道:“本來這一次我們前來,是要探查飛昇之地的詳細情況,然後再做進一步打算。不過既然見到了前輩,我想可以省去很多時間了!”
老道也不否認,淡淡問道:“女娃娃爲何這麼說?”
君蘭笑道:“掌教真人已經(jīng)飛昇,這龍虎山上還有什麼人能夠不把剛纔那幾位長老放在眼裡的?再根據(jù)龍虎山現(xiàn)在的情境,就知道一定是發(fā)生了什麼重大的事情,或者是迎來了某些重要的客人……如果從後者推測的話,前輩的身份就不難猜出來了!”
老道士哈哈一笑,轉(zhuǎn)身朝內(nèi)走去,頭也不回地說道:“你們隨我來……”
這時我和君蘭都已經(jīng)猜出老道士的身份必然和飛昇之地有著一定關(guān)係,不由大爲興奮。沒想到剛一來龍虎山,就得到如此重要的線索。對視一眼,緊隨著老道走進後山。
老道士當先而行,一邊問道:“你們要問那飛昇之地做什麼?”
我一時不知該從何說起,只得嘆了一聲答道:“這件事情說來話長……請問前輩,可是從那裡回來的麼?”
“不錯,老夫正是從那邊回來的……”老道士頓了頓,繼續(xù)說道:“不只是我,幾乎所有飛昇之地的道士全都回來了!”
我和君蘭齊齊一驚,叫道:“究竟發(fā)生了什麼事?”
老道士學著我的語氣嘆了一聲,答道:“我這裡也一樣是說來話長了……我看還是你們兩個小鬼先說吧。”
我和君蘭面面相窺,能夠引發(fā)飛昇之地所有人員一起回到地球的事情,自然非同小可。如果換在另一個時候,我們肯定興高采烈地加入其中,非得問出一個究竟來。可是在此時此刻發(fā)現(xiàn)道家出了大事的消息,卻頓時讓人心裡涼了半截。
君蘭首先嘆了一聲,淡淡說道:“現(xiàn)在我只能希望咱們兩邊的事情其實是一件事,不然的話,人類就要大禍臨頭了!”
老道士哦了一聲,奇道:“有這麼嚴重,你且說來聽聽!”
君蘭也不隱瞞,徑自說道:“現(xiàn)在有十幾個外星種族分別聚集在地球的平行空間裡,隨時都可能發(fā)動一場滅絕全人類的祭奠活動……”
老道士一皺眉,問道:“這些外星人有多強?”
君蘭沉吟了一下,說道:“比即將飛昇的道士強百倍。”
老道士不爲所動,繼續(xù)問道:“它們有多少人?”
君蘭苦笑道:“不算很多,加起來大概有幾萬人吧。”
“幾萬人?”老道士的眉頭越皺越緊,喃喃說道:“這的確是一件大事啊!”
君蘭繼續(xù)追問道:“請問前輩,在你們飛昇之地是否有關(guān)於一件叫做‘時空之戒’的寶物方面的記載?”
老道士搖頭答道:“從未聽說過此物!”
君蘭有些沮喪地問道:“那關(guān)於道法最早的傳承者呢?有沒有相關(guān)的情報?”
老道士反問道:“你是問元始天尊還是太上老君?這些人物當然早就跑去探索洪荒混沌了,怎麼可能留在飛昇之地裡?”
君蘭楞道:“難道真的有元始天尊不成?”
老道士嗔道:“我們這些仙人既然是真的,元始天尊當然也是真的了!”
君蘭苦笑道:“晚輩沒有懷疑道家傳承的意思,只是根據(jù)我們所知,道家的功法應(yīng)該是一位大能臨終之際留在地球上的!而現(xiàn)在平行空間中的那些外星生物,就是要尋找這位大能留下的寶物才聚集在一起……”
老道士皺眉問道:“你們所說的這位大能,他可有名字?”
君蘭嘆道:“名字當然是有,不過晚輩不知道……”
這時我們已經(jīng)走進了後山的一條小徑,只見許多滿頭白髮的老道或坐或臥、三三兩兩聚集在一起,有的在打拳、有的在下棋、有的在沏茶,每一位老道士都顯得神采奕奕、更有甚者直接用肉眼就可以看出一層朦朦朧朧的霧氣籠罩在身體周圍。我和君蘭都有一定的練氣基礎(chǔ),自然能夠感受到這些道士身上濃郁到實質(zhì)一樣的氣場,不由暗暗咋舌。
這些老道的身法快的和鬼一樣,時不時地從我們身邊冒出來,好奇地打量著我和君蘭。給我們帶路的老道也不阻止,笑呵呵地和衆(zhòng)人打著招呼。
這樣的情景如果讓人單獨遇到,必然會讓人以爲自己碰上了神仙。可是我和君蘭一來早就知道這些人的身份都是從飛昇之地而來,本來就是世人所謂的神仙。二來見得多了,滿山遍野都是這樣神出鬼沒的白髮老道,也就見怪不怪……
我在心中暗暗計算了一下,僅僅是眼前見到的這些老道,最少就得有三百多人。不知道其他地方是否還有相同的道人?難怪龍虎山要把後山封鎖起來,這樣的情景如果讓普通人看見了,肯定又要引起一場大亂來!
帶路的老道士將我和君蘭引到一座木屋前面,只見我們熟悉的幾名龍虎山長老全都在這裡盤腿而坐,似乎正在修煉什麼功夫。還有幾名裝束差不多的道人在他們身旁負手而立,監(jiān)督著他們練功。
這幾名道人身體周圍真氣鼓盪,一看就知道又是從飛昇之地回來的仙人!帶路的老道示意我們在木屋前的石桌坐下,朝那邊的幾位道士打了個手勢,就有三人緩緩走了過來。
我和君蘭剛要起身見禮,忽然覺得一團柔和的氣場將我們包裹了起來,身體居然無法控制。只聽其中一位長眉及脣的老道淡淡說道:“不用多禮,我們這些老頭子一天到晚什麼也沒幹,全都站著讓你們行禮了……老張,你帶這兩個人來做什麼?他們身上的功法明顯不是咱們道門衆(zhòng)人,怎麼可以帶到此地?”
帶我們前來的道人答道:“這兩個小娃是玄天的朋友,他們帶來了一條十分重要的消息,我覺得你們應(yīng)該聽聽!”
長眉道人身旁另一位身材消瘦的道士皺眉說道:“咱們現(xiàn)在哪裡還有時間聽什麼重要消息?這些俗世間的事情,讓他們自己解決不就得了!”
被叫做老張的道士沉聲答道:“這件事情,可能跟咱們也有一點關(guān)係,我看還是聽一聽的好!”這位張道士在衆(zhòng)人之中顯然有一定威信,他這樣一說,其他三人都不再言語,一起朝我和君蘭看來。
我定了定神,再次把我們前來尋找飛昇之地的原因從頭至尾說了一遍。只不過現(xiàn)在飛昇之地已然是一座空城,所以這一步驟自然也就直接省略過去,改爲向道家的衆(zhòng)多修行之士求助,和我們一起對抗吞噬種族。
四名道士始終默不作聲地聽我講述吞噬種族與地球上的關(guān)係和淵源,表現(xiàn)出了絕頂?shù)酿B(yǎng)氣功夫。直到我說出神仙狗在某個空間中發(fā)現(xiàn)了太極圖之際,那名消瘦道士才微微一震,似乎想要發(fā)問,但最終還是沒有問出來。
說完前事,四位道人彼此對視了一眼,那名消瘦道士搶先問道:“你說我們道門的功法,全是來自一位時空族的外星生物?”
我沉聲答道:“晚輩也只是推測而已。畢竟太極圖乃是道家的標誌,現(xiàn)在卻出現(xiàn)在數(shù)千萬年前所留下的遺蹟當中,未免太過於巧合了些!”
長眉道人接口問道:“還有那個時空之戒,你們有沒有更詳細一點的描述?比如這東西究竟是個什麼樣子?”
我苦笑道:“除了當年的製造者,恐怕根本沒有人見過它!不過既然名字叫做時空之戒,很可能是一枚戒指的形狀吧……”
張道人緩緩問道:“你來找我們,就是爲了追查這枚時空之戒的下落?”
“這只是其中之一。”我沉聲答道:“畢竟地球也是諸位前輩的故鄉(xiāng),當此外敵來犯之際,我還希望諸位前輩能夠施以援手,一起對抗吞噬種族!”
幾名道人對視了一眼,張道士沉吟著說道:“保家衛(wèi)國,本來是我們理所應(yīng)當做的事情。何況這個家還不是一個人的小家,而是全人類的大家……只是……”
我見張道士似乎有什麼難言之隱,忍不住急道:“我雖然不知道諸位前輩因何回到地球上來,可是眼下地球已經(jīng)大禍臨頭,難道諸位前輩還有比這更著急的事情要做嗎?”
張道士長嘆了一聲,苦笑著答道:“你說的不錯,我們的確是有比這更重要的事情……”
我不由楞道:“還有什麼事情,能比地球毀滅更重要?”
張道士一字一頓地答道:“沒有!但是如果我們的事情不處理,地球只怕就要連續(xù)被毀滅兩次了……”
我目瞪口呆地問道:“你們又遇到了什麼事情?”
四名老道對視了一眼,張道士咬著牙答道:“我們也惹上了一夥招惹不起的敵人!”
我和君蘭齊聲驚道:“什麼敵人?!”
張道士嘆了一聲,說道:“這夥敵人來得更是莫名其妙,我還是從頭說起吧……”
飛昇之地所發(fā)生的故事,的確莫名其妙之極,以下是我按照張道士的敘述重新整理出來的經(jīng)過。因爲要說明這件事情,首先還需要對飛昇之地有一定了解,所以我就一併記錄在其中,以便大家明白事情的始末。
話說道家的飛昇,其實和其他宗教記載中的昇天有很大區(qū)別,主要就在於道家的飛昇過程是帶著原有的肉身一起進行的。每當一個道門的修煉者達到一定的程度之後,就會感覺到冥冥中產(chǎn)生了一種強烈的吸引力,召喚自己去一個地方——這個地方,就是飛昇之地!
要前往飛昇之地,卻並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根據(jù)張道士解釋,飛昇之地居然並不在地球上,更不是地球附近的某個平行空間裡——而是通過一個位於平行空間內(nèi)的傳送裝置,將人送到更遙遠的地方!
飛昇者在飛昇的過程中,首先要突破空間壁,到達那個平行的空間裡。然後再經(jīng)歷一次漫長的傳送過程,抵達另一個星球。而這個星球在宇宙中的具體位置,道門至今也搞不清楚。根據(jù)他們的判斷,已經(jīng)超出了在地球上所能觀察到的二十八星宿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