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青雨聽了江俁淳的話,目光中現出一絲錯愕,遲疑了半天之后說道:“抱歉大人貧僧不去。”
聽了他的話說的江俁淳也是一愣,問道:“你為何不去?”
莫青雨收回目光,坐在那里微微垂目,說道:“不去就是不去,沒有為什么,大人請回吧!”
江俁淳更加惱火,說道:“你要知道,這是皇上的詔命,去不去不是你說了算的!”
莫青雨連眼皮也沒抬,說道:“可是貧僧既沒見到皇上,也沒見到圣旨,甚至連大人是誰都不知道,為什么一定要跟大人走呢!”
“你、你難道還想讓皇上親自來請你!”
莫青雨淡然道:“貧僧沒這樣說過。”
“哼,不走,本官綁也要把你綁走!”江俁淳咬牙切齒地說著,并且也真想這樣去做,可是想了想今天自己只帶了兩個人來,而人家寺里卻有大群的武僧,真來硬的吃虧的肯定是自己,沒辦法壓了壓怒火,說道:“我說大師,與朝廷作對不是明智之舉,你還是隨本官進宮去吧,皇上能讓本官來請你,已經很給你面子了。”
莫青雨道:“貧佛學醫之初便是以治病救人為根本,像這種做來有害無益的事情,貧僧是不會做的。”
江俁淳道:“你的意思是你可以驗出親緣關系,但就是不愿意去驗嘍?”
莫青坐在那里沒回答。
江俁淳心中有數,轉身說道:“好吧,既然你執意不去,本官又不能真的綁你,畢竟皇上沒有這么交待過,且念你的經吧,本官走了。”
說完堵著一肚子氣離開瑞安寺回了皇宮。
駱止軒聽完他的稟報之后也有些生氣,道:“這和尚真是不知好歹,竟然連朕的面子都不給!”
江俁淳道:“我就說了他會替安王和安王妃著想的,估計他是也聽到安王回京的消息了,害怕此次與安王有關,直接就躲了。”
駱止軒怒道:“哼,朕可不管他不是和尚,只要朕想讓他來他就得來,去,他不是擔心害人么,那你就去告訴他,如果他來的、驗了,或許會誰都沒事,就算有事,出事的人數也會最少,但若他不來,哼哼……朕無法判斷,那就只能錯殺也不能放過了。”
看著他稚嫩的臉上浮出殺氣,江俁淳心里微微一哆嗦,低頭說道:“是,老臣明日一早便去。”
說完之后便向駱止軒告走向外面打算出宮。
可是他剛走出去沒多遠,陳曼芯的貼身侍女麗瑩便把他攔住,說道:“江大人,太后請您過去一趟。”
江俁淳愣了一下,心道太后怎么又找自己,他找自己一定沒什么好事,可是又實在不能不去,便硬著頭皮跟麗瑩來到景寧宮。
陳曼芯聽說他去見駱止軒便讓麗瑩去等著,他來的時候陳曼芯已經等很久了,見到他走進來,揮手對麗瑩說道:“去,給國丈上茶,要最好的,就來本宮最喜歡的瀝水玉針吧!”
“是。”麗瑩應了一聲去泡茶。
陳曼芯志身慢慢向前走了兩步,聲音溫和得對江俁淳說道:“國丈,這些日子辛苦了,宮里宮外的,全靠您一個人忙活!”
江俁淳連忙說道:“不敢不敢,老臣不敢!”
陳曼芯上下打量著他,在他面前來回踱步,道:“國丈不必客氣,本宮說的是心里話,國太為了駱家天下如此操勞,本宮和皇上都對國丈感激不盡!”
江俁淳被他看得全身發麻,頭低低地垂著一言不發。
陳曼芯看著他的樣子悄悄抿嘴,慢慢走回自己的坐位坐下,說道:“國丈別站著了,進來半天了,站著不累么,坐吧。”
江俁淳莫名有些緊張,道:“不用了,老臣著就好。”
“坐吧,別這么拘謹,你我可是兒女親家,都是一個身份的人,讓親家站著說話多不好。”
江俁淳不好再拒絕,小心地坐在一旁的椅子上。
這時麗瑩端上茶來,在陳曼芯和江俁淳面前各放了一杯。
陳曼芯端起來優雅地抿了一眼,問道:“聽說剛剛國丈又去見皇上了,不知皇上又說了什么?”
江俁淳現在鐵心跟定駱止軒,不愿對她說出駱止軒和計劃,低頭說道:“不過是有些朝政上的事要皇上定奪,沒說別的什么。”
陳曼芯目光發冷,道:“是沒說還是國丈不愿意告訴本宮?!”
江俁淳連忙說道:“是沒說,真是沒說什么,皇上處置完許文渺卸下心頭大石,最近沒有什么動作。”
陳曼芯坐在那里看了他一會,忽然向麗瑩揮手,道:“想是人多國丈不好意思說,你出去吧,本宮和國丈半獨聊聊,出去把門關好,到院子里看好人,不要讓人過來偷聽。”
麗瑩像木頭人似的沒有表情,低頭說道:“是,奴婢遵命。”
說完出屋門,在外面把門關得嚴嚴的,然后下臺階站到院中。
陳曼芯聽著她的腳步聲離開,再次從椅子上起身,婀娜多姿、身形款款地來到江俁淳面前,說道:“江大人,你怎么不喝茶呢,這可是本宮特意給你泡好茶……”
她站得太近,衣服幾乎與江俁淳的衣服接觸,身上香氣陣陣鉆入江俁淳的鼻孔。
江俁淳嚇得一哆嗦,從椅子上站起起來繞旁閃了兩步,說道:“不不,老臣不渴,謝太后的美意!”
陳曼芯抿了抿嘴,目光中有些泛冷,可是隨后便又堆出滿臉笑意,道:“國丈,你躲什么啊,本宮不過是請你喝杯茶,又不會吃了你。”
江俁淳越發害怕,結巴道:“謝、謝太后娘娘,老臣真的不渴,不想想喝,那個……如果太后沒有別的事與老臣說,老臣這就告退了!”
說著轉身便要向外走。
陳曼芯快步閃到他面前,又臂一張攔道:“國丈,這么著急作什么,本宮把你留下可是有事要與你說的,怎么會沒什么事呢!”
江俁淳額冒冷汗,更覺今天要惹上大事,連連向后退步,道:“有事請太后直說,皇上還有事吩咐老臣去做,沒有太多時間陪太后娘娘!”
陳曼芯輕輕哼了一聲,道:“國丈一口一個皇上的,是沒有本宮放在眼里么?國丈可要知道,如果當初不是本宮選投了國丈,國丈肯定沒有今天的地位,所以……國丈可是要感激本宮的!”
“是是,老臣感激,老臣對太后感激不盡!”
陳曼芯再次走近他,道:“那要怎么感激呢?只用嘴說說可不行,本宮喜歡的是……實際的!”
江俁淳被嚇得更加結果,道:“什、什、什么實際的,老臣不、不懂!”
“不懂?怎么會不懂呢!本宮覺得是個男人就應該懂的!國丈雖然稍微上了些年紀,可是對這些事應該比年輕人更懂吧……”
江俁淳快嚇暈了,連忙說道:“太后不要開玩笑,太后是高高在上的國母,老臣只是一個普通臣子,這樣的玩笑開不得、萬萬開不得!”
陳曼芯氣得暗暗咬牙,心道這個該死的老頑固,竟然這么難對付……
一邊想著一邊說道:“國丈那么古板作什么,剛剛本宮不是說了,我們的身份是一樣的、平等的,國丈可不是普通臣子,在本宮眼里,是一個……很有魅力的男子呢!”
江俁淳嚇得兩腿一軟,心道:“完了完了,真是怕什么來什么,太后竟然真是這個意思,這可要命了!她這樣的女人是自己能碰的么……”
想著再次轉向房門,道:“太后不要,太后請自重,老臣告退,告退!”
陳曼芯徹底|火了,突然過來拉住的他的袖子,道:“國丈就那么著急走么!難不成本宮長得太丑嚇到你,讓你避之不及?!”
江俁淳否認道:“沒有,太后國色天香,是天下少有的美人,即便上了年紀也是人間絕色,比二八姑娘還要漂亮。”
“那就行嘍……”
陳曼芯仍然扯著他的袖子不放,道:“既然本宮如此美貌,國丈還有什么可躲的,本宮無論哪里都要比國丈家中的半老徐娘強吧,難道國丈對本宮就不動心么?”
她越說越露骨,江俁淳哭的心思都有了,小心地拉著自己的袖子,不敢碰到陳曼芯一點,顫聲道:“太后,您別這樣!就算太后是九天仙女下凡,老臣也不敢有半點非份之想,太后可是皇上的母親,是老臣女兒的婆母,老臣不能做出那禽獸不如之事啊!”
陳曼芯一心想把他握入掌控之中,見他寧死不從怒了起來,猛地抓住他的衣服把他扯到懷里,摟著他說道:“國丈,你也太死心眼了!無論我是誰的母親,現在都是一個守寡的若命女人!難道國太看到我這樣的女人就不心疼、不憐惜么!況且我還能給國丈榮華富貴,讓國丈受萬人敬仰!”
江俁淳被她糾結得脫不出去,用力向后挺著身子,歪頭躲著他的氣息說道:“不,老臣不敢憐惜!太后是先皇的人,就該對先皇忠貞不二!不該在先皇死后做出沾污先皇名聲事,至于榮華富貴,老臣更不想要,老臣現在已經是國丈了,皇上又重用老臣,老臣什么都滿足了,再沒有別的野……”
“你……你實在是太沒出息了!你以為做個國丈就是極限了么?我告訴你,如果你和本宮在一起,本肯定會讓你更被皇上重視,得到的得更多,甚至……本宮可以讓你坐上皇父攝政王的位子!”
江俁淳差點沒嚇抽了,給皇上當爹?這可是想都不敢想的事,仿佛只要想一下就足以禍滅九族。
想著他再也顧不了那么多,雙臂用力全力,把陳曼芯死摟著自己的胳膊掙開,道:“罪過,罪過呀!娘娘不要再害老臣了!老臣告退、老臣這就告退!外臣與娘娘相見會惹人非議,還請太后以后不要再詔見老臣了……”
說完不等陳曼芯再多說一句,撲到門邊半撞半推把門打開,跌跌撞撞便撲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