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堂國邊境內。
許敏與蕭巖兩人還在一天到晚地躲避“追殺”。
那日,他們一起逃出魔宮,本來是想回薛家莊的,至少她想將蕭巖帶到薛家莊去,畢竟她是從薛家莊內出來的,薛家莊大公子對她又不錯,再加上薛家莊在武林中也算有點地位,希望能得到薛家莊庇護,但船纔在海上航行了個把時辰,他們就已經完全分不清方向了。
另外,他們兩人都不會掌舵,船上除了他們外又沒其他人,他們當時幾乎都差點以爲自己要死在海上了。
好在那幾天海面上一直風平浪靜,船上的食物又還算比較充足,另外就是他們兩人的食量又比較少,在海面上心驚膽戰彼此互勉地漂泊了近半個月左右後,總算讓他們看到陸地了,這才幸運地活了下來。
但這陸地,幾乎已經是另一個完全不同的地方。
之後幾天,從蕭巖對這裡的瞭解,甚至能說出這裡的國家及一些地名的情況下,她洞察秋毫,軟磨硬泡,忍不住對他再三追問,這才知道了他的正真身份,沒想到他竟然是這片大陸上的南耀國的小太子。
而就在前幾天,突然冒出來一行黑衣人抓他們,蕭巖當即一口咬定這些人全是他父皇蕭恆派來追殺他的。
她穿越過來的眼下所佔的這具身體雖然還小,纔不過八歲的樣子,當日在魔宮的那個洞中又只學了點皮毛武功,但要想逃還是絕難不倒她,故而即便幾次被抓還是讓她一而再再而三地帶著蕭巖逃了出來。
飢腸轆轆,兩人長時間又逃又躲下,還是經不住街道上香噴噴的食物引誘,不知不覺走到一處賣包子的小攤前停下,盯著小攤上熱氣騰騰的包子忍不住暗暗咽口水。
“兩個小叫花子,快滾開,別擋著我做生意,快走快走……”一看兩個髒兮兮的小孩來到小攤前,攤主立即一副厭惡的神色。
蕭巖咬了咬牙,拉起許敏的手就要走。
許敏不動,一來的確很餓,很久沒吃東西了,也已經快走不動了,二來她就是見不慣面前這個攤主的態度與語氣。他們現在這樣怎麼了?不就是在這裡站一下,他憑什麼這麼呵斥?
“走吧。”拉不動許敏,蕭巖轉頭看向許敏,開口道。
許敏忽地勾了勾脣,眸中閃過一絲狡黠,湊近蕭巖耳邊快速耳語幾句。
蕭巖一聽,連忙反對,“不行……”
許敏纔不管蕭巖同不同意,說完後馬上一個貓身從面前的桌子底下鑽過去,在攤主還來不及反應的情況下一把拉出那裝錢的小抽屜,就快速朝街道上一甩,並大喊道:“撿錢了……撿錢了……”
攤主這才反應過來,頓時大怒,就要抓桌子底下鑽過來的人,但對方又小又靈活,手一下子抓了個空。而另一邊,街道上的百姓都已經涌過來撿與搶噼裡啪啦落在地上的銀子與銅板,心下止不住一急,就轉身跑去阻攔。
從桌子底下鑽回來的許敏,接著快速捲起自己的破衣襬,連抓四個包子塞入其中,然後拉住蕭巖就跑,“快走。”
“別撿,不許搶,這些錢全都是我的,快滾,不然我要報官了……你們兩個小兔崽子,小乞丐,別逃,全都給我站住……看我扒不扒了你們的皮……我再說一遍這些錢全都是我的……”跑去阻攔大夥兒撿錢的攤主,一邊攔阻一邊眼看著許敏與蕭巖逃走,卻沒辦法分身乏術地去追,一時氣得直跺腳,火冒三丈。
一個拐角後,許敏氣喘吁吁地拉著蕭巖停下來,貼著牆角偷偷往回看,見沒有人追上來才拍著胸脯鬆了口氣,眉飛色舞地挑眉:“算他倒黴,誰讓他這麼狗眼看人低了,哼!”
“我說過了,不能這樣,就算……”
“就算再怎麼餓,也不能搶劫偷東西,不能做這些小偷小摸的事。”許敏頓時有模有樣地一本正經下來,暗忍著笑繞著一臉嚴肅地又對她開口“說教”的蕭巖轉起圈來,直到一圈轉回到蕭巖跟前,終忍不住“噗嗤”一聲又笑起來,“好了好了,別說教了行嗎,別總是板起一張小臉,像個小老頭子似的。我剛纔那不是一時氣不過嘛,好了,我保證下不爲例。看,我們總算有吃的了。”說著,許敏炫耀般地擡了擡衣襬中包著的戰利品。
蕭巖還是板著小臉。
許敏就伸手去捏蕭巖的小臉蛋,不管她表面看上去多大,她實際上的心理年齡都已經二十多歲了,看蕭巖總還是像在看個孩子一樣,時常忍不住想逗弄逗弄他,同時也想保護他。這麼小的孩子,不但母親沒了,父親還在追殺他,縱有尊貴身份又如何。
不遠處的一間酒樓內,二樓臨街的其中一間雅間中,一襲白衣的烏雲站在窗邊,垂眸看著底下的街道,不知道已經看了多久。
一名黑衣人跪在烏雲身後,不敢擡一下頭,怎麼也沒想到烏雲會突然間親自到來。
雅間內的氣氛,安靜中壓抑得令人幾乎喘不過氣。
許久,烏雲轉身走回桌邊坐下,“就是這個小女孩,幾次三番從你們手中逃脫?”
“是。”
“那到底是她太厲害了,還是你們……”
“是屬下無能、失職,還望少主再給屬下一次將功折罪的機會。”
“也好,免得其他人說我太冷血無情。”
跪在地上的黑衣人連忙謝恩,有些沒想到烏雲竟會這麼輕易地再
烏雲竟會這麼輕易地再給他機會,帶著忐忑之心快速退下。
拐角處,終於哄得蕭巖不再板臉的許敏,不知怎麼的,忽然感覺到好像有一雙眼睛在看著她與蕭巖似的,可任她環視四周又找不出來,拉著蕭巖急急忙忙先離開再說。
—
入夜,眼見四下無人,許敏拉著蕭巖鑽入一座廢棄的別院內藏身。
別院很小,已荒廢多時,裡面不但灰塵遍佈,還長滿了草。
大致檢查了一番後,兩人肩並肩地靠坐在破門檻上。
許敏伸手,從懷中拿出那兩個白天的時候捨不得吃完包子。
包子經過髒手,又被髒亂不堪的衣襬包過,表面一層早已經灰不溜秋。
蕭巖接過其中一個,看著前方的雜草久久沒有動。那日,他本是想送許敏回薛家莊的,然後他自己一個人返回南耀國,想辦法報仇,但沒想到船一進入大海後他們就分不清方向了,並且誰也不會掌舵。而更沒想到想到的是,他們僥倖活了下來,終於上岸時竟到了北堂國的邊境,並且沒多久北堂國就對南耀國發起了進攻。
現在,南耀國邊境戰亂,他與許敏躲在這北堂國邊境。他真的很想很想回去報仇。
可是,拿什麼報仇?每次被抓,都是靠許敏才逃脫。現在就連吃的,都是許敏這樣使計搶來的。
“你不吃,那我也不吃了,餓死我好了。餓死了我,我就再見不到我孃親了,嗚嗚……”見蕭巖不動,許敏小嘴一挑,就又用起這一招。
她自己曾親口說過的,她父母很早以前就已經死了。蕭巖在許敏的聲音下漸漸回過神來,清楚知道她在是故意裝樣子,但越是這樣心裡不由越感動。在這樣的情況下,他竟然還有她,不是孤孤單單一個人。可如果可以,他絲毫不想她冒險,不想將她也帶入險境。
吃完了包子後,許敏小身體直接往身後一躺,一雙小手交叉墊到腦後,翹起二郎腿,看向夜空。也不知道在她前面那些被送過來的人現在都什麼模樣了,但想來應該沒有人混得比她現在還慘,竟成了個“小乞丐”。而她的那塊通訊器,早就已經遺失了,都想不起來到底掉在哪了,現如今就算是突然改變主意想回去也別想再回去了。
蕭巖再坐了會兒後,也同許敏一樣後躺了下來。
時間流逝。
就在兩人差不多睡得迷迷糊糊之際,數道黑衣人忽然憑空出現,頃刻間包圍住整座小院,然後其中三人飛身入院,黑色的陰影一下子籠罩上躺在地面上的兩人。
蕭巖霎時驚醒過來,反射性地坐起身,冷靜地朝前方看去,同時輕輕推了推許敏。
許敏打著哈氣醒來,又困又煩躁,真是連睡都不讓人先好好睡一下。
“兩位,別再耍花招了,這次你們絕對插翅難逃。”
許敏揉起耳朵,聽這話都快聽出繭子來了,“你們就不能換句新鮮一點的?唉,我說你們煩不煩?”
“別廢話,膽敢再耍花招……”
“好好,不耍了不耍了,那你們能讓我們兩個人多睡會兒再抓我們嗎?我們現在真的很困。”說著,許敏當著黑衣人的面再打了個打哈欠。
爲首的黑衣人不再廢話,直接示意旁邊的兩人上前去抓人。
許敏立即對蕭巖眨了眨眼,兩人在一起這麼久了,並一起經歷了這麼多,多少已有些默契。
半個時辰後,空無一人的寂靜街道上,蕭巖拉著許敏的手拼命逃。
許敏一邊跑一邊不時地回頭看,希望後面那些黑衣人沒有追上來。
忽然,蕭巖毫無徵兆地猛然停下。
趕巧往後看的許敏不料,同時身體由於慣性的緣故繼續往前,但手又還被蕭巖緊握著,半側身體擦著蕭巖的肩膀過去後一個踉蹌,就朝地上撲去,並連帶著將蕭巖也給脫下了水。
一時間,兩人皆狼狽地跌倒在地,膝蓋與額頭一同磕在地上,疼痛不已。
“怎麼了?怎麼突然停下了?”許敏隨即一邊問一邊爬起來。前方那一襲如雪白衣,在這時驀然映入許敏的雙眼。
夜幕下,街道的盡頭,只見他孤身一人就這樣背對著她與蕭巖立在那,衣袂飄飄,長髮如緞,身量修長,在暗夜裡換若憑空出現的神祗一般。許敏剎那間看得呆了,連旁邊的蕭巖都有些拋之腦後了。
蕭巖隨後爬起身,儘管只是一道背影,但他就是很肯定是他,魔宮的祭司——烏雲,那個當初在魔宮曾見過的人,絕不會錯。只是,他怎麼會突然出現這裡?難道他到現在還相信那妖女的鬼話,以爲他是那妖女的兒子,所以想殺了他這個當初被妖女當衆推上去的“魔宮下任繼承人”,還不惜追到這來?
一行黑衣人在這時急匆匆追到,在一眼看到前方之人後嚇得遠遠地就跪了下來。
烏雲不緊不慢轉身,朝後方看去,“機會我已經給了你。現在你是要我親自動手,還是你自己了結?”
聲音不重,並且還隔著這麼長一段距離,但還是清晰迴盪在空蕩蕩的街道上。一行緊追而來的黑衣人登時渾身一顫,冷汗直冒。
蕭巖剎時反射性地回頭看去,烏雲是在對身後追來並已跪下的一行黑衣人說話?這些黑衣人是他的人?
爲首的黑衣人握著利劍的手一時止不住一緊再緊,最終終毅然自盡。
其他黑衣人看
他黑衣人看著,心猛然提到頂點。
蕭巖不自覺倒退一步,雖然這段時間已經經歷了這麼多,但還是見不慣有人在面前就這麼死了,並且僅是在烏雲這樣波瀾不起不輕不重的一句話下。
許敏則回都沒有回頭看一下,在烏雲轉身的那一刻起就已驀然屏住呼吸,除此之外對其他的一切都好像已經沒有任何感覺了似的。
烏雲在爲首的黑衣人自盡後緩步朝許敏與蕭巖走近。這個叫“許敏”的小女孩,倒確實有幾分能耐,在這麼多人手中竟然還能被她逃掉,今夜算是親眼所見了。而根據先前調查回來的消息,她不過是薛家莊內的一個小丫鬟罷了,那次武林中人不自量力地圍攻魔宮,她跟著薛家莊大公子前往看熱鬧,不幸被夭華抓了,這才與蕭巖結識了與呆在了一起,此外並沒有任何不清楚的地方。也或許就是因爲她有這點能耐,夭華也早就看出來了,所以才特意讓她與蕭巖呆在一起。
許敏心跳隨著烏雲的走近不知不覺越跳越快,在此之前從不認爲自己也會有花癡的一面,可這一刻實在無法否認,前方之人俊美得簡直令人移不開眼,恍若從一副昏暗色的油墨畫中緩步走出來的,周身的那股冷漠之氣在這樣的俊美下都可以被忽略到一邊。
但蕭巖恰恰相反,隨著烏雲的走近,忍不住想後退,並伸手拉住許敏的衣袖,想拉許敏一起退。
許敏紋絲不動,繼續一眨不眨看著前方走近之人。
蕭巖從未見過許敏像現在這個樣子,好像突然間被人硬生生點住了穴道一般。
難道她被烏雲隔空點穴了?隨即想到這種可能性,蕭巖一個箭步衝到許敏面前,張開雙臂將許敏護在身後,故作鎮定地對上越走越近的烏雲,用大聲喊來爲自己壯膽,“你怎麼會在這?你想幹什麼?我與那妖女沒有半點關係。”
許敏在蕭巖這一驟喊下,好像失了魂的人剎那間靈魂歸位,從後面一下子靠近蕭巖耳邊,對著蕭巖的耳邊小聲好奇地詢問道:“你認識他?”
“你沒事?”蕭巖詫異地回頭,但一雙手還是張開著。
“我當然沒事。只是他也太俊美了,我們現在不是在做夢吧?你快說,快告訴我他是誰?”
“啊?”蕭巖有些跟不上許敏的節奏。
許敏依舊看著前方的人,只見他在前方大約四五步處停了下來,心底不免一陣失望,真希望他能走得再近一點。當初在薛家莊的時候,也不是沒見過美男,可與此刻面前之人比起來,都根本不值一提了。
“放心,我知道你與她沒有任何關係。我此來,只是想救你。你現在在這裡很危險,跟我走。”烏雲再次開口,語氣明顯有些不同於剛纔的冷漠,但同樣不帶感情。
蕭巖一個字也不信。他與那妖女一樣,都是殺人不眨眼的惡魔,誰知道他究竟想幹什麼,“如果我不願意呢?”
“要不,我們還是先相信他一次?我們現在留在這裡確實很危險,再說我們身上如今連一丁點銀子都沒有。”不等烏雲回答,後面的許敏連忙搶先一步開口。而現在回想起來,這段時間來抓他們的黑衣人確實沒有做過任何傷他們的事,也絲毫沒有要殺他們,不然黑衣人直接下殺手,她縱使再有能耐也逃不了。在這樣的黑夜,在這樣危機的關頭,一個一身白衣的男子突然憑空出現在面前,來救他們……這畫面,許敏真的是不論怎麼想都覺得美,一邊說的同時一邊忍不住笑,心中已然有決定,並試圖說服蕭巖。
蕭巖不懂許敏現在這到底是怎麼了,怎麼會突然變得這麼奇怪,眼下已然可以很肯定這段時間來抓他們的黑衣人就是烏雲手下的人,也不知道他到底何企圖?再者,他是魔宮的祭司,他的冷血無情絕對同那妖女一樣,剛纔就那麼一句話就已經讓一個黑衣人當場自盡了,怎麼可能專門來救他。
“既然她都同意了,那走吧。”看似溫柔的神色與話語,但眸中伴隨而過的卻是道凌厲,烏雲對許敏與蕭巖後方還跪在那裡的一行黑衣人使了個眼色,不想浪費時間。
黑衣人會意,當即快速上前,“押”住許敏與蕭巖跟隨烏雲一道離去,並帶走爲首那名黑衣人的屍體。
轉眼的時間,街道上恢復平靜,除了地面上那一灘血漬外,什麼也沒留下。
馬車,早已經在城外不管的官道上候著。
出了城後,烏雲上馬車,許敏與蕭巖隨後被推入車廂中。
車廂內亮著火燭。
許敏穩坐後藉著燭光看向烏雲,在這麼明的光線與這麼近的距離下,對烏雲的容貌看得更清楚,濃眉斜飛入鬢,雙眼斜長深不見底,五官如刀削一般,鼻樑高挺,面如冠玉,白衣如雪,再加上週身散發出來的那絲冷漠之氣,簡直堪稱完美。只是她現在這具身體怎麼才只有八歲?許敏抓狂,自來到這個世界後第一次爲自己現在只有八歲的身體如此抓狂。
烏雲自然早已經察覺出許敏的目光有異,但畢竟只是個八歲左右大的小孩子,並沒有多想。
蕭巖仍舊很想逃,對許敏現在這樣子除了越來越看不懂外,還是越來越看不懂。
“對了,你還沒有告訴我他到底什麼身份?叫什麼名字?”半響後,許敏勉強收回視線,這才意識到自己似乎看得太露骨了一點與有一絲不好意思之感,拉了拉蕭巖的衣袖後轉頭
衣袖後轉頭小聲再問道。
“烏雲,魔宮的祭司。”蕭巖咬牙吐出七個字。
啊?魔宮祭司?許敏一愣,不過很快消化。據她當初還在薛家莊的時候所知,魔宮祭司與魔宮宮主夭華是死對頭,兩個人一向水火不容。另外,還聽說魔宮祭司不好女色,不喜歡任何女人靠近。如此看來,真的是更加完美了。
烏雲不知何時已經閉上眼。接下去如何處置許敏與蕭巖,已然有方案,送兩人到海邊上船後就喂兩人服藥,等回了魔宮直接交到於承手中。
不久,車廂內陷入安靜。
蕭巖見烏雲閉著眼,忍不住偷偷掀車簾往外看。
突然,一批黑衣人從後方飛身追來,幾個空翻後猛然落在官道前方,擋住去路。
外面的人與車伕頓時急忙勒住繮繩,急停下來。
車內的蕭巖與又看向烏雲的許敏不料,在這一急停下身體一個不穩就跌了出去。
車伕連忙張開雙臂一攔,將跌出來的蕭巖與許敏攔住,再一個使力往後一推,將許敏與蕭巖兩個人推回車廂內。
策馬在前的黑衣人在這時已然迎上前方冒出來的擋路之人,一邊示意身後的黑衣人都戒備,一邊審視前方的黑衣人,再一邊冷聲質問:“你們是什麼人?讓開。”
“除非你們將車內之人留下。”前方擋路的一干黑衣人,不是別人,正是蕭恆秘密派出尋找蕭巖與皇后的宮中侍衛。這些侍衛,他們今天才好不容易發現蕭巖的下落,可沒想到竟然有人比他們還快,先他們一步想帶著蕭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