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從未有過的寒氣瞬間席捲上夏侯贏,並蔓延過夏侯贏的四肢百骸。
夏侯贏難以置信,剎那間渾身一僵,“夏侯淵晉是你親手殺的?那這麼說來,這一切根本就是你故意栽贓嫁禍給那她,讓我也以爲人是她殺的?從頭到尾,你根本不是料到了我會壓制下所有安排再威脅你,而是根本就設好了這一步引我往下跳,再通過我的壓制順藤摸瓜查清一切,徹底剷除乾淨?”
“沒錯。只是你現在才知道,未免已經晚了。”
“你……”
“這些年來,你們早就該想到會有這麼一天。我說過,只要有我在一天,就沒有人可以傷她分毫,也沒有人可以傷孩子分毫,更沒有人可以拿孩子的身世來威脅我。可你們不但做了,還一而再再而三,現在這就是下場。”伴隨著話,烏雲終徹底走上山峰,距離夏侯贏不到十步的距離冷然停下,一襲白衣被風吹得更加翻涌,陽光下冷冽如冰。
回來向夏侯贏稟告的黑衣人,此時已十分戒備地對著烏雲,手悄然握緊了拿在手中的利劍。
夏侯贏頓時悔之不及,他真的是太笨了,那麼精心的安排,就爲有一個最好的保障,以防萬一,不管是他還是夏侯淵晉一旦出了事,死訊傳開,暗中一直秘密安排好的人就會立馬將早就備好的消息大肆傳開,就算烏雲再厲害也不可能將這些暗中之人查出。但他爲了再拿這個來威脅烏雲,他的親手壓制等於是親自帶著烏雲查清楚了這一切,可他自己還渾然不知。烏雲,他真的太會算計了,並且真的是挖好了坑等著他往下面跳!
而此刻再環顧四周,山峰之上除了他和他之外,就只有一個黑衣人。烏雲既然敢孤身一人上來,還說親自動手確保萬無一失,夏侯贏霎時再度閃過絲難以置信,忍不住脫口而出道:“你的武功早就已經恢復了?連妖女都不知道?”
“既然能殺了夏侯淵晉,自然是恢復了。沒想到事到如今,你的意識還是這麼慢,到現在才反應過來。”
“呵呵,與你比起來,我確實是慢了,不然怎麼會這麼上你的當?”步步落敗,滿盤皆輸,最後還遭恥笑,時至此刻就算夏侯贏再怎麼不願意也已經不得不認輸,但真的還是很不甘心,自己怎麼就會這麼蠢的敗在他手上。如果不是他此刻親口說出來,他到現在都還不知道,“烏雲,我突然發現,你真的是比想象中還來得可怕。一步步都落在你的算計中,昨天我前去威脅你的時候,你竟然還那麼面不改色,一如剛纔一樣,難怪夏侯淵晉會一再說要小心提防你。不過,就算你再厲害又如何,你改變得了自己與那妖女是親兄妹的關係嗎?最愛的女人這麼多年來一直在自己面前,觸手可及,卻始終不敢以真面目見她,更不敢讓她知道真相。烏雲,可恨之人也必有可憐之處,我真爲你感到可悲。”
“那就帶著你的這份可悲,到地底去見夏侯淵晉吧。”與夭華之間永遠無法改變的親兄妹關係就好像一把插在胸口永遠無法拔出來的刀。烏雲冷冽如冰的臉上頓時終倏然裂開一條縫,面色一變,原本不顯露的殺氣也剎那間迸發出來,山峰上的氣息也頃刻間一絲一縷凍結,冷得令人窒息。
夏侯贏冷笑,即便已經到這個地步,但看著一向喜怒不形於色的烏雲因自己這麼幾話而起的變化,還是感覺狠狠扳回了一局一樣。這麼多年了,即便知道那妖女是自己親妹妹,即便那妖女曾見異思遷水性楊花地嫁給明鬱,他竟還是放不下她,甚至還始終如一的將她放在第一位,想保護她,爲了這麼個妖女與一個天生有殘疾的小孽種這麼想方設法想掩蓋掉一切,“好,我人現在就在這裡,命也在這裡,其他人都已經被你除乾淨了,一個不留,你現在只要殺了我,這一切就都將沉埋地下,成爲一個永遠不會有人會知道的秘密,就看你今天到底有沒有這個本事殺我了。”
“放心,你馬上會知……”道……
“上,給我馬上殺了他!”沒等烏雲說完,夏侯贏已然轉頭對此刻山峰上的唯一一個黑衣人下令,並在下令的同時自己迅速往後退,就準備從山峰的另一邊下去。
得到命令的黑衣人,立即二話不說對烏雲動手,手中的利劍快若閃電。
但黑衣人的速度快,烏雲的速度更快。幾乎在黑衣人揮出的劍,那劍身上的銀白色冷光在陽光下一閃的時候,烏雲已瞬間近到黑衣人跟前,手扣上黑衣人的頸脖,利落地一下子將其捏斷,再如丟“東西”一般反手一把將黑衣人甩出去,在黑衣人的倒地聲中面無表情地緊追逃離的夏侯贏。
一邊離去一邊有回頭看的夏侯贏,將這一幕都看在眼裡,速度同樣沒烏雲快,很快被烏雲截住。整個山峰的上的局面,轉眼陷入混戰。
儘管已經滿盤皆輸,但夏侯贏還不想死。正如他剛纔所說,眼下知道這個秘密的人就只剩他了,只要烏雲殺了他,一切就都將埋於地下。可他只要不死,就還是能將這個秘密告訴夭華,毀了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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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的底下山林中,在夭華還在繼續破陣的同時,另一邊已經察覺到整個山林變得不對勁的容覲,在意識過來是有人在林中布了陣後,自然也開始破陣,一邊想從陣法中擺脫出來,一邊想盡快見到夭華。
兩邊一起努力下,最終明顯加快了陣法的破解。
待陣法一破,容覲與夭華等一干人終於見到面。
而破除了陣法的林子,恍若一下子撥開了迷霧,陽光透過交錯的枝葉滲透入林中,斑斑點點的照射在地上,光線明顯變得明亮清晰起來。
容覲立即快步走近,親眼看到夭華確實來了,並且沒事,才終於放心,“宮主。”
“蕭黎呢?”夭華已經朝容覲身後看去,除了看到之前派出去的,帶著烏雲製作的毒氣對付林中埋伏之人的那幾名魔宮中人外,並沒看到蕭黎的身影,現在還是比較關心蕭黎的安危,此次也是專門爲她而來。
“她中毒昏迷,現在還在許家寨中。”說到這,容覲重新往夭華的左右兩側與身後看了一眼,如同夭華沒看到蕭黎一樣並沒有看到烏雲的身影,“宮主,那烏雲呢?這毒恐怕只有他能解。”
提起烏雲,夭華的一肚子氣就又立即上來,當即對魔宮中人下令,“找,就算是挖地三尺,也必須儘快將烏雲找到。如果他已經聯繫到他的人前來營救,直接殺無赦。”
“是。”魔宮中人領命。
“那宮主,我們先進許家寨吧。等進了許家寨後,我也親自去找,務必將烏雲找到,並押解回來。”聽夭華這麼命令的容覲,心中已大致明白情況,再眼見小奶娃在夭華懷中難受地動來動去,轉而建議道。
夭華點了點頭,“那好,就有你先帶我們去那許家寨,先去看看那蕭黎,然後等一下你也親自出去找。烏雲的武功已經被廢,短時間內不可能恢復,多一個你也就更有把握帶他回來。記住,不必手下留情,斷手斷腳都無所謂,只要帶回來時還有一口氣就好,有任何情況隨時發信號聯繫本宮。”
周圍已經沒有打鬥聲,安靜下來中漸漸不再害怕的小奶娃,自然忍不住想往外面看,但頭還是被按著,擡不起來,自然忍不住動來動去,也有些難受。
東澤本就已經重傷,剛纔又與突然冒出來的黑衣人一番交手,然後躲入林中,一直在助夭華破陣,已然傷上加傷,對夭華的命令沒有異議,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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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家寨內,寨中的人此時已差不多將整個山寨都翻過來一遍了,可還是找不到蕭黎。
忽然,一眼看到山寨外面一路朝山寨這邊走來的幾個人,並看到其中的容覲後,先前答應容覲會好好照顧蕭黎的人連忙跑上前去,“容……容公子,不好了……蕭姑娘她不見了……”
“什麼?你再說一遍!人怎麼會不見了?”山寨寨門外,因山寨中的人急跑出來而暫時停下來的容覲與夭華等人,容覲直覺自己聽錯了,脫口而出道。
“真的,那蕭姑娘真的不見了,我就去廚房端稀飯的這麼一會兒功夫,一回來就看不見她了,現在寨中的人都已經快把整個山寨找了一遍了,還是沒有找到。”跑出來的人立即重複一遍,並說得比之前更詳細。
夭華頓時止不住皺了皺眉,看看面前跑出來的人,又看看前方已經近在眼前的山寨。
容覲同樣皺了皺眉,隨即猛然意識到什麼,快速對夭華道:“宮主,恐怕她是一個人出去,去找蕭恆派來追殺的人了。不過她身中劇毒,身體虛弱,應該走不了多遠,我這就去把人追回來。”
夭華點頭,“快,必須把人追回來,不能讓她被蕭恆的人帶走,也不能讓她有事。”
“是。”容覲拱了拱手,接著讓夭華隨跑出來的人進山寨中去等著後,就立即去找。
魔宮中人在林子中的時候都已經被派去找烏雲了,幾乎沒留下什麼人,眼下跟著容覲前來山寨的也就只有夭華、東澤與夭華手中的小奶娃而已,這一刻也就沒辦法讓容覲多帶幾個人一起去追。
跑出來的人看著容覲走遠後,連忙請夭華東澤進寨。
簡陋的寨門口,“許家寨”三個字的匾額一直掛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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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自一個人離去的蕭黎,繼續搖搖晃晃地一路往前走,心中其實也不知道自己可以去哪找蕭恆的人,只能希望蕭恆的人快點發現她。
山峰上的烏雲與夏侯贏,還在繼續交戰著。
夏侯贏的武功原本遠不及烏雲,但烏雲的武功才恢復不久,又重傷在身。
原先又是佈陣,又是埋伏著對付夭華等人的黑衣人,沒想到陣法會這麼快被破,急忙先上山向夏侯贏請示,這纔看到山峰上的情形,於是又連忙快速召其他人上來幫忙。
片刻的時間,山峰上的人越來越多,密密麻麻的黑衣人不斷包圍住烏雲,陽光下刀光劍影交錯成一片。
烏雲只想速戰速決。原本還以爲這些黑衣人會繼續留在下面困住夭華等人,不會上來,他只要親手殺了夏侯贏,就可以重新回去,神不知鬼不覺,就算夭華質疑他消失的這段時間去了哪,他也可以敷衍了事,只要夭華沒有親眼看到就行。現在黑衣人陸陸續續上來,每個都親眼看到了他,他只有一個不留全部剷除乾淨,才能繼續保守住自己已經恢復武功這個秘密。另外就是抓緊時間,免得夭華也上來了,被夭華看見。
這時的山腳下,正好一個人搖搖晃晃走到這裡,實在有些堅持不住,停下來準備稍微休息一下的蕭黎,無意中擡頭往上看的時候,恰好一眼看到山峰上刀光劍影的畫面。
而身體虛弱,再加上陽光反射,眼前陣陣眩暈的緣故,蕭黎絲毫看不清山峰上那一道道人影的具體樣子,也看不清具體的情況。但依目前的局面來看,蕭黎心中想來想去只想到容覲,忍不住擔心此刻正是容覲在上面,正被人圍困,就咬緊牙毅然往山峰上而去。希望此時此刻圍攻容覲的人會是蕭恆的人,這樣一來她就可以馬上讓他們住手。如若不然,她就算救不了他,也大不了與他同進同退,不管什麼危險都一起面對,真的無法眼睜睜看著他陷在危險中不顧。
山峰上,有了黑衣人的不斷補充與加入進來,不管烏雲出手怎麼個越發狠厲法,也不管烏雲多想速戰速決,夏侯贏多多少少還是得到一點喘息的機會。
漸漸地,幾乎所有黑衣人都上了山峰。對於原本要圍困的夭華等人,在沒有得到夏侯贏進一步的命令下,一時倒暫時先放到一邊了。
忽然,得到喘息的夏侯贏,餘光一眼瞥見半山腰上如龜速一般艱難上來的蕭黎,雙眸止不住一瞇,就一邊繼續命黑衣人殺烏雲與纏住烏雲,一邊一個空翻抽身出去,直接飛掠向半山腰的蕭黎。
蕭黎走著走著,只覺得自己已經走了很久很久,渾身上下實在使不上力氣了,忍不住略停一下再仰頭往上看去。
這一看下,刺眼的陽光霎時直射入眼中,眼前剎那間又是一陣黑暗,整個人不穩地倒退一步,就直直往後倒去。
飛掠過來的夏侯贏,於千鈞一髮之際一把攔腰摟上蕭黎的腰身,將往後倒的蕭黎整個人用力往懷中一帶,在蕭黎劫後餘生般正忍不住鬆口氣時,另一隻手冷冷地扣上蕭黎纖細的頸脖,就將蕭黎挾持在身前,繼而對上山峰上的烏雲,只見還被黑衣人圍在中間的烏雲正好一個橫掃千軍,手中不知何時奪過去的利劍一瞬間一圈劃破十數名黑衣人的脖子,一下子就奪了十數名黑衣人的命。
剩餘的黑衣人面對這一幕,不免有些膽戰心驚,握著手中的利劍戰慄地微微往後退,有些不敢再進攻。
夏侯贏的聲音在這時突然大聲響起,“烏雲,蕭黎現在可在我手中,那妖女爲了救她不惜以最快的速度趕來,可見她有多在乎她的命。如果你再動手,信不信我馬上殺了她?看那妖女會怎麼樣?蕭恆會不會放過她?”
“你……你是夏侯贏?”蕭黎聽出聲音,這才反應過來,有些怎麼也沒想到。
夏侯贏沒有理會蕭黎,繼續扣著蕭黎的頸脖,將她牢牢挾持在。
烏雲冷笑,就算夏侯贏現在真的殺了蕭黎,蕭恆真的會將至少一半的賬都算在夭華身上,也阻止不了他殺他,因爲殺他這事事關小奶娃的身世。那些他與夏侯淵晉一直以來的安排,那些原本一直是他心中的後顧之憂,如今都已被除得徹徹底底,就差這夏侯贏了,絕不可能在這時候放了他,“那你大可以動手了。”
“你就真的不怕蕭恆找那妖女算賬?把這賬也算在妖女頭上?”
“那你覺得我會怕了蕭恆?會護不了她?”一個“護”字,狂妄霸氣盡顯。
夏侯贏一震,看來拿蕭黎來威脅烏雲根本無濟於事,他想得太簡單了,烏雲竟壓根沒將蕭恆放在眼裡。也確如他所說,只要他想護,不管蕭恆怎麼樣出手對付,他怎麼可能會保護不了夭華。明明九年前就已經知道那妖女是自己的親妹妹,也明明已經知道自己這輩子與那妖女都已經萬萬不可能,竟還是用這樣的方式留在妖女身邊,這個烏雲真的是魔障了。但雖然威脅不了烏雲,可是他知道蕭恆的人馬現在在哪,在不久前剛好被他引開了,因爲他不想那些人壞了他包圍許家寨和在這裡設伏對付夭華。如此,那就不妨拿蕭黎來威脅蕭恆的人,讓蕭恆的人轉而對付烏雲,這樣一來他或許還有一線生機,但這前提是他必須先帶著蕭黎找到那些被引開的蕭恆的人。
想到這,夏侯贏又一度命黑衣人拖住烏雲,與儘量殺了烏雲後,就連拖帶拽地拉著被自己挾持的蕭黎迅速下山去。而蕭黎身上所中的毒,是他命黑衣人下的,從而引夭華來,所以他身上自然有解藥。
蕭黎絲毫不敵夏侯贏的力氣,一時間直接被夏侯強拉著下山,一步一晃,整個人抑制不住地連連喘息。
等終於到達山腳下時,就在夏侯贏準備繼續拉著蕭黎儘快出山之際,一道白色身影瞬間而至,擋在前方,陽光下儘管衣袂飄飄,但絲毫吹不散那絲凍結的寒冰。
夏侯贏猛然停住腳步,看著前方一下子擋住去路的烏雲,再回頭往山峰上看去,已看不到一個站著的黑衣人,心中頓時又是猛然一震,不難想象那些黑衣人此刻都已經怎麼樣了,但這未免也太快了,這麼多人竟這麼一轉眼的時間就被他給通通殺光了。
蕭黎被夏侯贏這麼拽了拽去,一下子拽著走,一下子又拽著停下,實在已經快撐不住,整個人都忍不住往地上倒,精疲力盡。
“現在,真的就只剩你了。你是要先殺了她再與我動手,還是自己自盡,我留你個全屍?”
“想要我自盡,休想。就算我現在單槍匹馬,但要殺我,還要看你本事。”話落,夏侯贏就要對烏雲動手,打不過也必須要打,事關自己生死。但就在這時,只聽後方突然傳來一聲“放開她”。
夏侯贏霎時反射性地回頭看去,只見容覲迅速往這邊趕來,剛纔還真沒注意到,眸光一閃後就立即先住了手,不急著再對烏雲出手,繼而挾持著手中的蕭黎慢慢後退了一步。
容覲很快趕到,並沒看清之前的情形,只是突然一眼看到夏侯贏挾持著蕭黎,之後纔看到夏侯贏前方一襲白衣的烏雲,沒想到蕭黎竟落入夏侯贏手中了。
“馬上放開她!”趕到的容覲,再度冷冽開口道。
夏侯贏冷冷勾了勾脣,這可真是天不亡他,“想要我放,就要看烏雲的意思了。”
“你挾持她,與烏雲有什麼關係?夏侯贏,你可別忘了她可是你們南耀國的堂堂公主,你現在這麼對她,就不怕蕭恆治你的罪?”
“那你也別忘了,你之前指使她誣陷我,我在南耀國還是一名階下囚,你以爲我還會回去?還有,對於當日發生的事,到底怎麼回事,你應該比誰都清楚。”說起那日在林中發生的事,他怎麼會身中媚藥,全都拜面前這容覲與那妖女所賜,最後並沒有真的碰了蕭黎,但還是被蕭黎告了一狀,從而被蕭恆打入了天牢。
容覲擰眉,“那你到底想怎麼樣才肯放了她?”
“我說了,這得看烏雲的意思。”說著,夏侯贏的目光又轉回到烏雲身上,“烏雲,馬上放我走。如若不然,要是我用這蕭黎威脅容覲拿下你,你可就要暴露了。”這暴露兩字,很顯然,指的是烏雲武功已經恢復,卻還一直瞞著夭華一事。夏侯贏知道烏雲一定聽得懂。
什麼暴露?容覲有些聽不懂,與夭華一樣還以爲烏雲的武功還沒恢復。
烏雲不介意連容覲也一起殺了,殺人滅口,關於武功恢復一事就不會被人知道。總之還是那句話,今日要他放了他,絕對不可能。
“烏雲,我的話,別讓我再說一遍。容覲,那好,你想要我放了這蕭黎,就先拿下烏雲。只要你拿下了烏雲,放我走,我一定放了她,將她完好無損地還給你。”本是再一次對烏雲威脅,但眼見烏雲好像依舊無動於衷,夏侯贏立即轉而就對容覲威脅起來。
容覲已不難看出夏侯贏現在似乎很怕烏雲,可是烏雲武功已廢,難道……剎那間,容覲心中驀然想到一種可能性,雖然覺得有些不太可能,但也不是完全不可能。
就在這時,對面的烏雲已經出手。電光火石間,容覲急急忙忙側身閃躲。
蕭黎已經快暈厥,勉強還撐著一絲神智,眼看趕來的容覲被人攻擊,自己又被夏侯贏拿來威脅容覲,心中不免後悔,這不是她想要的結果。忽地,也不知從哪來的力氣,蕭黎突地低頭咬上夏侯贏扣在她頸脖上的手手臂,用全力咬下去。
夏侯贏吃痛,猛然一把打暈蕭黎,就趁著烏雲對付容覲之際再帶著蕭黎以最快的速度迅速離去。
容覲想追,聽聲音察覺到夏侯贏逃的烏雲同樣想追,但到頭來兩人還繼續打著。
下一刻,眼見夏侯贏帶著蕭黎逃得越來越遠,容覲不免焦急起來,忽然抽出一絲縫隙就先發了信號,看來只能請夭華親自來了,真的怎麼也想不到烏雲的武功竟然又恢復了,他的醫術到底已經厲害到何種程度?對於其他人來說這樣被廢,要想恢復幾乎是永遠不可能的事,但他卻已經第二次恢復。
伴隨著信號彈發出,烏雲的一掌毫不留情打在容覲身上,將容覲整個人打飛出去。
奉夭華的命令到處尋找烏雲下落的魔宮中人,其中兩人恰在這時尋找過來,一眼看到這一幕後,連忙飛身護容覲,抵抗烏雲。
烏雲出手同樣毫不留情,兩三招便取了兩名魔宮中人的性命,再步步逼近被打發出去後重重落在地上的容覲,一掌朝容覲的頭擊去。
容覲快速閃躲,千鈞一髮之際儘管避開了烏雲的正面襲擊,但還是被擦著頭過去的掌風傷到,並被一掌落在地上時四濺而起的碎石傷到,頓時猛然吐出一大口血來,氣息一斷。
烏雲緊接著朝夏侯贏逃離的方向追去,再不追就來不及了,殺夏侯贏纔是今日的關鍵所在。
帶著打暈過去的蕭黎飛速離去的夏侯贏,眼見前方有處水潭,就急忙帶著蕭黎先躲入水中,閉上呼吸,謹慎地留意水面上方的情形。
很快追到的烏雲,突然再察覺不到夏侯贏的氣息,也再察覺不到其他氣息,只是聽到一點水聲,就猛然一掌朝水聲傳來的方向擊去。
藏到水中的夏侯贏,雖然沒有被落下的掌正面擊到,但一時還是忍不住有些氣血翻涌,在一口血就要吐出來的時候又硬生生地嚥下去,還是不讓自己出聲,知道烏雲現在只是在試探,他一旦出聲就暴露了。如今這局面,只怪他上了烏雲的當,被他給算計了。
夭華與東澤在這時趕來,在看到空中劃過的信號後,已經用了最快的速度。
但不管是夭華還是東澤,都沒看到烏雲出手,到的時候只看到烏雲一個人站著,不遠處的水潭中波瀾陣陣,水潭四周全是濺開的水。
“祭司大人,沒想到你竟然一個人在這裡,真是讓本宮好找。”
烏雲不語,夭華到來的時間比他料想的快了點。
東澤隨即一眼看到遠處的地面上,也就是山腳下的那處地方,好像倒著幾個人,與夭華對視上一眼,在夭華的示意下連忙先趕去山腳下那邊看看,只見倒著的人是兩名魔宮中人,還有容覲。另外,容覲的臉上全是血,一動不動好像已經沒有氣。
東澤面色一變,一邊連忙快步走近,蹲下身試探容覲的鼻息,一邊朝夭華喊,“宮主,是容覲。”
夭華聞言,面色同樣變了變,就帶著手中的小奶娃迅速過去,“怎麼樣?”
“已經沒氣。”說著,東澤還是努力輸真氣給容覲。
夭華跟著蹲下身來,也試了試容覲的鼻息,再覆上容覲的左胸,皺了皺眉示意東澤繼續輸真氣的同時,一再按壓了一下容覲的胸口,他決不能這麼輕易死,她還有很多地方需要他。
半響,就在東澤忍不住想放棄的時候,容覲忽然咳嗽了一聲,吐出血來。
東澤一喜,連忙再試探容覲的鼻息,只見容覲雖然沒有醒來,但已經恢復一絲微弱的氣息,胸口也有了一絲微弱的起伏,算是撿回一條命了。
夭華鬆氣下來,隨即猛地擡頭,就又看向原地的烏雲,這一切到底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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