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訣別

訣別

永初五年冬,也就是君瑞登基的第五個年頭,夏離、抱琴二人謀反一事定罪,將于明年秋后處斬。君澤也被安了冠冕堂皇的罪名削去了親王頭銜,收回他手中所有權利,鑒于他在民間的口碑和威望,并沒有對他加以罪責,只讓他做一個閑散的王爺。不久后,君瑞派出的侍衛打聽到了君羨的下落,原來他遭遇了一些奇怪的事情,流落到了藺州,所幸有他所愛的那位賬房先生陪著,再加上君瑞的一班人馬暗中保護,也并無不妥。君瑞知道君羨對那人的感情很深,所以也就由他去了。是年,君瑞迫于群臣們的壓力,從之前所選的妃子中選出其中品貌最為出眾的女子,準備擇日立后。只不過這些都是小事,最讓他頭疼的,還是如何把夏離、抱琴的判決告訴司徒碧,還有立后的事情,司徒碧雖說并不在乎那些可有可無的名分,可是這皇后的身份,便是君瑞名正言順的正妻了。也不知道司徒碧會作何感想。而且,因為大臣們不斷施壓,君瑞必須對司徒碧的事情做出交代,若是不賜死他,也必須流放京外。

其實流放不過是一個形式,過個一兩年等大家都漸忘了,還能把他接回來,可是關鍵在于,驕傲如他,能否接受這樣一個現實?流放他,然后自己在霓都迎娶皇后,這實在是一個莫大的諷刺。君瑞真是覺得頭痛欲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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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府上一片蕭索,因為最近朝中的風言風語,府中一干人等也是人心惶惶。大家表面上雖不說什么,但是心里還是十分不安,若是真的流放了,那么今后的日子怎么過還真是個問題,恐怕從此以后,司徒家也就落敗了。

相比眾人的擔憂,得到消息的那一日司徒碧卻顯得十分鎮定,他依舊像以往那樣終日足不出戶,安心靜養。只不過君瑞前來探望他的時候,他卻避而不見。

皇上哪里是能夠說不見就不見的?君瑞并沒有耗費太多時間便在書房里找到了司徒碧。看到他時,君瑞愣了愣,因為這時候司徒碧看他的眼神,就好像在看一個陌生人一樣,甚至當君瑞接近他的時候,他都會露出十分厭惡的表情躲開他。這讓君瑞很是難堪。

“阿碧,我們談談好么?”君瑞低聲說著,聲音里全都是懇求,低聲下氣的,若是被其他人看到絕對會嚇一大跳。

司徒碧不說話,漠然地看著手中的書卷,就像他面前沒有人,只有空氣一般。君瑞坐到他身邊,巴巴地看著他,想去握住他的手,可是又不敢,只能坐在那里,身體前傾著,盡量接近他。

“阿碧,你聽我說,流放不過是掩人耳目,很快就會接你回來。封后一事……”君瑞急切地想要解釋,可是司徒碧突然出聲打斷他,卻不是跟他說話,而是大聲對甘棠說:“甘棠!快給我過來,都大冬天了怎么還有蚊子在這嗡嗡叫!快給我趕走!”

甘棠在一邊站也不是,躲也不是,杵在那里不知道如何是好。司徒碧生氣地把書摔在了桌上,站起來朝屋里走,君瑞并沒有因為他的話而生氣,而是沉默地跟著他進了房間。不一會兒司徒瑾進到了房間里,看了看君瑞,也是一臉漠然的表情,并不理會,徑直到了司徒碧身邊為他診脈,然后硬逼著喂他吃了一顆藥丸。

“陛下,”司徒瑾終于站起來走到君瑞身邊冷冷地對他行禮,說道,“十哥最近心疼病犯得勤,若陛下念在十哥當初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的份上,還是不要再打擾他休息的好。反正都是要處罰的,現在得了個流放的輕罰,實在是感激涕零。可別又被您那幫大臣看到您在這司徒府上,又捕風捉影地添些罪名我們就感恩戴德了。”

“你聽我說……”君瑞試圖解釋。現在的形勢已經很危急了,若不是君瑞竭力壓制,恐怕民間早就有怨言,也不知會把司徒碧形容成怎樣禍國殃民的妖孽。所謂眾口鑠金,有些事情一旦傳入民間,便會脫離掌控變得匪夷所思,所以君瑞只能出此下策,平息眾人的怒氣,讓司徒碧暫時遠離這一切。

“瑾兒,你在跟誰說話呢!”司徒碧大喝了一聲,把司徒瑾都給嚇了一跳,連忙走過去站到他身邊聽他訓話,“不去看你的醫書藥典在那兒自言自語做什么!還不趕緊!”

“好了,我知道,十哥,你就別氣啦!”司徒瑾賠笑著,說要帶司徒碧去看個好東西,拉著他飛快地離開了,只留下君瑞一個人孤零零地站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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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終君瑞也沒能見到司徒碧,因為前方軍隊已經開始陸續班師回朝,很多事務亟待處理。而不久之后司徒婉琤也從黔州回京,大張旗鼓地住進了司徒府,終日閉門謝客,也不知她到底想要干什么。一想到婉琤的急性子和壞脾氣,君瑞就覺得頭痛,不過關于流放一事,因為考慮到司徒碧的身體狀況,他所選的流放地點也是環境比較好的景源,那里離江州和京城都比較近,水土和氣候也十分宜人,甚至司徒碧過去后居住的宅院、吃穿用度還有服侍他的下人全都暗中打點妥當,說是流放,實際上只是做做樣子走走形式,更應該被稱之為療養。君瑞打算等到明年開春天氣好了才讓司徒碧出發,免得他在路上又有個病啊痛的。再說了,夏離抱琴那里也已經疏通好了,屆時找兩個死囚易個容送上刑場。而且現在也已經暗中把他們送到司徒府了。按理說,司徒碧這么聰明,應該能體諒他的苦心。

馬上就到新年了,各家各戶都開始收拾、置辦年貨,宮里也不例外,到處張燈結彩一派祥和熱鬧,可是別人家里都其樂融融的,君瑞卻有些孤單可憐,簡直都可以用煢煢孑立形影相吊來形容了。后宮里的妃嬪也只有那么幾個,娶進來不過是當個擺設罷了,甚至做做樣子侍個寢都沒有的,哪里談得上感情,而君羨現在跟他那位賬房先生也是逍遙得很,連回京的打算都沒有。君瑞最近俗事纏身,也懶得管他,這一下子,真的成了“孤家寡人”了。

除夕夜,君瑞巴巴地跑到司徒府上去,想著大過年的,司徒家的人再對他有所怨言也不至于把他趕走,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嘛!他甚至還戴上了司徒碧平日最愛吃的糕點水果過去,誰知道了門口,仍是大門緊閉。

君瑞穿的便裝,只帶了金善和張庭海隨行,不尷不尬地站在司徒府的大門口,提著大包小包的東西等候通傳。門口的小廝大約是新來的,并不知道站在他面前的是備受景仰萬民愛戴的九五之尊,所以聽他說“三爺來拜訪司徒大人”之后便“砰”地一聲關上了門,進去通傳去了。君瑞偷偷從門縫里往里看,里面鬧哄哄的,估計是在準備年夜飯,君瑞不由得撇了撇嘴,心里極度的不平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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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見!你去告訴他,說大人病危,謝絕一切拜會!”司徒婉琤橫眉豎眼地大聲呵斥道,“皇上了不起啦?他倒是成就了他的一世英名了,百姓贊揚他大公無私不徇私情,可是我們家阿碧做錯什么了?憑什么要流放?”

“六……六小姐……”進來通傳的小廝得知剛才那人是皇上,早就嚇傻了,哪里還敢回去告訴他自家大人病危的事?這可是欺君之罪!是要殺頭的!

“大……大……大人……”求助司徒婉琤無果,小廝只好求助于一旁的司徒碧。司徒碧確實是病了,不過只是風寒發熱,有十六公子和神醫在此,根本就是小菜一碟。

“小十你別管!不許說話!”司徒婉琤又吼起來,拿了浸了冰水的毛巾敷到司徒碧額頭上,氣憤地說,“你安心養你的病,讓那個狼心狗肺的東西也體會一下什么叫擔驚受怕!”

“對!十哥現在確實是病了,這身子七勞八損的,也都是因為操勞國事助他完成霸業才會這樣的,必須好好休養才行。不過說起來,景源也不錯,那里有好幾味珍稀藥材可以入藥,氣候也好,在那里呆到夏天,再轉道西北,那里有高原溫泉,對十哥的身子也是大有好處的!”

“十六你給我閉嘴!”婉琤再度發飆,司徒瑾連忙收了聲,專心地為司徒碧施針進行針灸,而司徒碧從剛才開始就完全插不進話,索性閉上眼睛不聞不問,把一切煩惱都拋諸腦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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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你……剛才……說什么?”君瑞一臉震驚地看著眼前雙眼通紅熱淚盈眶的小廝,幾乎都已經懵了。不過君瑞哪里知道,這種表情不過是因為這小廝被司徒婉琤所逼迫,不得不冒險欺君給嚇出來的。

“是……是……是的……陛……陛下……”小廝結結巴巴哆哆嗦嗦地說,“大……大人……昨日……突……突發疾病……現在……十……十六公……公子……和……和醫圣……正……正在……全……全力……救……救治……”

君瑞急了,側著身子準備從小門沖進去,剛才的震驚讓君瑞慌了神,手中提的給司徒碧的東西都掉到了地上卻渾然不覺,驚慌失措的樣子哪里還看得出半分皇帝的威儀?

“陛……陛下不可啊……”那小廝拖住君瑞的衣角跪在地上,急得哇哇大哭起來。君瑞見他如此悲慟便越發地慌張了,推開他就往里沖,說時遲那時快,門口一個黑影閃過,然后刀光一亮,金善拔劍護在了君瑞身前。

“陛下,司徒閉門謝客,還望陛下 體諒。”低沉的聲音,雖然戴著黑紗的帽子,但是君瑞還是認出了他——夏離。

“你讓開!朕要見到他。”君瑞極不耐煩地想要推開他,可是夏離身手不錯,一推之下根本就是穩如泰山,君瑞急了,作勢就要動武,可是夏離一抬手,扔了個東西過來,金善眼疾手快一下子截住了。君瑞看了一眼那個東西,連忙搶了過來。

是那個君瑞親手為司徒碧編的蟈蟈籠子,如今已經有些泛黃了,粗糙的草葉都變得光滑發亮,看得出是極愛惜,又時常把玩的,說起來都好笑,這好像是君瑞唯一一件親手送給司徒碧的東西。

“這個是司徒讓我轉交給陛下的。”夏離沉聲說著,看著君瑞解下了綁在小籠子上的小字條,慢慢展開來看。字條上只有四個字,上書“勿復相思”幾個歪歪扭扭的字。君瑞心中大慟,拿住字條的手都止不住的發起抖來。他知道,司徒碧對自己的字一向十分得意,實在病得厲害了,又有急件需要處理也只會找人代書,而絕對不會動手寫字的,說是手上無力寫出來的字唯恐被人笑話,而那幾個字的運筆跟司徒碧的字如此相似,恐怕他病危的事情并非謊言。

“司徒讓我問陛下幾個問題。”夏離平靜地轉述道,“第一,君瑞,你知不知道我的理想是什么。第二,夏離和抱琴雖有過,但他們想方設法尋找醫圣下落,也是有大功的,功過相抵,本就不該治罪,為何還要讓他們背上罵名。第三,你若知我,便應該知道,我是寧死也不肯背上罪名流放他鄉。第四,即使流放,你也知道,我想去哪里。”

夏離說完,咳了兩聲,別開眼不去看君瑞悲慟欲絕的表情。他表面上雖然看似平靜,但心里卻覺得好笑得很。那字條,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不是司徒碧的手筆,那種略顯柔美的字跡,分明出自女子之手,那便是婉琤的手筆了。而那些個問題,哪里可能是司徒碧能夠問出口的?司徒碧這個人心思夠深,又足夠別扭,根本不會問得這么直白。再說了,真的病得兇險了,哪里還能思維如此清晰的問出這些個問題來?很明顯也是刁鉆古怪的司徒婉琤能問得出來的。可是關心則亂,君瑞已經完全亂了陣腳,渾然不知司徒婉琤和司徒瑾正在一旁偷笑,準備夸大其詞地回去說給司徒碧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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