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著那家屬滿臉絕望的表情,也不敢問她,再次轉回到護士站。
“護士小姐,請問23床病人去哪了?”我上氣不接下氣地問道。
剛剛交接班的護士上下打量了我一遍,疑惑地問道:“23床?你不是病人家屬嗎?”
“不是……那個……我是他朋友!”
臉色蠟黃的護士將信將疑地望了望我,最后還是低頭在本子上翻看了起來。這才對嘛,我看上去又不像是壞人。
“23床病人轉到普通病房去了,現在在9床。我可告訴你啊,我們這里可都是有攝像頭的,你要是做什么……”
我來不及聽她繼續講下去,拔腿就往9床走去。終于,隔著病房的門,我看到了秦初一專注的背影。看他的樣子,似乎是在用手摸什么東西,一旁站著的中年婦女顯得十分緊張。
“秦初一,你干嘛呢?”我推開房門問道。
中年婦女看我打破了病房的寧靜,立即走過來讓我安靜些:“姑娘你走錯房間了。”
“不不,我是他朋友。”我指著秦初一說。
坐在床邊的秦初一聽到我的聲音,對著中年婦女說道:“阿姨,她是我的助理。”
“哦哦,秦大師的助理啊,您請您請。”她立即給我讓開一條道,讓我坐到了秦初一的身旁。
“你干嘛呢?”我小聲地對著秦初一說道。
只見他用手摸著病人的手臂,皺著眉頭似乎在感知著什么,過了許久,他才幽幽地說道:“阿姨,您先回避一下好嗎?”
中年婦女聽罷。看看我又看看秦初一,終于點了點頭出去了。待腳步聲逐漸消失在房間之中,秦初一才對我開口。
“你看看她的臉。”
我這才發現面前這個病人的臉上蓋了一層紗巾。紗巾的表面隨著病人的呼吸,在輕微地晃動著。在這個炎熱的季節,到底這個病人臉上為什么要蓋著層紗呢。
我走上前看了看,小心翼翼地揭開蓋在她臉上的紗巾,一張面容怪異的臉蛋立即出現在我面前。還好我及時抓住了面前的欄桿。不然又要跟上一次一樣被嚇暈過去了。
這個病人的臉上幾乎沒有五官。
或者說。她的五官正在逐漸消失。眼睛、鼻子、嘴巴都像是畫在上面一般,淺淺淡淡的,只有薄薄一層輪廓。幾乎沒有任何幅度。我終于明白了這層紗巾的含義,要是沒有它,所有看到這個場景的人都會做噩夢。
“這……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難以抑制心中的恐懼,問到。
秦初一的眼睛依然盯著前方。這是他失明的表現。聽到我的問題,他說道:“這個女孩就是因為得了這個怪病。她的母親才求助于我的。因為醫學上找不到任何證明女孩患病的原因,所以她媽媽才會想到在網上搜索,結果找到了我的帖子。”
“這個怪病因為女孩的同學透露,已經引起當地媒體關注了。迫不得已。這才從23床搬到了9床。這個房間之前是不住人的。”
我咽了咽口水,再次將紗巾蓋在了女孩臉上。
“那現在呢,她是什么情況?”
“昏迷。而且五官退化在加劇。”秦初一說。“要不你來看看,助理小姐?”
“我?我又不是醫生。”我說道。
“你比醫生可在行多了。”秦初一笑了笑,“你忘了?我們有一項專長可是治夢的。”
我聽懂了他的意思:“你是說,讓我入夢找找線索?”
“對啦!”
我有些猶豫,沒有立即做出回應。秦初一聽不到我的回答,立馬問道:“怎么了,你害怕了?”
“不是……我擔心你。”
“我有什么好擔心的!”他哼了一聲,“不就瞎了嘛。你知不知道瞎子的其他感官會比其他人靈敏很多?我跟你說,就算現在冒出來十個二十個妖怪,我都沒問題!”
“吹吧你。”我拍了他一下。“明天吧,我今天還要把思緒理一下,腦子里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
我把秋蘭發現羅莉的事情跟秦初一講了一下,他驚訝的同時又有些遺憾:“當初就該好好問她是哪個事務所的,現在要找個人都找不到。”
“要不……找陸遙幫忙?”我提議到。
“干嘛找他,你找我不行嗎?”秦初一有些不開心。
“你現在這個樣子怎么幫忙。我說,你就這么不希望我找他?哎你是不是吃醋啊?”
“切。”
我們跟女孩的母親約定,等有空了再過來看看她。她母親很是悲傷,整個人近乎絕望。聽到我們要繼續過來的時候,仿佛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她實在是聽多了太多令人絕望的話了。
接近傍晚的時候,公司的一個我沒怎么見過的員工突然出現在我病房里,說是有個寄到公司的快遞收件人寫的是我,正好順路就給我帶過來了。我看了看快遞單上的名字,一眼就看到了嚴伯的名字。
這老頭怎么會給我寄東西?我心想。
伺候完秦初一吃晚飯,我們倆準備就在醫院過夜。問護士借了幾張凳子拼了一下,準備將就睡一晚上了。
醫院的夜晚并不安寧,救護車的呼嘯聲時不時地打破這夜晚的安靜,吵得人頭昏腦漲,根本不能合眼。腦子里還不停回蕩著這些日子發生的事情,從葉徳庭開始到現在的無臉女孩,我總覺得事情發生的速度越來越快。那個攪動這一池湖水的人,似乎已經發現了我的蹤跡,更加加快了自己行動的步伐。
這個起,到底在哪里呢。
月光從窗戶外照射進來,如霜般打在了角落上包裹上,給它蒙上了一層淺淺的銀灰色。那個快遞包裹我還沒時間拆,趁著現在睡不著便站起身朝著它走了過去。
蹲下身子拿起包裹掂了掂,還挺沉。劃開一道口子,里面的東西終于露了出來,十幾本古籍和一些資料,還有一張字條。
“這老頭,當初問他要這些書的時候死命不肯讓我帶出去,現在倒好,直接快遞給我了。”我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