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禪臺上,正邪對峙。
任我行與左冷禪舊敵重遇,分外眼紅。
一者譏言諷刺,一者當眾揭短,兩人言辭交鋒間,誰也不甘示弱。
“左冷禪,廢話少說。”任我行負手而立,盛氣凌人道:“老夫率眾再上嵩山,就是為了將你們這些道貌岸然的家伙徹底鏟除,今日你們誰也別想活著離開封禪臺。”
“大言不慚。”左冷禪不屑道:“想殺我們,就怕你任大教主沒這個本事。”
“哼,老夫懶得與你爭辯,今日鹿死誰手,咱們一戰便知。”任我行一聲冷哼,不欲再多言,只見他右手微抬,只待一聲令下,便即開戰。
左冷禪等人見狀,俱是臉色凝重,全神戒備的同時,紛紛手握兵器,準備隨時出手應敵。
此刻戰端將啟未啟,場中氣氛已然凝滯到極點,雙方劍拔弩張之際,一場決定江湖武林未來的正邪之爭,一觸即發。
就在這時。
“阿彌陀佛。”場中一聲清亮佛號突然響起,少林方證緩步走到了眾人的面前,雙手合十道:“任教主且慢動手,請聽老衲一言。”
“我道是誰,原來是少林方證大師。”任我行看清來人,暫時放下了右手,問道:“怎么?大師攔住老夫,莫非是想賜教幾招?”
方證道:“老夫年邁之軀只怕不是任教主對手,此番攔住任教主只是有一言相勸。”
“若是想勸老夫罷手,那大師最好免開尊口,今日無論如何,此戰必行。”任我行堅定道。
“既然任教主執意如此,不如我等賭斗一場,若是我方有人能勝了任教主,就請任教主帶領各位江湖朋友下山去。若是勝不了,那便是命該如此,我等自然也無話可說。如此也好少做殺孽,任教主意下如何?”方證問道。
“呵呵。”任我行冷笑道:“方證大師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盤,只是老夫此刻人多勢眾,勝券在握,又何必跟你多此一舉?”
方證如是說道:“我方人數雖然不如任教主眾多,但若是拼死一戰,貴我兩方必定是個兩敗俱傷的局面。
到時,消息一但傳了出去,任教主認為東方不敗會坐視這個一統江湖的大好時機而不理嗎?
而那個時候,任教主已然是損兵折將,又該如何來抵擋東方不敗手下的魔教精銳?”
任我行聞言,心下暗自思忖:“老和尚所言未必無理,倘若當真如此,老夫只怕再也無望重奪教主之位。”
念及至此,任我行看著方證大師道:“大師不愧是有道高僧,不只心懷慈悲,辯才亦是過人。
當世高人中,能讓老夫佩服的沒有幾個,但大師你確是其中之一。
也罷,老夫就看在大師的面子上給你們一次機會,倘若你們當中有人能贏的了老夫,那老夫即刻帶人下山,絕無二話。”
“任教主抬舉,老衲愧不敢當。”方證自謙了一句,隨即向身旁的左冷禪等人說道:“老衲自作主張,還請諸位不要見怪。”
“大師言重了。”左冷禪道:“在座各位中,除了沖虛道長以外,就屬大師聲望、武功最高,此刻大師既有決斷,我等自當遵從,絕無異議。”
“不錯。”岳不群亦道:“左右都是一戰,這樣勝算可能還大一些。”
“既是如此,任教主,那咱們就一言為定,以武論輸贏,生死安天命。”
“好,老夫就看看這十二年來,各位都有何進境,第一場,誰來和老夫一戰?”任我行看著正道眾人,眼神睥睨,傲然說道。
“阿彌陀佛。”方證再度站出身來:“此意既由老衲提出,這第一戰也自然該由老衲出手。”
任我行聞言,抱拳道:“江湖傳言,天下武功出少林,今日老夫就以日月神教的正宗功夫來領教一下大師的少林正宗。”
方證同樣雙手合十還禮,道:“請任教主先行出招。”
這時,峻極峰的山道上,一道黑色人影身形飄然,正施展著輕功,以不可思議的速度,向峰頂疾行而去。
而封禪臺上,任我行和方證的交手也已然開始。
“老夫就不客氣了,接招吧。”話音甫落,任我行一步踏出,身形如電,眨眼間就已到了方證身前。
一掌按出,任我行真氣涌動,化作雄渾掌力,直襲方證面門。
方證見狀,不慌不忙,輕飄飄一掌揮出。
這一掌招式尋常,但掌到中途,忽然微微搖晃,登時一掌變兩掌,兩掌變四掌,四掌變八掌。
見此掌法,任我行直接脫口而出道:“千手如來掌。”
他心知此掌法變化莫測,若是再遲得片刻,八掌便要變成十六掌,再進而變成三十六掌。
一念至此,任我行當即變招,揮掌向方證的右肩拍去。
方證見狀,掌法亦是隨之而變,只見他左掌從右掌掌底穿出,仍舊幻化出重重掌影,化消任我行的同時更向他反攻而去。
任我行見一擊不中,對方來勢洶洶,卻是不退反進,同時雙掌平平推出,掌風凜冽之間,直攻方證胸口。
眼見地方來勢洶洶,方證急忙回掌,守護自身。
“嘭”的一聲,兩人四掌相接。
一旁左冷禪見狀,急忙提醒道:“大師,小心這魔頭的吸星大法。”
“嘿,晚了。”任我行一聲詭笑,隨即吸星大法悍然發動。
孰料。
下一刻,任我行原本得意的神色卻是突然微變,暗自驚道:“怎會?竟然吸不到他的內力。”
意外之變陡生,任我行雖驚不亂,手中招式再變,快掌連環,左右雙掌一前一后,掌力層層疊疊,不斷向方證急攻而去。
面對任我行急攻,方證亦是以掌對掌。
“砰砰砰···”
一時間,場中雙掌碰撞之聲,不絕于耳。
片刻后,任我行突覺手掌微麻,內力運轉間,竟是有些不甚通暢。
心念一轉,當即便反應過來,心下駭然道;“糟糕,老和尚易筋經內功精湛,竟然對我的內力產生了干擾。不行,若是再這樣下去,今日非敗在老和尚手里不可。”
任我行一邊和方證交手,一邊在心中苦思敗敵之策。
突然,他靈光一閃。
只見他交手中,忽的橫施一掌,強行震開了方證,隨即陡然轉身,身形疾速掠出,伸手直向離他最近的人抓去。
而此刻,離他最近的人正是水笙。
這一下兔起鶻落,眾人均是始料未及,誰也沒想到任我行會突然有此一招。
“師妹,小心,快躲。”岳不群和寧中則大驚之下,連忙出聲提醒。
水笙為了能第一眼看到秦不悔上山,所以身處的位置比較靠外,也正因如此,她才成了任我行下手的目標。
任我行身法奇快,呼吸之間,已經到了水笙身前三步。
而水笙雖然近年來武功大有長進,可又如何能是任我行的對手。
眾人眼見施救不及。
突然,封禪臺上,一聲怒喝響起。
“你敢。”
伴隨著這聲怒喝,眾人只見一道人影電閃而過,猛地出現在了水笙身邊。
來人左手摟住水笙,同時右掌猛然揮出。
“轟——”
掌力交催,一聲爆響過后。
眾目睽睽之下,任我行竟是被震出了五步之外。
緊接著,華山派眾人驚喜的聲音響起。
“小師弟···”
“小師叔···”
秦不悔看著華山眾人,笑著說道:“不好意思,我來晚了。”
隨后,他又看著懷里的水笙,柔聲問道:“師妹,沒事吧?”
“沒事。”
看著日夜牽掛的人終于出現在眼前,水笙愁容盡散的同時,臉上更是掛滿了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