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落瞬間,他猛地將初一射出的那隻軟劍打下,雖身上滿是外泄陰氣的傷痕,可他從裡到外,散發(fā)出的那股如帝王般凌厲的氣息,卻令人不敢小覷。
“哐噹一聲,軟劍落地,隨之而來的,是初一那發(fā)狂了的笑聲:“哈哈哈哈哈哈哈,一句是我執(zhí)迷不悟就能撇清嗎?自古以來,婚姻之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早就被賜婚於你,你對我冷漠,情投她人,我都可以忍受,可你愛別人不行嗎,爲什麼要是蘇十五!”
我不瞭解他們之間的牽扯,也不知道初一和十五除了曾經(jīng)是好朋友,後來因爲沈遇白反目後,發(fā)生了什麼。
可容恆覺得我不是十五,沈遇白也從未說過我與十五之時,我也從不認爲,我除了是我自己之外,會是其他人。
所以,我無法理解,初一在認定我是十五之後,對我這麼濃的怨氣。
但可以看的出來,初一很愛沈遇白,愛到之前與我談條件時的她,是有心機,有謀劃的,一遇到沈遇白,卻像著了魔一樣,好似整個理智都快喪失了。
沈遇白的面容很冷,根本不被初一的這番情深的話所打動,像看陌生人一樣看著初一,彷彿他早就將話說盡,初一聽不聽,是她的事情。
可就在這時,我的耳旁忽然響起“咻”的一聲,像是利器劃破空氣的聲音,嚇的我下意識回頭,卻恰好見到一柄匕首直逼我的眉心,嚇的我瞬間失去了思考,而這隻匕首的速度實在太快,快到沈遇白下意識的將我朝他懷中一拉,竟用自己的後背,將這把匕首擋下。
“噗哧”一聲,匕首瞬間從他的後背穿過他的軀體,而沈遇白的身子也在這時一僵,就在我擡起頭的剎那,看見那隻穿過他心房的匕首,更被嚇的臉色煞白,根本說不出話來。
他的腳下一軟,整個人瞬間撲在了我的身上,我連忙抱住他,大吼出了一聲:“沈遇白!”
他不語,我更是害怕的想問他現(xiàn)在怎麼樣了,卻見他竟然緩緩伸出一隻手,從後背將這支匕首拔出,蒼白著臉,狠狠的瞪了一眼佛像的方向,猛地將這隻匕首一甩,直接將三聖殿中那巨大的笑面佛像擊了個粉碎。
一個半透明的男子,瞬間從佛像中顯露了出來,只可惜這名男子從頭到腳都被黑袍裹著,連個眼睛都看不見,我根本無法確定,佛像裡方纔與沈遇白對話的男子,我究竟有沒見過。
“塗晃,偷襲女人算什麼本事,有本事你衝我來。”
沈遇白一邊開口,一邊強撐著身子緩緩站起,想將他那蒼白的神情掩去,可這把匕首刺的是心臟的位置。
雖然沈遇白是鬼,可鬼心受傷的後果,根本不亞於人的心臟,更何況,方纔那些人故意以人多爲優(yōu)勢,耗著沈遇白的精力。
所以,即便是沈遇白麪色蒼白,卻還是將在場所有的邪物,甚至是他口中那名名爲塗晃的男子,嚇得不輕。
“呵,有沒本事不重要,你先顧顧你自己吧,我倒要看看,身受重傷的你,怎麼離開這裡。”
塗晃忍下心中的震驚,對著沈遇白回道,語落瞬間,雙手猛地握爪,朝著沈遇白衝了過來,在場的邪物,屍體,還有崑崙一脈衆(zhòng)人,更是跟了上來,只是瞬間,四方夾擊,可沈遇白的面色卻沒有絲毫害怕,反倒在他們衝上來的剎那,猛地將我一拋,丟向了容恆方向。
“蘇葉不是物品,我不會拿她做交換,所以這次,我只是把蘇葉暫放你那裡。”
語落瞬間,我根本就來不及拒絕,就連初一,司徒靜等人想阻攔,都晚了一步,下一秒,我直接落在了容恆手中,容恆的目光卻沒有絲毫波動,那輕輕勾起的嘴角,彷彿早就料到了這一切,而他之所以過來,也是想坐收漁翁之利。
我站穩(wěn)後,只感覺腦子瞬間一炸,猛地轉(zhuǎn)過身就想衝回去,嘴裡更是喊道:“不行,我不能跟你走,我不能把沈遇白一個人留在這裡。”
可我的話音剛落卻被容恆一把拉住,深深的看了我一眼:“你確定你再往前走一步,不會比沈遇白死的更快?”
語落瞬間,我的呼吸一僵,連忙擡起了頭,卻發(fā)現(xiàn),初一和司徒靜早就站在我前方不遠處,死死的望著我,不再參與沈遇白那邊的戰(zhàn)鬥,畢竟她們的目標,至始至終,只是我,只有我。
我見後,後背瞬間一涼,方纔喪失的理智也在這一刻拉回,下意識的就轉(zhuǎn)過頭,看了容恆一眼,卻見容恆在這時,忽然輕啓朱脣,對著初一冷聲道:“無論你信不信,我說蘇葉不是十五,那她就不是十五,你的怨恨是對十五的,別牽扯到無辜的人。”
可容恆的話音剛落,司徒靜卻馬上上前一步,眼中的殺氣絲毫不留,緊握著手中的長劍,彷彿下一秒,就會上前殺了我。
“如果真如你說,蘇葉不是十五,初一不該牽扯到她,那麼她能登上聖道,便應(yīng)驗了千年前木氏祭司的預(yù)言,即便是初一能放她,我也不會放她離開這裡。”
司徒靜忍下心中的殺意,對著容恆回道,可容恆聽後,卻笑出了聲:“所以呢?”
“所以,你若是今日將蘇葉帶走了,便是想與崑崙一脈爲敵了是嗎?”
司徒靜的面色,隨著她的話越來越冷,可他的話音纔剛落,容恆卻上下打量了她一眼,眼中閃過幾絲陰鷙,冷諷道:“等你們司徒家真能代表崑崙一脈的時候,再來與我說這種話吧。”
“你!”
司徒靜聞聲被氣的不行,猛地握著長劍就想衝上前,卻被初一拉下,輕輕對她點了點頭。
可容恆卻在這時,又補充了一句:“更何況,你們崑崙一脈,我根本不放在眼裡,多去打聽打聽,你們祖上是幹什麼吃的吧,若是你們祖上鼎盛時期,我倒會忌憚幾分。”
語落,容恆直接拽著我就想走,確實是絲毫沒把崑崙一脈放在眼裡。
可他纔剛轉(zhuǎn)身踏出一步,方纔還冷靜的攔下司徒靜的初一,卻再也忍不住,笑著回道。
“真不愧是享譽天下的攝政王爺,能從一個生母卑賤,自由生在冷宮,忍辱負重十多年,到最後暗自控制朝政的王爺,果然是不同凡響,不把崑崙一脈放在眼裡這種話,即便是你父皇也說不出來吧?更何況,你看不上崑崙一脈,卻強娶了當時崑崙一脈聖女蘇十五,就不覺得自己打了自己的臉嗎?”
容恆聞聲,輕輕停下了腳,轉(zhuǎn)過頭,深深的看了初一一眼:“之前一直覺得你被沈遇白拒婚特別可憐,現(xiàn)在看來,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放肆!”
初一氣急,頓時怒罵,搶過司徒靜手中的長劍,直接朝著容恆攻來,卻在靠近容恆的剎那,被他四兩撥千斤的擋了回去。
“沈遇白沒拿回本體,暫且會被你們攔下,可你若是給臉不要臉的話,就別怪我不留情面了。”
容恆冷聲開口,初一的面色一僵,回過頭似乎是想喊身後的那些人幫忙,奈何他們和沈遇白打的不可開交,根本無暇顧及到這邊,而初一也明白,單靠她和司徒靜想正面迎上容恆,根本打不過的。
最後,初一隻得眼睜睜的看著容恆將我?guī)ё撸瑲獾牟铧c把手裡的長劍擰斷,那充滿陰狠的目光,更險些將我的後背,穿出洞來。
被容恆帶走時,我渾身上下緊張的一直在那發(fā)抖,問容恆:“就這麼走了嗎,你不能去幫幫沈遇白嗎?”
可我的話音剛落,容恆卻饒有深意的望著我笑出了聲,深深的望著我,反問道:“你覺得,我應(yīng)該幫嗎?”
我剛想點頭,可就是傻子都能聽的出來,他這是譏諷的語氣了,即便是我嘴皮子說爛了,他不想幫,估計也是不會幫忙的。
最後,我只得嘆了口氣,深深的閉了閉眼,狠下心的,跟著容恆離開了這裡。
此時的我,早已醒悟了過來,深知什麼都不會的自己,若是現(xiàn)在強硬的要留下來,且不說幫不到沈遇白什麼,一回頭脫離了容恆的保護範圍內(nèi),初一和司徒靜兩人,就能直接上前把我弄死,最後無奈,我只得將最後的希望寄託在了楚辭的身上,想著出去告訴楚辭,讓他進來幫忙。
可我無論如何都想不到的是,出去之後,人頭陣已經(jīng)恢復(fù)了原樣,容恆是跟著陣中不斷變化著的規(guī)律帶我走的,可原先挖出棺材,楚辭守著的地方,卻連人帶棺,都消失不見了。
我嚇的連忙朝前方跑去,若不是挖出棺材的大坑還在那裡,我真會以爲,所有的一切是不是一場錯覺。
見我面色蒼白,容恆輕輕的看了我一眼,也不開口詢問,彷彿料定了,我會主動告訴他一樣,可他這次是真的猜對了,現(xiàn)在唯一能進去救沈遇白的人只有楚辭了,我若是找不到他,真的會瘋的。
可我想不到的是,我剛開口問容恆,在他是什麼時候進三聖廟時,有看見楚辭嗎,他卻饒有深意的對著我點了點頭,驚得我頓時倒吸一口涼氣,接著又問:“那你當時看見楚辭的時候,他在幹嘛?”
“他坐在這裡的棺材上啊。”
他冷聲回道,嘴角故意勾起一抹饒有深意的笑容,望的我呼吸再次一顫,連忙問道:“那你知道他現(xiàn)在在哪裡嗎?”
他對我點了點頭,眼中的目光,詭異而複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