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棒打落水狗?”
沈遇白輕輕挑了挑眉毛,笑著抬起了眼,不知為何,明明此刻的他是笑著的,卻讓人感覺有一股莫名的壓力,壓在了心頭。
而司徒老太太,在見到這樣的沈遇白,也頓時一愣,可自大如她,嘲諷了沈遇白兩句,他都沒生氣,自然不會放過這個撒火的機會,冷聲嘲諷道:“你不就是那個落水狗嗎?”
語落瞬間,只見沈遇白眼中的笑意更濃了,輕輕點了點頭,回了一個“嗯”字,司徒老太太一見,頓時更是來勁兒,可還沒等她繼續說話,沈遇白的眼中,瞬間凝結成了冰,一股無比銳利的威壓,只在瞬間,散發而出。
“我本是想守護著小葉,讓她親自了結你們,可現在看來,你們貌似不太喜歡小葉這么溫柔的報仇呢。”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上一個罵我的人,話還沒說完,就已經死了。”
“讓你多說了這么多句話,是不是太給你面子了呢?”
沈遇白輕聲開口,語氣帶著幾絲悠揚與慵懶,讓人聽不出他的喜怒,卻更為震懾人心……
一個明明生氣了的人,卻讓人看不出他究竟生氣了沒有,生氣到什么程度,這才是最可怕的地方。
而司徒老太太,在親眼見到沈遇白氣息轉換,由方才的配角,瞬間凌立在所有人面前,自然也被嚇得不輕,張著嘴,說了好幾個“你”字,愣是說不出一句話來。
可沈遇白,卻在這時,忽然笑了:“呵,我也想嘗嘗,棒打落水狗,是什么滋味呢。”
語落瞬間,沈遇白眼中那凌厲的殺意,瞬間揚起,動手的剎那,更驚得司徒一族眾人,紛紛后退了幾步。
可他們現在知道害怕,卻已經晚了。
沈遇白雖然沒有肉體,少了一縷魂魄,可以他一己之力,滅了整個昆侖,也不過是彈指之間。
只要他想,仿佛沒有什么不可能的事情。
正如他所說,之前一直陪我隱匿在暗處,沒有出手,一是我父親的尸體還未曾拿回,二是想讓我親自復仇。
可他已經仁慈到了這般地步,司徒家人卻不太領情。
就在沈遇白出手的瞬間,一股十分凌厲的氣勢,從東邊升起,只見天空中,忽然浮現出了大大小小,上前具紙棺,朝著圣道的方向飛來。
何仙姑與被遺落在外的林若,更是踩在了其中一具棺材之上,踏風而來,狂風不斷在她們的身旁肆虐,將她們的衣角吹起,可別提有多霸氣了。
昆侖眾人,還沒從沈遇白發飆中反應過來,一見這上千具棺材同時飛天,頓時被嚇得不輕,更是齊齊后退了幾步。
“嘖嘖,幸好還沒出手,我還以為自己來晚了呢。”
在這么緊繃的場合之下,何仙姑竟直接打趣出了聲,隨后像看垃圾般,掃過在場的司徒一族,頓時冷聲譏諷出一句:“用青城山住持施法,做的紙棺來給你們收魂,還真是便宜你們了。”
司徒老太太縱使之前仗著自己人多勢眾,威風無限,此時一見何仙姑一人御千棺而來,自然被嚇的蒼白的臉,猛地就想開口說些什么,奈何這個場面,實在是太過駭人,她生生一句話都未曾吐出。
之后的我,才知道為何何仙姑會這么久才來,一是因為這些紙棺,想在短時間內折出根本不是一件容易之事,而是因為之前我提過,想在這些棺材上,用昆侖秘術施法,讓這些人永世不得超生。
可是,會昆侖秘術的,只有我姑姑,姑姑又和我們進了昆侖,所以這上面的束魂術,是何仙姑與玄塵子一同所設,廢了不少功夫。
就在何仙姑御上千棺,穩穩的停在了我的面前,她這才拉著林若從空中躍下,一臉傲慢的望著前方的司徒眾人,看他們的目光,猶如在看一群死人。
可憐的是,這些司徒眾人,到現在連自己惹上了誰都不知道。
何仙姑方才出現的氣場太大,搶了沈遇白的風頭,沈遇白也不生氣,畢竟他根本不是一個好出頭的人,只輕輕將何仙姑帶來的那上千具紙棺,猛地用陰氣,朝前一推,將他們推到了司徒眾人的頭頂之上,這才悠悠開口。
“我記得,你們當日殺死蘇秉山之時,是將棺材送到他家門前,請他赴死,讓他自己躺進的棺材之中,對嗎?”
他的語氣很輕,很慢,可這四面八方,被沈遇白吸引而來的陰氣,卻早已將整座昆侖覆蓋,令這原本圣潔無比的仙山,變得詭異萬分,哪還有人敢回答沈遇白的問題?
即便是方才還無比猖狂的司徒老太太,此時都像龜孫子一樣,站在人群之中瑟瑟發抖,起了逃心。
確實,之前的她,在我和姑姑面前,是有那猖狂的資本,可誰讓她這么沒有眼力見,直接把沈遇白給逼了出來呢?
“嗯?沒人說話嗎?”
沈遇白輕瞇了瞇眼,對著大家笑道,這笑容既十分溫婉,又特別暖心,可看在大家眼里,卻如地獄中走出來奪取性命的鬼煞般,令大家忌憚不已。
那些跟來看好戲的昆侖族中之人,更是下意識的,齊齊朝著旁邊退去了幾分,似乎是想離司徒一家遠一點,害怕傷及無辜。
而司徒一族這么多人,也不是沒有其他人,想佯裝成外人,潛進人群之中,以免自己被殺,卻在潛進人群里之時,被大伙兒給推了出來,仿佛,在司徒一族殘暴的控制之下,族中早有不少人,對他們起了反心。
只是,曾經的司徒一族只手遮天,太過強大,無人敢惹。
現在的司徒一族,在大家面前,卻猶如過街老鼠,人人喊打,更別提有其他人出手幫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