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詫異,我和楚辭怎么會那么倒霉,才剛到這兒,就碰到她們,卻見涂晃的腳忽然一停,轉著頭,猛地吸著鼻子,對著初一問道:“我怎么聞到了人味?”
聲音落下的剎那,我和楚辭的臉色齊齊一變,嚇的楚辭更是連忙伸出手指,嘴里念出口訣,想快速的起上一卦,卻不知算到了什么,臉色唰的一下變得十分難看。
我被他這幅模樣嚇了一跳,卻見初一疑惑的轉過頭,問涂晃:“人味?司徒靜和她帶來的人都是活人,你會不會聞錯了?”
哪知,她這話剛一說完,涂晃卻非常肯定的說不會錯,昆侖一脈的人身上有他們特殊的味道,他聞到的人味很陌生,肯定是有活人躲在這里!
我日,這涂晃咋跟個狗鼻似的,他聞到的活人味兒,該不會是楚辭吧?
畢竟,若是真的說起來,我也算得上是昆侖一脈的后人,身上的味道,該是和司徒靜她們的差不多。
隨著涂晃話音一落,站在他身旁的司徒靜顯然十分警惕,猛地下令,讓她身后站著的那些黑袍人出手,猛地便在四周搜索了起來。
我和楚辭躲著的地方,是村民房子附近的一處草垛里,說隱秘不隱秘,說容易暴露,也特別容易暴露,眼瞧著這些黑袍人已經快要靠近了我們面前的這堆草垛,楚辭心下一狠,正想拽著我先逃,一道聲音,卻在這時,忽然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圣女,這里躲著個人!”
語落剎那,出聲的黑衣人將一個垃圾簍拿起,露出了躲在垃圾簍里被嚇的瑟瑟發抖,無精打采的小女孩。
“不要……不要……不要帶走我媽媽!”
垃圾簍被拿起的剎那,本就害怕的小女孩,頓時出聲大叫,顯然是受了不少刺激,司徒靜見此頓時上前,一把抓過小女孩的手腕,將她的袖子一扯,見到小女孩手腕上刻著的祥云圖案時,臉色瞬間一狠,對著那些黑袍人頓生罵道:“沒想到這些三圣村里的牲口,竟然還敢留有余孽,你們是怎么辦事的,之前殺人的時候,都不清點清點人數嗎?”
聽到這話,不知為何,我氣不打一處來,什么叫做三生村里的牲口,這司徒靜把村民們圈養成了用來祭祀三圣廟里那些邪物的祭品也就算了,竟然還把他們形容成牲口?
本就害怕的小女孩,似乎更被司徒靜這陰狠的語氣嚇得不輕,猛地失聲叫了出來,哪知,她的聲音才剛剛響起,便被扼殺在了喉嚨之中,下一秒,小女孩應聲倒地,獨留司徒靜拿出一塊絲帕,擦拭著匕首上染上的血跡。
“一個早該死的牲口,竟然如此聒噪。”
她的聲音輕輕響起,隨后轉過頭問涂晃:“可還有人味?”
涂晃搖了搖頭,用那嘶啞陰森的聲音回道:“沒有了。”
語落之后,他們這才動身,繼續朝著前方走去,在司徒靜發現小女孩殺人之時,我激動的差點就沖下去救人了,卻被楚辭狠狠的摁在原地捂上了嘴,這才將我的理智拉回,否則我一出現,別說小女孩救不到,我和楚辭也得搭進去。
直至他們走遠后,楚辭這才松開了我,我迫不及待的猛地沖出草垛,跑到小女孩身旁,將她摟進懷中,想要摸她的鼻子,看看有沒鼻息,還有沒有救,楚辭卻在我動手的剎那,嘆息了一聲,回道。
“蘇葉,別看了,司徒靜出手那么狠,即便不能一刀斃命,也隔斷了她的喉嚨脊椎骨,救不活了。”
可是楚辭的話剛一說完,我明明用手觸碰到了小女孩鼻尖那微弱的鼻息,正驚喜的抬起頭,想對著楚辭說人還沒死,不試試怎么知道,小女孩卻在我的懷中猛地一個抽搐,便停止了動靜,等我再伸手觸碰她的鼻息時,連那一絲微弱的鼻息,我都觸摸不到了。
剎那間,我渾身一僵,抱著小女孩的尸體渾身上下都在發抖,雙手更按按的攥成了拳頭,心中的恨意只在剎那間,到達了頂峰。
我真的好恨啊,好恨自己懦弱無能,眼睜睜的看著一條鮮活的生命在自己眼前流逝,卻無能為力。
我更恨,司徒一族在取締了蘇家在昆侖一脈之中的勢力后,不做好事喪盡天良,將昆侖一脈的名聲敗壞也就算了,現在竟然還屠殺手無縛雞之力的孩子。
我的眼眶在這一刻,猛地一紅,心中那股想要報仇的信念,更在剎那間升起,若我真如楚辭所說,在經歷了那場大劫必有后福從天降,那我必定讓司徒靜欠我的,欠她殺害無辜之人的孽障百倍奉還!
楚辭站在一旁,見我這樣,頓時探出一口氣,回道:“蘇葉,我們來三圣村是來辦要事的,時間也不多,萬一他們那群人離開后又回來,我們倆就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了。”
聞聲,我輕輕抬起頭望向楚辭,卻見楚辭從我懷中將小女孩的尸體接過,一變朝村旁的田里走去,一邊回道:“人死不能復生,我們讓她入土為安吧。”
我聽后不語,楚辭輕輕看了我一眼后,自顧自的從其他村民家里找來鐵鏟,挖了個坑后,將小女孩的尸體埋了進去,又從隨身背包里拿了些紙錢,香燭,一邊超度,一邊送小女孩最后一程。
從楚辭的眼中,我能看見滿滿的無奈,顯然即便是楚辭,也不想看到這一幕,我也明白,若是楚辭有能力能救下小女孩,肯定不會放任她在自己面前被害,定會出手相助。
超度完小女孩后,楚辭這才拍了拍我,示意我該走了,前一秒還在和楚辭嘴貧吵鬧的氣氛,因為這件事,頓時變得凝重無比……
我深吸著氣,壓下心中的怒意,跟在了楚辭的身后,朝著那片林子走去,在走到林子的剎那,楚辭的眉間一緊,口中猛地喊出一聲:“糟了!”
“怎么了?”
我正詫異,楚辭這是怎么了,卻見楚辭猛地朝著一旁跑去,在一顆老槐樹面前停下后,連忙就伸手抄下挖去,挖著挖著,挖出了一個裹成團絲帕,連忙打了開來,打開后,絲帕里竟然露出了兩枚滲出血,滿是銹色的五帝錢。
在見到這兩枚五帝錢的剎那,楚辭猛地后退了兩步,在抬起頭時,看著我的目光里滿是歉意,我被他這表情搞的一頭霧水,不由得開口問楚辭:“你這是干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