唰唰唰, 一羣人從車上下了來,除去一堆統一黑色服裝的人,還有幾個服裝各色的男人各自從後面的轎車下來, 然後圍在最前面一輛車的周圍。
安德烈心一沉, 緩緩的移到了秋憶的面前, 由於他個子高, 這一下就完全擋住了秋憶, 她正要說話他卻先開口了。
“別怕!”
秋憶一愣,有些哭笑不得,倒是白胤宸崇拜的看著他, 這目光又讓她脣角邊的笑凝住了。
這種神態要是讓那個人看見了……
白夜黎四下搜索,沒看到秋憶, 但是先看到了白胤宸, 瞬間便把眼睛粘在他的身上, 片刻之後激動的走上來。
“宸兒?”
白胤宸下意識的一躲,安德烈已經移過來擋住了他, 白夜黎一愣,不悅的看著他。
“你是誰?”
“你又是誰?”
“讓開!”白夜黎不屑的喝斥了一聲,似乎連多看一下都不願意。
安德烈卻巍然不動,並未被白夜黎嚇到分毫。“你們是誰?要做什麼?”
白夜黎一對黑瞳上上下下的打量著他,目光極其的傲慢無禮, 這讓安德烈的那一羣朋友十分的不高興, 包括安雲和白胤宸。
當白夜黎看到安德烈左手上的花和右手上的戒指時, 目光沉了一沉, 但是卻意外的沒說話而是轉頭看向了那一直未有任何動靜的第一輛轎車。
“讓開!”白夜黎冷冷出口, 這是他動怒的前兆,秋憶抿了抿嘴, 卻掩不住脣角邊的笑意。拉著白胤宸正要出來時這小傢伙一甩手,同時一腳踢出。
“不準欺負安德烈叔叔!”
全場寂靜,唯有風聲吹過巷口的聲音飄蕩,最先爆出聲音來的是安雲,她‘噗哧’一聲露出來時,安德烈的那一羣朋友便先後笑出了聲。
白夜黎臉色難看至極,安德烈也一臉感動,彎腰親了親白胤宸。
“Max好勇敢。”
白胤宸下巴一擡,無比英勇自豪的回道。“叔叔說過要勇敢的保護自己愛的人。”
“臭……”
“幹什麼!”白夜黎伸過來的手被安德烈一把抓住,後者只愣了一瞬,突然出了手,儘管安德烈人高馬大可哪裡是白夜黎的對手,三兩下便被打倒在地。手上的玫瑰落在地上,灑落了不少花瓣。
這不過眨眼之間的事,所有人都還沒有反應過來,安德烈的那一羣朋友急了,一起衝上來,可還沒挨近就被嚇在了原地。只因那羣黑衣人動作統一的掏出了槍,‘卡卡卡’全部拉了保險,但是卻並未動彈分毫,只是面無表情的看著那羣愣在半途中的人。
“你……你們到底是誰?”一個男人驚恐的看著那些持槍的保鏢們。
“你們居然敢公然持槍搶劫?”
顯然誤會了他們,所有人都沒想到,這本來該是一場浪漫溫馨感動的求婚儀式,哪裡會想到遇上這樣的陣勢?況且這些人都是一羣良好的公民,儘管大部份都是一些強壯的男人,可還是被嚇到了。
倒是安德烈極其鎮定,從地上爬起來後對白夜黎道。
“你們是黑社會嗎?需要什麼?請放過我的朋友,我們可以……”
“閉嘴!”白夜黎不耐煩的打斷他,頭一歪對一直躲在安德烈背後的秋憶翁聲翁氣道。“你究竟要鬧到什麼時候?”
秋憶眉一揚,還沒有說話白胤宸奶聲奶氣卻正義無比的聲音搶先道。“不許和我媽媽說話,你這個壞人!”
“臭小子!”白夜黎終於怒了,一個跨步上前拎起白胤宸。“吃裡扒外的小東西,你搞清楚,我纔是你正牌的叔叔。”
“你放開我……”白胤宸揮舞著四肢肥短的手腳,知道自己不是他的‘對手’,對一旁的安德烈喊道。“安德烈叔叔救我。”
秋憶眉頭一皺,心沉了沉,顯然現在的白胤宸已經把安德烈當成了一個保護神,在他的心目中已經正在逐漸代替了‘那個’位置。
“你……”安德烈伸手正要搶回白胤宸,卻被秋憶擋住了。
“安德烈。”
“對不起,他是Max的叔叔。”
“嗯?”
“跟這種人解釋什麼。”白夜黎對安德烈很是不屑。“喂,三年了,鬧夠了該回去了吧?”
秋憶眉頭又皺緊了幾分,眼光瞄向那輛一直未有任何動靜的車,不明白他爲什麼一直不下來,看戲?心思一轉,轉頭對安德烈道。
“你剛纔說的是什麼?再說一遍。”
“嗯?!”安德烈一愣,綠瞳怔怔的看著秋憶,一時沒反應過來。秋憶看到他的樣子忽然微微一笑。
“我問你剛纔想對我說什麼?我沒聽清,你可以再說一遍。”
安德烈看了看白夜黎,又看向那羣莫名其妙又很有氣勢的‘黑社會’,不過在秋憶嚴肅認真的目光下只好頭皮發麻的撿起地上的盒子重新‘求婚’。
“請你嫁給我,我會照顧你和Max一輩子,請相……”
話又沒有說完,因爲有人聽到了車門打開的聲音,衆人齊刷刷的扭過頭去,除了秋憶。
只見白夜寒從中走了下來,除去他本身的身高優勢以外,他天生的那股氣勢和不由自主散發出的霸氣震懾了在場的所有人,就連剛纔還雄糾糾的白胤宸也一下閉起了嘴不再鬧騰了。
雙瞳環視一週,人人閉而不語,最後停留在白胤宸的身上,這小傢伙突然打了個寒顫,乖乖的低下了頭。白夜黎卻脣角再次揚起,把他抱到眼前,得意的瞪著他。
“你在怕?”
“……”
“你知道他是誰嗎?”
“……”
“你們到底是誰?想要做……”有人忍受不住大喊出聲,卻被白夜寒一瞥硬生生的卡住。
有人掏出手機報警,卻只是換來了一個保鏢的一眼,其餘人連看都沒有看過去,這讓安德烈的那羣朋友很是驚恐,這幫人到底……到底是黑社會嗎?沒見他們在報警嗎?
白夜寒直直走到秋憶的面前,因爲秋憶是側身看著安德烈的,所以他看不到她,她也沒有轉過臉來,彷彿對這周遭的一切視若無睹,彷彿這裡只有她和安德烈兩人。
“你確定要照顧她們?”
“呃……”安德烈一愣,直勾勾的看著眼前的白夜寒,不過令人意外的是,他居然點頭。“我非常確定。”
白夜寒目光一沉,周身自然而然的迸發出一股寒氣。白夜黎撇一撇嘴,把白胤宸抱進懷裡悄聲道。
“看見沒有?你親愛的安德烈叔叔慘了,再鬧你的下場就會和他一樣。”
白胤宸這次只是皺緊了眉頭緊緊的盯著白夜寒,他只感覺這個人很危險,並且正在‘欺負’他的安德烈叔叔,他很討厭他。
“好!有本事就把她從我的配偶欄上劃去。”
衆人屏息,白夜寒這邊的人怔住是因爲他居然沒有發怒,安德烈和他的朋友是因爲……秋憶已婚?
殊不知白夜寒沒有發怒正是因爲安德烈沒有在這種可以說很危險的情況下退縮一步,如果真的有退縮或者落荒而逃,更甚至是有一瞬間的害怕,那他肯定會後悔今晚出現在這裡。
從頭至尾,秋憶也沒有看過白夜寒一眼,別人看不到她的表情,只覺得她奇怪的一點反應也沒有。
秋憶脣角含笑,默默享受那道三年未曾有過卻依然熟悉的目光。等了許久,卻依然不見那人說話,最先忍受不住的是白胤宸。
“媽媽……”可他剛開口就被白夜黎捂住了嘴。
此時一陣雷鳴般的警笛聲破空而來,白夜黎、段以諾等人不悅的皺起了眉頭,除去安德烈以外,他那羣朋友終於鬆了一口氣後展露笑顏。
幾輛警車呼嘯而至,一羣全副武裝的警察蜂擁下來,動作卻雖統一,架勢也很足,可比起剛纔悄無聲息到此的白夜寒一行人來,竟是感覺有些慌亂。
但是讓人意外的是,那羣人根本就不怕,除了被打斷而不高興以外竟是很多的不耐煩,似是根本不把那些警察放在眼裡。這讓安德烈的那羣朋友剛剛放下的心又瞬間吊了起來。而只見一個黑西裝的人向那羣警察走去,其他人連看都沒看一眼。
這邊,似乎覺得已經‘夠了’,白夜寒嘆了口氣,在‘這種較勁’的事上,自己哪曾贏過?
“回家嗎?”
秋憶嘴角笑紋加深,淚水卻忽然落下,白夜寒伸手接住,那兩滴淚水一起落入他的掌心時他微不可聞的顫了下。
無論時間怎樣流逝,她的一切仍能牽動他的心,這一生,從遇見的開始,就從未想過放手。
秋憶轉身撲進白夜寒的懷抱,深深的呼吸著這份久違的熟悉感。
“你記不記得答應過我,什麼都會聽我的?”
白夜寒只是抱緊了她,這個在他的生命中出現過就不能失去的女人,已經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了。
“以後這個家,我也要有作主的權利……”話音還未落完,就被他吻住了……
【得到愛最快的方式,是付出愛;失去愛最快的方式是把愛抓得太緊了。留住愛最好的方法是給愛插上翅膀,讓它飛翔】
他付出過,卻是錯誤的付出,所以又失去了。後來他給這份愛插上了一對翅膀,讓它飛翔,讓它自由……雖然這片飛翔的天空仍舊只能是他們兩個人的世界,但……它終是回來了。
藍諾?費爾羅,幸虧你出現得晚!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