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她被一羣人精心打扮後帶到了某個宴會,宴會的主人好像是白家底下的人,看到她和白昊天后,丟下衆人趕緊迎了上來。
“這位是你司徒凡叔叔,負責拉斯維加斯的事務。”白昊天淡淡替秋憶介紹著。
“司徒叔叔。”秋憶淡然有禮地對司徒凡打招呼,後者點點頭,微笑道。
“小丫頭長得挺漂亮,夜寒有眼光。”
白昊天笑了笑,對司徒凡道。
“她要學的還有很多。”
秋憶眼皮一跳,不著痕跡地向他看去,只見他早已帶上了一副溫和的面具,對前來問候的人都一一向他們介紹了秋憶,她不明所以,只得打起十二分精神應付。
這時有人過來對段以諾耳語了幾句,白昊天看了他一眼,然後看向秋憶,他身邊的司徒凡也意味深長的看著她。
秋憶頓時覺得自己的神經繃到了極點,她抿著脣不發一語地看著眼前的兩個男人,果然,司徒凡笑道。
“小丫頭,你不是說過要證明給我們看嗎?這就是機會了,想不想去?”
“……”秋憶咬脣,有種被設計的感覺。
司徒凡哈哈一笑,搖頭道。“算了算了,你出什麼事夜寒那小子恐怕不會放過我這把老骨頭的。”
白昊天掀脣一笑,看著她的目光充滿了諷刺。秋憶知道是激將法,卻還是不明白他究竟是什麼意思,這時段以諾臉色沉重地對白昊天道。
“洛杉磯出事了,屬下必須馬上趕去。”
白昊天沒有看他,只是一直盯著秋憶,忽然道。
“去吧!好好跟以諾學學……”說完,停頓了一下又道。“別丟白家的臉”秋憶輕咬著下脣,只得乖巧地點頭答應。
陰暗的走廊上,段以諾面色陰沉地問來者。
“死傷多少?”
“死了11個兄弟,受傷5個,貨……”那人咬咬脣,流著汗道。“貨沒了。
“什麼?”段以諾聞言停下了腳步,沉聲道。“貨沒了?”
那人低著頭,不敢再去看他,秋憶聽得雲裡霧裡,只好也裝雕塑站在一邊,這時段以諾看了她一眼,果斷道。
“看來我必須親自去處理一下了,我先送你回家。”
秋憶剛要說好,身後就傳來白昊天的聲音。
“你剛纔沒聽見我的話嗎?”
“……老爺。”段以諾轉身彎腰行禮。
“我讓她跟著你去學習,你聽到沒有?”
“……可是……”
“幾時我的話不管用了?”
“……是。”
秋憶這才明白今天他爲何要帶著自己出席這場宴會了,白昊天早就知道洛杉磯那邊出事了,來報信的人是坐那種小型直升機過來的,也就等於說段以諾這次必須當著白昊天的面帶著她離開,他在逼她做‘決定’。
“走吧!”秋憶上了飛機,她不想讓段以諾爲難。
在飛機上,男人清清楚楚地報告了整件事情的原委。
在洛杉磯交易的‘貨’被一幫來歷不明的人給吞了,貨被搶不說,還死了11個人,這是個惡性的事件,不僅警方那邊難以交待,白幫的貨在自己的地盤上被搶去,那對□□上來說更是一個恥辱性的事。
貨是從菲律賓運來的,安安全全地到達了洛杉磯的港口,卻遭到了埋伏,運貨路線、時間和交易對象都屬於高度的機密,男人用性命保證內部沒有出現叛徒,那是怎麼暴露的行蹤?
“排除對方黑吃黑的可能,因爲他們也損傷慘重。”
段以諾越聽下去臉色越青,尤其是最後這句話。“你好本事,居然會讓這種事在白幫的地盤上發生。”
男人本來面無血色,聽了段以諾的話後更加變成了青灰色,他抿緊了脣,半晌才逼出一句話。
“這件事完成以後,我會自己像白先生請罪。”
段以諾沒有理會他,自顧自道。“對方在我們這裡出事,以後誰還敢和我們白幫交易?”
“……”
秋憶抿了抿脣,安靜地坐在一旁,她接觸過這些事,不過身邊一直有著白夜寒,她只需要做個安靜的‘觀衆’就行,現在……她也該如是這樣。
一下飛機,狂風立刻吹來,她只穿了一件晚禮服,露肩露背的,冷得她直打哆嗦。段以諾見她冷得不成樣子,趕緊脫下自己的外套替她披上。
“我送你去這裡的總堂。”
“但是……”這裡一定有白昊天的視線。
段以諾看出她的顧慮,淡淡道。“放心,我會把他們調開,處理完後回來再向你說清楚,到時老爺問起你時也可以答得上來。”
“……好。”
來了兩輛黑色轎車,段以諾拉開一輛車的門。
“總堂很安全,不用……”
話還沒有說完,一道破空之氣突然疾速襲來,秋憶還來不及反應,身子已被人摟著蹲下。她驚恐地從段以諾的臂彎中擡起頭來,卻瞧見他滿臉的震驚,只見他的手中不知何時已握了一把槍,鷹隼般的雙眸正凌厲的掃視四周,忽然咒罵一聲。
“Shit!”
秋憶被段以諾扯上了車,剛上車,車窗就被打碎了。
“趴下!”段以諾大喝,但是來不及等秋憶反應已伸手按下了她的頭。
被強行按著頭的秋憶只覺得自己思緒混亂,心臟怦怦直跳,這時手中忽然被塞了一把冰涼的器械,段以諾也低下了身子,神色嚴肅的問道。
“會不會開槍?”
“……”秋憶看著自己手中的槍,和白夜寒教她的那種不一樣,會……吧?
可是她的沉默在段以諾看來就是不會。
“不會也得會,拉保險,扣板機,會不會?”
“……會。”
“聽著,必要的時候,你必須拿起槍來保護自己,明白沒有?”
這時車的輪胎似乎被擊中了,轎車一個大滑度的傾斜,她就被慣性地往前撲去,正好撲到了段以諾的懷裡。後者臉‘噌’的一下變了,好像秋憶是什麼怪胎,趕緊把她推開。這下沒被子彈擊中,倒是後腦勺撞了一個大包。
“對不起。”段以諾尷尬地看著她,可是他們兩個這樣貓著腰在車後座裡的姿勢也極度怪異,狹窄的空間,車子又東搖西擺的,車速又快,沒有肢體接觸是不可能的。
秋憶正要回答說沒關係時,就見他掏出了電話,不時地往外開幾槍。秋憶拿著槍蹲在後車座裡像個傻瓜,可是她握著槍的手也是緊緊的,緊得彷彿粘著膠水一樣……
“馬上帶人到XXX來。”段以諾吩咐完後看向秋憶,忽然皺眉沉聲道。“這不是最嚴重的一次,但是也可能會命喪於此,這種事以後還會發生,你確定要一直被人保護?”
“……”秋憶吞了口口水,呼吸急促卻沉默地看著他。
他已來不及教訓,看到秋憶的身後出現了一輛車,正舉槍射去,就在這時,又一輛車忽然衝了上來,一個外國男人正舉槍對準了車廂內,那位置……正好是段以諾的後腦勺。
幾乎來不及讓她思考,她只能機械般的舉起手中的槍向對面開去……
段以諾看著眼前的女人朝他的身後開槍,她的眼眸微瞇,目光沉靜,剛剛還在發抖的雙手待舉起槍時卻穩穩的,身後傳來了刺耳的剎車聲,不管她有沒有擊中對方,他都脫離了危險。
這一刻,她讓他刮目相看,看她的目光也有了一絲讚賞……
“段先生。”趕來的正是報信的那個男人,他半邊臉上都染滿了鮮血。
“查到沒有?”
“查到了,是羅斯那幫的,最近他跟意大利走得很近。”
段以諾一愣,皺眉道。“又是意大利……”
男人重重吐出一口氣,咬牙道。“今晚就連窩端了他們。”
段以諾搖頭道。“看來意大利是準備公開向白幫挑釁了。”
“那羅斯?”
段以諾忽然看向站在一旁的秋憶,寬大的西裝罩在她身上不倫不類的,手中還拿著那把沒有了子彈的槍,也不見得她有多害怕,也沒有被嚇得沒了神,就是那樣沉靜的盯著虛空中,小扇子般的眼睫毛一閃一閃的,不知道在想什麼。
“小憶……”他第一次喚她的名字,實在不知道該叫什麼。女人聞聲轉過頭來。
“你說該怎麼辦?”
秋憶皺起眉頭,全程有種被逼迫的感覺,想起以往白夜寒的處事方式,低聲問道。
“如果今晚不殺羅斯,白幫會怎麼樣?”
段以諾不答,倒是他身邊那個男人回道。
“可能會失去洛杉磯,這種事無疑是一抹恥辱。”
秋憶沉吟半天,緩緩道。
“羅斯只是傀儡,殺了他還有第二個,第三個,要殺就殺黑手黨吧!”
“什麼?”男人驚呼,脫口道。“只是猜測黑手黨和他合作而已,如果消息是假的呢?”
“你認爲沒有後盾,他敢向白幫挑釁嗎?”
“……”男人被噎。
段以諾忽然輕笑出聲。“那我們該怎麼做?”
秋憶低下頭,盯著自己帶血的腳丫,不是自己的血,不知道是誰的。
“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