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靜的屋內(nèi),流淌的不再是令人窒息的氣氛,同樣的寧靜,卻有不同的感覺,之前在這間屋內(nèi),秋憶只覺得是一間豪華的牢籠,牢牢的禁錮著她,讓她掙脫不得,每一掙扎都是致命的疼痛??墒乾F(xiàn)在身在此中,經(jīng)歷過一鈔遊戲’後再度回來時,心境已經(jīng)改變了……
身子落入一個懷抱,溫暖的氣息撲滅而來,儘管屋內(nèi)不冷,卻還是令她更加溫暖。
“怎麼受傷的?”
抱著她的身子一僵,白夜寒把頭埋在她的頸間,吸了一口才道。
“你現(xiàn)在的感覺越來越敏銳了?!?
秋憶轉(zhuǎn)過身來,擡頭凝視著眼前的男人,忽然想起這樣的一條路,她只是走了一遍便覺得快要承受不了,那他呢?不知道走過多少比這更嚴(yán)重的,從每一次的背叛、道德、血腥中獨自走過,他……累嗎?
彷彿讀懂了她內(nèi)心的想法,白夜寒?dāng)E手撫摸秋憶的臉,淡淡笑道。
“只要想到這個世界上有你等著我,我就不累。”
秋憶把頭抵在他的胸口,聽著他沉穩(wěn)有力的心跳聲。
“……對不起……”
“你沒錯,寶貝!即使誰有錯,錯的那個人也是我……”說完,擁緊了秋憶,大手緩緩拍著她的背,像哄一個孩子。“只是從今以後,不可以輕易的選擇離開……”
秋風(fēng)涼爽,觸目所及是一望無際的金黃,秋憶裹著針織外套走到陽臺邊,望著眼前的無限美景,心裡是放下一切的豁然,仿若這一片秋景,燦爛的夏季過後,是一片寧靜的秋色……
這場賭局,她知道她確是輸了。
輸在魄力不夠,輸在不夠心狠,如果當(dāng)時她不顧忌那麼多,直接解決了趙天磊和趙天佑,等阿龍趕來的時候,哪裡還抓得到人?當(dāng)她孤身一人說服香港幫的陳鍵時,甚至還有些沾沾自喜,自以爲(wèi)計劃了一個完美的棋盤,誰知自己一不小心也變成了棋子。
白夜寒又豈會不知阿龍是FBI的臥底呢?只不過是爲(wèi)了安慰她而已。
白夜黎突然消失肯定是藍(lán)諾故意爲(wèi)之,因爲(wèi)他一早就看出阿龍有問題,所以纔會說要送她一件‘禮物’,這一切,都是藍(lán)諾搞出來的,想不明白他爲(wèi)什麼要搞這麼多事,他的目的究竟是什麼?
但是他的存在,白夜寒知道嗎?若知道,爲(wèi)什麼又會縱容他在自己的地盤上搞這麼多事?
當(dāng)白夜寒從牀上醒來的瞬間有剎那的恍神,只是看到陽臺那抹熟悉的背影后才‘清醒’過來,不由倒回牀上擡手敲了敲額頭,自嘲自己現(xiàn)在真的越來越神經(jīng)了,是否越擁有便越害怕?其實,這種感覺他不太喜歡,卻越來越強(qiáng)烈了……
“怎麼不多睡會兒?”
秋憶順勢靠在他寬闊的胸膛上,秋日的早晨還有些涼,儘管穿著外套的她並不冷,但是從他身上傳來的體溫告訴她,原來這天還是有些冷的。
“我們?nèi)ヂ眠[吧!”
“想去哪裡?”沒有原因,沒有理由,只有徵求,彷彿答案便是你想去哪裡,我就帶你去哪裡。秋憶心一暖,仰頭看著男人的俊顏笑道。
“奧地利?!?
“好?!?
私人飛機(jī)上
秋憶懶懶的窩在白夜寒的懷裡,手指卻忙碌的在ipad上點擊著,一張張圖片在眼前劃過,惹得白夜寒也忍不住側(cè)目。
“爲(wèi)什麼不去希臘?”他一直記得她最愛的是希臘。
“這個季節(jié)不是去希臘的最佳季節(jié)?!闭f完,手指停頓,雙眸晶亮閃現(xiàn)興奮?!澳憧?,這裡好美……”
白夜寒凝眸看去,圖片上草地青翠,落葉滿地,山間雲(yún)霧繚繞,樹木茂盛的幾座小山環(huán)繞著一池澄淨(jìng)的碧綠湖水,鋪滿秋葉的地面與湖水持平,幾個長椅孤伶伶地坐落在湖邊,確是一幅美景。
“你說,在這裡散步是什麼感覺?”秋憶說完手指劃動了一下,下一張圖片又出現(xiàn)。這次的圖片較爲(wèi)簡單,只有一池安靜的湖水,湖的周圍零散了幾座古歐洲式別墅,寧靜優(yōu)美,宛如人間的仙境,連他也不禁有些嚮往了。
順手捏了捏她小巧的耳垂,他不由笑道。
“怎麼找到這些地方的。”
秋憶坐起身來,忽然沉默地看著他,後者不解,低頭看了看自己,發(fā)現(xiàn)沒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又再擡頭疑惑地回望著她。
“你旅遊過嗎?”
“……”
“必須回答。”
這個問題,確實難到了白夜寒,縱然坐擁數(shù)億資產(chǎn),縱然是縱橫黑白兩道的白家當(dāng)家人,可他……還真的從來沒有‘旅遊’過。這種想法,是從來沒有在腦海裡形成過,因爲(wèi)從小到大,他想去哪裡都有專機(jī)直達(dá),況且,他也沒有那個時間閒情去‘旅遊度假’。
“從今以後……”正徒自想著,耳邊聽得嬌軟的聲音帶著不可動搖的堅定?!懊磕瓯仨毬眯?次?!?
“好?!彼拿恳痪湓挘輳范际且环N魔咒,他反駁不得。低頭吻住那張豔紅的雙脣,他的心是滿滿的溫暖……
‘啪’
正吻得忘我的兩個人忽然被這道聲響打斷,轉(zhuǎn)頭看去,卻是一身機(jī)裝的白夜黎,正站在駕駛室的門邊陰晴不定的看著沙發(fā)內(nèi)的兩人。
“……夜黎?”
白夜寒面色沉了沉,沒有說話。
“你……”白夜黎的臉色更是比白夜寒還差,他瞪著秋憶悶聲道。“你的立場怎麼那麼容易動搖?”
感受到懷中的嬌軀變得僵硬,白夜寒更是沉下了臉色,冷冷道。
“你的膽子越來越大了?!?
白夜黎沒有理會他,雖然被他的那個眼神看得忍不住打了個冷顫,但心中的憤怒還是壓過了恐懼。
“我盡心盡力的幫你,你卻不聲不響的回來了,那你還打個P的賭?。恐澳屈N堅定的說要離開,怎麼忽然就變了?你明明就成功了,怎麼……”
“白先生!”一個男人忽然從駕駛裡鑽出來,他臉色陰鬱,衣服有些凌亂,秋憶認(rèn)得他是白夜寒的貼身保鏢宋承傲。
白夜寒沒有說什麼,只是冷冷的吐出一句話?!鞍阉麃G出去?!?
“什……”秋憶還來不及驚訝,就看見宋承傲忽然朝白夜黎出手。
“寒!”
白夜寒抱著秋憶走到了飛機(jī)的裡間,那裡是睡覺的地方,身後傳來白夜黎的咆哮。
“秋憶,你是不是故意的?其實你根本就不想離開,你……MD,宋承傲,下面是什麼地方?”
秋憶一驚,扭頭看去,只看見宋承傲拿了一個大包強(qiáng)行掛在雙手被反鉗的白夜黎的身上,然後居然打開了機(jī)艙門把他推到了門邊。
“夜黎!”秋憶驚呼,可是話音剛落,就看見白夜黎伴隨著怒吼聲被推下了飛機(jī)……
“?。 鼻飸泧樀眉饨校@是幾萬尺高的天空啊,他們是要殺了他嗎?白夜寒是要殺他的弟弟嗎?這……
“安靜!”白夜寒伸手捂住秋憶的嘴巴,這時宋承傲把機(jī)艙門關(guān)下,理了理衣服,神情居然有一絲放鬆,對白夜寒點頭道。
“對不起!”然後轉(zhuǎn)身便進(jìn)了駕駛室。
機(jī)內(nèi)又恢復(fù)了平靜,秋憶驚恐的看著白夜寒,後者微笑著解釋道。
“不用擔(dān)心,他是跳傘高手?!?
“可……”
“休息一下,睡一覺起來就可以到了?!闭f完,不由分說的就把秋憶拖上了牀。
“你怎麼……”
“別動!”白夜寒雙手雙腳緊緊地抱住秋憶,知道她要說什麼,截斷道。“我怎麼會要他死?”
秋憶安靜下來,只是還是小聲責(zé)怪道?!澳悴辉摪阉瓦@樣丟下去的,萬一下面沒有著落點怎麼辦?”
白夜寒笑了笑,把她按在懷裡?!安挥脫?dān)心!白家的人沒那麼容易死?!?
“但……”
“睡覺!”白夜寒命令式的說完,忽地低頭看著秋憶,俊顏邪氣一笑?!斑€是,你覺得做些‘更有意義’的事纔好?不知道在這樣的高空中做……是什麼感覺?”
“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