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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第 34 章

青蛙不怕永遠呆在井里, 一輩子活在井里照樣可以做一只平順喜樂的青蛙,帶它出了枯井,見過世間繁華, 見過更肥美的蟲子后, 如何讓它再回到井里面啃噬干癟癟的小細蟲, 這樣的落差讓它怎樣過活?人也一樣, 一直活在地獄, 精神麻木也就無所謂失望,這樣的一生也另一番平順喜樂。人一生想要的渴望的不過如此,途中難免插播悲情片花, 有希望一切都能熬得過,可是初六的希望來得曲折逃得飛快, 沒等她抓住片刻的歡愉就再次將她打入地獄。如果是這樣, 為什么要讓她心存奢念。

她剛剛感恩生活, 感恩她的安安重新回到她的身邊,完完整整地回到她的身邊, 所謂完整,卻是另一種解答。為什么要奪走安安的聲音?如果注定要付出代價,為什么這個人不是她?最痛不是肉體的折磨,而是無可奈何。

日復一日的歲月里,分分秒秒人來人往, 熟識的陌生的來了又走, 命運的指針精確地落在預先的刻度上, 一個恍惚主角配角又都齊齊登臺, 侯婷婷這個初六一直覺得是她生命中比之跑龍套稍微強一點的女人, 脫下自作多情牛皮糖班花的外衣,搖身一變并沒有化身等待夜禮服假面的美少女戰士, 卻成了寧川耳鼻喉專科醫院咽喉科主任,安安的主治醫師。

侯婷婷一身白大褂,鼻上架了一幅黑邊眼鏡,看在初六眼里橫豎不像天使。十多年過去,候校花的容顏卻不見滄桑,眉宇間添了幾筆沉穩。侯婷婷見到初六陳文臣以及病床上獨自較勁的安安,也只是停步半刻,挑了挑眉。

侯婷婷給安安開了一堆檢驗單,安安從一個檢查室,換到另一個檢查室,從一臺儀器上挪到另一臺儀器,小臉早就皺了起來,拉著初六的衣角一百個不樂意。初六只懷疑侯婷婷公報私仇,侯婷婷像是修煉了讀心術,直截了當地說:“年初六,雖然我挺鄙視你靠生孩子拴住男人這么不入流的手段,但我也不至于把我們那些比BD 29G胰島素注射器針管大不了多少的破事記到現在,你當我腦容量是氧氣灌那么大?”

初六被堵到,在將侯婷婷和安安的主治醫師聯系起來的時候,她確實有一種天要亡我的寒意從腳底升起,想想也是自己太小肚雞腸,陳谷子爛芝麻的事哪里至于影響一個醫生的職業操守,學生時代的小打小鬧哪有記仇的,洶涌的時間海里,過去看來比漢江水怪還要龐大的事最后都漸漸縮水,退化成肉眼無法捕捉的浮游生物。

拿到各種化驗報告,侯婷婷的眉頭膠在一起,陳文臣和初六都目光虔誠地注視著侯婷婷的一舉一動。

“病人的情況屬于咽喉化學傷,也就是誤服強酸、強堿、吸入氨、氰等高濃度氣霧和化學毒氣而直接灼傷咽喉及下呼吸道粘膜,并吸收引起全身中毒,誤食農藥也是其中之一。”侯婷婷語氣平緩直白沒有一絲情感,初六卻像是被迎面扇了一個耳光。臉上火辣辣的。

“一般情況下,咽喉化學傷是不會引起聲帶受損的,極其特殊和嚴重的化學傷害才會引起失聲,由于病人年齡較小,相對于成年人也比較容易損傷聲帶。”侯婷婷邊說邊翻看手中的X光片,塑膠摩擦的唰唰聲在靜悄悄的辦公室里異常刺耳,初六和陳文臣像是身處審判庭一般,大氣都不敢喘。侯婷婷嘴里時不時蹦出艱深的醫學術語,她指甲剪得短突突的手指在墨綠色的X光片上指指點點。侯婷婷滔滔不絕,初六和陳文臣像誤入大學課堂的小學生,縱使和聽天書并無二致,也不敢輕易打斷她。終于侯婷婷結束了醫學術語知識普及教育,談到了最關鍵的一點:“鑒于病人咽喉燒傷的程度較深,聲帶受損情況看來修復手術意義不大,病人情況特殊,國內這樣的病例也極少。建議先進行保守治療,雖不能恢復病人的語音功能,至少可以讓病人在進食時順利舒服一些。”

“什么叫不能恢復語音功能?”初六耐著性子聽了半天講座,結果卻告訴她治不了!

“就是治不好的意思。”侯婷婷語調仍然冷冰冰的,似是沒有聽出初六語氣里的不滿。

初六還想說話,卻被陳文臣問道:“到國外做這樣的手術呢?”

“修復手術我們醫院就可以做,不是在哪國動手術的問題,關鍵是病人的情況,即便動了手術,以后發聲的希望也不到一層。經濟允許的情況下可以做做修復,減輕病人痛苦。”似乎覺得自己最后這句話太多余,侯婷婷哂笑一下,補充道:“當然這對老同桌你來說不是問題。”

初六沒有再聽下去,留陳文臣應付侯婷婷。她知道侯婷婷說的是不摻水的大實話,單憑醫院一樓貼著的名醫圖文介紹榜里,侯婷婷高居前三甲,她也相信侯婷婷的專業水平,只是現實殘酷實話難聽,這種時候不如騙騙她讓她存點希望來得強。可是她依然不敢相信,她的安安,她都還沒有開口叫過媽媽,怎么就不能在說話了?這是對她的懲罰,懲罰她太貪婪,懲罰她太狠心,懲罰她沒有盡到做母親的責任,什么樣的懲罰都讓她來承受就好,可是受罪的為什么是她的安安,安安還不到九歲啊!

安安的病房門開著,床邊一抹窈窕修長的身影,頓時初六瞳孔緊縮,加快腳步。原來醫院里除了生病的探病的以及專業醫療隊伍外,還可以有另外一種比之細菌培養庫更危險的存在,毫無疑問這種存在就是此刻初六眼前的曹靜芳,初六毫不懷疑,即便自己躺進了停尸房,曹靜芳一樣能手握心臟起搏器找到她。

“你怎么來了?”聽見初六的聲音,曹靜芳轉過頭來,放下正□□安安頭發的手。安安小屁股一挪,立刻逃離曹靜芳的魔掌。

曹靜芳一搖三擺地走到窗邊的木質沙發上坐下,雙腿交疊起來,理了理大衣下擺,半晌才不緊不慢道:“當然是來看小年你的女兒的。”

初六冷笑,曹靜芳這一系列動作十分眼熟,一舉一動無不效仿閻國棟,無非是想要在氣勢上占上風,給自己施加心里壓力罷了,只可惜她學得不到家,做得還不夠老練,看在初六眼里搔首弄姿的成分多一些。

“小丫頭長得真水嫩,就是太害羞了,一句話也不說,唉,瞧我這記性,剛才護士才說是傷了喉嚨說不了話。”曹靜芳向來喜歡先發制人,自說自話,無所謂初六并不搭理她,照樣能講得聲情并茂。

戳人痛處,揭人傷疤一直都是曹靜芳的拿手好戲,如果諾貝爾獎項里有“揭短語言藝術技巧獎”一項,曹靜芳定能毫不含糊地替中國籍中國血統的本土國人一舉拿下第一枚諾貝爾獎。擺正安安插著輸液管的那只手,擰了塊熱毛巾給安安擦了把臉,初六便在床邊坐下,安安抓住她的食指,像小狗一樣在她肚子上拱了拱,一根頭發粘在初六的毛衣上。母女倆都默契地視曹靜芳為空氣,不對,空氣好歹還清新一下,曹靜芳就是二氧化碳,無色無味。

沒有得到預期的效果,曹靜芳才把準備好的臺詞唱到一半,也不打算再演下去,提高聲調說:“過了正月十五就是招標會,我要的東西呢?”

初六終于抬眼看向曹靜芳,有樣學樣道:“我要的東西曹姐有沒有帶來呢?”

曹靜芳嫵媚地挑了挑眉,“怎么還不相信你曹姐我?”

初六冷哼一聲:“是不相信。”

曹靜芳沒料到初六這樣直白的回答,并不計較,假笑道:“看來我的東西你是準備好了,這樣就好,明天中午我來這里拿。”

“不用,早上九點Pure Black。”

曹靜芳不置可否,慢吞吞地拿起手提包,走前不忘掐一把安安的臉蛋,被初六一手打開。

安安執意拉初六上床,初六拗不過,脫了鞋子,抱著她窩在病床上。安安似是已經知道自己開不了口說話,再沒有張著嘴做無力的嘗試,只是嗓子癢得厲害,時不時悄悄地伸出手撓撓脖子,初六眼尖地發現,捏著安安的小手放在嘴里輕咬一口佯做懲罰。

陳文臣進來看見的就是這樣一幅畫面。他手里提著兩個快餐盒,初六瞟見盒面上印有該專科醫院似是三葉草標志一百八十度翻轉后的大紅色LOGO,這樣精裝版的規格是早上醫院派發的咸菜小米粥根本比不了的。果然上面有人就是不一樣,上面有了人,就連吃盒飯也能上升到豪華版。

“肚子餓嗎,安安?”陳文臣用下巴蹭了蹭安安的額頭,胡子扎得她在初六懷里扭來扭去,嘴巴咧得大大的,一雙眼睛彎彎地瞇著。

“餓嗎?”陳文臣又問一遍,聲音溫柔,表情可親,這種幼兒園老師必殺技似的表情,初六看得起了一點雞皮疙瘩,她不知道自己看著安安的時候也和陳文臣一樣。

安安眼神放光,狂熱地點點頭。

陳文臣變戲法似地從外套內包里掏出一杯南瓜粥,安安的眼睛瞬間黯淡下去,直直地瞅著桌上那兩盒精裝快餐。陳文臣面子有些掛不住,嘴角抽了兩下,打開餐盒,湊近聞了聞,自己先吃了一口,極其夸張地狂點頭,眼睛瞇起來,吃了滿漢全席的陶醉樣,然后又舀一勺,放在唇邊吹了吹,遞到安安嘴邊,一副忍痛割愛的表情,安安將信將疑地咽下一口。

大年初八,寧川市交通癱瘓將近兩個小時,除了路上默默唧唧以外,初六和曹靜芳的交易環節異常簡明,有點像港產片里老大們的會面。老大們總是一人一支雪茄,一人吐一口煙圈,一人一個黑色號碼箱,然后互換之,驗貨后,走人之。除了缺一群黑西裝黑墨鏡的小弟還有兩個號碼箱以外,初六和曹靜芳見面的過程和香港大佬們如出一轍。當然除此之外,在這沒有言語的會面中,初六點了一杯蘇門答臘島出產品種咖啡,咖啡才剛端上來,她就提前拿包走人了,就憑盛咖啡杯上奢華繁復的雙層鏤空花紋,初六知道這杯咖啡她點對了,上次五百八的賬她還記著,這樣小小的報復雖然幼稚,但卻能給她帶來小小的愉悅。所謂活,不就是這樣小小的愉悅堆積的表象,斷斷續續地來點甜頭,小便宜也好,低級趣味也罷,也能支撐人走下去,不盼更大的喜悅,只望沒有大悲就好。

初六拿著賬本并沒有立即找個無人的山頭,點上一撮火苗,憤恨地將這本紫紅封殼的倒霉玩意撕成片燒成灰,她希望永遠不要用上這本賬冊,卻又下意識地將它收了起來。這冊子是她做的,上面的款項她可能記不清了,但是主要涉及的人名她心里還有數,短短幾個字加上一串阿拉伯數字,再附上薄薄幾頁簽名單據,就足以害死別人也順便了結自己,她一直困惑,從古自今,背地里的勾當還少么,怎么就都喜歡自己做出一些罪證留給別人抓呢?現在她明白了,這些虛虛實實真真假假,不過都是為了留上一手,就是這多出來的一手,到底是為了摧毀別人還是斷送自己?

和眾多長假歸來后一樣,城南分局彌漫著一股萎靡的氣息。初六披散著頭發,穿著羽絨服牛仔褲,腳上一雙旅游鞋進了局長辦公室。一路上,同事們都忙著互訴假日留下的后遺癥,并沒有人注意到初六格格不入的打扮。過去的五年里,初六沒有一天這樣打扮著進局里,哪怕三九的天兒,她也會穿著絲襪裹在一字裙里以彰顯自己局長秘書不茍的形象。正是這一層身份,所以她必須配上那樣一身行頭,如今她才發覺,那個職位就和那窄窄的一字裙一樣讓人倍感不適,它遮住她的臀部,卻擋不住她的欲望,它緊緊裹住她半截大腿,讓她再也無法大步前行。可笑就是這樣一條時刻束縛住她的裙子,她一穿就是五年,還舍不得脫,現在真正擺脫掉,哪怕身上什么也落不著穿,赤條條的,她也覺得自由。

脫去金錢名利的束縛,最基本的禮貌初六都懶得維持,門都沒敲,初六直接推門進去。閻國棟背對著門坐在老板椅上,聽見響聲,將座椅轉了過來。幾日未見,閻國棟似乎在春節里又發福不少,臉上兩塊贅肉愈發彌勒佛了,只是表情不大喜慶。初六在閻國棟對面坐下,注意到他手上拿著一張A4紙,紙的一角被他狠狠捏在手里。

以往總是閻國棟坐著,她站著,以這樣的姿態直視閻國棟初六以前沒有想過,這樣的轉變并沒有讓她不適應,她無所謂道“閻局,我是來辭職的,辭職信沒有,您看著辦吧。”

閻國棟沒有說話,眼神復雜。

等了幾分鐘,初六耐心耗盡了,站起身,椅子劃出吱啦一聲,她干巴巴地說:“閻局不說話,我就當是同意了。”

“現在你我都做不了這個主。”閻國棟悶聲道。

初六冷笑:“閻局到說說怎么就做不了主?我怎么就自己的主都做不了了?”

閻國棟兩腮緊咬,將手上的紙遞給初六。

初六疑惑地接過,臉色剎變,不敢相信地看著閻國棟。

“怎么?小年也覺得不合常規?恐怕小年你是第一個國土局直接下調令上調的秘書吧,夠風光的!”閻國棟眼神兇惡,好像這下調令的人是初六。

恰恰這個人不是初六,正是閻國棟的肉中刺——常寧。

蓋了大章簽了大名的調令只為上調一個分局秘書,合不合規范初六不知道,但是在國土局這幾年,她確是聞所未聞。常寧這是想干什么?換作以前她可能會傻啦吧唧地覺得自己前途像似錦出人頭地指日可待,然后再掏一個月的工資請同事們到對面的醉九千搓一頓海鮮,可她現在只覺得是從十八層地獄掉到了十九層,她還是想去對面的醉九千,來上一盆大閘蟹,配上一杯維C水把自己結果了。

閻國棟后面一系列動之以情曉之以理威逼利誘的離別感言,初六一句也沒聽進去,她只想趕快飛到總局,把調令折成紙飛機華麗地摔到常寧腦門上!丫的,她還要再辭職一次。

終究初六沒有去成。肇梓然一通電話攪亂了她的步伐。

有些人,不用費勁,轉身就能忘記。

有些人,不用刻意,就能恨上一輩子。

有些人,再怎么用力,忘不掉也恨不了。

初六想,也許肇梓然之于她就是這樣一個存在,即便人世擦肩而過,她也無法漠視,忘不掉,恨不了。

50.第 50 章8.第 8 章3.第 3 章5.第 5 章41.第 41 章32.第 32 章43.第 43 章43.第 43 章14.第 14 章34.第 34 章19.第 19 章10.第 10 章3.第 3 章14.第 14 章11.第 11 章26.第 26 章27.第 27 章5.第 5 章35.第 35 章7.第 7 章41.第 41 章24.第 24 章11.第 11 章32.第 32 章35.第 35 章33.第 33 章20.第 20 章1.引41.第 41 章21.第 21 章23.第 23 章38.第 38 章22.第 22 章44.第 44 章44.第 44 章45.第 45 章3.第 3 章37.第 37 章42.第 42 章31.第 31 章5.第 5 章42.第 42 章28.第 28 章8.第 8 章41.第 41 章14.第 14 章16.第 16 章1.引43.第 43 章49.第 49 章44.第 44 章23.第 23 章21.第 21 章13.第 13 章43.第 43 章24.第 24 章30.第 30 章44.第 44 章41.第 41 章16.第 16 章29.第 29 章36.第 36 章34.第 34 章33.第 33 章22.第 22 章42.第 42 章12.第 12 章21.第 21 章38.第 38 章32.第 32 章21.第 21 章47.第 47 章1.引38.第 38 章49.第 49 章13.第 13 章35.第 35 章13.第 13 章5.第 5 章26.第 26 章49.第 49 章44.第 44 章24.第 24 章35.第 35 章43.第 43 章31.第 31 章18.第 18 章30.第 30 章3.第 3 章24.第 24 章24.第 24 章7.第 7 章14.第 14 章14.第 14 章20.第 20 章12.第 12 章20.第 20 章35.第 35 章50.第 5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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