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沒事?”簡潔仍舊有些不相信,雖然不知道鄭筱心里在想些什么,但她剛剛的眼神確實驚著她了。
鄭筱斂起了情緒搖了搖頭,安撫道:“我真的沒事。”
簡潔卻有些不安,問道:“簡潔,你覺得自己了解郁曼天多少呢?”
郁曼天不是哪個女人能夠輕易駕馭得了的,簡潔的性子太直白,哪天被他連皮帶骨吃得連渣都不剩,她或許都不會知道。
簡潔被問得一愣,了解?
小時候看過對方穿開襠褲,一起玩過家家,一起念過幼兒園,這些……算不算?仔細沉思了半晌,她終究無力地搖搖頭,她對這個男人除了兒時的印象,其他的如今都一無所知。即使是她主動聯系上的他,但郁曼天最終對她的態度一直不冷不熱。除了偶爾會約她見上一面外,兩人最多的談資也只有鄭筱了。沒辦法,郁曼天在這邊只認識令狐騰他們幾個,而他們共同熟識的人也只有鄭筱,但凡能跟她沾上邊的,都被簡潔悉數抖了出來。雖說有些不厚道,但眼下也是不得已而為之,只能日后再跟她好好解釋一番了。
“他到底是個什么樣的人你都不清楚,就一個勁兒的往前沖,簡潔不是我說你,我覺得……這事兒,咱得好好探討探討!”
自從縱容簡潔跟郁曼天交往,她如今覺得有欠妥當,不說她被那個男人傷得體無完膚,就論他曾經背上一條人命,她都覺得這樣的放縱完全就是一個錯誤。郁曼天是個心機深沉的男人,她沒有十足的把握去相信即使所有的事情都重來一次,他一定會變好,她好怕已經過去的那場噩夢又再一次上演。如今若是能把這姑娘從歧途上拉回來,她也算沒重生一場!
本以為鄭筱要說出什么好的法子來,沒想到這么要好的姐妹卻這么不給力,在戀愛這個事兒上調侃也就罷了,如今居然打擊起她的積極性來!她鼻頭一酸,憤懣道:“你要是看上人郁曼天了,直接告訴我一聲就成!你要是喜歡,我決不會去跟你搶!可你明明就有了令狐騰,干嘛非得跟我搶郁曼天啊!”
你搶誰不成,干嘛非得搶我的青梅竹馬?那是我的青梅竹馬啊!
沒料到商量不成,反倒把簡潔哭得驚天地泣鬼神,鄭筱拿著紙巾安慰了半天也沒用,索性把心一橫,毅然而胡亂保證道:“誰要跟你搶他了!我喜歡的人是令狐騰!”
一聽這話,簡潔這才半信半疑抬起眼眸抽抽噎噎地問道:“真的?”
鄭筱只得豎起三根指頭,認真無比,“天打五雷劈。”
她與郁曼天有不共戴天之仇,恨他都來不及,試問又如何會跟簡潔搶人呢?剛剛瞎掰的誓言,只不過也是敷衍她善意的謊言。
素不知此時一直躲在門外偷聽的某人,一聽到這話立馬推門而入,激動得一手攬過她的肩,厚顏無恥地黏膩道:“筱筱,我對你的愛有如滔滔江水,天地可鑒!哎喲……人家就知道,你心里是有我的!”
天打五雷轟的事情,他怎么舍得讓她去承受呢?一丁點也不許!
她發誓若是知道令狐騰一早躲在門外,她無論如何也不會拿他當做擋箭牌的!而此刻對于圈在她肩上的爪子,當著簡潔的面她不好直接扒下來,只好順勢小鳥依人道:“你怎么才來?”
當然,只有令狐騰聽得出她幾乎是從牙縫里蹦出來的這幾個字。
這狀況讓簡潔大跌眼鏡,也顧不得擦鼻涕,狐疑道:“你們兩個什么時候在一起了?筱筱,你怎么都沒跟我說啊?還有你令狐騰,你都跟她在一起了,還出什么通緝令啊?”
鄭筱還沒想好如何解釋,令狐騰卻搶了個先,得意洋洋的糊弄道:“難道你沒聽說過愛的通緝令?她都好久沒見過我了,只有這樣才能拉回她的注意力啊!還有……保密的事情,是我提出來的,不然筱筱這么快就被我追到了,會很沒面子的!你說是不是?”
什么亂七八糟的解釋,鄭筱聽得幾乎想掐人,礙于眼前這個胡說之人是在替她解圍,目前也只好忍氣吞聲了,所以她的腦袋這會也只會不聽使喚地做上下運動。
對于她配合默契的表現,令狐騰是相當的滿意。
簡潔狐疑地看著兩個人,依舊有些不確信地重復道:“那你不會跟我搶郁曼天了?”
“是不是非得我倆在你面前打個啵,你才相信?”
令狐騰說罷作勢就要吻上來,鄭筱急得在他背后一頓狂抓,深怕那兩根香腸會真的貼上來。
“不用了,你們繼續!我走了!”
簡潔捂著雙眼一溜煙地逃了,少兒不宜的畫面,還是留給房間里的兩個人。只要沒人跟她搶,郁曼天遲早都是她的!
“還不松開!”
這樣的姿勢真的很尷尬。
雖然這樣的幸福很短暫,但令狐騰顯然相當樂意。戀戀不舍地松開了攬在她肩上的手,他才揶揄道:“那丫頭還真的瘋!”
不愧是她的死黨,跟她當年一樣瘋,不過他喜歡。
鄭筱坐回自己的位置,理了理頭發,咳了咳,“剛剛都是唬她的,你不用當真!”
不知道他在門外聽了多少,反正剛才的話,通通都不作數!
即使鄭筱不開口,令狐騰也知道她的心思,剛才不過是演戲罷了,但他偏要當真!不過這話可不敢當她說,只得行了個軍禮,“得令!”
“你跟郁曼天認識多久了?”對于令狐騰她從來沒有深入了解過,即使是當年義無反顧地愛上了郁曼天,她也全然無視某個愛情媒介。
她忽然問起郁曼天,令狐騰隱隱有種不好的預感,眉心跳了跳。
“令狐騰?”她提高了半個音調,提醒某些人不要想入非非。
“我跟他認識的時間,算長,也不算長。”
打算糊弄一下。
“少跟我打啞謎了,快講!”他們成日混在一起,認識的時間又怎會不長!”
“跟他是在念幼兒園的時候認識的,但是不同班。那會我個子比較小……”他支吾道。
誰能想象他一米九二的個頭,在念幼兒班的時候,其實就是個小蘿卜頭。這事說多了都是淚!
“有人欺負你?”
鄭筱掩嘴偷笑,小時候還沒張開,個子當然不高,更何況有人還有可能當時發育遲鈍。
“那會不是還小嗎?有一次我被班里的惡霸欺負了,是郁曼天幫我跑去跟人家干了一架!不久,他就出國了。之后我們一直都保持聯系,然后就是你看到的這樣了!”
“看不出他還挺見義勇為的嘛!”
如果她現在懷疑,那場打架是郁曼天當年策劃的,那么……郁曼天豈不是很可怕!她搖搖頭,試圖把那些不理性的想法摒除出去,一個念幼兒班的小朋友,哪會有那么多的陰謀論。
一股別樣的情緒在他的胸腔醞釀開來,不知為何,他不想讓她太過頻繁地接觸郁曼天,或許僅僅只是妒忌?半晌,他才試探性地問道:“你對他……似乎很感興趣?”
鄭筱訝異地抬起頭,隨即莞爾一笑,“你沒看到么?簡潔對他著了迷,身為死黨的我,當然是希望越多了解他越好啊!”
她的眼里分明隱藏著別樣的情緒,一絲落寞攀上了他的心房,令狐騰不禁暗忖——真的只是這樣么?
見他沉默不語,鄭筱打斷他的沉思,“你瞎琢磨啥呢?就跟我仔細說說,他人品怎么樣,家里都有些什么人……”
“郁曼天從小父母離異早,后來就跟著改嫁的母親去了美國定居,他父親好像已經去世了,母親也早兩年走了,現在就剩他孤家寡人一個,長期在美國幫忙打理他繼父的公司,現在他繼父退下了,如今凡事都是他獨當一面。至于對其他人怎么樣我不敢妄下定論,反正對我很夠義氣,如果他做簡潔的男朋友,我覺得不管從長相到人品乃至家境都是很匹配的。”
令狐騰一口氣講下來字里行間無不是對郁曼天的敬佩及感激,鄭筱有些不忍——后來他們兩兄弟反目成仇的罪魁禍首真的只是因為她么?
“你想什么呢?想得那么入神!今天晚上你就別加班了,你以為伯父請那么多得力干將是干嘛的!”令狐騰不管三七二十一,利落地將她辦公桌清理了一番。他今天的主要任務,就是陪著她好好地吃一頓飯。
自從S市一別后,鄭筱發現自己越來越經受不住他的軟磨硬泡,當下也只好隨了他的意思。曾經她每一個人都顧上了,惟獨沒放在心上的也只有令狐騰了。不管最后他的心思向著誰,最起碼他不會有害她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