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大媒體紛紛披露著黑心奶制品廠家的同時,一股清新的草原風卻吹向了“糖源”。優質的奶制品,促使“糖源”上上下下忙得不亦樂乎。為了獲得新鮮出爐的第一手資料,記者們頓時將糖源的總裁賀程圍住了。
賀程做事向來低調,對于媒體的這些事情并不感興趣,使得一群記者興致而來敗興而歸。但是也有不甘心就此離去的人,一路追蹤這位神秘高層。
第二天獨家大爆料,‘鄭氏集團千金與糖源總裁不為人知的地下情’占據了報紙的全部版面,風頭甚至越過了當初的‘清吧風波’。
而某座政府大樓里的人,一把將今天的早報揉成球,正好砸在了不請自入的殷實身上。
安然連頭都沒抬,劈頭蓋臉地罵過去,“進來不知道先敲門!”
殷實順手關上門,好奇地將那團報紙鋪陳開來,當下明朗安然為何要發這么大的火了。當初派下這個任務,安然就是奔著討好鄭筱的心思,如今倒不知道是哪個好事的記者,不知死活地捏造這樣的新聞來博眼球。有時候,揣測領導的心思,也要有點智商。
“下次一定記得敲門。”
安然鐵著臉冷哼了一聲。
“我下午去跟這個報社的主編喝喝茶,了解一下情況。鄭氏對政府來說,非同小可,可不能存在這樣的緋聞。”殷實皺著眉頭,分析得頭頭是道。
安然的臉色明顯的緩和了些,怒氣卻還殘存,“一群不知死活的東西!”
“這是這次招標的名單,您看看……”殷實將一份資料遞到他面前,他知道,安然的野心并不止于這個小小的市長。
安然迅速地瀏覽了一遍,抬頭問道:“怎么沒看到‘鄭氏’?”
上一次的競選人當中,他記得鄭筱有申請過的,現在怎么不見了?
“鄭總的秘書打電話過來,取消了這次的招標,他們表示棄權。”對于鄭筱的舉動,殷實也很詫異,即使對她的為人并不了解,但對于她拼命三娘的稱呼,卻是人盡皆知的。現在嘴邊上有這么一塊肥肉,她沒理由不動心的。
安然點上一根煙,“我知道了。”
殷實安靜地退了出去,因為安然思考的時候,不喜歡有人打擾。
此時鄭氏集團的總經理辦公桌上,同樣擺著這份報紙,某人正饒有趣味地看著,不時發出‘咯吱’的笑聲。
坐在沙發上的賀程,愁云慘淡。發現鄭筱好像在看戲的表情,讓他更加糾結,“鄭筱,你別總是笑,你給點建設性的意見好不好?”
一直以來他都叫她鄭總,后來卻在她的強調下,這才喊出了她的名字。
鄭筱支著下巴一臉的無所謂,“他們愛怎么寫就怎么寫唄!就憑你的一己之力,你以為能封住這悠悠眾口?”
賀程的名嘴已經在商界打響了招牌,但在鄭筱面前,他這張嘴壓根就一文不值,更加起不到辯駁的作用。這時也只能嘆氣了。
“哎呀!你就開心一點嘛!別一臉苦仇大恨似的,做人咱要學會感恩!你瞧瞧,這訂單不馬上又來了么?”她眉開眼笑地接過電話,熱情地接下下一個單子。這個世界,你不給人家配對,人家總會拉著你配對的!
賀程悠悠地嘆了口氣,既然她都不在乎了,他一大男人還跟著矯情的話,就顯得娘了。“對了……還有件事我沒想明白。”
看他支支吾吾的樣子,她索性扔下了手里辦公的筆,目不轉睛地盯著他,“問。”
“為什么要撤掉這次招標?以安市長跟你的交情,這事肯定能成!”她的做法,讓他感到非常費解。
“沒錯。就是因為有交情。”
“你在擔心他?”
鄭筱連連搖頭,她這次取消招標不是因為顧忌外界的官商聯盟,而是她不想讓安然過得那么安生。只有讓那個人覺得他一直虧欠她,她暫時才會感覺到安全。當然,她不能全部告訴賀程,盡管他的確是一個值得信賴的人。
“表面上看,安然會傾向于我們,但他畢竟是新官上任,上頭自然會查得通透。到時候就算我們走的程序光明正大,只要加上安然自幼被我父母撫養成人的這一條,就足夠可以讓好事者津津樂道,就像今天的新聞。”
她分析得通透,賀程聽得連連點頭,到底是他疏忽了這一層。
見他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她不禁莞爾道:“至于這報紙上的事,你也想開些,咱老百姓勞累了一天,也該找些樂子。”
賀程一直是感激她的,所以不管是她提的任何要求,他都會順從,以前覺得自己只是一味地盲從,現在卻是實打實地愿意追隨她。上刀山下火海,義不容辭。
正準備離開的他,猶豫了再三,才正色道:“陽天在郁曼天那里,工作得很愉快!……其實,我想說,陽天真的很熱愛開發網絡游戲,要是有可能的話,你不妨試著跟郁曼天合作看看。”
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鄭筱的臉色有些發白,努力擠出一個笑容,“嗯,我知道了,我會……考慮看看的。”
送走了賀程后,她虛弱地靠在門背上,那晚郁曼天在車上的笑聲又回蕩在她的耳邊,轟轟轟的讓她覺得頭快要爆炸。如果不能替令狐騰找到真相,她這輩子都會良心不安的。
門外的嘈雜聲,讓她很快清醒了過來,她要振作起來,面對那些未知的突發事件。
因為鄭筱提前跟秘書告知過了,今天除了賀程,她誰都不會接見。如今簡潔氣勢洶洶地硬闖了上來,讓秘書很為難。
“小黃,沒你的事了,先下去!”
秘書小黃感激地看了一眼鄭筱,連忙閃人。
怒氣沖沖的簡單,眼神像是要生吞了鄭筱一般。
鄭筱以為簡潔只是耍耍性子,怨鄭筱今天對外放出封鎖令,連她都不待見。一把挽住她的胳膊,笑瞇瞇地問道:“什么風把你吹來了?對不起嘛!我不知道你今天會過來……”
誰知簡潔竟一把掙脫了她的手,一巴掌便招呼在她的臉上,惡狠狠地罵道:“枉我簡潔瞎了眼才把你當做好姐妹!你喜歡郁曼天直接跟我說就成了,犯不著跟我玩陰的!”
一時間過道里的人紛紛豎起了耳朵,默契般地沉寂了下來。
鄭筱虎著臉將簡潔硬拖進了辦公室,‘嘭’的一聲,把門踹上了。
“簡潔,到底出了什么事情,咱們就不能坐下來好好聊聊么?”聲音里是隱忍的慍怒。
她冷笑了一聲,“鄭筱,你少在這里假惺惺!如果不是因為你,他昨天為什么要喝得酩酊大醉?不是因為你,他為什么要把我當成你?不是因為你,他為什么要那么傷心!”她頓了一下,聲音里透著一份蒼涼,“鄭筱,我把你當成最好的姐妹,你要喜歡他,我讓給你沒問題,但你總不能跟所有的男人玩曖昧吧!郁曼天……跟你玩不起!”
一番話說得鄭筱云里霧里,不知道這個幾近崩潰的簡單在哪里道聽途說,然后跑到她這里結結實實給了她一嘴巴。鄭筱試圖靠近簡單,卻被她制止了,“你當初說是郁曼天害的令狐騰,你有證據么?沒證據你就亂冤枉人!我告訴你——郁曼天的老爸有的是錢,他犯不著做這惡心的事!”
轟隆一聲,鄭筱的世界像是被顛覆了!郁曼天有父親?在前世,即使在他們的婚禮上,他們的主婚人都只有鄭乾,從來沒聽說過他還有父親。她的耳邊一直回蕩著簡單的最后一句話,漸漸地失去了知覺。
她醒來的時候,依舊是在醫院里,唯一不同的是,這次她身邊一個人都沒有。嘴角落寞地扯出一絲苦笑,拔下針頭,她就想離開,這個地方,她是一刻也待不住。
“鄭小姐?”
主治醫生李翰凝眉怒視著她。
她撇嘴笑笑,“我沒什么事。”
對于不聽話的病人,李翰向來都是不客氣的,拉著鄭筱往病床上躺,她拗不過這個固執的醫生,只好乖乖地妥協了。
待藥水再一次注入她的血管里的時候,她才忍不住嘟囔道:“還有幾瓶?”
李翰皺著眉頭,“三瓶!不過……今晚別想出院,你血糖偏低,更何況這已經是第二次暈倒了!必須留院觀察!”
末了還不忘挖苦一句,“瘦的跟柴似的,減什么肥!”
鄭筱已經安安分分地聽他的教導了,這會見他順桿往上爬,也來了火氣,“我沒減肥!”
李翰揉了揉自己嗡嗡的耳朵,心想這姑娘身上沒幾兩肉,中氣倒挺足的。看著她氣鼓鼓的樣子,他面色一冷,“沒減肥活該餓暈你!”
一句話嗆的鄭筱恨不得拿東西砸死他,“找你們主任過來,我要求換主治醫生。”
李翰揚眉,“不好意思,主治醫生已經下班了,你要求更換的話,等到明天也不是不可以。”
“你——”
鄭筱抓起枕頭就朝他扔去,卻被他敏捷地避開。一把撿起地上的枕頭,他不慍反而笑得異常詭異,“你好好休息,明天……我們還會再見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