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秦青離開后, 郁曼天才掏出手機,漂亮的桃花眼依舊定格在手里的報紙上,“你讓我轉達的, 我都轉達到位了, 這會你該見見我了吧?”
“想得美!那么兩句話, 你就想打發了我……不見!”
“你要不見的話, 那我只好去見你了!”郁曼天起身, 作勢抬腿就要走。
穿著整齊地站在某人面前,李翰惡狠狠地掐斷電話,“算你狠!”
“你最愛喝的拿鐵, 我都替你準備好了。”將擱置在茶幾上的拿鐵,恭恭敬敬地放到他的面前。
李翰朝他翻了個白眼, “大早上的, 你沒事往這兒躥做什么!您一大忙人, 有這么閑?”
“你這大清早的,不也穿戴整齊地來住酒店了么!”郁曼天揶揄道。
“我愛住哪兒就住哪, 你管得著么!”李翰毫不示弱地反擊了回去。
郁曼天點點頭,“實話跟你說了吧,秦青已經有了心上人,你就別去打擾人家了!我……并不看好你。”
“人家姑娘單身,你大清早地誹謗誰呢!”
郁曼天喝了口綠茶, 不緊不慢地道:“中意她的人, 你也認識。”
李翰這會撒狗腿了, 連忙挨著他坐了下來, “哥, 說真的,剛才我跟你那么說話, 完全是跟你開玩笑的。你想啊,就算是你借我十個膽兒,我也不敢放肆不是!”
劇情這是一百八十度大逆轉啊,郁曼天扯著嗓子笑,“想不到你李翰也有今天,活該你!”
這就是傷了一個又一個如花似玉大姑娘心的下場,不是有句話說,不是不報是時候未到么!
“哥,我真錯了。剛才就是我嘴賤,您看看,您大清早地就往我這兒奔,還替我在我的女神面前美言了一句!您那就是金口玉言,弟弟我是真心感謝你!”嘴上一路跑火車,就指望郁曼天能夠大人不記小人過,給他留條活路!要是他早知道郁曼天給他介紹的員工,是這么一位女神級別的,他怎么著也要好好表現。可惜……千金難買早知道啊!
瞧他一臉苦大仇深的模樣,郁曼天扒拉開了搭在他胳膊上的爪子,“知錯就好。不過我這會兒貌似記性有些不大好,有些地兒還得好好問問你。”
李翰一臉諂媚,“必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哥哥您盡管問!”
現在別說是問候他祖宗十八代,他也得把祖宗的名兒都給背熟了。
“別整得一副英勇就義的騷樣,放心,你家沒啥事讓我想問候的!倒是你,還記得當初楊曦的事情么?”他開門見山。
李翰點點頭,“那會不都跟你說過了嗎?那點陳芝麻爛谷子的事情,你還沒琢磨透啊?”
無非就是當年的三角戀。
如果事情真的如表面上的那樣簡單,事情倒還好辦了。令狐騰確實不足為患,他背后的人卻不得不防。如果他記得沒錯的話,當初曾聽秦青描述過一個人。
樣貌古怪,嗓音粗糙。
“當年的事情,我想你的父親是最清楚不過的。可惜他老人家現在在海外養老,我也不便打擾他……”郁曼天嘆道。
李翰是連死人都不怕得人,偏偏怕他家活得正帶勁兒的老頭子。他連連擺手,“你想讓我去找他,門都沒有!我要是去了,非得去了半條命!”
“秦——青”
一聲秦青,喊得李翰立馬端正了坐姿。
郁曼天好笑地望著左顧右盼的李翰,“瞧你這點出息!”
“得了!我這輩子算是栽你手上了,但我丑話可撂在前頭,能不能打聽得到,那得看造化!”
深知他家老頭的脾性,郁曼天配合地點點頭,理解道:“盡力就成,兄弟不會虧待你的!”
“這就沒了?”
“沒了。”
郁曼天誠實地回答,成敗在天嘛!他無所謂的。
李翰認慫道:“我答應你,一定拿回消息就是了。”
郁曼天站起身彈了彈身上沾染到的煙灰,嘴角微翹,“這就對了嘛!”
“你玩兒我呢!”
“瞧你著急的樣子!”郁曼天替他理了理還翻著角的衣領,附耳道:“你情敵是……你哥!”
李紳?李翰頓覺五雷轟頂。
郁曼天拍拍他的肩表示默哀,然后瀟灑地轉身離去。
李翰有這么一個哥哥,是他最不愿意面對的事實,這也是他為什么會跟他家老頭鬧掰的最直接原因。他的名字,從來都沒出現過在族譜上,所以他從來不怕有人問候他祖宗。李紳……他的心沒由來地一痛,沒錯,提及這個名字,他連心都是痛的。
窗外的樹枝隨風搖曳,鄭筱站在樓下沒敢上去。
陽天的心事,她居然從來不曾知曉過,不知道是她自己刻意忽略,還是所謂的真相蓋過了原本重要的親情。
深呼吸了幾下,她拍拍自己的臉,努力綻放出一個自認為柔和的笑臉。
鄭陽天看到她的第一眼,眉頭卻擰了起來,一臉的擔憂,“姐姐,你這是怎么了?是不是姐夫欺負你了?”
“沒有啊!我好好的啊!”
八顆牙齒都露了出來,這是標準的微笑,好不好!什么眼神兒!
明明笑得比哭還難看,好不好!鄭陽天一本正經地問道:“是不是姐夫做了什么對不起你的事,我這就打電話問問他!”
見他作勢要打電話,鄭筱立馬摁斷了,氣鼓鼓地道:“你姐姐我,大清早地給你帶來了你最愛吃的酥油餅,你居然懷疑我的生活質量!”
剛才只顧著看她那張臉了,鄭陽天這才發現她的手里真的提著他最愛吃的酥油餅,笑嘻嘻地道:“姐,你真是太好了!知道我沒吃早餐,還特意給我送過來!”
一聽他還沒吃早餐,鄭筱立即將酥油餅遞給他,“早上怎么能不吃點東西呢!餓壞了胃,可怎么辦!你呀……還真是不讓人省心。”
一邊吃得歡一邊享受著她的嘮叨,陽天這才抬頭道:“你都不知道,以前我媽也老是像你這么嘮叨……”
提到他母親,鄭陽天的聲線陡然降了下去,更加不敢直視她。
這是陽天第一次主動提及他的母親,鄭筱只當沒發現什么,順勢往下說,“天下哪有不疼自己兒女的母親,現在咱們的母親都不在了,父親又撂了這么大一攤子給你,我這個做姐姐的關心你更是應該的!”
察覺她的神色并沒有異樣,鄭陽天這才笑著轉移了話題,調皮道:“以后我可是天天都想吃酥油餅,姐姐難不成要天天送來給我吃?”
“只要你喜歡吃,我天天給你送又有什么不行!工作固然重要,身體也馬虎不得!知道嗎?”
跟他聊了一會之后,鄭筱便借故離開了。之所以沒有提及令狐騰的事情,那是因為她明白有些事不能操之過急,讓彼此緩一緩,說不定會有意想不到的收獲。陽天畢竟還是個孩子,縱使能夠分辨是非,奸詐之人卻是防不勝防的。
半道上簡潔火急火燎地給她打了個電話,鄭筱甚至來不及跟郁曼天商量陽天的事情,便著急趕了過去。
一到她家門口,鄭筱連忙摁鈴。聽她的語氣挺著急的,孕婦可不能情緒太過激動了。
“哎呀!來了!”
簡潔一臉喜滋滋地將她迎進了屋,鄭筱狐疑道:“你沒事啊?”
給鄭筱倒了杯茶,簡潔才笑道:“我能有什么事兒,你看……我這珠圓玉潤的,大的、小的都好!”
“你這么著急喊我過來,我還擔心你有什么事兒,差點都給醫院打電話了。”鄭筱沒好氣地接過她的茶,孕婦可比不得常人,好在沒事!
“我這些天學會了塔羅牌,預測我會生個兒子。”
簡潔樂呵呵地指著桌上的塔羅牌,獻寶似的給鄭筱看。
她有些無奈地搖搖頭,“這些你也相信?要是真這么準的話,那些玩塔羅牌的人怎么沒見一個中五百萬大獎的!”
“庸俗!”
鄭筱把頭往她腿上一放,“好吧,我就是俗人一個,我想吃蘋果,不要皮。”
“起來起來!要吃蘋果自己削,你還是不是個女的,懂不懂尊老愛幼愛護孕婦?”簡潔捏著她的耳朵,讓她坐好。
揉著有些發熱的耳朵,鄭筱郁悶道:“你是不是折騰完了賀程,覺得他沒意思了,現在轉方向了?”
簡潔不滿地嘟嘴,“哪有!我不過就是想算算,你將來肚子里的寶寶究竟是男是女!”
“然后呢?”
“如果是個女兒的話,咱倆就替他們定下娃娃親啊!”簡潔一臉憧憬地道。
真心不想打破她的美夢,鄭筱附和道:“這個主意確實不錯。”
“你也覺得不錯吧!來,你來抽張牌,我給你算算!”
抵不住她的死纏爛打,鄭筱隨意抽了一張牌,“就這張。”
“等會,我給仔細看看。”
鄭筱倒頭就睡,閉眼道:“算好了叫我。”
簡潔也不理她,鉆心地看著牌,半晌之后才一臉憂傷地問道:“怎么可能,你生的居然也是個兒子。”
聞言鄭筱噗嗤一笑,“你真想定娃娃親的話,也不是不可能,艾草肚子里不是有個現成的么,你給人家算算不就知道了!”
嘴上雖說得痛快,鄭筱的內心不由一緊,貌似……這個月的大姨媽,遲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