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筱聞言只差吐血, 憋了半晌,才說道:“敢情郁曼天不是你親兒子啊!”
“胡說!”
郁曼天雖然沒冠上他的姓,但身上的血可是想換都換不掉的!
“那您還在這兒坐著?趕緊想辦法打聽打聽曼天的情況啊!”鄭筱簡直是一個頭兩個大, 本指望著老先生能做點實事, 沒想到竟然緘口不提曼天的事情。
“那小子有能耐干出那點事兒, 我就不信他沒能耐解決。你只管養好身子就行了, 他的事情你也甭操心, 反正死不了!”龍澤依舊樂呵呵地安慰自己的兒媳,壓根就不管某人著急上火。
直到龍澤離開之后,艾草才又冒了出來, “這老頭是郁曼天的父親?”
鄭筱頗無奈地點點頭。
“那就好辦了!聽劉真說,他父親可不是盞省油的燈, 你就安心等消息就是!干嘛還一副愁眉苦臉的模樣!”郁曼天的事情, 劉真也幫不上忙, 這會有個背景實力強厚的親爹助陣,雖指望不上完全脫得了干系, 畢竟還是有個盼頭不是!
鄭筱自然也希望龍老先生能夠看在孫子的份上,好好地為他兒子上點兒心。
“你也累了一天了,趕緊回去歇著吧!”
艾草確實也有些乏了,伸了伸懶腰,挺著肚子道:“你就把心放肚子里, 這事就是要解決也不是一兩天的事兒, 我明天再來看你。”
鄭筱點點頭, “替我跟你家劉真說聲謝謝!”
為了郁曼天的事情, 劉真肯定也少不了忙前忙后地忙活。
“哎!又沒幫上什么忙!你就別瞎琢磨了, 晚點李紳就給你送熱湯過來,你多喝點!對孩子好!”
啰嗦了一通之后, 艾草才放心地離開。
夜色漸漸地拉開了帷幕,鄭筱覺得一切就像做夢一樣。本以為這輩子跟郁曼天都沒緣分了,繞來繞去,兩人還是牽扯了在一起。那些她還來不及解開的真相,似乎隱隱有了冒頭之勢。
李紳的手藝確實不錯,加之她的肚子確實餓了,沒半會便喝了個底朝天。
“李紳,謝謝你啊!”
她感激道。
“到時候記得替我在秦青面前美言幾句,謝謝就真的不用了!”李紳打趣道。
倆人會意一笑,秦青正好進門,便問道:“聊什么呢?聊得這么開心!”
李紳立馬打住,朝鄭筱眨了眨眼,“就隨便聊聊!”
看著精神有些不佳的李紳,秦青拍拍他的肩,“你也忙活一天了,趕緊回去歇歇!這里就交給我了!”
今晚正好是他值夜班,李紳點頭道:“喲!都這個點了,再不走上班該遲到了!有事跟我打電話!”
秦青本來打算送送他的,李紳卻擺擺手,“你在這兒陪陪她吧,一個人悶得慌!”
等李紳火急火燎地離開之后,鄭筱才笑道:“李紳算是被你給綁牢了,對你確實不錯,啥時候把他給收了?”
秦青面色一紅,“哪有!”
“錯過這個村可就沒這個店了,你得好好想想。”
“不跟你貧了,你好好休息,有什么事兒就叫我!我還得回去值班呢!”
鄭筱點點頭,笑道:“你趕緊忙去吧!我好好的沒事!”
秦青一走,病房里霎時冷清了下來,鄭筱摸著自己平坦的小腹,自言自語道:“小家伙,你在肚子里面要好好地待著……”
“咚咚”
敲門聲響起。
鄭筱疑惑道:“找哪位?”
“筱筱,我是賀程。”
“快請進!”
賀程突然找到醫院,倒是她沒想到的,連忙問道:“你怎么來了?是不是陽天出了什么事情?”
賀程并沒有直接回答她的問題,反而問道:“聽說你住院了,怎么這么不小心!現在身體怎么樣?還好嗎?”
“我挺好的,沒事。你快說說,是不是陽天出了什么事?”
“他喝了些酒,我把他送回家了。打電話給你,你也沒接,去你家張嬸只說你散心去了!今天碰到龍老先生,才得知你住院了!出了這么大的事,你也不告訴我跟小潔!”賀程埋怨道。
鄭筱知道他們關心她,這才道:“沒多大的事兒,過兩天就可以出院了。跟你們說了,不也只是瞎擔心么!陽天怎么回事?怎么會喝了那么多酒?”
賀程搖搖頭,“今天上午他去見了令狐騰,后來也沒回公司,直接去了酒吧,我找過去的時候,他已經喝得酩酊大醉了……都怪我,沒照顧好他。”
看到他自責,鄭筱連忙安慰道:“這怎么能怪你呢!我交代你做的事情,沒人知道吧?”半晌她又狐疑道:“是不是令狐騰發現了什么,然后反過來將陽天罵了一頓?”
如果是這樣的話,陽天肯定對她傷心之至,所以才會去酒吧買醉,她就算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知道她擔心什么,賀程寬慰道:“目前看來,應該不是這個事情!令狐騰那邊至今都沒收手,看樣子,他對我們的計劃依舊全然不知。你就別擔心了!”
事到如今,也只能這樣自我安慰了,陽天太過單純,容易輕信外人,這也是為何她一直將賀程安排在他身邊的緣故。
“但愿如此吧!”
賀程抬手看了看時間,蹙眉道:“時間不早了,我也該走了。明天我跟陽天說一聲,讓他過來看看你。”
鄭筱執意要送他到門口,賀程沒辦法只能依著她,“好了,就送到這兒吧!今天來得匆忙,就沒帶上小潔,明天讓她過來好好陪陪你!”
點點頭,目送著賀程離開,鄭筱這才打開了手機。滿滿的都是未接電話,她執意不開機,就是不想再一次面對上一世的孤離。
這一刻,她突然明白了龍澤的那句話,死不了就好。的確如此,人只要活著才有希望,她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不管郁曼天的最終結果會如何,她都會平靜地等待。
琢磨透了一些事,夜晚也就沒顯得那么漫長。
李翰是一大清早趕回來的,整個人胡子邋遢,早沒了當初的精致。
“你怎么了?”
這是鄭筱和秦青見到李翰的第一句話,幾乎是異口同聲。
李翰摸摸有些憔悴的臉頰,“都跟看猴一樣的看著我,干什么呢!都不想知道我打探到了什么消息么?”
鄭筱瞪大了雙眼,“什么消息?”
郁曼天早前拜托他的事,他已經問妥了。其中的曲折,他自動過濾,“當年你父親還有令狐天其實都愛慕著一個人!”
她蹙眉,“楊曦?”
李翰點點頭,“關鍵還不止這些,楊曦一直都是作為你父親的藍顏知己而存在的,而令狐天則是以楊曦的藍顏知己而存在。”
秦青吐吐舌,“講那么復雜。”
鄭筱扭頭,“然后呢?”
“然后就是,楊曦拋棄了你父親,獨自帶著身孕遠走高飛。所以,令狐天對你的父親一直頗有怨言。”李翰講得眉飛色舞,頻頻向秦青放電。
送了他兩顆衛生球,秦青轉身道:“你們慢聊,我就不打擾了。”
支開了秦青,李翰這才正色道:“據我所知,當年令狐天為了報復你父親,居然在車里安了炸彈。”
鄭筱聞言一驚,駭道:“怎么可能?” www⊕ тt kān⊕ ℃o
“怎么不可能?你還記得當年令狐天是怎么去世的嗎?”李翰循循善誘道。
她驚慌失措的捂住了嘴,沒錯,當年令狐天就是死于汽車爆炸!難道……
“你別瞎想,依我看,你父親到現在還蒙在鼓里。當年令狐雄有意謀害你父親,結果令狐騰得知后,立即打電話讓你父親折回去了,但令狐騰的父親卻未能幸免于難。”
難道說,當年的事情令狐騰都是知道的?既然知道內幕,為什么令狐雄卻去世了?
看得出她的疑慮,李翰替她解惑道:“當時令狐騰唯一不知道的是,令狐天是打算跟你父親同歸于盡的。最終,造成了不可彌補的過錯。”
鄭筱一時居然不知道說什么才好,李翰帶給她的消息讓她太過震驚。令狐騰當初的心情,她已經無從知曉,但在這一刻她卻是想好好謝謝他的!
見她沉默不語,李翰嘆道:“如果你以為這就是結局,你就錯了!據我所知,令狐騰的父親,也就是令狐天……他根本就沒死。”
鄭筱再次不可思議地瞪大了雙眼。
“車確實發生了爆炸,只是當時他并不在現場。”李翰解釋道。
就算他真的還活著,令狐天是以什么樣的身份活到了今天,甚至是瞞過了所有人?鄭筱問道:“那他現在在哪里?”
而令狐騰活著的最終目的,無非就是要鄭家也嘗嘗失去至親的痛苦,想到郁曼天……她的心狠狠收縮了一下。
李翰搖搖頭,“目前并不能掌握他的具體動向,不過也快了!”
雖然李翰的說辭讓人不敢置信,鄭筱卻沒有半分懷疑,并且對他所說的相當堅信。半晌她才反應過來,“你的意思是……郁曼天來的這招,是想引蛇出洞?”
李翰表示孺子可教地點點頭,搖頭晃腦地道:“咱這一招就叫,引蛇出洞——請君入甕,最后再來個甕中捉鱉!簡直絕了!”
好一出甕中捉鱉,連她都瞞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