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聲道長讓花雨晴立刻就掀起了車簾子,如果她猜的沒錯,莫無情遇到的就是那個讓他隨她學武功的道士,她一直在懷疑那道士的用心,此刻既然遇見了,她就不想錯過這道士,即使離開,她也想要在臨走之前爲無情和紅姍做一些事情。
果然,一個道士背對著花雨晴的方向站住了,莫無情抱著雨熙快步衝上去,“玄機子道長,我想請你一起隨行,也好請教一些事情。”
那道士慢慢轉身,花雨晴冷眼望過去,他的年紀也就三十歲左右,一點也不老,慈眉善目,如果單看長相絕對與惡人無關。
“無晴,最近的事辦的順暢嗎?”玄機子淡然笑道。
“託道長的福,還好還好,可否請道長隨我一起上車呢?”
“哦,你們這是要去哪裡?”玄機子未應卻在詢問。
“去我們的住處。”就在莫無情遲疑而不知要如何回答的時候,花雨晴淡淡說道,這個玄機子已經挑起了她的好奇心,不止是無情,她也想要邀他一起同住,這個人的身上一定藏著什麼秘密,但是那秘密絕對是對自己不利的,因爲只要她幫了無情她就會折壽,別人的話她可以不信,可是波隗譎的話她可是信的。
“那我玄機子就恭敬不如從命,請女俠多多照顧了。”她隨意的一次邀請,玄機子立刻就同意了,彷彿怕她反悔了似的,這就說明他此番出現的目的就是要與花雨晴走在一起,至於他的背後到底隱藏著什麼,一切都還是謎。
“那道長就請上車吧。”就在幾個人的交談中,林疏狂早已聰明的讓人停下了馬車,花雨晴一勸,玄機子便有些笨拙的爬上了馬車,那一舉一動花雨晴都看在眼裡,卻有些彆扭,玄機子似乎不象有什麼武功,但是他能一個人行走江湖而始終無事,她不信他一丁點的武功也沒有。
玄機子就坐在了她的對面,“請上路吧。”他彬彬有禮,一點也不因爲纔剛剛認識而有侷促的感覺。
花雨晴一揮手,馬車便向前快速駛去,車廂裡因爲這一個新人物的出現而變得安靜而無聲,就連林疏狂也在上下打量著玄機子,卻誰也看不出他身上的奧妙。
馬車很快就停了,就停在林疏建議花雨晴居住的那座院子前,一行人魚貫而入,也很快就安頓好了。
花雨晴才踏進那間屬於她的房間,門便被敲響了,“請進。”
波隗譎應聲而入,“晴兒,住在這裡太冒險了。”
沒有回頭,花雨晴也知道波隗譎是算出了什麼,“我知道。”
“晴兒,那你還……”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除了那個玄機子道長和莫無情,其它的人你悄悄告訴他們隨時都要做好離開的準備,如果真有什麼事,我會帶著他們一起離開。”
“晴兒,你也看到了那個道長有些不對?”波隗譎笑了,看來晴兒看人的本事絲毫也不差於他。
“嗯,他有些古怪,我猜無情向我學武功的事情也有古怪,可是看無情又不象是個撒謊的人,所以暫時我還是打算教他武功,就算是積積德吧。”花雨晴繼續整理手中的行李。
“我懂了,我已經把我們幾個人的房間都集中安排在了一起,這樣萬一出了什麼事也可一呼百應,迅速離開。”
“嗯,雨盡和雨熙還是放到南宮慕風的身邊。另外,對於南宮慕風的身份,你交待下去,誰也不許說出去,倘若他出了什麼事,我們每個人都吃不了兜著走。”
“好。”波隗譎自然知道無寒國皇帝這個身份的震撼力有多大,倘若南宮慕風出了事,只怕不止是無寒國動亂這麼簡單,無寒國周遭的幾個小國也會虎視眈眈的隨時加入無月國與無寒國的大戰中,到時候,全天下就會一片混亂,這是花雨晴和波隗譎都不願意看到的。
夜又深了,花雨晴坐在書房裡靜靜的捧著一本書,眼神也全在那本書上,但是她的心思卻不在書上而是在周遭的一舉一動中,她在等待林疏狂的出現,有水符在她就知道林疏狂暫時不會忤逆於她。
隔壁屋子裡的玄機子始終無聲無息的,就彷彿他沒有跟過來一樣,但是,越安靜越是讓人奇怪,玄機子既然出現了,就不是隻是單純的要與她們住在一起這麼簡單。
林疏狂終於出現了,他悄悄的推開了書房的門,“主人,我已經得到了消息,我們使臣從無寒國確實帶回來了一個人,可是這人很奇怪,舉止與言談都很不象是無寒國的人,而更奇怪的是這人的發。”
“很短的發,是嗎?”如果她記得沒錯,她看過的黃曉明的宣傳片中他一直都是短髮,況且在現代社會裡留長髮的人不是沒有,但是留長髮的人通常都是比較另類的人。
林疏狂微微的有些詫異,“主人見過他認識他嗎?”他是在試探,因爲他想要找一個假的人矇騙過去,這樣他就既不用做了對無月國不利的事情,又可以應付了花雨晴,林疏狂就在心裡暗自盤算著這個可能,他在等待花雨晴的反應。
花雨晴搖頭,“不,我不認識他,我只是偶然聽到兩個人說起過他。”
“誰?”林疏狂極隨意的不落痕跡的追問。
“一個廚子,呵呵,也是因爲他的描述,才讓我對這人有了極爲濃厚的興趣和好奇心。”
“哦,那廚子也真特別呀,居然認識他。”
花雨晴看到了林疏狂的眸子裡一閃而過的狡黠的色彩,她淡淡的笑,就彷彿什麼也不知道只是好奇一樣,“他的名字可是叫做黃曉明?”那是她夢裡的小黃先生的名字,她也不知道小黃先生的真正姓名,可是那夢,真的給她極真實的感覺。
林疏狂一怔,他沒有想到花雨晴居然說得奇準,於是,他也不敢撒謊了,只得道,“主人,他的名字是叫做黃曉明。”
心裡一驚竟不想連做個夢都是這樣的準,一驚一喜中,花雨晴一時口無遮攔隨口說道,“呵呵,想不到我的夢還真是奇準,夢裡是這個名字就真的是了。”
“什麼,你是夢裡夢見他的名字的?”
花雨晴吐吐舌頭,林疏狂的追問讓她反應了過來她又說錯話了,可是一時卻沒辦法將這個說辭轉過彎來,於是她只得道,“哦,是的,我什麼時候可以見到他。”
“這……”林疏狂微一遲疑,他還沒有想好具體要怎麼應對。
“林疏狂,別給我玩什麼花花腸子,你心裡那點心事我一早就猜出來了,你不想我見到他是不是?”她冷冷的警告林疏狂,此時的花雨晴已不想再生枝節,南宮慕風隨行在一起,倘若真出了什麼事,一切就都有些棘手了。
“哦,不,不是的,只是那人是我無月國的重要客人,因爲怕他有什麼閃失,所以我們無月國就派了人重點保護他,就因爲這樣的保護,所以外人想要見到他頗有些難。”
“你的意思是說,我見不到他了?”
“我不是這個意思,別說是主人,就連我要見他也有些難呢,所以請主人寬限一天,讓我上下打點打點,這樣就好辦事了。”
花雨晴一蹙眉,林疏狂說的話雖然有道理,可是要等一天,就相當於把她們這一行人置於風口浪尖之上整整一天,那真的很危險,“不行,我只給你半天時間,明天下午,我要見他。”
林疏狂不言語了,他無聲的站在花雨晴面前,腦子在迅速的旋轉,他在考慮半天的時間能不能讓他將一切都準備好,他還是不想把那個人交給花雨晴,所以自然就要耍點小心機了。他在賭,賭花雨晴並不認識那個人,因爲他問過那幾個押解那人回來的使臣了,那人從來也沒有提起過花雨晴的名字,相反的,倒是經常提起兩個叫做金城武和管芯兒的人,所以他還是認爲花雨晴只是道聽途說的知道了這個人,並未與他有什麼交集。
見他不言語,花雨晴冷冷一笑,“別不識擡舉,我花雨晴再也不是從前那個任人欺凌的花雨晴了,我可不是好惹的人。”最後一個“人”字才落下,手掌已運功,轉眼間林疏狂就被捲入了水符的無邊折磨中。
驚恐,尖叫,可是整個院宅內卻無人理會他的尖叫,大家都痛恨他當初對花雨晴動手動腳,卻不知道其實一直都是花雨晴在欺負他,於是,所有人都任他痛苦的在書房裡顛狂煎熬,這讓他不得不因爲痛苦而妥協了,“主人,半日就半日,明天下午我一定讓主人見到那人。”他一邊在痛苦中哀嚎一邊急忙答應了。
“哈哈,這還差不多。”眉毛一挑,她最明白這水符的威力和作用了,此時不用更待何時,“明日未時你身上的水符會自動發作,如果你沒有讓我見到那人,那麼到時候別說我不幫你解除痛苦。”她笑瞇瞇的望著此時正備受折磨的林疏狂,讓他多受點苦頭未必不是好事。
“主人,求求你,快停手吧,明天下午我一定讓你見到人。”咬著牙說完這些,此時林疏狂連盤算的力氣也沒有了,他只想儘快的逃離花雨晴的掌控,可是一切,真的有些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