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雨晴有些焦急的踱來踱去,“晴姐姐,你說,姐姐和皇帝哥哥不會有事吧?”
“不會。”仰望著天上的點點繁星,那屬於不同人的星座閃亮在眼前,那其中也有屬於南宮慕風和雨盡的吧,“他們都不會有事的,因爲晴姐姐來了。”她在安慰雨熙,可是她的心卻是忐忑的。
當她終於嗅到了玉剎羅的氣味時她的心狂喜而跳,隨在他身邊久了,他身上那乾淨的不染塵埃的味道已經深深的刻入了她的記憶裡讓她可以在眨眼間就捕捉到屬於他的味道。
當雨熙看到玉剎羅肩頭上的兩個人時他開心的笑了,“晴姐姐,我們快離開這裡。”
花雨晴從玉剎羅的肩上接過雨盡,再帶著雨熙,“玉,我們先離開皇宮。”她不疑有他,此時的她只想先帶著南宮慕風離開險境,至於南宮慕風如何再執掌朝政那是待他醒來以後的事了,走一步看一步,什麼也不能急於一時。
從宮中到宮外,一路上都是花雨晴走在前裡,而玉剎羅則是扛著南宮慕風慢悠悠的走在後面,他似乎不急著要趕回去一樣,可是花雨晴卻急,眼下她一定要把南宮慕風和雨盡身體裡的大內御香丸的毒性解了,否則那毒素越來越重的侵襲入兩個人的身體裡後就更加難解了。
一行人快速的很快就到了客棧,花雨晴將雨熙先送上牀,再吩咐玉剎羅看好還在昏睡中的南宮慕風和雨盡,而她則連夜去藥房偷藥去了,兵貴神速,如果被無風國的國師發現南宮慕風和雨盡、雨熙的失蹤,只怕京城裡所有的藥房都要被嚴加看管了。
明天的皇上不早朝,宮裡一定會亂了。
一邊走在暗夜的街道上,一邊在想著竹缺等人的下落,她的心還是無止境的牽掛。
她離去的那一刻,她絲毫也沒有在意到屋子裡另一個人也就是玉剎羅的變化,如果她知道,她一定不會離開。
當花雨晴從藥房裡興沖沖的偷回了可以除去大內御香丸的解藥的時候,當她重新走入客棧裡的那個房間的時候,玉剎羅不見了。
牀上的雨熙安穩的沉睡著,而始終昏睡不醒的南宮慕風和雨盡更是無從告知她玉剎羅的去向。
或者,他只是去小解罷了,花雨晴這樣安慰自己。
藥只需用熱水燙過,再冷卻就可以喝了,只是,這要等到兩個人天亮醒來的時候才能喝下去。
玉剎羅還沒有回來,而時間已經足足過了半個時辰。
花雨晴知道有什麼不對了。
她開始在房間裡四處搜尋起來,終於,就在那牆壁上她發現了一排手掌般大小的字,“晴兒,我突然想起了一件要事急欲處理,所以要暫時離開你幾天,五天後,我們在城外的靈隱寺相見。玉。”
心裡一慌,花雨晴頹然坐倒在地上,她怎麼也不相信自己最需要他的時候,玉剎羅竟然不辭而別。
是因爲她執意要救南宮慕風嗎?
不會的,她已告訴過他,雨盡是她親自爲南宮慕風所選的女人,那就證明自己壓根就沒有留在南宮慕風身邊的打算,一個皇帝,她與南宮慕風永遠也不會有任何交集。
然而牆上的那幾個字卻清清楚楚的告訴她,玉離開她了。
他說五天,可是五天後,她真的就能夠再見到他嗎?
他還是無法容忍她從前的所有嗎?
可是一切已經發生,每一個人都成爲了她心頭無法割捨的一塊肉,肉去了,心真的會痛,會痛徹心痱。
花雨晴累了,她靠在那玉剎羅寫過字的牆壁上感受著他的存在,只是他的氣息卻再也不再,留給她的只是一抹淡淡的若有若無的獨屬於他的痕跡。
咬咬牙,五天,五天後她會去靈隱寺,到時候,她一定要找到他。
想到這幾天,所有的關於南宮慕風的一切都要壓到她一個人肩上的時候,她突然覺得有些喘不過氣了,原來,許久了,她早已習慣了玉剎羅的存在,習慣了他爲她打點一切,甚至習慣了他的相擁,習慣了他的味道。
那一夜,花雨晴就這樣靠著那字跡睡著了,她蜷縮在牆角的時候,一道黑影晃悠悠的飄到她的身邊,黑影爲她加了一件衣衫,爲她添了暖意盎然。
再看著她安靜而皺著眉頭的睡顏,男人的大手輕撫上她的眉頭,象是要爲她撫去那輕皺一樣,可是,女人依然蜷縮著,依然象是在尋找著什麼似的輕蹭著身子,男人偎過身去,這一夜,花雨晴在一個溫暖的懷抱裡安然的度過了一夜。
醒來,卻是雨熙調皮的將一根草葉送到她的鼻端,“晴姐姐,懶傢伙,快起來,皇帝哥哥和姐姐都醒了呢。”
花雨晴睜開了眼睛,觸目是雨熙調皮的小臉,然後是身上的那一件長衫,熟悉的長衫,那是玉剎羅的,她猛然驚醒,可是追出去時,門外,只有空蕩蕩的風悄悄吹過,又哪裡還有玉剎羅的蹤跡。
牆上的字早已抹去,可是她記得自己分明沒有動過手,她沒有除去那上面的字,從來沒有。
因爲,她捨不得除去玉剎羅留下的字跡。
玉,他就在她的周遭,她不懂他爲什麼要如此對待她,可是,她除了只能感受以外,卻無法讓他現身。
也是在這一刻,心中的痛意就如刀絞一樣,也讓她明白玉剎羅在她的心底早已無法淡去甚至抹去。
“晴姐姐,皇帝哥哥叫你呢。”雨熙拉著她的衣角請她進去。
臉上重新映上了一抹微笑,卻再也無法笑得燦爛,
“小晴兒,真的是你嗎?”南宮慕風還是從前那個貧嘴的南宮慕風。
她輕笑著走到他的面前,然後重重點頭,“風,吃藥吧。”那是她昨夜裡爲他和雨盡弄來的藥,也是爲了這藥讓她失去了玉剎羅的行蹤。
“晴姐姐,那位大哥哥呢?”雨熙已將另一碗藥端給了姐姐,一邊喂著雨盡喝下一邊詢問玉剎羅的去向,他雖小,可是他記得是玉剎羅帶出了姐姐和皇帝哥哥的。
“小晴兒,是誰?是皓月嗎?”南宮慕風急慮的問,現在的他比誰都想要知道皓月的消息,這麼困難的時候,他需要皓月出來澄清一切。
花雨晴搖搖頭,“不是,是玉剎羅。”她坦白說出玉剎羅,是想著五天後玉剎羅的出現不至於讓幾個人尷尬,
“是那個給你功力給你武功的前任玉宮宮主嗎?”南宮慕風倒是反應快,一猜即準。
“是的。”
“他活過來了?”
“天,你怎麼什麼也不知道?你是什麼時候被軟禁起來的?”想到玉剎羅說過呈祥宮的桌子上滿是灰塵,看來南宮慕風真的是被軟禁很久了。
“從你離開的那一天,梅恆山就叛亂了。”
天,她也是什麼也不知道,那時候的她只一心一意要返回玉宮,然後穿越回現代,所以她根本不知道無寒國的皇宮裡所有發生的事情。
“梅恆山說,這無寒國的江山是皓月的,皓月纔是真龍天子,是太后的親生兒子,而我什麼也不是,小晴兒,可是母后在的時候,她分明告訴我的是皓月是她的私生子,更是在她入宮嫁給父皇之前就有的兒子,所以皓月比我還要大上一歲。”自嘲的說起這些,南宮慕風一臉的頹喪,“倘若一切真如梅恆山所言,那這江山朕也不要了,就給他皓月罷了。”
“閉嘴,這江山由誰來坐,從來都是由皇帝來決定一切的,又豈是他梅恆山能插一槓子的,他當然會如此說,因爲皓月已經失蹤了。”這一刻,花雨晴將所有的一切串聯起來,她相信皓月與竹缺等人的失蹤也絕對與無風國的人有關係。
從前,她一直以爲對無寒國虎視眈眈的是無月國,卻不想如今又冒出了一個無風國,而且個個都是強悍,讓人防不勝防。
“什麼?皓月失蹤了?”
“是的。這件事情我自有分寸,你先別急,當務之急是要先聯絡朝中還擁立你的大臣,重新把朝政大權奪回來纔是。”
“沒用的,御璽已被梅恆山拿去,我沒了御璽,這皇上有相當於無。”南宮慕風恨恨的捶著頭,他怎麼也沒有想到才一回了宮就遭遇了不測,只是讓他頗感欣慰的是從前宮中的那些美人們卻沒有一個肯願意隨他住進乾寒宮,倒是與他未有云雨之歡的雨盡始終伴隨左右,而且從未有過怨言,想起她毫不猶豫的陪著他一起吞下那大內御香丸,南宮慕風望著雨盡的眼神裡就多了幾份憐惜,患難見知已,他終於懂得了誰纔是可以與他共度一生的女人,也終於明白了花雨晴的一份苦心,“小晴兒,謝謝你。”謝謝花雨晴將雨盡帶給了他。
“御璽的事包在我身上,是不是有了御璽你就不會再受肘於梅恆山了?”
“小晴兒,你別管這宮中事,宮裡太亂了,侍衛長也叛變了,所以連我自己也不知道誰還可以相信。”
“我懂了,或者整個皇宮裡的侍衛都要換了,你說吧,眼下你最相信誰?”
“蕭丞相。”南宮慕風一點也不猶疑的說道,他每天如傀儡一樣的上朝,就只有蕭丞相總是與他不得已的決定唱反調,這也說明,他不擁護梅恆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