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那搖著搖扇原本還風流瀟灑的公子哥因爲太過專注的看向宮竹缺而一下子撞在了路旁的一株不算高也絕對不算矮的梧桐樹上,“哎喲……”一聲大叫讓他周遭的笑聲更大了。
“公子爺,您沒事吧。”他身後的小嘍羅急忙衝上去爲他揉著額頭的那個大包。
“輕點,輕點。”那公子爺一邊齜牙咧嘴一邊頤指氣使的低吼著。
“是,是。”那家僕可憐兮兮的爲他揉著額頭。
“砰”,一腳揣過去,“你要謀殺我呀”,那公子爺似乎是被弄疼了,也不顧是在大街上,直接對家僕踢了一腳。
“喂,你憑什麼打人?”花雨晴看不過去了,那公子哥的小家丁不過十一二歲模樣,小小的一個孩子,要是在她從前那個社會,這麼大的孩子也還是捧在掌心裡的處於青春發育期的小祖宗,怎麼可以由著他這麼虐待了。
“管你什麼事,你給我走開。”那公子哥怒氣橫生,一點也不理會花雨晴。
宮竹缺看不過去了,不過他對那男人實在是沒什麼好感,一想到那公子哥看著他的眼神,他就不覺覺得有些噁心,“公子,我們走吧,別理那種噁心人的東西。”宮竹缺是不想看那公子哥,多看一眼都渾身長了刺一樣。
宮竹缺的聲音不高也不低,卻足以讓馬車周遭的人聽得清清楚楚,花雨晴聽到了,那踢完了人正被身邊人等的唾沫星子淹沒的公子哥也聽見了,他已漲得通紅的臉擡起望向了宮竹缺,“你,你說是誰噁心?”
宮竹缺也不理他,他知道花雨晴遣走洛竹邪的目的,就是不想暴露一行人等的身份,他不想壞了花雨晴的大事,“公子,我們快走吧。”說罷,一扯車簾,直接把那公子哥擋在了車外。
“等等。”車廂外那公子哥已經追了過來,“這位公子,我想與你交個朋友。”
“呃,他是不是有點缺心眼。”花雨晴挑著眉毛皺道,竹缺都說他噁心了,他居然還追著竹缺跑,一看他那樣子她就知道他是古代版的同性戀,在現代那叫BL吧。
“不是有點,是相當的缺心眼。”南宮慕風附和的說道。
“風,他好象喜歡男人呢。你說,你把紗帽摘下來,他會不會看上你?”花雨晴漫不經心的說完,紗帽下的眼神充滿了調侃,倘若看好戲的神情也被南宮慕風看到,估計他一定會氣瘋了。
不過,眼下他也已經完全變了臉色,“小晴兒,你給我閉嘴,否則我就向這費城的所有人宣佈你是從無寒國來的,你是……”
南宮慕風的話還沒說完,花雨晴已經抱攏了雙臂交在胸前,“喊呀,再告訴他們我是因爲給你治病才認識你的,而你老人家得的病不是別的病,就是……就是花……”這一個‘花’字她故意往高揚了場,然後張張嘴繼續喊道,“柳……藥……”
“啊,我閉嘴,我錯了,我再也不亂說話了。”南宮慕風后悔的甚至想找口井投進去算了,他是害人不成反害了自己,堂堂一個無寒國的皇帝,再一次的在衆目睽睽之下被花雨晴給……給……
嗚嗚,他欲哭無淚,只能扯著她的手小小聲的低聲下氣的求道,“是我錯了,你大人不記小人過,我以後再也不亂說話了,當然,你也不能再說把我推給哪個男人的話了。”只要一想到有男人碰到他的身子,他就噁心了。
花雨晴也不理他,自顧自的還是向前走,“喂,等等我。”扯緊了她的手就是不鬆手,“晚上我們不是說好要去那個地方吧,你不想我陪你去了?”他笑嘻嘻的,找著她的軟肋說道。
想到妓院,花雨晴又來了興致,“好吧,看在你現在這麼乖的份上我就饒你一回以下犯上的罪,再有一次,就打入地獄,永世不得超生。”她一本正經的回想著自己讀書時同學之間的玩笑話,此時說起來竟是那般的親切。
垂著頭,南宮慕風只好繼續隨著花雨晴的身後,兩旁竊竊私語聲不絕於耳,花雨晴擡頭,才發現那些人的眼睛已經從那公子哥和宮竹缺的相對糾纏中轉移到了她與南宮慕風的身上,難道她與南宮慕風有什麼不妥嗎?
花雨晴急忙低頭看下去,這才發現她與南宮慕風的手不知何時居然緊緊的握在了一起,而且看這情形好象不是才握在一起的感覺,象是已握了好久……
哈哈,現在眼見的人一定以爲她與南宮慕風是男男了,“風,你不鬆手嗎?”
“嗯?”南宮慕風還沒有反應過來,他握得正舒服呢,他喜歡握著她的小手,他不想鬆手。
“嗯,我們身邊的行人,他們以爲你真的喜歡男人了。”
“別瞎說,我又不認識他們,他們更不瞭解我。”
“那你的手……”她眨眨眼睛,她是不介意的,她不過是一個小女人,可他是一個皇上咧,要是讓無月國的人誤以爲南宮慕風喜歡男人,哈哈,那是不是很好玩。
南宮慕風低頭瞧下去,他的兩隻手都沒有問題呀,“我的手好端端的,沒什麼呀。”
“你還不鬆手嗎?”花雨晴實在是忍不住了,每一個字裡都透著一股子強大的笑意。
“啊……”南宮慕風終於後知後覺的反應了過來,也纔想到花雨晴是穿了一身男裝的,想到別人如此這樣看他,他一下子慌了,不但沒有鬆手,反倒是一把抱起花雨晴,三兩步就跑到馬車前再鑽進去,車簾子一拉,只坐在他的座位上呼哧呼哧的喘個不停了。
“風,你這樣子真搞笑,哈哈,要是在我們那個世界,那是絕對的幽默,表演逼真呢。”
南宮慕風身子一仰,立刻就癱倒在軟榻上,他是上輩子欠了這個女人的吧,她不惡整他她就難過是不是?
鼓著腮幫子,卻在迎視到她笑瞇瞇的彎成了一條縫的眼睛時,卻一下子什麼氣都沒了,“小晴兒,你摘下紗帽更好看。”
馬車裡,兩個人就這樣玩笑起來,讓原本就在馬車裡的莫無情無聊的還是掀了車簾的一角望向前面宮竹缺的馬車,“你瞧,那人向竹缺求愛了,哈哈哈,男人向男人求愛我還是第一次見呢。”
側身,探出頭去,一雙美目圓睜的看過去,所有動作一氣呵成,絕不拖泥帶水。
宮竹缺的馬車外,那公子哥居然單膝跪倒在地上,“竹缺公子,請你跟我走,好嗎?我會用我的真心待你一輩子的。”那聲音漫柔的彷彿能滴出水來一樣,也讓花雨晴渾身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花雨晴對車伕道,“趕快一點,接近竹缺的馬車。”
“是。”馬車伕揮了一下鞭子,讓他們立刻就靠近了前面的馬車,此時,街道上,那公子哥居然隨著馬車的移動而追著宮竹缺,不氣餒不放棄的精神真是讓人感動呀。
近了,花雨晴這才用傳音入密之功向前面車裡的波隗譎道,“你告訴那公子哥,就說宮竹缺的主人請他一起去吃個酒用個飯,讓他乖乖的隨在馬車後,不許在說求愛了,不然我們就太矚目了,這樣容易被無月國的人盯上,波隗譎,你懂我的意思嗎?”其實她是想教訓一下那個臭男人了,只可惜洛竹邪不在,而她實在不方便出手,而前面那一車裡沒一個人有武功,所以她就只能暫時的作罷了。
那邊,波隗譎聽得一清二楚,他掀開車簾子,向著花雨晴的方向重重的點了點頭,於是,一場好戲開始了。
波隗譎徹底的打開了車簾子,他勾勾手指向那公子哥道,“你過來。”
見終於有人理他了,那公子哥樂顛樂顛的湊上來,“這位爺,有什麼事請儘管吩咐。”既然是與宮竹缺坐同一輛馬車的,他當然要溜鬚拍馬指望波隗譎爲他說點好話了。
“哦,你靠近點。”
那公子哥只得飛快的靠過來,波隗譎便貼著他的耳朵將花雨晴的意思講了出來。
“好,好,好,這酒飯就由我請了。”一拍胸脯他不鬧了,而是如一條狗一樣乖乖的跟在了馬車後面……
馬車裡,波隗譎一拍宮竹缺的肩膀,“竹缺兄,你小子長得俊呀,哈哈,你看那車窗外,男人女人的眼神都無一例外的盯著你,要是換給我一點就好了。”波隗譎調侃宮竹缺了,想想剛剛那公子哥雷人示愛的場面,讓人不得不服氣了,因爲,他波隗譎絕對做不到。
宮竹缺狠狠的回敬了他一拳,卻象撓癢癢般讓波隗譎笑了,“喂,你這身板還想打倒我,你是皮癢了是不是?”
宮竹缺委屈的氣紅了一張臉,“被男人那樣示愛,如今自己的兄弟還這麼欺負我,虛無,你說這世上還有沒有天理了。”
“阿彌陀佛,竹缺哥哥,那公子哥雖然過份,但看他卻又象是情真意切,倘若竹缺哥哥真不同意,也別傷害了人家的一顆心,委婉拒絕就是了。”虛無小大人一樣的說道,一雙晶晶亮的眼睛寫滿了可愛。
“喂,什麼叫做‘倘若’,我根本不可能對一個男人有感情是不是?而且,我已經有了小晴兒,雖然,雖然她……”她好久沒有讓他碰她的身體了,他真的很想,卻不敢更無力,他就是這麼沒用呀,連一個真正的男人也做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