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位,現(xiàn)在我茅山派將為天下除害,他日此人的師門好友前來報仇,還望諸位一并擔(dān)當(dāng),畢竟大家為抓這魔頭都曾出過力!”茅山派矮小道人站了出來,雙手抱拳,圍著臺子轉(zhuǎn)悠了一圈。在他想來,朱晨逸法力既然如此高強(qiáng),他的朋友,親友,師門定不簡單,所以一句話將現(xiàn)場的眾人拖下了水。
現(xiàn)場的各大門派也不是傻子,他們見茅山派將話擺上了桌面,當(dāng)下也不好說些什么。一來,朱晨逸是危害天下的魔頭。二來,各派的確參與到了圍剿朱晨逸的行列中。是以,茅山派一提出共同御駕敵,現(xiàn)場的各大門派便答應(yīng)了下來。
瘦小道人見各派掌教都應(yīng)承了下來,當(dāng)即哈哈大笑,沖茅山空手道人一揮手,喝道:“行刑!”臺下眾人一聽,人人伸長了脖子,屏住呼吸,朝朱晨逸望去。
茅山空手道人抽出腰間的長劍,朝朱晨逸當(dāng)胸刺去。劍如流星,一閃即至,寒光閃動著,映現(xiàn)出朱晨逸的決然和落寞。
眼見朱晨逸即將命喪于此,楊媚兒俏臉一寒,嬌喝一聲:“住手,要殺他先殺了我!”說話間,她縱身一躍,擋在朱晨逸的身前,纏在腰間的白綾驟然而出。
楊媚兒本就長相異常美貌,再加一襲白衣,又修的媚術(shù),且是媚術(shù)中的內(nèi)媚。即便她沒有施展任何媚術(shù),一笑一顰,一舉一動,依舊是吸引了眾人的眼球。那些個年輕俊杰看著恍若仙子的楊媚兒露出愛慕的神色,而有了家室,品嘗過男歡女愛的道人眼中閃動著炙熱的光芒。
有更甚者添動著干裂的嘴唇,做出一些匪夷所思,且猥瑣的動作。總之一句話,從楊媚兒嬌喝到閃身,再到出手,所有人的目光一下子聚集在她身上,至于朱晨逸直接被現(xiàn)場的群雄所忽略。
包括持劍準(zhǔn)備斬殺朱晨逸的茅山道人也微微一愣,手中遞出的長劍,速度一下子慢了下來。而這時,那道白綾卻正好纏上了劍鋒,一卷、一拽、一拋。茅山道人只覺一股大力襲來,握住劍柄的手不由的松了開來,那柄長劍立即被拋了出去。
劍若流星,一閃即逝,誰也料想不到那柄寒光閃閃的寶劍,居然劃出一道優(yōu)美的弧線,從高臺之上斜刺而下,一下子扎在一個光頭和尚的胸前,令其當(dāng)場斃命。
和尚一死,群雄一下子清醒了過來。特別是云山老道更是怒及當(dāng)場,那個和尚同樣是他控制的一個傀儡,也是埋在佛法派中的一枚棋子,功能和褚昊陽相差無幾,唯一的區(qū)別就是這個和尚在門派中的地位沒有褚昊陽高罷了。
“妖女休得猖狂!”云山老道大吼一聲,自腰間取出五行旗,念動咒語,隨即身形一晃,揮舞著大旗,朝楊媚兒當(dāng)頭罩下。
云山老道本就是一苦修之輩,對于女色方面沒有任何嗜好。是以,他一出手便是毒辣異常,黃光閃動中,五行旗如一枚云彩般壓了下來。楊媚兒大驚,連忙舉起手中的白綾迎了上去。
但,她修道時日尚短,再加上修煉的法門都是以媚術(shù)為主。所以兩人僅僅斗了幾個回合,楊媚兒便全無招架之力,只得拼命抵擋,企圖來以此拖延朱晨逸被斬殺的時間。
云山老道見楊媚兒毫無還手之力,當(dāng)即大笑一聲,完全沒有絲毫的憐香惜玉之情,獨臂揮舞間,五行旗向楊媚兒腰間劈去。
眼見楊媚兒便要被云山老道的五行旗卷住,身子斷為數(shù)截,死于非命。群雄爆出一聲驚呼,既無人上前阻攔,也無人擺手稱快,唯一心中有些不舍的是見如此花容月貌的女人頃刻間香消玉損。
但,誰也沒有上前將其救下,因為在群雄的心中,朱晨逸乃是天下間第一大魔頭,萬死難辭其咎。是以,群雄心中雖有不舍,卻無一人出手將楊媚兒救下。
忽聞一聲大喝,群雄轉(zhuǎn)頭望去,便見被天蠶絲束縛的朱晨逸猛的撲了過來,于最為緊要的關(guān)頭以身體擋在了楊媚兒的面前。但聞砰的一聲巨響,五行旗重重的擊打在朱晨逸的身上,云山老道略顯消瘦的身形,騰騰退了幾步,這才穩(wěn)住身形。
而朱晨逸卻是噴出一口鮮血,眾人對朱晨逸的本事早有耳聞,但見他如此年輕,原以為所傳有些夸大其詞。此時見他以身迎接云山老道一全力擊,竟然只吐了一口鮮血,且將對方震退幾步,心下無不駭然失色,暗道:“這小子法力高強(qiáng)到如此地步,當(dāng)真是不愧了他這天下第一魔頭的稱呼。”
眾人不明所以,但朱晨逸自己心中卻是十分清楚,在金山寺經(jīng)過白龍洞龍氣的洗滌和服用了大量的珍惜藥物,他的身體早已達(dá)到堅如磐石的地步,再加上他使用了五假法術(shù)中的金假,這才勉強(qiáng)的抵擋住了云山老道一擊。
楊媚兒并不知道朱晨逸心中所想,她見自己再次被朱晨逸救了下來,心下大為感動。轉(zhuǎn)身間,便沖他行了個禮,口中道:“先生又一次救了媚兒的性命,今日小女子……”話音未落,便見朱晨逸輕嘆一聲,道:“多謝姑娘好意,你還是走吧,你是擋不住他們的。”
朱晨逸是好心,可楊媚兒卻是倔強(qiáng)的搖搖頭,貝齒輕咬紅唇,道:“先生高義,施恩不圖報,但媚兒豈是忘恩負(fù)義之輩,今日再次蒙先生搭救,就算命喪于此又有何妨呢?”她頓了頓,轉(zhuǎn)頭掃了一眼臺下之人,伸出白皙如雪的右手,指著朱晨逸,叫道:“似先生這等舍身救人者,你們覺得他是傳說中的天下第一大魔頭嗎?”
臺下之人聞之,面面相覷,竟無一人出聲。有些人只覺朱晨逸未必像傳說中的那么壞,那么無恥,那么冷酷無情。但,在一片喊殺聲中,誰又肯站出來說一句公道話呢?即便是那些老成,且抱有懷疑態(tài)度的老者,同樣是緘口莫言。
就在眾人沉默不語之時,茅山派的空手道人雙手一抱拳,圍著高臺轉(zhuǎn)悠了一圈,口中道:“諸位道友切莫被這賊子騙了,這朱晨逸自知難逃一死,于是施人恩惠,以博得在場的各位同情。”說話間,他見云山老道神色異常,且有些蠢蠢欲動的樣子,心中大喜,連忙叫道:“諸位別給他這一招蒙蔽了雙眼,這廝法力高強(qiáng),渾身刀槍不入,咱們沖上去,兵刃朝他臉上招呼。”
話音未了,便見云山老道大叫了起來:“此魔頭禍害天下,死不足惜,各位道友切莫心底手軟。”
言罷,便帶頭朝朱晨逸撲去,那些曾被他抓住把柄的各派高手們,和所謂的丹心俠骨的正道人士緊跟而上,狹小的高臺之上,頃刻間便擠滿了數(shù)百人之多。
云山老道大喝一聲,單掌運足功力猛的朝朱晨逸當(dāng)頭拍去。朱晨逸被天蠶絲束縛著手腳,且被穿透了琵琶骨,一身修為可以說完全被禁錮。但,他并未驚慌,面對云山老道致命的一擊,他身子向左一側(cè),躲過當(dāng)頭拍來的一掌。
云山老道見朱晨逸還有躲閃之力,當(dāng)即冷哼一聲,踏步上前,化掌為爪,抓向朱晨逸的后頸。云山老道指甲本來就頗長,再加上全力一擊,身形交錯間,五指快若流星,在陽光下閃動著詭異的光芒。
站在一旁的楊媚兒見此,臉色驟變,大袖揮舞間,白綾驟然而出,纏住云山老道的手腕。云山老道正在得意間,忽覺下沉的手被阻,頓時勃然大怒,當(dāng)下右臂一擺,掙斷了白綾,隔空打出一掌,將楊媚兒震退,緊接著劃拳為爪,朝楊媚兒胸腹間探去。
楊媚兒修道時日尚淺,除了媚術(shù),其他的功法一無是處。是以,當(dāng)云山老道一擊而至,她便起了必死之心,而這時,忽聞朱晨逸從旁大叫:“別管他,用白綾攻他咽喉。”
楊媚兒一聽心中大喜,眼見對方的利爪已經(jīng)接近身側(cè),無從化解,更來不及躲閃。當(dāng)下未加思索,便揮舞出白綾朝云山老道脖頸處纏去。云山老道見這一爪本可以開腸破肚,取了楊媚兒的性命,但她的白綾也隨之勒住脖頸,即便殺了她,自己同樣落的個同歸于盡的下場,于是慌忙收爪退開。
現(xiàn)場的眾人見楊媚兒逼退云山老道,心中暗暗有些吃驚。而這時,云山老道卻再次朝楊媚兒撲去,招式毒辣、且異常兇狠。可惜的是,一連數(shù)次瘋狂的攻擊,均被朱晨逸叫破,楊媚兒依法使出,竟然接二連三的化解了云山老道的攻擊。
這云山老道的法力,原本要比楊媚兒高處許多,若平常交手,只需三兩招之內(nèi)便可了解對方的性命。不曾想給朱晨逸這么一指點,竟然使他的殺招紛紛落空。更令他郁悶的是媚兒卻由一開始的生疏,到后來的熟悉,再到后來竟然無需朱晨逸從旁指導(dǎo),竟然也能支撐幾招不落下風(fēng)。
群雄見朱晨逸對雙方的招式家數(shù)如此熟悉,兩人舉手抬足間,他便對兩人將要使出那一招都了如指掌。心下暗道:“這朱晨逸果然不愧是天下第一大魔頭,不但法力高強(qiáng),見聞居然如此廣博。”
云山老道見遲遲不能將楊媚兒拿下,心中頗為郁悶。轉(zhuǎn)頭朝褚昊陽等人喝道:“你們還楞著干什么?還不趕快將這女子給我攔下。”
呆立在高臺上的那些人,被云山老道一聲厲吼驚醒。紛紛叫嚷著朝楊媚兒撲去,可憐她一個柔弱女子,那里是這些身強(qiáng)力壯的漢子們的對手,僅僅支撐了一兩招,便落了下風(fēng)。
而陷入瘋狂的這些漢子們,卻絲毫沒有憐香惜玉的心思,手中刀劍齊齊朝楊媚兒砍去。
眼見楊媚兒即將喪命當(dāng)場,忽然從遠(yuǎn)方出來一聲嬌喝:“住手!”聲音由遠(yuǎn)至今,呼吸間一個白色身影出現(xiàn)在一丈開外,只見她雙手齊出,雙條拇指粗的蔓藤從其袖間驟然而出,一下子纏在楊媚兒的腰間。
還沒等高臺上的人反應(yīng)過來,楊媚兒便被那條蔓藤拽著飛下了高臺。而這時,刀劍齊齊砍在楊媚兒剛剛站立的地方。
朱晨逸抬頭望去,只見臨空飛行的白影甚至熟悉,定眼望去,當(dāng)他看到那熟悉,且略顯憔悴的俏臉時,淚如泉涌,大叫一聲:“鳳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