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了幾個的糾纏,他忽然記起了鳳凰和張小花兩人。耳邊彷彿聽到小丫頭那銀鈴般的笑聲,和鳳凰那柔聲細語。一想起鳳凰,他的心中一片火熱,眼前再次浮現了她那嬌羞的樣子和雪白,豐盈的身體,依舊那含情脈脈的眼神。
“小花,鳳凰,我來了。”
朱晨逸情不自禁的叫喊了出來,腳下的步伐也隨之加快。他恨不得立即飛到金山寺,將這兩個女人攬入懷中,向她們講述這三個月的經歷,敘述離別之苦。
隨著時間的推移,縮地法的法術由一開始的生疏,到熟悉,再到熟練。到了最後,他的身影如同一道微風掠過,即便是在人流攢動的街道,他依舊暢行無阻。
跑著,跑著,他只覺精力充沛,即便是剛剛惡鬥了一場,法力竟然沒有枯竭現象。這令他大爲歡喜,當下再次加快了速度。
就這樣跑了將近一天的時間,金山寺已經依稀可見。突見前面一道身影閃過,他微微一愣,隨即追了上去,到了跟前一看,卻是無塵大和尚,他喊了一聲:“無塵大師。”
無塵大和尚聞言嚇了一跳,他沒有想到竟然有人能夠無聲無息的來到自己身後,當下立即停住腳步,轉過身來,一見是朱晨逸,頓時鬆了一口氣,笑道:“我以爲是何方高人駕臨我金山寺,卻不曾想是朱施主,倒叫老僧嚇了一跳。”
這話一出口,無塵臉色露出震驚的表情,一連退了三步,這才用手指著朱晨逸,震驚的尖叫了起來:“施主的功力居然暴漲到如此地步。”
在上次求醫之時,朱晨逸的功力雖小有所成,但在無塵和尚的眼裡並不是那麼厲害。而這次相遇,他發現朱晨逸的功力,居然暴漲到如此地步,這令他在吃驚的同時,心中也有些隱隱的擔憂。
因爲正派的功夫,講究的是循循漸進,即便是資質再好,也不可能一步登天。反之,那些邪派的功法,走的是捷徑,纔會令法力暴漲。
兩者一比較,無塵和尚頓時覺得不妥,他越來越覺得,朱晨逸煉就了邪術,當下將臉一沉。朱晨逸卻是笑了笑,他見無心和尚怪異的表情,以及疑惑的眼神,立即猜到他想些什麼。爲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他搶在無心和尚詢問之前,道:“大師誤會了,在下另有機緣,並非是習的邪術。”
言罷,朱晨逸長笑一聲,身上的衣襟無風自動,隨即頭頂上浮現出極爲耀眼的白色光芒。這光芒如同冰雪一般純潔,絲毫沒有參雜別的顏色。
白色光芒一閃即逝,但無塵和尚卻是清晰的將其捕捉在眼裡,白光代表朱晨逸所學的功法是正道,特別是那個潔白如雪的白光,令他長舒了一口氣。
無塵和尚爲人也算正直,在知道自己錯怪了朱晨逸之後,他面露愧色,當即雙手合十,衝朱晨逸微微一禮,口中道:“道友福源深厚,乃是大機緣之人,老僧慚愧!”說罷,口中連宣佛號不已。
朱晨逸也是灑脫之人,他見無塵大和尚主動認錯,當即微微一笑,連連擺手道:“大師嚴重了。”
一個是佛門有道高僧,一個是憤世嫉俗之人。兩人相視一笑,頓消心中芥蒂。
閒扯了幾句之後,朱晨逸詢問起了張小花和鳳凰兩人的情況,無塵大和尚嘆道:“道友,自從你走了之後,兩位女施主很是傷心,終日以淚洗面,天天站在寺廟山門之前,盼你歸來……”
短短的幾句話,聽的朱晨逸是肝顫寸斷,淚水迸涌而出。他大吼一聲,不待無塵和尚說完,身子如箭一般的向金山寺衝去。
他這一走,無塵大和尚當即傻眼,連忙追了上去,一邊追一邊喊道:“道友,等等我,其實兩位女施主……”不在寺中,這話還未出口,他如同一隻被掐著脖子的老鴨一般,聲音戛然而止,眼前朱晨逸已經化作一道青煙,出現在百丈開外。
無塵大和尚大吃一驚,他知道朱晨逸今非昔比,可沒有想到居然到達瞭如此地步,一兩個起落間,就消失在眼前。
看著遠處依稀可見的山門,和絕塵而去的朱晨逸,再聽到他那如雷鳴般的嘯聲,無塵大和尚想起正在閉關的師傅了因禪師,臉色驟變,暗叫一聲菩薩保佑,急忙追了上去。
無塵的速度快,但比起使用縮地法的朱晨逸,還是差了好大一截。幾個起落之後,白影一閃,朱晨逸站在山門之前,還沒等他反應過來,耳邊傳來一聲厲喝:“何人大膽闖我金山寺。”聲音剛落,唰唰數十條身影從天而降,十多個手拿木棍的僧人站在山門之前。
見衆人擺出如臨大敵的架勢,朱晨逸先是微微一愣,轉念一下卻是釋然,先前他爲了及早的見到鳳凰和張小花兩人,一路狂奔,長嘯不已,弄的動靜很大,讓寺內僧人有所誤會也是正常。
當下他一抱拳,道:“各位大師誤會了,在下朱晨逸前來拜見了因禪師。”
他這一句話有兩個意思,一是表明了身份。二是說我來拜見了因禪師的,並非和金山寺爲敵。可他忘了一點,那就是自己的名字在寺中,除了極少數幾個人知道外,其他人根本沒有聽說過。而且拜見這個詞,尋仇時也能用。
衆位僧人一聽朱晨逸的名字非常陌生,再想起來他直奔山門而來,並未有停下腳步的意思。哪裡會相信他這番說辭,爲首的那個僧人大吼一聲:“結降魔大陣。”
隨著這一聲令下,十多名手持木棍的僧人將朱晨逸圍了起來。於此同時,寺廟內的鐘聲響了起來。
鍾在佛門中具有斷煩惱,長智慧、增福壽、脫輪迴、成正覺的功效。同時也具有脫離輪迴,成等正覺的功用。《鳴鐘偈》有云:“聞鐘聲,煩惱輕,智慧長,菩提增,離地獄,出火炕,願成佛,度衆生……”晚《鳴鐘偈》亦云:“願此鐘聲超法界,鐵圍幽暗悉皆聞,聞塵清淨證圓通,一切衆生成正覺。”
鍾除了報時、而且還是集衆的法器。當鐘聲想起後,寺廟中唰唰一飛出一些身著灰色長袍的僧人。
這些僧人一出山門,看到朱晨逸厲聲喝道:“你等巫教賊子,不是說要到午時三刻,纔來攻山的麼?爲何出爾反爾?”
巫教賊子,這幾個字聽在朱晨逸的耳中卻是格外的刺耳,算起來這是第二次被當做巫教之人。第一次是因爲林雄武的原因,被兩個茅山道人誤會,還能說的過去。可現在一見面,就被當做巫教之人,令他頗爲無語。
正疑惑間,一名手持戒刀的僧人,怒吼一聲:“巫教賊子,拿命來。”說罷,手中的戒刀,寒光一閃,朝他當頭砍來。
朱晨逸大驚,本能的反應令他身形暴退,可沒有想到降魔陣結好降魔大陣的僧人們,卻齊齊發難,十多條木棍,戒刀玩命的朝他身上招呼。
一時間降魔大陣中,棍影飛舞,刀光閃爍。而這時,朱晨逸卻想起先祖朱破頭,那本描述天下功法的典籍上一段記載:降魔陣,以降魔之名,積僧人全部業力,法力爲一點,可誅妖邪。破之不難,擊斃中樞主陣之人,即可。
意思很明顯,要想破除降魔大陣,不難,只需殺掉主陣的僧人即可。但朱晨逸不會這麼做,一來金山寺屬於名門正派,二來金山寺於他有活命之恩,援手之德。不要說這些僧人將他誤會是巫教高人,就算是真的對其圍剿滅殺,他也不會出手重傷一人。
朱晨逸不願傷人,可那些認定他是巫教的高手的僧人,下手卻是極爲狠毒。無奈之下,他只有口中念動聖咒,手中結出五方印。
呼呼——
棍棒,戒刀夾雜著呼呼的風聲,齊齊打來之時,起身法的法術已經使出,棍棒上蕩起的氣流,瞬間令朱晨逸的身形拔高數丈。
那些僧人見他一躍數丈之高,頓時大怒,紛紛躍起,將手中的木棍朝他打去。這些僧人的攻擊雖猛,但他們不知道起身法的妙用,不要說數丈,只要有風,百丈都有可能。
當棍棒再次蕩起一股強勁的氣流之時,朱晨逸的身形再次拔高。衆人當即傻眼,還沒等他們回過神來,半空中猶自傳來朱晨逸朗朗的聲音:“衆位大師誤會了,在下並非巫教之人,貴派無塵大師隨後就到,一切稍後便知。”
衆位僧人聽他這麼一說,微微一愣神,而身後卻傳來無塵大喝焦急的吼叫聲:“住手!一切都是誤會,朱道友並非巫教之人。”
衆人僧人心中大驚,心中暗道:“若不是這位道友法力高強,今日既不是良成大禍。”想到這裡,衆人頓時毛孔直豎,冷汗盡出。只是這一念之間,衆人彷彿覺得做了衆多錯事一般,當即口宣佛號不已。
而這時無塵卻滿頭大汗的跑了過來,當下他也顧不得休息,衝半空中的朱晨逸雙手一合十,微微一禮之後,喊道:“朱道友下來吧,這是本寺失禮了。”
朱晨逸微微一笑,從天而降。衆位僧人連忙上前賠禮,特別是住持大陣的那位手持戒刀的僧人,更是羞愧難當,他走到朱晨逸的面前,雙手合十,道:“想不到道友竟然是我金山寺無塵大師請來助陣的,小僧魯莽之處,還請道友多多見諒。”
朱晨逸本欲與衆人假意客套一番,但僧人這話一出口,卻令他眉頭緊鎖。助陣,則意味著金山寺要抵禦強敵來襲,再一聯想起之前寺內戒備森嚴的樣子,他不由的將頭轉了過去,向無塵大和尚投去詢問的目光。
無塵大和尚搖搖頭,輕嘆一聲,往寺廟中走去。朱晨逸也不著急,跟著他走了進去。到達禪房之後,分賓主坐下,屏退奉上茶水的小沙尼,無塵大和尚這纔拿起桌子上一個如同請帖黑色紙片遞了過來。
紙片整體呈黑色,上面畫著一個綠色的骷髏頭,一眼望去頗爲詭異。朱晨逸將紙片接了過來,翻開一看,字跡龍飛鳳舞,蒼勁有力,只見上面寫道:明日午時三刻,前來拜山。底下署名是天鬼上人,拉猛,林雄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