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他的這一掌,石門上的灰塵和青苔被震落,突然驚現(xiàn)出幾個大字:一路向前。看著這幾個字,他頗爲無語。心中暗暗罵了一句,這纔將身子轉了過來。
石室成四方形,面積在三丈左右,地面平坦光滑,全是用青石鋪砌而成。甚至連牆壁上都用青石壘砌而成,唯一令他感到奇怪的就是牆壁上畫著一個人,而且這個人緊緊只有一個背影。
好奇心驅使他走了過去,仔細一看,人像旁邊竟然寫著幾個蒼勁有力的大字:俯身三磕。
“靠,想佔我便宜,我連你是誰都不知道,怎能拜你。”
朱晨逸搖搖頭,再次將目光鎖定在哪行小字之上,只見上面寫到:磕頭者活,不磕者死。看到這裡,他的臉色一下子變了,心中暗暗咒罵不已。但眼睛卻是沒有離開牆壁上的字跡,再往下一看,頓時呼吸變的急促了起來,在一小段文字下面,他看到了一個人的名字,那就是他先祖,朱破頭。
“這人是先祖?”
看著畫面上那個負手而立,大有英雄氣概的背影,朱晨逸一時間有些失神,他做夢也沒有想到竟然能在此處見到先祖的足跡。
半響之後,清醒過來的他,正欲叩拜,卻見畫像前面的黃色蒲團,四周的地面有許多豆粒大小的洞孔,而且隱隱的有些發(fā)黑,這種顏色看起來十分的詭異,就如同先前在白玉階梯上看到那個骸骨上的顏色一般。
即便知道此處是先祖朱破頭設下的局,他依舊不敢有絲毫的鬆懈。他先是取出一枚銅錢,屈指彈了過去。
噗——
一聲輕響,蒲團被瞬間擊穿,而他卻趁機躲的遠遠的。一秒,兩秒,三秒,數(shù)十秒的時間過去了,不但沒有任何危險,甚至沒有任何動靜。
隨後,他再次彈出兩枚銅錢,但結果卻是一般無二。沒有危險,也沒有動靜,更沒有開啓機關暗格。
“莫非是我多疑了?”
朱晨逸疑惑的望著那個蒲團愣神,可沒想到他的話剛落,就聽到一陣滋滋的清響,接著一縷細弱蛛絲的黑水從蒲團中噴射而出,一下子將蒲團全面三米的位置全部籠罩了起來。
黑水一落地面,隨即發(fā)出滋滋的聲響,如同油鍋中潑水一般,騰出濃郁的白色霧氣。幾個呼吸之後,黑水所到之處青石紛紛被融出一個個小孔。
“這……”看著如此詭異的一幕,朱晨逸喉嚨一陣聳動,頓感頭皮發(fā)麻,這才知道先前在白玉階梯見到的那名道門弟子的死因。而這時,那個牆壁上的人像卻是一分爲二,牆壁緩緩的打開一條約兩人寬的通道。
看著黑洞洞的通道,朱晨逸一咬牙,從牆壁上取下一顆夜明珠,拿在手中走了過去。到達通道門口,藉著夜明珠的光亮,他看到一排排青石被整齊的擺放在地面之上,而且青石上依舊是二十八星宿的圖案。
按照以往的經驗,踩在角木星的圖案上就可以安然無恙。可這次他一踏上角木星的圖案,身後那個剛剛敞開的牆壁,卻是突然間合攏了起來。
“怎麼會這樣?”
回頭看了一眼緊閉的牆壁,再看看不遠處巨大的石門,朱晨逸駭然,他知道自己已無法後退。當下也不猶豫,一步步的朝石門走去。
到了跟前,一個巨大的石門出現(xiàn)在面前。出乎意料的是這次石門上,不但沒有角木星的圖案,甚至連其他二十八星宿的圖案也沒有。
有的只是一個陰陽八卦的圖案,看著這個有些眼熟的八卦圖案,朱晨逸微微一愣神,隨即臉上露出震驚的表情,脫口而出:“陰八卦,這不可能。”說著,他從帆布包中將陰八卦取了出來,拿在手中一看,一模一樣。
“莫非這座石門需要用陰八卦打開?”
看著手中的陰八卦,他的眼中爆射出一道異樣的光彩,伸出顫抖的手,將陰八卦按向石門。
咔嚓——
一聲輕響之後,陰八卦嵌入石門之上,和石門上的八卦圖形一般無二,甚至可以說連一絲縫隙都沒有。
嗡——
陰八卦一陣嗡鳴,接著爆射出一道令人爲之炫目的光芒。被這光芒一照,朱晨逸不由的將眼睛一瞇。而這時,石門緩緩的打開了。
頓時一股極爲滄桑,且充滿黴味的氣息,從門內涌了出來。有黴味則意味著此門從未有人進過,朱晨逸心中一陣狂喜,連忙取下門上的陰八卦,走了進去。
石室不大,除了中間位置擺放著一個八卦形的石桌,其他什麼都沒有,這令以爲獲得至寶的朱晨逸大爲失望。
走到石桌前一看,頓時毛骨悚然,石桌上除了二十八星宿的圖案,剩下的則是幾行蒼勁有力的大字。第一行寫著:九十年了你終於來了。
看著這個沒頭沒尾的一句話,朱晨逸微微一愣,隨即看向第二行字,只見上面寫到:按動角木星圖案,遲則生變。
這句話像指示,又像警告。就在他猶豫不決之時,突然聞到一股淡淡的腥臭味。朱晨逸大驚,轉頭望去,只見從牆壁的小孔中冒出一縷縷黃色的霧氣。
“有毒?”
他大叫一聲,當下也顧不得許多,伸出右手用力的按在桌面上那個角木星的圖案上。這一按,卻是壞了。他的手剛一接觸到角木星的圖案,頓時感覺到一陣刺痛,接著大量的鮮血涌了出來。幾個呼吸之間,那個角木星的圖案瞬間被染紅。
“血祭?”看著熟悉的一幕,朱晨逸臉色驟變,心中暗暗叫苦。他嘗試了一下,想將手從角木星上挪開,可任憑他如何努力,卻是沒有任何的反應。
隨著血液的流失,他感覺一陣頭昏目眩,而這時,石室內的毒氣越聚越多。朱晨逸知道再這樣下去,自己必定會命喪於此。於是一咬牙,從腰間摸出匕首,向右臂砍去。
匕首化作一道寒芒,還沒等他砍到右臂之上,角木星的圖案吸滿了鮮血,忽然迸發(fā)出耀眼的白光,接著二十八星宿圖飛速的旋轉了起來。
砰砰——
幾聲巨響之後,一股強大的氣流席捲而來,他手中的匕首瞬間被撞飛,接著那股颶風將他包裹了起來。他想逃可是颶風卻是異常的猛烈,幾個旋轉之下,他就被拖往地下。
“不要啊!”
隨著朱晨逸悽慘的叫聲,颶風越來越大,幾個呼吸之後,他被捲入一個相對寬敞的石室之中。
石室的牆壁上依舊是一個負手而立的身影,不過這次不是他的側面,而是正面。從身形,到眉毛,臉頰,無一不跟朱晨逸有幾分相似,特別是那雙眼睛,令人一眼望去,從心底泛出寒意。
即便是面對這張石刻的畫像,朱晨逸看到那雙眼睛,同樣是感到血液凝固,心臟一陣收縮,甚至連毛孔都豎立了起來。
恐怖,極其恐怖!這是朱晨逸看到他先祖朱破頭的第一感覺。
石室內牆壁有四面,正面除了朱破頭的畫像,剩下的就是一行行的字跡。朱晨逸走了過去,只見牆壁上第一排就寫著幾個蒼勁有力的大字:我的後輩你終於來了,我等你九十年了。
“這……”朱晨逸倒吸一口冷氣,硬著頭皮接著往下看。
按照牆壁上的記載,這個井的確是按照三三之災,九九之劫,所佈置,並且佈置這個格局的人就是他的祖先朱破頭。
在當年朱破頭算定沒有多大把握逃脫天譴,爲了後人,他佈下了這座大陣。從進入井底開始,就出現(xiàn)殺局,如果不懂二十八星宿的人,沒有按在那個角木星的圖案上,勢必會被井壁上噴出的毒液化爲膿血。
這僅僅是第一個殺局,第二個殺局就是白玉階梯上的那個死亡道人,只要進入地宮的好奇之下去觸摸,必定毒發(fā)生亡。第三個殺局則更爲簡單,那就是蒲團,如果有人真的去磕頭跪拜,勢必被毒液噴濺而死。
按照朱破頭的說法,那就是這種人,缺少了於天地斗的雄心,和應有的江湖經驗,即便是他的後人,也是死不足惜。
再有就是進入石室的石門,以及後面的陰八卦圖案,和最後那個角木星圖案。特別是陰八卦的圖案令朱晨逸到現(xiàn)在都有些害怕,按照朱破頭的說法,如果闖入石室的人沒有攜帶陰八卦,那麼勢必會在石門內活活困死。
至於最後那個角木星的圖案,卻是令朱晨逸不得不佩服先祖的設計。按照牆上的記載,如果用陰八卦進入石室內的人,只要不是他朱家的血脈,則意味著他從朱家奪來陰八卦,那麼即便他度過前面的所有關卡,到了角木星這一關,也會被活活吸乾血液。
換一句話來說,就算闖入石室的人來個壯士斷腕,依舊需要經歷衆(zhòng)多磨難,纔有機會到達這個石室,得到他的畢生所學。而這個機會是非常的渺茫,如果朱晨逸不是他朱家血脈,不要說到達此處石室,能不被當成殺死就算他命大。
十多分鐘之後,看完先祖朱破頭的留言,朱晨逸這才知道爲什麼先祖留下來的典籍中,過多的是介紹他派,或者是本派的絕學,但練習的方法和使用的方法,卻是沒有。
因爲當年朱破頭在遭受天譴之前,怕自己留下來的典籍給後世子孫惹來禍端,這纔將厲害的法術除去,留下一本極爲普通的典籍令後人有個混飯吃的資本。
同時也是爲了讓後代子孫,從新踏入此地,傳其衣鉢的鋪下一條路子。
如果說得到祖先功夫令朱晨逸高興,那麼找到解決眼睛問題的辦法,則令其欣喜若狂。按照朱破頭所說,破壞地氣,封住龍脈,或者是使用法術害人,所遭受到的報應,解決辦法有兩種,一是積德行善,以此來彌補曾經犯下的錯誤,二是廢除功力,將所學的一身邪門功夫全部廢除,不治自愈。三是,服用他養(yǎng)在寒潭中的一種白魚。
有了解決辦法之後,他並沒有急於去石室內的寒潭去取白魚食用,而是將目光鎖定在左邊的石壁之上。只見那寬大的石壁上畫著一副人體經脈穴位圖,在旁邊有幾個蒼勁有力的大字:修道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