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破頭之名一出,鬼王似乎激動了起來,只見他騰起陣陣黑霧,將過道全部籠罩了起來,隨即鬼哭狼嚎般的聲音從他口中傳了出來:“不錯,朱老先生名諱正是朱破頭。他與我有活命之恩,授藝之德,你們若是硬闖,本王拼得性命不要,也要將你二人斬殺于此。”
說這話時,他兇殘的眼神,一下子黯淡了下來,仿佛看到了九十九年前的一幕。他本名劉三,職業是一名獵戶,偶得到一本修道的功法。由于沒有正規的師傅指導,他只學的一些皮毛功夫,結果在與人拼斗的過程中,被人斬殺當場。
對方將他的魂魄拘走,是朱破頭救了他,并傳下了鬼修的法門,令他晉級為鬼王,因此,他為了報答朱破頭的恩情,是以,發誓為其守護此處百年。先前朱晨逸和純陽子兩人看到的那些骸骨,有一部分就是他的杰作。
鬼王并不知道自己的一番話,令朱晨逸和純陽子大喜,他依舊是目光陰森的望著兩人,冷笑連連。
他在笑,朱晨逸和純陽子兩人也在笑,只不過所包含的內容不同罷了。一番笑罷,純陽子站了出來,他敬重鬼王為師祖守護石室,心存感激。當下,雙手一抱拳,道:“閣下高義,我等佩服不已。不過……”說到這里,他伸手指了一下站立在一旁的朱晨逸,繼而說道:“這位是朱老先生的嫡系后輩,想來此處尋回先祖遺物,還請閣下廣開方便之門,我等感激不盡。”
純陽子這話一說出來,鬼王立即將目光轉移到朱晨逸的身上,他看著朱晨逸眉宇間于朱破頭有些相似,若有所思的點點頭,但并未表態,也未讓路。
朱晨逸見了,淡然一笑,身形微晃,瞬間出現在墻壁之前,他單掌豎立胸前,猛的朝墻上一拍,于此同時右手四指速曲,中指豎立,隔空遙點墻壁。
砰砰——
兩聲巨響,夾雜著碎石飛濺,堅硬光滑的墻壁之上,立即出現一個深達幾寸的掌印和一個手指大小的洞口。
一掌一指使出來純陽子立即將他認了出來,這正是朱晨逸擊殺茅山道人使用的玉指金掌訣。不但純陽子認出來了這個功法,就連鬼王也將其認了出來。
當朱晨逸正準備再次使出先祖傳下來的功夫,以便證明身份。鬼王的聲音卻是傳來過來:“不用使了,我相信你是朱老先生的后人,你長的跟朱老先生有幾分相似之處。”
聞言,朱晨逸大喜,連忙停下手中的動作,叫道:“這么說,我能進去了?”
“進去?”鬼王將頭搖的如同撥浪鼓一般,嘴里叫道:“不行,不行。我答應過朱老先生百年內不讓人進去,現下還差兩個月,就算你是他的后人,也不能在規定的期限內進入。”說著,他看了朱晨逸一眼,猶豫了半響,這才說道:“要不兩月后,你來拿東西,我絕不阻攔。”
“兩個月?”
純陽子,朱晨逸兩人相視一眼,無奈的搖搖頭,心中暗罵這位鬼王不會變通。但他們并沒有強行往里邊闖,一來,鬼王的氣息實在是非常的強大。二來,九宮八卦陣中,他們并沒有摸清楚生死門,是以,現在不是翻臉的時刻。
當下,純陽子微微一笑,拱手道:“閣下所言極是,在下兄弟二人這就退去,等兩月后再來,希望閣下到時候遵守諾言。”
鬼王不可置否的點點頭,隨即伸手在光滑的墻壁上一拍。但聞嘎嘎兩聲作響,過道中的一面石壁忽然向兩邊分開,一個青色的石盒出現在眾人的面前。
石盒呈方形,約莫巴掌大小,上面雕刻著許多銘文和咒語。由于光線太暗和鬼王擋在面前,朱晨逸一時間也看得不是十分清楚。
鬼王見兩人的目光鎖定在石盒之上,連忙退后幾步,將石盒的位置讓了出來。純陽子見此,連忙走了過去。鬼王卻是搖身一晃,將他擋在身后,口中道:“朱老先生吩咐的這個石盒要給他后人。”
純陽子微微一愣,隨即退后一步,將石盒讓了出來。他這一讓,鬼王也退后一步,并且暗暗戒備,仿佛純陽子一旦出手搶奪石盒,他便立即出手一般。
聽說先祖指明要將這個石盒留給自己,朱晨逸連忙上前,將石盒子捧了過來。入手很輕,這是他拿到石盒的第一感覺。
“師弟,打開看看吧,我很想知道師祖留了什么東西給你。”站在一旁的純陽子,見朱晨逸將石盒捧在手中,有些焦急的說道。
純陽子焦急,鬼王也同樣焦急,這個盒子他也曾企圖打開,可他發現無論使出什么樣的方法,盒子卻是紋絲不動。即便他使用蠻力,想將石盒砸碎,可依舊沒有得逞。也不知道是盒子上的靈符作用,還是盒子的材料問題,他嘗試了很多次,最終只得放棄。
看著兩人焦急的樣子,朱晨逸微微一笑,伸手朝石盒的蓋子扣去,手中微微用力一提。出乎意料的是,竟然沒有絲毫的反應。
這個結果是他沒有想到的,不但他沒有想到,就連站立在一旁的純陽子和鬼王都表現出驚異的神色。
就在這時,不知道是巧合,還是石盒的原因。朱晨逸忽然感覺手心一痛,他連忙翻開手掌一看,只見手心中破了一個口子,正慢慢的往下滴著鮮血。
說來也是奇怪,當他的血液滴在石盒之上,忽聞咔咔幾聲作響,石盒散發出一道耀眼的光芒,隨即緩緩的打開,幾張略顯斑駁的黃紙出現在盒中。
就在此時,站立在一旁的鬼王,裹起一陣黑霧,朝朱晨逸手中的石盒抓去。
鬼王的速度快,純陽子的更快,當鬼王裹起黑霧,探出大手朝石盒抓去,純陽子大叫一聲,腳踩罡步斗,右手屈指臨空畫出一道斬邪治鬼刀劍符,猛的朝鬼王拍去。
啪啪——
黃光一起,斬邪治鬼刀劍符瞬間打在鬼王的身上。但聞,滋滋兩聲輕響,一股腥臭的味道彌漫開來。毫無防備的鬼王,被純陽子一道靈符打的摔了出去。
從鬼王發現朱晨逸是祖師爺朱破頭的后人,純陽子就覺得鬼王的表情有些不自然了起來,當時他還沒有往別的地方去想。直到鬼王拿出石盒,并指定要朱晨逸開啟,而且欲蓋彌彰的往后退了幾步,這才令他真正的起了疑心。
是以,他時刻注意著鬼王的一舉一動。值得慶幸的是,他阻止了鬼王的行為,保住了石盒。
他的動作快,朱晨逸的反應也不慢,在那道斬邪治鬼刀劍符一出,他就將石盒子中的幾張黃紙抄了出來,塞入帆布包中,順手摸出兩枚落地銅錢拿在手中,冷冷的望著從墻角爬起來的鬼王。
鬼王并不知道石盒中的黃紙已被朱晨逸拿去,是以,一爬起來,立即出言吼道:“把石盒交給我,否則死!”
“你要這個?”朱晨逸一抬手,啪一聲,將石盒子關了起來,看著紅發獠牙,顯得老羞成怒的鬼王,順手將石盒拋了過去。
鬼王微微一愣,他沒有想到居然這么輕易的將石盒拿到手。他這一愣神,叫朱晨逸抓住了機會,他屈指一彈,早已藏在指間的落地銅錢,嗖的一聲飛了出去。頓時,光芒大盛,被施過法,且加持過法力的落地銅錢,閃爍著金黃色的光芒,如天際劃過的流星一般,帶著一道殘影,朝鬼王的頭部,胸部打去。
落地銅錢,專落邪祟。
往日這枚不知打下多少鬼魂,甚至還重傷過某些大派弟子的落地銅錢,這一次居然失效了。銅錢打在鬼王的身上,不但沒有令其受到絲毫的傷害,反而激起了他兇殘的個性。
鬼王看了一眼手中空蕩蕩的石盒,頓時勃然大怒,劈手將石盒子拋在地上,喋喋怪笑兩聲。一震手中的鎮妖鈴,叫道:“朱老怪是個難纏的家伙,沒想到他的后人也是如此。今日本王將你擊殺,取得盒中之物,便可逃脫這九宮……”說著,他似乎感覺自己說漏了嘴,隨即喋喋兩聲怪笑,一臉戾氣的望著朱晨逸,目光中透出一絲陰冷的氣息。
直到如今,他方才露出了真面目。其實,在朱晨逸和純陽子兩人進了密室,他就有所發現。只不過,他一直沒有現身,躲在暗處觀察罷了,直到蜈蚣全部出動之時,他才現身而出。其實他關門的那個行為,也是間接的救了朱晨逸和純陽子兩人,因為整個地穴中不但有蜈蚣,毒蛇,還有蝎子。
他之所以將門關上,是因為發現了大量的蜈蚣,蜂擁而至,準備從那個門中,來個前后夾擊。救人不是他的目的,他的目的是為了奪取石盒中的東西,逃出生天。在發現朱晨逸眉宇間有幾分朱破頭的相貌時,他就有一個大膽的猜測,再加上時間已接近百年,這才拿出石盒,準備在朱晨逸打開之后,伺機盜走。
事實證明他的計謀成功了,從現身到逐漸取得純陽子和朱晨逸兩人的信任,再到打開石盒,都在他的預料之中。可惜的是,千算萬算,他沒有算到純陽子早已對他產生了懷疑。
一想到百年心血付諸東流,鬼王的心中涌起無邊的悔恨和怒意。他咆哮一聲,猛的一擺手中的鎮妖鈴,裹起一陣黑霧朝朱晨逸撲去。
他的目的很明顯,志在朱晨逸剛剛取得的幾片黃紙。但,純陽子那里會令他如愿,當鬼王卷起黑霧,純陽子便故技重施,臨空畫了一道斬邪治鬼刀劍符,屈指一點,靈符嗡的一聲輕響,似蜂鳴、似刀劍的蕭殺之音。
當靈符爆射出極其耀眼的黃光,臨空打去之時,鬼王冷哼一聲,單掌一揮,一推、一拉便將靈符抄在手中。他看了一眼手心中閃爍不停的黃色光,嘴角露出不屑的笑容,恥笑道:“本王已修得無上法門,區區一道靈符也想傷我,未免拿本王太不當一回事了。”說話間,緊抓靈符的那只巨大鬼爪,微微一用力,砰的一聲輕響,靈符閃爍了幾下,隨即破裂開來,消散在空氣之中。
斬邪治鬼刀劍符無效,純陽子大驚,連忙腳踩禹步,口中誦出殺鬼咒,手中結印:“太上老君教我殺鬼,與我神方。上呼玉女,收攝不祥。登山石裂,佩帶印章。頭戴華蓋,足躡魁罡,左扶六甲,右衛六丁。前有黃神,后有越章。神師殺伐,不避豪強,先殺惡鬼,后斬夜光。何神不伏,何鬼敢當?急急如律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