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朱晨逸猖狂的態度,茅山瘦小道人怒極反笑,道:“你這魔頭,就算你法力高強,想敗我茅山派還有些難度。更何況,就算你殺了我師兄弟七人,武林中自有其他正道門派主持公道,我看你今日如何逃脫必死之局。”說罷,瘦小道人心道:“這魔頭實在狂妄,就算你從孃胎開始練起,也不過二十餘年修爲,豈能與我師兄弟七人幾十年修爲抗衡?即便你有驚人藝業,也難抗衡我們茅山派的七星降魔陣法。”
朱晨逸冷哼一聲,道:“小小茅山派膽敢口出狂言,那麼就讓在下領教七位劍陣吧。”
朱晨逸的態度頓時激怒了茅山派的瘦小道人,只聽他大吼一聲叫道:“魔頭切莫呈口舌之能,有種的手底下見真章!”
茅山道人的話一落,站在旁邊的張小花輕輕的一跺腳,怒道:“七個牛鼻子好不要臉,七個打一個!茅山派好威風!”
她清脆的聲音迴盪在虛空中,雖然是在大聲羞辱茅山派,但卻依舊是悅耳動聽。
茅山派瘦小道人老臉一熱,當即叫道:“我茅山派是正派之人,本不屑做出那圍攻之事,但介於此人是作惡天下的魔頭,是以,這纔不得以爲之。”說話間,七人長劍出鞘,行步走位,七柄長劍紛指朱晨逸。朱晨逸依舊是冷眼相觀,向天權位的道人叫道:“這就是茅山派聞名天下的七星降魔陣麼?”天權位的道人聽得朱晨逸對陣法頗爲推崇,心中大喜,得意洋洋得笑道:“想不到你這魔頭還有些見識,竟然識的我茅山陣法。”天樞位的瘦小道人見他不出手將朱晨逸擊殺,反而於其閒扯了起來,頓時大怒,轉頭喝道:“孫師弟!你胡說什麼!”孫道人聞言一凜,心道:“這大魔頭果然卑鄙無恥,竟然想令我分心,從而破陣!”隨即抱元守一,凝神備戰。
朱晨逸見諸位道人眼神不善,當即也懶得跟其廢話,一揚手中的寶劍,沉聲道:“那就讓在下見識一下茅山派的陣法吧!”說罷,手中劍如長虹,直取茅山瘦小道人雙肋,擊到途中,忽然改變方向,攻向孫道人臂彎腋下。羣道見他剛剛還娓娓而談,忽然連下殺手,招數詭異,不禁吃了一驚。七人連忙催動陣法,瑤光,天璣位兩柄長劍架開朱晨逸的攻勢,隨即天樞,天權,開陽位三柄長劍指向朱晨逸胸前三處大穴,七人劍陣施展開來,前呼後應,如同一人。
朱晨逸右手使劍招數詭異多端,時而打穴,時而又是拍擊,時而氣灌劍鋒,招式無一重複,衆人看得眼花繚亂。茅山派七人見狀再也不敢大意,攻時敬,守時嚴,絲毫不露破綻。
忽然三劍疾刺,將朱晨逸上半身大穴全部籠罩在劍氣之下,朱晨逸慌亂間從劍底竄出,雖然躲開了茅山瘦小道人的攻勢,但胸腹間卻是露出破綻,孫道人頓時大喜,趁勢而入,長劍抖動間,如一條毒蛇般的直襲而來。
來勢洶洶,攻擊異常兇猛,大有一擊之下,開腸破肚的打算。朱晨逸冷哼一聲,側身相讓,左手屈指一彈,但聞叮叮兩聲清響,孫道人那柄精鋼打造的寶劍從中間斷爲兩截。不待劍陣中的衆人有所反應,他身形微轉,手中的長劍快若閃電般的直攻孫姓道人的咽喉。
“師叔小心!”
茅山派的空手道人大叫一聲,連忙提劍來擋。他本來功力就薄弱,再加上倉促間,佔據的位置又比較遠,那裡是朱晨逸的對手,當他的長劍剛剛遞出,便被震爲數截。而朱晨逸那柄長劍,依舊是速度不減直奔孫道人的咽喉。
“魔頭爾敢……”孫道人臉色驟變,當下也顧不得身在劍陣之中,連忙身形暴退,可沒等他將話說完,聲音嘎然而至,朱晨逸的那柄長劍已然劃過他的脖頸。
只聽滋滋幾聲輕響,孫道人咽喉處裂開一個長長的口子,那血如噴泉一般狂涌,一瞬間身處大陣中的衆人從頭到腳被淋的到處都是。
茅山瘦小道人一驚,但已相救不及,轉頭冷冷的望了朱晨逸一眼,陰聲道:“你這魔頭竟然喪心病狂,膽敢殺害我茅山派弟子,莫非是找死不成?”
臺下的羣雄見朱晨逸一出手便取了茅山派一人性命,心中大爲駭然,在佩服其法力高強的同時,也暗暗的責怪他出手之狠。年輕人沒有經歷過什麼大場面還好,年紀大的,一想起百多年前朱破頭大戰天下羣雄的場景,不禁顫慄了起來。
在百多年前,由道教之首天師教發動英雄帖,廣邀天下豪傑,聯合了大小幾十個門派,對其進行圍剿,但,結果卻令所有人大跌眼鏡。
那一戰,整整持續了七天,從單打獨鬥,到車輪戰,再到羣而攻之,朱破頭依舊是孤身一人談笑破敵。從山頂打到山腰,再從山腰打到山腳,一戰下來,血流成河,滿山遍野都是殘缺不全的屍體。
是以,羣雄一想到朱晨逸是那人的後輩,同樣是面對天下各派,頓時心中涌起一絲懼意,生怕當年的慘狀再次上演。
但,他們怕什麼就偏偏來什麼。也不知道是因爲鳳凰的死刺激了朱晨逸,還是濃郁的血腥味激起了他不爲人知的一面。
當茅山瘦小道人厲喝過後,朱晨逸手腕一轉,劍鋒所指的方向正是茅山的空手道人。對於茅山派他一直沒有什麼好感,且不說這個門派如何如何,就是空手道人接二連三的對其栽贓陷害,以讓他起了殺心。
更何況,鳳凰的死也跟茅山派有一些瓜葛。按照因果之說,茅山派抓他是因,鳳凰因此而死,是果。是以,他才準備拿茅山派來開刀。
現場的衆人見朱晨逸擊殺完茅山派的孫姓道人,又將寶劍對著空手道人,紛紛大驚。而茅山派的瘦小道人卻是冷哼一聲,道:“魔頭休得猖狂,且讓你看看我茅山劍陣的厲害。”說話間,他衝其他幾位道人喝道:“變陣!”
隨著瘦小道人的叫喊聲,但見六人腳踏罡步,身形晃動間,再次將朱晨逸兜入大陣之中。
先前七人組成的大陣叫做北斗七星陣,它是由七人依上三顆“玉衝……”星,下三顆“璇璣……”星次序,佔據七個方位,分別爲天樞、天璇、天璣、天權、玉衡、開陽、搖光,對敵形成包圍。隨著陣式變化,七人既可聯手往復,流轉不息。
但,由於失去了天樞位上的孫道人,大陣已經失去了原先的作用。是以,瘦小道人立即呼和變陣,想以此來將朱晨逸滅殺在大陣之中。
可他們忘記了一點,那就是朱晨逸是當年縱橫天下的朱破頭後人。朱破頭不但法力高強,算無遺策,更是一位陣法大師。當茅山派衆人尚在暗自得意之時,大陣中的朱晨逸冷笑一聲道:“小小的陣就想困住我,你茅山派未免太小瞧了我吧?”
陣一套六人陣法,演練起來十分複雜,進退變化均按照五行八卦的方法,六人彼此呼應,輪番進攻,威力不凡。
茅山瘦小道人,見朱晨逸叫破大陣之名,當下也不多說。揮劍便朝其胸腹間攻去,其他五人見此,紛紛使出殺招,大有一擊之下,將其擊殺當場的念頭。
面對茅山衆人的攻擊,朱晨逸並沒有急於出手擊破大陣,而是一味的躲避。對於他來說,破陣不難,擊殺茅山派的這些人也不難。難就難在血洗此地,爲鳳凰報仇,爲自己雪恨。
朱晨逸雖然行走江湖時間不是很長,但他總結出一個經驗。要想立足江湖,讓這些正道人士不敢找麻煩,有兩種方法:一是,在江湖中威望極高,有很難大的號召力。二是,殺人,殺到令人害怕,令人恐懼。第一種方法對於他來說,根本不可能,也不現實,從天下羣雄共誅之,就可以看出這不靠譜。是以,他毫不猶豫的選擇了第二種,殺人立威。只有大開殺戒,才能令現場的羣雄膽寒,才能在他們心中留下不可磨滅的恐懼,這樣才能避免他日這些門派再次糾纏不清。
一念至此,朱晨逸冷冷的望著猶自瘋狂攻擊的茅山派衆人,眼中殺意凌然,手中的寶劍不停的顫抖著,嘶鳴著。
茅山瘦小道人見朱晨逸兇相畢露,心中大驚,連聲喝道:“大家且注意,這魔頭要發瘋了。”
說話間,茅山道人頭上冒出一股股的熱氣,在寒冷的冬天,那白色霧氣如同大霧一般盤旋在他身體四周,很明顯他將功力施展到了極致。
其他五人雖沒有瘦小道人一般法力高強,但也同樣是運足功力。但見他們身上寬大的道破,無風自動,手中的長劍隱約間散發出陣陣寒芒。
可是朱晨逸,別說頭上冒熱氣,衣服鼓盪,甚至連面色依舊不改,只不過眼中的殺意越來越濃,好像茅山派的陣在他眼裡是那麼的不堪一擊。
約莫過了一盞茶時間,茅山派的衆人,呼吸變的急促,甚至連身軀都不禁微微的顫抖起來,一看就是法力即將枯竭的表現。而這時,朱晨逸依舊是沒有出手破陣,更沒有出手傷人,他只是一味的躲閃,只不過眼中卻多了一些戲謔的成分。
俗話說,薑還是老的辣,茅山瘦小道人雖不說是頂尖高手,但至少活了有些年頭。他見朱晨逸遲遲不肯出手,眉頭頓時皺了起來,可轉念一想,卻是勃然大怒,心中罵道:“好小子,竟然想耗費我等法力,然後去對付其他門派。”
一念至此,他轉頭看了一眼躺在高臺一角的孫女燕子,再想起來被斬殺的侄子,心中更是對朱晨逸痛恨無比。暗道:“我活了這麼久了,也夠了,現下連侄子孫女都死了,於其等法力枯竭被這魔頭斬殺,倒不如拼著一死也要其擊成重傷,好叫其他門派高手將此人斬殺於此。”
打定注意後,瘦小道人目中忽然閃過一絲凌厲的光彩。但見他將左手食指放在口中,猛的咬了下去,待血液流淌而出之時,口中唸咒,右手一揮,那滴鮮血瞬間滴在寶劍之上,忽聞寶劍嗡的一聲輕響,瞬間迸發出一道金色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