鳥不大,聲音卻是異常響亮。它這一叫,令眾人如夢初醒,右護法劉鐵眉頭一皺,看了看朱晨逸手中的大巫令,又看了看白衣少年霖楓手中的大巫令,心中暗暗想道:“我巫族大巫令只有一枚,這兩人必定有一個是假的?!?
想到這里,他再次瞄了兩人手中的大巫令一眼。左護法冷無名似乎跟他的想法一樣,他也同樣的掃了一眼兩人手中的大巫令。
兩人這個下意識的動作,卻令白衣少年霖楓臉色突變,在右護法劉鐵的目光再次掃到他手中的大巫令之時,霖楓冷哼一聲,道:“左右護法還不將此人擒拿,既然他手中的大巫令是假的,想必七煞劍也同樣是假的?!?
典型的惡人先告狀,且表現出狗急跳墻的架勢,但在這時候使用卻是十分有效。大巫令是巫族圣主二令之一,七煞劍乃于二百年多年前,隨著第七十二代圣主的出走,徹底消失不見。而大巫令,卻是一直供奉在巫族的圣地。因此在白衣少年霖楓的斷言下,眾人毫不猶豫的認定朱晨逸手中的大巫令是假的。
即便左右護法有辦法檢測大巫令的真偽,他依舊沒有采取行動。原因有二:首先,他們不認為有人同時能夠獲得大巫令和七煞劍兩樣東西。其次,在他們內心的深處已經根深蒂固的認為大巫令,一直在巫族圣地供奉。換一句話說,就算朱晨逸手中的大巫令是真的,他們也不會承認,因為這里涉及的不知是一個面子問題,而且還有傳承的問題。
大巫令的真假左右護法并不在意,但霖楓說七煞劍也是假貨,明顯就在胡扯了。見識過七煞劍威力的右護法劉鐵心中怒意盎然,恨不得當場將白衣少年霖楓斬殺當場。而左護法冷無名卻是微微一笑,一直以來,他都想見識一下巫族的圣物七煞劍。霖楓這個借口,卻是正中其下懷。
當下左護法冷無名微微一笑,將目光鎖定在七煞劍上。雖未開口,朱晨逸卻是知道他的意思,念及他有維護之情,當即點點頭,反手將劍插入劍鞘。隨手將劍拋給冷無名,卻不曾想一道白影掠過,將七煞劍抄在手中。
忽然出現的意外狀況,不但令朱晨逸為之色變,也令冷無名怒及當場。在白衣人將七煞劍拿在手中之時,冷無名猛的撲了上去,人在空中,但拳已擊出。這夾雜他怒火的一拳,瞬間打在白影的背后。只聽砰的一聲,強勁的力道,瞬間將白影打落。
一擊得手的左護法冷無名,心中狂喜,身形微動,猛的撲向白影落地的位置。而這時,忽然出現四五柄長劍攔住了他的去路,在空中無法躲避的他,只有舉起鐵拳頭迎了上去。
砰砰——
寶劍雖利,但冷無名志在脫身,并非于其硬碰。在鐵拳打到劍身之時,他憑借著反彈的力量,身形暴退,起落間,已達三丈開外。
“影衛?”落地的他,抬頭望去只見五名影衛將白衣人護在身后,而那個白衣人正是:霖楓。
在朱晨逸拋出七煞劍,站立在一旁的白衣少年霖楓,就搶在冷無名的前頭將七煞劍抄在手中。劍是拿到了,不過他也因此受了傷。冷無名那一拳,不但含有劇毒,而且拳上的力道十分強大。
毒素也就罷了,他有解藥并不懼怕,可強悍的攻擊力,卻令他有些吃不消??梢幌氲骄痛四玫狡呱穭?,他的心中一片火熱,剛剛受傷的那點不快,一掃而空。
“你敢搶圣主的七煞劍,莫非你真的窺視圣主之位!”看著白衣少年霖楓手持七煞劍一臉得意的樣子,左護法冷無名厲聲喝道。
搶奪七煞劍,窺視圣主之位,這頂大帽子扣了下來。白衣少年霖楓并為像眾人想象一般,立即出言分辯,或者是大聲訓斥,反而哈哈大笑,一手持劍,一手握住劍柄,用力一拔。
很明顯他想拔出七煞劍,以此來證明自己同樣具有成為圣主的能力??删驮谶@當空,站在他肩膀上的那只怪鳥,嘶鳴一聲,張開將近三米多長翅膀,用力的扇在白衣少年霖楓的手上。
這鳥雖不大,可渾身的羽毛卻是堅硬似鐵,且力量極為強大。在怪鳥翅膀的煽動下,毫無防備的白衣少年霖楓,恍如被打了一個耳光一般,不但臉上傳來火辣辣的疼痛,甚至連手中的七煞劍也隨之飛了出去。
劍一出手,數十道聲影拔地而起,左右護法,朱晨逸也在其中。他們的速度快,但由于距離較遠,當寶劍剛剛騰空而起,就被距離最近的一個影衛抄在手中。
不知他是窺視圣主之位,還是想見識一下七煞劍的廬山真面目。將劍抓到手后,他握住劍柄,用力一拔。只聽七煞劍嗡嗡作響,緊緊著從劍鞘上騰起陣陣黑霧,瞬間將他包裹了起來。
“啊!他也能當圣主?”白衣少年霖楓,看著影衛被大霧包裹,與朱晨逸先前拔劍的情形一摸一樣。頓時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大聲叫道:“這不可能!”
不止是他如此,就連左右護法也呆立當場,特別是左護法,懊惱的拍著大腿,露出一副死了爹娘般的表情。至于那些影衛,一個個如同木樁子矗立在那里,一動不動,大腦中充斥著不信的話語:“二狗子會是圣主,老天爺降一道雷劈死我算了?!?
二狗子是這群影衛中,法力最低,腦子最笨,反應最為遲鈍的人。同樣也是這群影衛中最令人看不起的角色,眾人見他奪得七煞劍,而且引出大霧,一個個目瞪口呆。在巫族有一種說法,準確的說,是對七煞劍的描述:以七煞之氣灌體,成則視為圣主。
巫族的這些人一個個呆若木雞,死死的盯著大霧中的二狗子。而朱晨逸卻是冷笑不已,當日張小花和柳明拔劍的場面,他可是記憶猶新,如果不是柳明身上閃出的佛光,柳明早就命喪黃泉了。
一念至此,朱晨逸冷笑連連,心中暗道:“哼哼!一會不被七煞劍殺死就不錯了,還想當圣主。”
朱晨逸的冷笑聲,令站立在他身邊的張小花臉色驟變,想起昔日拔劍的情形,倒抽一口冷氣,伸出柔軟無骨的小手輕拍酥胸,露出心有余悸的表情,道:“大哥,這個人會不會像小屁孩柳明……”
話還沒說完,眾人矚目的二狗子,忽然爆裂開來。一時間,腸子,腦袋,內臟,如同下雨般的從天而降,紛紛砸在那些圍到跟前的巫族眾人身上。
血跡混著人體的殘骸,不但血腥味極其濃郁,而且極為惡心。但現場的那些巫族之人似乎沒有感覺一般,紛紛的撲向七煞劍。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成為圣主,擁有至高無上的權利,已經令這幫人陷入了瘋狂。
巫族只有三個人靜靜的站在那里一動不動,他們分別是左右護法,以及白衣少年霖楓。在見識了七煞劍詭異之處,親眼目睹影衛爆體身亡之后,這三人就知道七煞劍并非像族人想象的那樣,拔出七煞劍即可成為圣主。
特別是白衣少年霖楓,他現在一想起來就感覺隱隱的有些后怕,當時如果不是肩膀上的怪鳥,將七煞劍煽走,那么爆體的人就有可能是他自己。
現場依舊十分混亂,眾影衛依舊在不停的爭搶著七煞劍,雖未出手傷人,但形若瘋癲。三人誰也沒去阻止,因為他們知道在這種情況下,去阻止叫停,一來沒人聽,二來甚至會引起影衛們的圍攻。
可是一想到巫族因此損失眾多影衛,即便不是一個陣營的左右護法也不禁有些黯然神傷,甚至可以說隱隱的有些擔憂。
相對于巫族三人沉重的心情,朱晨逸卻是心中狂喜,看著猶自爭斗七煞劍的眾多影衛,他在心底大聲的吶喊著:“爭吧,爭吧。死絕了才好!”
在朱晨逸的幸災樂禍的同時,現場如同放鞭炮一般,爆炸聲連綿不絕于耳。直接到第五名影衛爆體身亡后,現場一下子安靜了下來。影衛們一個個臉色慘白,渾身血污的站在七煞劍面前,誰也不敢再動地上的寶劍一下,甚至連看一下都不敢。
而這時,巫族的左右護法卻是噗通一聲跪倒在地,不過這一次不是單膝,而是雙膝。隨著他們的跪倒,呆立當場的影衛也隨之跪了下來,就連扛著大鳥的白衣少年霖楓,也極不情愿的跪了下來。
巫族右護法劉鐵雙手抱拳,重重的朝朱晨逸行了個大禮,口中道:“請圣主收回七煞劍,免我族人再有損傷?!?
他的聲音剛落,現場再次響起了巫族其他人的哀求聲:“請圣主收回七煞劍?!?
巫族眾人的語氣陳懇,態度恭敬,朱晨逸依舊有些不太放心,右手一揮,將丈許之外的七煞劍吸到手中,唰的一下拔出墨綠色的小劍。跪拜在地的眾人臉色大變,隔空取物只是小道,但凡有一點道術的人都可以做到,他們驚異的是七煞劍到了朱晨逸的手中居然如此溫順,就如一個孩童進入母親的懷抱一般,發出如同撒嬌的嗡鳴。
這一表現,更令左右護法相信朱晨逸是圣主的信心,當下兩人以頭觸地,口中大呼:“圣主,圣主!”
他這一呼,立即帶動了現場的氣氛,眾人一想到巫族就此平定內亂,心中無不大喜。昔日強大的巫族,在五百年前,和兩百多年前,相繼走失了兩位圣主之后,族內為了搶奪圣主之位,大大出手,死傷無數。特別是二百年前失蹤的那位圣主,更令巫族元氣大傷。
一番呼罷,左護法冷無名從地上爬了起來,恭敬的沖朱晨逸行禮,口中道:“我巫族亂了兩百多年,還望圣主以大局為重,及早趕赴族中,平定大亂,重振我族聲威?!?
冷無名同樣具有演戲的天賦,從聲音,到神態,符合戲子的標準。說到重振我族聲威之時,竟然激動的揮舞著拳頭,吼叫了起來。他的這聲吼叫,瞬間帶動了現場的氣氛,同時也令忠心耿耿的影衛們熱血沸騰,恨不得跟圣主一起趕赴巫族,將叛亂之人全部誅殺殆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