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分鐘后,云瑤將衣服穿好,簡單的整理了一番,確信沒有露出任何破綻,這才往門口走去,不過在臨走之時,她在朱晨逸耳邊小聲的說了一句:“等我回來!”言罷,她輕輕的拉開門,走了出去。
眾人見云瑤臉色緋紅,雖覺得有些怪異,但并沒有往別處去想,更沒有想到他的房間居然藏了一個男人。
隨后,幾人閑扯了幾句,然后在云飛揚的帶領下,往大廳走去。
眾人一走,朱晨逸就想趕緊離開此地,一來莊主云飛揚對他不待見,二來兩個對頭巫氏兄弟在此。不過一想到云瑤,他就顯得有些遲疑,對于這個愿意將清白身子交付給自己的傻女人,他心中有些莫名的情愫,這種感覺鳳凰身上沒有,張小花身上沒有,唯獨對于云瑤他才有。
一番利弊衡量之后,他拿出云瑤放在書桌上的紙筆,刷刷寫下幾個大字:“等我三年,娶你過門。”
等字跡完全干了之后,朱晨逸將字條放在床頭,大步的走出了房間。躍上院墻,幾個起落后,估摸著離歸云山莊有些遠了,這才停下了腳步。
朱晨逸剛走不久,云瑤就回到了房間,看著空蕩蕩的閨房,她一下子呆立當場,撲倒床上正欲放聲痛哭,卻看到了朱晨逸留下的字條。
“等我三年,娶你過門。”破涕為笑的云瑤,將字條緊緊的報在胸前,喃喃道:“朱大哥,明日我將去落霞谷拜師學藝,你等著我……”
事情還是從三個月前說起,當日他們家來了一位路過的老道,這老道無論是穿著還是打扮,看起來毫不起眼。當他看到云瑤之時,當即大喜,要求收其為徒。云飛揚一再追問之下,老道這才道出落霞谷大長老的身份,并許諾三月之后,派出門派弟子前來相迎。這才有了晚上巫空,巫明兩兄弟登門的一幕。
云瑤被落霞谷收為弟子,這對于朱晨逸來說,并不是個好消息。畢竟他宰殺了落霞孤的未來掌門,這筆賬遲早要有人會跟他算的,大戰自然也是在所難免。
但,朱晨逸并不知道這件事,此時的他正坐在一顆幾人合圍的大樹之上,思索著明日去金山寺的路線。
這一次他去金山寺有兩個目的:一是,打探張小花和鳳凰兩人的行蹤。二是,求醫。
為了養好精神,他早早的就睡下了。第二天一大早,為了急于趕路,他隨便在附近的鎮上找了一家飯館,要了一碗面條。
剛坐定,忽然從外面進來幾個彪形大漢,這幾人朱晨逸也沒放在心上,一眼望去就是跑碼頭的江湖客。這幾人一坐定,當即大呼小叫的讓店家上酒上菜。
很快,酒菜被端了上來。這幾人大口吃肉,大碗喝酒。三兩杯下肚后,眾人開始就聊起了女人,各自吹捧見到的女人如何如何漂亮,窯姐功夫如何如何好。其中一個胖子被眾人擠兌的臉紅脖子粗,當即一拍桌子站了起來道:“少他娘的給老子說女人,我昨就見了兩個漂亮女人,那長的叫水靈……”
胖子說到這,見眾人的胃口被吊了起來,干笑兩聲,抓起桌上的大碗猛的灌了一口,繼續說道:“兩人年齡都不大,一個姓張,昨晚上才住進鎮上的旅店……”胖子是一邊說一邊咂嘴,手腳并用的將兩個女人的樣貌比劃了出了個大概。
眾人這么一聽,頓時叫嚷著要去見識一下。而朱晨逸卻皺起了眉頭,通過胖子的描述,他雖然不知道這兩人的具體摸樣,但總覺得有些像鳳凰和張小花兩人,特別是那個張姓,幾乎是跟小丫頭是一摸一樣。
為了弄清楚這兩人的準確位置,朱晨逸從凳子上站了起來,來到那個胖子跟前,微微一拱手,道:“這位兄弟,不知道你口中的兩位姑娘所住的是那個旅店?”
胖子見朱晨逸開口詢問兩個女人的住處,當即眼睛眨巴了兩下,一臉警惕的望著他。還沒等他開口說話,朱晨逸從帆布袋中摸出得自陳老爺出的金元寶,往桌上一放,笑道:“說吧!”
錢在任何地方果然通行無阻,胖子見朱晨逸拿出那么大的一塊元寶,瞪大了眼睛,用手指著自己的鼻子,道:“給我的?”
朱晨逸點點頭,還沒等他開口詢問,胖子將元寶往兜里一塞,用手指著東邊一個很大的旅館,道:“就哪!”
朱晨逸道了一聲謝,怕耽擱時間,連放在桌上的面也來不及吃,當即就朝胖子所指的方向走了過去。遠遠的他就看到招牌上的幾個大字:春風旅館。
看著那幾個蒼勁有力的大字,朱晨逸走了進去。進入旅館,第一眼他就發現一個富家翁打扮的老者在柜臺前撥弄著算盤,在他旁邊站著一個伙計。
生意人都是眼看六路,耳聽八方。那伙計一見朱晨逸,立馬迎了上來,臉上掛著招牌式的笑容,嘴中念出那句一天說了百次的話:“先生是住店吧?”
朱晨逸搖搖頭。
那伙計再次問道:“那先生是打尖?”話剛出口,他見朱晨逸再次搖頭,頓時將臉一沉,道:“莫非先生是來找人的?”
不吃飯,不打尖,則意味著沒有賞錢。伙計的這點花花腸子,怎能躲得過朱晨逸毒辣的眼睛,當即他笑了笑,從口袋中摸出幾個銀元,在手中掂量了幾下。
伙計一看,頓時如川劇中的變臉一般,立即換上一張獻媚,討好的笑容。朱晨逸笑了笑,將銀元拋了過去,道:“女人,兩個漂亮的女人,一個姓張,她們在哪?”
“出門左拐,一路向東,有個五里坡。”伙計接過銀元,塞入口袋,很爽快的給出了朱晨逸想要的答案。但又見朱晨逸站立在那里不動,頓時明白了問題的所在,當下也不兜圈子,直接說道:“我聽那個年齡大一點的女人說的,好像還說,要在那里等什么人……”
伙計迪迪不休的說了一大堆,但朱晨逸既已得到兩個女人的下落,那里還會跟這伙計糾纏,當下再次摸出一個銀元扔了過去,隨即大步的走出旅店。
五里坡是靠近江蘇和安徽的交界處,是一個地處荒漠的小山坡。朱晨逸出了城,一路追逐上去,約莫一個小時左右,他發現在前面的羊腸小道上,有兩個身著白衣的女子,雖不見容貌,但背影卻足以勾人魂魄。
由于距離太遠的原因,再加上他眼睛又不好,無法確定這兩人是不是張小花和鳳凰。當下只有加快了速度,可沒想到,他的速度加快了,可前面靠左邊的那個女人,似乎有所知覺一般,伸手攬過另一個女人,同時也加快了腳步。
一逃,一追,兩人的速度相差無幾。
前面的女人,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總是挑一些難走的路,甚至故意選擇一些荒無人煙的地方。
就這樣一前一后,三人行徑了數十里地。跑在前面的女人停了下來,到了跟前,朱晨逸這才發現,這是一處山坳,而且是人跡罕至的山坳。
還沒等他看清前面兩個女人的容貌,只覺眼前一花,接著一個潔白無瑕的小手朝他胸口印來。朱晨逸大駭,身形暴退,而這時耳邊卻傳來一聲驚呼:“師傅,不要……”
聲音中雖帶著些許的驚駭,但依舊掩蓋不了那原有的甜美和溫柔。朱晨逸一聽之下,頓覺心弦被波動,隨即一陣燥熱席卷全身。
而那個出手襲擊朱晨逸的女人,則冷哼一聲,收回了幾分力道,但柔軟無骨的小手,依舊拍在他的胸口。
手雖小,但力道卻是很大。啪的一聲脆響過后,朱晨逸只覺一股巨大的力道襲來,整個身體被重重的拋了出去。
等他爬起來,放眼看去,那女子二十七八左右的年紀,白衣勝雪,迎風而立,一柄古色古香的長劍背在她的身后,高挽的發髻,飄散在肩頭的長發,在陽光的照射下似是沐浴著圣潔的光彩,而偏偏,她的眼,她的眉,她的鼻唇……無不給人一種媚入骨髓之感。
最勾人的還是她的那雙眼睛,她的眼睛里充滿了無窮的引誘力,雖然她沒有哪怕任何一點的刻意的做作,但是任何一個男人看到那雙眼睛都會有一種同樣的念頭,太迷人的雙眼了,好一個尤物!
女人見朱晨逸呆呆的望著自己,低罵一聲:“登徒子。”
可這一聲叫罵聽在朱晨逸的耳中,卻令其為之心醉。不過他并非是普通的男人,幾個呼吸之后,立即清醒了過來,低聲驚呼:“媚術?”
白衣女子見朱晨逸一語道破自己的功夫,當即微微一笑。可這一笑卻令朱晨逸好不容易靜下來的心,頓時一陣騷動,接著是氣血上涌,嚇的他連忙默念靜心咒。
而這時,另一名白衣女子卻走了過來。朱晨逸一看之下,大為吃驚,這名女子,正是他先前所救的內媚體質女人。
“多謝先生先前救命之恩,楊媚兒再次謝過!。”女子來到朱晨逸的面前,重重的行了個大禮。
看著女子那熟悉的俏臉,再想自己將對方全身摸了個遍,朱晨逸頓時一陣心虛,連連擺手,口稱不敢。而另一名白衣女子卻是意外的掃了他一眼,道:“你就是媚兒口中的那個術士啊?”
朱晨逸一時間摸不清對方這句話的意思,當下只能默不出聲。那白衣女子也不介意,反而笑道:“小友既然是媚兒的救命恩人,先前你追蹤我們一事,我也不與你計較。”
白衣女字這句小友一出口,朱晨逸看了她一眼,頓覺怪異無比。心中想不通這個和自己年紀相差無幾的女子,為什么呼喚自己為小友,要知道小友這個稱呼,是長輩或長者對晚輩的一種尊稱。
即便心中有所不滿,朱晨逸也不敢表露分毫。當即一抱拳,道:“多謝……多謝……”連說兩個多謝,但前輩二字卻是無法出口。白衣女子的江湖經驗是何等的豐富,她見朱晨逸如此,頓時笑道:“小友不要認為我在占你便宜,其實我已年過五旬。”
說到這里,她見朱晨逸一臉愕然,隨即微微一笑,似乎不愿意在此事上過多糾纏,立即將話題轉移:“我見小友雙目發青,隱隱有些失明的現象,不知是何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