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說寶釵在榮府的日子過的是越來越難過,只說黛玉這里,因為黛玉答應嫁給帝玄熙,因此這帝玄熙竟然是大咧咧準備起成親的東西來了,連個日子都沒出呢,偏他就這般操辦了起來。
黛玉見了不覺好笑的看著帝玄熙再次將幾車子的東西送進蘇園,只得搖頭道:“難怪有人說我是用了國家的錢財呢,也難怪有人說我是禍水了,你看看你,只你這般搬運,只怕整一個玄翰皇朝的國庫都快給搬運干凈了吧。”
帝玄熙看了一眼黛玉:“我知道你想什么呢,放心,這些可都是我私人錢財買的,絕對沒用一份屬于國庫中的?!比缓笥中Φ溃骸叭羰腔噬夏昧藝鴰熘械腻X財來,我還不要呢?!鼻魄扑臉幼樱盟茖τ谀菄鴰熘械腻X財很是不屑。
黛玉看了一眼帝玄熙,突然有一種感覺,這個帝玄熙,明明自己是了解他的,可是似乎又更加的不了解了。
帝玄熙見黛玉這般傻乎乎的看著自己,不覺好笑道:“怎么這般看著我?”
黛玉笑道:“真正怪了,明明覺得自己是了解你的,可是如今發現,自己似乎還是不了解你,你說這可如何是好?”黛玉也不隱瞞自己心中的那一份感覺。
帝玄熙聽了先是一愣,然后無奈搖頭道:“這我可也沒法子了,我可在你面前沒有一點隱藏的。而且每次你問我,我可都是很坦白的告訴了你的?!?
黛玉聽了這話,才發現自己哪里出錯了,因此笑看著帝玄熙道:“我正覺得奇怪的,總覺得哪里出錯了呢,如今可算是明白,感情我問的你的確是回答我了,可我沒問的,你似乎根本就沒告訴過我?!?
帝玄熙一愣,然后看著黛玉道:“有嗎?”然后側首想了想,好似的確如此。
黛玉很認真的看著帝玄熙:“有啊。”然后又道:“好似那個國師的事情,為什么你的親事要國師來辦,為什么你總也是不樂意回皇宮居住,倒是在我的蘇園無居中住的舒服,又為什么會有那圣宮等等?!摈煊耦D了頓:“說真的,我是真好奇這些呢,可是你似乎都瞞著我,也不告訴我?!?
帝玄熙聽了后笑了起來:“你多想了?!比缓笞哌^來,拉了黛玉的手,也不管那些車上的人卸車上的東西,只拉了黛玉走到了一邊,邊走邊看了一下四周,然后才道:“到底是金陵梅花仙子的手筆,如今你這里的梅樹只怕比那梅園還好著呢。”
黛玉不語,只看著帝玄熙,帝玄熙也不再扯開話題,只笑了笑:“你是不是覺得我隱瞞了你好些事情?”
黛玉看著帝玄熙,然后點了點頭。
帝玄熙微微一笑:“并不是我不告訴你,只是一來你我曾經因為自己的事情而忙碌,二來,雖然當初我確認你對我有情感的,可是終究不知道我對你有多少情,因此也就拖了下來,不過既然你如今提起,那我索性就跟你說了吧,何況,你也即將是我的妻子,我自也是不會隱瞞你的?!?
黛玉聽了帝玄熙那句‘你即將是我的妻子’,臉上泛起了一陣紅暈,然后只道:“你又說這些了,快說些吧。”
帝玄熙微微一笑,然后點了點頭,拉了黛玉到了一處亭子中,只讓黛玉坐下,然后自己也坐下,才接著道:“其實以前我也說過,因為我出生的時候一些天降異象,因此注定我一生就不得安然度過,當初你第一次見我的時候,也正是我被人追殺的時候,好在遇上了你們一家,不然那次我是真的在劫難逃,后來岳父大人也知道了我的身份后,只讓我退出了帝皇之爭,他對我曾經說過一番話,如今我還記得很清晰,他曾說,雖然我是異象頻頻中出生,可并不代表我就一定要坐那個位置。與其坐在那個位置被人追殺,不如退出那個位置讓人尊重,做帝皇還不如做太上皇。我當時聽了后很震駭,也是那一次,我有了感悟,于是我去找了國師?!闭f道這里帝玄熙笑了笑,然后看著黛玉道:“說來國師是個很奇特的人,至今都無人知道國師姓什么,有什么來歷,只是國師似乎不會老一般,我出生的時候是那個樣子,我長大了什么也還是那個樣子,國師似乎知道我為何要去找他,他只笑了笑,然后說道,他早也料到了這個結局,我注定是天下皇,而不是一國之帝,我不明白他的意思,不過他卻去找了先皇,要他不要勉強我的一切,既然我不樂意坐這個皇位,就讓皇弟坐好了。先皇似乎也明白,因此答應了,只是卻另外設了一處和皇帝一樣的位置,就是我現在的尊帝位置,何況因為這帝姓素來就沒有,如此我似乎顯得更加的霸道了?!?
說道這里,帝玄熙似乎有些嘆息:“我知道我若要放棄皇位,就必須接受那一些,可是同樣接受了那一些,意味著也不會是平靜,畢竟整個天下和皇帝同起同坐的人原就沒了幾個,何況聽先皇的意思,若是他一去,這我若是有什么決定,只這皇帝都必須聽從,如此一來,我就不成了太上皇了,也許一次兩次別人說什么,大家都不會在意,可皇上到底是皇上,哪里還有人能和他平起平坐的,為了表示我不在意也不想干涉他的事情,所以我就早早開始做準備,在金陵城金山的腹中開始建立了圣宮,說來,這圣宮從設計到建成倒也是花了我將近十年的時間呢?!?
黛玉點了點頭:“我就說,這么好的一所優雅居所,怎么就沒人知道呢,原來還有這原因呢?!?
帝玄熙點了點頭:“是啊,后來先皇去世了,當今皇上繼承了皇位,他是個難得好皇帝,偏偏又是個不變通的,先帝臨死前要他好好和我一同關系這個國家,結果,他凡事都要咨詢我一次,我知道他這是尊重我,但是若是不知道內情的人,還只當我是控制了他,挾天子以令諸侯,因此我離開了原本在皇宮中給我設置的尊殿,只去住了圣宮,當然圣宮的位置我也沒告訴了他,這也就是他不知道我在什么地方的緣故?!闭f到這里又嘆了口氣:“但是也因為不知道我在什么地方,結果一些謀逆之臣就開始算計他了,如此我又擔心他,所以就讓我親自培養的龍組中的成員暗中保護了他,這也就是為何這朝中有些風吹草動我也知道的。”
黛玉明白的點了點頭:“那上次兩國侵犯,你出征其實也是暗中了?”
帝玄熙贊許的看了一眼黛玉:“是啊,其實這兩路都是有元帥的,只是這元帥基本都是從我獅組出來的成員。”
黛玉點了點頭:“那皇上知道嗎?”
帝玄熙微微搖頭:“他不知道,畢竟這種事情很容易讓人誤會的,所以我也沒告訴了他的。”
黛玉嘆了口氣,然后看著帝玄熙:“原來你在宮中的生活也是竟然不如意的多?!?
帝玄熙笑道:“如今可就好了,自從和你認識了,我也開心了很大呢,更難得的是,原本我取信要娶妻的,如今卻娶了你,可見老天對我還是公平的?!?
黛玉輕輕啐了一聲:“什么叫作你娶了我,我都還沒嫁你呢?!毖壑械男邼尩坌跻娏瞬挥X發出疼愛的笑意。
帝玄熙也不在意,只笑道:“你也跑不掉的,你注定是我的妻子?!?
黛玉的臉上泛起了一絲的紅暈:“好了,不說這些?!?
帝玄熙卻笑道:“怎么可以不說,我還沒告訴你,為何我成親一定要國師來的。”
黛玉聽了,心中又泛起了好奇:“那你說說,為何卻要國師來呢?!?
帝玄熙點了點頭:“其實不要說你,連我自己都不明白,國師曾說過,我的姻緣非凡緣,所配之人必然在出生的時候有異樣產生,不然我的婚姻是不會幸福的。”眼中有憐惜的看著黛玉“原本真的也是擔心的,我怕你不是那個我所配的人,雖然是我喜歡你的,但是當我看到你生日的時候,只有園中百花齊放,也只有園中百鳥爭鳴的時候,我就知道你必然是我要的人,如此我的心也算是放了下來了?!?
黛玉微微皺眉:“這也不通啊,你怎么就不是能和沒有這種異象的人在一起呢。”
帝玄熙微微笑道:“大概老天也知道,我是不會被那些凡夫俗女給吸引的吧?!?
黛玉聽了先是一愣,然后雙頰通紅,這帝玄熙,分明拐彎抹角的在夸獎自己的脫俗和美麗,黛玉雖然素來不以貌取人,不過今日聽了帝玄熙的話,她的心中還是會泛起一絲的甜蜜,因此不自覺有些羞澀。
帝玄熙看著雙頰通紅的黛玉,臉上泛起了一陣柔絲,然后將黛玉攬入懷中,只笑道:“黛兒,有你真好,可見老天是憐惜我了,知道我素來一個人形只影單的也是寂寞的,總也是要找一個同心人給我?!?
黛玉紅了臉:“誰是你的同心人,真正是不要臉呢?!闭f完還對帝玄熙扮個鬼臉。
帝玄熙知道黛玉是羞澀,因此呵呵一笑,只將黛玉攬的更緊。
這時候,卻傳來了一陣腳步聲,帝玄熙雖然不舍的放開黛玉,但是素來也知道黛玉害羞,平日做什么事情都是果斷的很,偏這還是很容易臉紅的,因此有些不舍放開她,才放開,只見鳳心衛來了,見黛玉的樣子,和帝玄熙有些不滿的眼神,鳳心衛也知道來得不巧,不過這件事情她還是要來稟告的。
帝玄熙看著鳳心衛:“鳳心,你來這里做什么?”聽聽這語氣,好似這鳳心衛做了天大的錯事了。
一旁的黛玉不滿的拉了一下帝玄熙的手,然后才回頭看著鳳心衛道:“心有什么事情嗎?”
鳳心衛假裝沒看見帝玄熙吃人的眼神,只笑道:“主子,前幾日救的那個婦人已經醒過來了。”
黛玉點了點頭:“醒了就好,你只好好照顧了,若身子好了,也只打發了她回去就是了?!?
鳳心衛點了點頭:“主子也說過,這事情讓屬下全權處理,屬下自然也是知道的,只是,此婦人的身份,屬下還是覺得讓主子知道比較好一點。”
黛玉眼中有意思的詫異:“心你這般慎重的來告訴我,是不是我認識的人當中的。”
鳳心衛點了點頭:“正是,這婦人正是榮國府賈赦的庶女,嫁給孫府的二姑娘賈迎春?!?
黛玉一愣:“是二姐姐?!毕乱庾R的走了幾步,可是才走了幾步,又停下來腳步,帝玄熙雖然不希望黛玉和賈府再有什么瓜葛,不過如今見黛玉如此,反而有些詫異:“怎么了,若是你要去看她,只管去就是了?!?
黛玉微微搖頭:“二姐姐的命素來就不好,才出生,親娘就沒了,大太太也不理會她,因此自來也就不會受重視,如此就成了她悶葫蘆的性格,雖然當初老太太憐惜養在身邊,可到底這親事還是要大老爺做主,嫁給了孫紹祖,結果卻被孫紹祖虐待了,再不得有個安身的日子,今兒她如此,想來自有她的苦楚,我若是去了,知道了,不幫助,我會覺得心酸,可是幫助了,我只怕被那老太太知道了,又來算計了我?!?
帝玄熙聽了黛玉的話笑了起來:“你想的去就去,有我呢,哪里還有人算計得了你的?!?
黛玉看了帝玄熙一眼,然后點了下頭:“就算算計我,我還是要去看一看的,到底也是姐妹一場呢?!?
帝玄熙點了下頭,只對鳳心衛吩咐道:“好生保護了你們主子,若是受了委屈,我可找你。”
鳳心衛忙答應了下來。
黛玉對帝玄熙微微一笑,然后帶了鳳心衛走了出去。
蘇園的客房中個,但見迎春斜靠在了床榻上,臉上還有一些淡淡的傷疤,黛玉進來,迎春就如此,尤其是迎春的眼中,似乎有那一絲從未有過的悲哀。
黛玉走了過去,坐在了迎春的身邊:“二姐姐。”
迎春陷入沉思的神智回轉了過來,看了黛玉好一會,然后再也不說什么,只撲入黛玉的懷中痛哭了起來,黛玉不知道迎春發生了什么,但是路上過來的時候,鳳心衛的話讓她心驚。迎春的身上沒有一處完好的,里面鞭痕棍痕一身,而且好些還是舊傷加新傷。
黛玉知道迎春的心中必然苦不堪言,也許哭出來就好了,因此黛玉默默的看著迎春哭泣,鼻子酸酸的,眼中也有了水光,好一會,這迎春似乎哭累了,才慢慢停了下來。
黛玉讓人拿了干凈的手絹過來,只給迎春擦拭掉了痕跡,然后才道:“我素來知道自己也是喜歡哭的,可是如今才發現,原來二姐姐比我還能哭呢?!?
迎春聽了,不覺臉上有些羞澀:“自從嫁了那家中,以為今生也無望了,如今能出來,又能遇上妹妹,可謂是再世為人,因此難免心中感觸頗多?!?
“出來?”黛玉有些詫異的看著迎春。
迎春點了點頭,然后看著黛玉,眼中雖仍舊有悲哀,卻有一股睿智,只看著黛玉道:“林妹妹,我出來了,從此我是自由人了?!?
黛玉不明白的看著迎春:“二姐姐,你到底是怎么回事情,卻慢慢跟我說說?!?
迎春點了點頭,然后開口說了起來。
原來自打迎春嫁給了孫紹祖,自沒一日清閑的日子,原本這孫紹祖還忌諱宮中的元妃,雖然也總是刁難迎春,卻還是有些分寸的,自從知道元妃被降了位份后,就更加對迎春肆無忌憚起來,每日不是打就是罵,如此一來,這迎春的日子越來越難過,跟迎春去的幾個陪嫁丫頭也很快被孫紹祖沾染了,而幾個丫頭被沾染后,自然也都隨了孫紹祖,處處打壓這迎春。
明明府中多的是丫鬟奴仆,偏要迎春親手去洗孫紹祖的衣服,這迎春雖然是庶出的,可自來也是沒吃過一點苦楚的,哪里想嫁了人竟然卻是這般的境況,也曾想求助娘家,但是卻被孫紹祖一句:“你也別指望跟你娘家求救,你那老子還欠我一萬多兩銀子呢?!本徒o打住了。
可迎春心中也明白一件事情,那就是若再這般下去,自己必然也是要死的。
原本迎春也是抱了嫁夫隨夫的想法,若真死了也就算了,直到發生了一件事情,讓迎春改變了心意。
孫紹祖自來就有不少女人,在迎春嫁給他前,至少也有四五個通房丫頭,而這四五個通房丫頭中,最受寵的是叫一個月眉的婢女,月眉,人如其名,眉如月,清新動人。
然后月眉卻是做了一件任何人都想不到的事情,那就是月眉和孫家一個小廝相愛了。
作為通房丫頭,是不能和別的小廝有私情的,但是月眉喜歡上了一個小廝,還有他有了出格的事情,并且約定,兩人私奔,但是月眉想的太天真了,她不過是個丫頭,那個不過是個小廝,他們的奴籍還在孫紹祖的身上,他們如何能逃的遠,果然,很快月眉和那個小廝被抓了回來。
小廝被打死了,孫紹祖看著月眉,眼中是殘忍,只邊打月眉邊道:“老子待你不好嗎,你居然給老子戴綠帽子?!?
月眉的眼中是恨,直直道:“你有什么好,不過是祖上陰德而已,若不是我不得自主,你以為我會在你身邊嗎,我從來沒喜歡過你,今日就算被你打死了我還是這么說,其實你打死我也好,我還能跟小姜一起在黃泉路上作伴,若是你不打死我,我還是想法子逃走,你以為你打死了小姜我就死心了嗎,我永遠都不會死心的。”
孫紹祖聽了月眉的話勃然大怒,竟然讓人亂棍打死了月眉,月眉被打死了,但是月眉的話卻深深進入了迎春的心中,撬開了她蟄伏已久的心。
其實迎春素來一副木納樣子原也是裝給別人看的,如此時間一長,別人都當她是一個懦弱的人,就算是一起長大的探春等人也看不出迎春的不同,其實轉念想想好了,如迎春這般擅棋的人,怎么可能胸中空蕩蕩,臉上一副木納原就是面具,如今月眉的死,讓她決定運用自己的智慧設法逃離。
迎春想了好些日子,決定最后利用女人的善妒來作為自己逃離的本錢。
如今的迎春在孫家更加的沒有地位,任何一個侍妾對迎春都可以打罵一番。
這一日,迎春將自己才洗好曬干了的衣服收拾好,然后拿去了秀桔的房間,如今的秀桔已經不是侍候自己的丫頭了,而是孫紹祖的寵妾之一,秀桔見迎春送了衣服進來,也不說什么,只過去,然后翻了一下就發火了:“你是怎么洗衣服的,竟然將我的衣服洗出一個洞來?!?
迎春過去一看,好似真有一個洞,然后迎春低下了頭道:“對不起?!?
“對不起就完了嗎?”秀桔顯得有些咄咄逼人:“你知道不知道,爺最喜歡看的就是我穿這件衣服了?!?
迎春低頭不語,秀桔哼了一聲:“一副木頭樣,我也懶得跟你說,一會你自己跟爺解釋吧?!?
“解釋什么?”孫紹祖走了進來。
迎春低下頭,退到了一旁,秀桔上前,嬌媚道:“爺,您看,你最喜歡秀桔穿的衣服被這二愣子給洗壞了,你可要給我做主啊?!?
孫紹祖看了看,然后看了看一旁的迎春,然后沉聲道:“這是你洗壞的。”
迎春低頭顫聲道:“是的,大爺?!?
孫紹祖走到迎春面前,揚手一個巴掌:“叫你洗件衣服都不會,爺算是白養了你了?!?
迎春忍淚不語,孫紹祖更加的氣:“你說你這人吧,比那死人都不如,打你不哭,罵你不還口,今兒爺興致好,倒想看看你能忍多長的時候,來人,將這臭女人拉出去,往死里打?!?
到底這秀桔雖然愛欺負迎春,總也還是有些感情的,因此不覺道:“爺,給她一條生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