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笑道:“帝爺雖不是什么和尚道士,可這話中確也是有幾分的佛理呢。”語中倒確實有幾分佩服。
帝玄熙微微一笑:“姑娘過獎了,姑娘只莫認為帝某唐突也就好了。”只她不生氣,自己自然也就放心了。
黛玉笑著搖頭,如此心中倒也不再怪這帝玄熙將他的鋪子給自己用了。
鋪子就這樣開了起來,提名雙木,雙木者,林也,這也是黛玉不想人知道這秀行是自己開的,因此才提名為雙木繡店。
雖然黛玉不曾出面,可聽林竹隨時傳來的消息,這鋪子的生意竟然是意外的好。
見一切似乎很順利,黛玉自然也就放了下心。
這日只見蘇嬤嬤急匆匆來找黛玉:“姑娘,外面有人在打探姑娘呢。”
黛玉聽了微微一愣:“嬤嬤說的是什么人,這又是如何一回事情?嬤嬤先喝口茶,然后慢慢告訴我就是了。”
蘇嬤嬤這才在離黛玉不遠處的紅木椅子上側坐坐下,然后接過雪雁端上來的茶水喝了一口,才對黛玉道:“事情是這樣的。”
原來店鋪一開,原也不指望才開的店鋪生意如何好,可不想好些夫人姑娘經過,看家了里面的女紅繡品也是爭著要,這蘇嬤嬤也是有生意腦子的人,畢竟黛玉不是專門開店討生活的人,因此她們幾個作品只怕也是不能讓顧客滿足需求的,因此索性就召集了一批繡工比較好的繡娘,開始繡活來作為店鋪繡品的后盾。
而這些繡品中不乏是來自一些名門卻已經似乎有些敗落的家庭,其中一個就是湘云。
這史家的情況如今是越來越差,大部分的家用幾乎都是從湘云這里來的。
一日湘云讓翠縷拿了自己做好的十個荷包來蘇嬤嬤這里出賣,不想翠縷在接過荷包錢的時候,看見一旁一副繡品愣住了,這是一副尋常的蘭花娟子,可她是見過黛玉繡品的人,因此如今一看也就明白這是黛玉的作品,又看了看四周,竟發現了紫鵑和春纖繡的荷包和袋子,如此一來,她忙問蘇嬤嬤:“嬤嬤,這幾幅繡品是哪位姑娘送來了?”
蘇嬤嬤看了一眼繡品,心中微微一愣,又看了一眼翠縷,心中又想起黛玉說她是不出面的,因此她笑道:“也是一個丫頭送來的,賣個錢維持生活而已。”
翠縷聽了這話,忙不迭回了史公侯家,只進了湘云的房間,然后告訴的了湘云,湘云聽了只抓住翠縷的手道:“你說的可都是真的,那真的林姐姐繡的娟子?”
翠縷點了點頭:“我跟姑娘做了這些年的繡品了,自然是不會錯的,林姑娘的繡品自有她的氣質,我做什么也是不會認錯的,再說旁邊還有春纖和紫鵑做的荷包袋子等物什呢。”
湘云點了點頭:“如此說來只怕這確實是林姐姐繡的了,這林姐姐如今只能靠賣繡品為生,想來生活也是很拮據的,翠縷,我當想個法子通知老太太,讓她叫人找找呢,這些日子了,大家只當林姐姐在江南,可有誰知道這林姐姐竟然在南京城的,因此我看很該讓老太太找找才是,免得林姐姐吃苦了。”
翠縷點了點頭:“姑娘說的是不錯,可是姑娘,你如今是待嫁之身,沒老太太來接,你是不能出門的。”
湘云嘆了口氣:“我知道。”然后想了想道:“這樣吧,我寫封書信你藏了,明兒去賣繡品的時候,就順便去榮國府一趟,好歹也讓老太太知道了才是。”
翠縷點了點頭:“既然如此,姑娘就寫了吧,明兒我就送信去。”
第二日,翠縷又拿了十來個荷包出去,那史家夫婦倒也不在意,原本這湘云就是通過做女紅來補貼家用的,自然翠縷去賣女紅繡品他們也知道,因此倒也不阻攔。
翠縷賣了繡品后,拐道去了榮國府,門口的小廝是認識翠縷的,因此倒也不阻攔了她,因此翠縷就將湘云的信順利的了給了賈母,賈母讓鴛鴦接過信,然后又拿了老花鏡戴了才看,這一看,她不覺就心酸:“我的玉兒啊,你做什么這般的倔強啊,你若有個好歹讓我怎么跟你的父母交代啊。”
賈母這般一喊,自然讓一旁的王夫人邢夫人都一愣,王夫人給王熙鳳施了個眼色,王熙鳳忙道:“老太太有話就只說,別哭了,若是您哭出個好歹來,那讓我們這些做孫子媳婦的可如何見地下見列祖列宗啊。”
賈母嘆了口氣,竟信遞給鴛鴦,讓她收起,然后拿下了老花眼鏡,又用手絹擦了擦眼角的淚澤才道:“這是云丫頭來的信,說是翠縷在一家繡品鋪子中發現了黛玉主仆的繡品,又聽那里的管事嬤嬤說是有人賣來求生活的,因此就揣測這林丫頭幾個想來是靠賣繡品度日了。”又嘆了口氣道:“我原當這林丫頭是在江南,可不想如今在南京,因此鳳丫頭,你讓璉二快快去金陵周圍找找,好歹也要將林丫頭給我找了出來。”
王熙鳳聽了賈母的話,笑著安慰道:“老太太別急,這事情我來辦就是了,既然是人在金陵,想來是這林妹妹重新要來投靠老祖宗的,因此只怕不用找,沒個兩日這林妹妹也就出現了。”
賈母嘆了口氣,然后微微搖頭:“你也別說這安慰我的話,如今你只讓璉二去找了人也就是了,別的我也不問。”
王熙鳳笑道:“既然老祖宗這樣說,我這就去讓璉二找去,想來只要人在金陵,也是很快能找到的。”
賈母見王熙鳳答應了,才嘆了口氣,雖然如此自己似乎已經沒有了能力,可是黛玉是自己的親生外孫女,所以說什么她都是要保護的。
可是不想如此找了兩日,竟然還是不曾找到了黛玉,于是賈璉對王熙鳳道:“這林妹妹可真在這金陵城?怕是你的消息錯了吧。”
王熙鳳看了他一眼:“你也別管這消息是否錯了,好歹也是要想個法子找找,到底如今雖然是太太說了算,可老太太的體己也是沒少的,我們如今兩邊都不能得罪了。再說這林妹妹,若是你如此找都不曾找到,想來是在這金陵城的鄉下也不定,既然這繡品已經出現,想來人不會走遠,因此你還是要精細的找找才成。”
賈璉點了點頭:“你說的有道理,既然如此,我換件衣服就再出去找找,順便也讓人去四周的鄉下看看呢。”
王熙鳳聽了賈璉的話點了點頭,又叫了平兒過來給賈璉更衣,賈璉邊更衣邊道:“對了,前兒無意中聽周姐姐說道,好似這太太有心讓寶玉房中來管這個家呢。”
王熙鳳聽了,只愣了一下,然后冷笑道:“也成,若這太太真如此說了,我倒也是能放手,畢竟這些年管家來,我可沒少填補了自個的嫁妝,若是太太能還我這些錢,我自是答應還權的。”
平兒一邊給賈璉打理衣服一邊道:“奶奶說的什么話呢,只怕這會是賭氣話,若真這太太要讓你放權了,我倒覺得奶奶何不放上幾日呢,平日奶奶填的那些嫁妝,也沒見他們說一句話,因此如今讓那寶二奶奶填些嫁妝也是應該的。”
賈璉聽了這話笑了起來:“真正是奶奶的好幫手呢,這般的話也能說出來的。”
王熙鳳聽了笑道:“你也別贊了,只自己去做自己的事情,這當家的事情我自是有主張的,就算要讓,好歹也不能讓自己受了窩囊氣再讓。”
賈璉笑了笑,然后只走出了府去,然后去托人找黛玉的下落。
如此找了幾日,還是沒一點蹤跡,賈璉想來想去,決定再上一次翠縷說的那家繡品店鋪打探打探。
如此來到了雙木繡店,賈璉走了進去,蘇嬤嬤一見忙迎上來:“這會客人有什么需要嗎?”
賈璉打量了一下四周,然后回頭看著蘇嬤嬤道:“你就是這里的管事嬤嬤?”
蘇嬤嬤點了點頭:“正是呢,只不知道客人要什么繡品。”
賈璉拿出一副畫,然后展開:“你可有見過畫中的人?”
蘇嬤嬤一見那畫像,分明是黛玉,不過她可也是經歷過的人,因此臉上并沒有絲毫驚訝,只是道:“這么漂亮的姑娘若是真來了我這里,我可是會記得的,可是如今記憶中個似乎并沒有這樣的人,想來是沒來過。”
“你確定?”賈璉微微皺眉。
蘇嬤嬤笑了起來:“這分明是天上仙女,我們這世間哪里會有這樣的仙子呢,這位客人可不是在跟我開玩笑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