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王遷繼位后第五年,代郡發生地震,墻屋一半多都倒了,地上很多裂縫,最大的裂縫,平地裂開一百三十步,按現在的長度單位,裂縫有一百多米。
當年,邯鄲大旱,民間有童謠:“秦人笑,趙人號。以為不信,視地生毛。”第二年,地上果然生白毛,長有一尺。
相國郭開對趙王遷屏蔽了一切消息。
這些事情,趙王遷一點都不知道。
秦王嬴政再派大將王翦、楊端分兩路討伐趙國,王翦從太原一路進兵,楊端和從常山一路進兵,同時派內史騰領兵十萬,駐扎在上黨,作為后續部隊,隨時準備增援。
這時候,燕國太子丹在秦國做人質,看到秦兵大舉伐趙,知道趙國被滅以后,下一個必然是燕國,偷偷地向燕王送信,讓燕王做好戰爭準備,同時讓燕王詐稱有了疾病,派人來秦國請自己回國。
燕王按照太子丹的計策,派人來到秦國。
秦王嬴政冷冰冰地說:“燕王不去世,太子不能回,如果想回去,除非他頭上的黑頭發全部變白,馬頭長出犄角,才可以。”
這明明就是不放太子丹回國。
太子丹知道后,仰天大呼,怨氣一道,直沖霄漢。
迫在眉睫,無計可施,實在煎熬。
不過三天,太子丹的頭發全白了。
稟告秦王:“頭發全部變白”。
秦王仍然不準他回國。
太子丹趁人不注意,找準時機,臉上涂上灰,穿上仆人的衣服,偷偷溜出咸陽,蒙混出函谷關。
出了函谷關,太子丹長出一口氣,總算逃出牢籠,心情倍感輕松,不分晝夜抓緊時間趕路,奔回燕國。
秦王已經出兵趙國,發現太子丹逃跑以后,沒有時間追討他逃跑的罪責。
再說趙王遷,再次起用武安君李牧。
李牧把大軍屯扎在灰泉山,連營數里,秦國兩路軍馬,皆不敢貿然前進。
秦王得到前線報來的這個消息,再派王敖到王翦軍中。
王敖對王翦說:“李牧是北邊名將,不易取勝,將軍暫且假裝與他商議和談,使兩軍使者往來溝通,我自有計策。”
王翦果然派出使者到趙營講和,李牧也派使者答復。
王翦提出退兵條件,李牧對王翦提出和談的條件進行反駁,這樣來來往往很多次。
王敖與王翦商量好以后,離開秦營來到邯鄲,找到郭開。
已經是老朋友了,客氣幾句以后,王傲說:“李牧與秦軍私自講和,約定打破邯鄲,滅掉趙國之后,他要在代郡稱王,如果您把這個消息告知趙王,讓他換掉李牧,我回稟秦王,相國功勞不小。”
郭開已經有了外心,他才不管李牧與秦軍是否真的講和,只要秦王給我記功,我就照辦。
按照王敖的話,密奏給了趙王,趙王遷偷偷地派人到軍前查驗。
果然,李牧與王翦信使往來頻繁,便相信了郭開的話,叫來郭開商議。
郭開早就準備好了說詞:“趙蔥、顏聚現在就在前線軍中,大王派人帶著兵符,到前線軍中拜趙蔥為大將,替換李牧,只說回邯鄲后升任李牧為相國,李牧一定不會懷疑。”
趙王遷派司馬尚帶兵符到灰泉山軍中,宣讀趙王的命令。
李牧聽完說:“兩軍對壘,關系國家安危,勝敗全在三軍統帥,臨陣換將,兵法大忌。兵法說:“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李牧不敢聽命!”
司馬尚把李牧拉到一邊,低聲說:“郭開誣陷將軍想要造反,趙王相信了他,說是召你回去升任相國,實際是在騙你。”
李牧一聽火冒三丈,忿然道:“先前誣陷廉頗老將軍,現在又誣陷我,我要帶兵回朝,先除掉這個奸賊,然后再來抵抗秦軍。”
司馬尚說:“大敵當前,將軍帶兵回去,知道的認為是忠心,不知道的認為是反叛,正好讓奸人有了口實,憑將軍的才能,隨處均可立功楊名,何必單單在趙!”
李牧惡狠狠喘了幾口粗氣,嘆息道:“我當年也曾經怨恨樂毅、廉頗對國家不能善始善終,沒想到今天輪到我自己了!”
又說:“趙蔥沒有做大將的能力,我不能把將印交給他,害了三軍將士。”
然后,李牧把將印掛在中軍大帳之中,沒有向趙蔥交接軍務,連夜遁走,準備前往魏國。
趙蔥早就得到郭開送來的消息,感謝郭開舉薦之恩,憎恨李牧不肯交授將印,按照郭開的委托,派自己的親兵火速追捕李牧,吩咐:“捉住李牧,立即斬首,提頭來見”。
在一家旅店,追兵發現喝醉了的李牧,軍兵上前便把這位一代名將給砍了。
可憐李牧,為郭開迫害,實在是冤枉!
趙國最后一根頂梁柱就這樣被自己人殺害了。
如果他性情不這么剛烈,與手下將官趙蔥搞好關系,是不是會有另一個結果呢?
性格決定命運。
歷史不容假設。
司馬尚向李牧泄露了秘密。不敢回邯鄲復命,他也知道趙國即將滅亡,偷偷告知家中的妻兒老小,逃奔他鄉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