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嘛……”看著黑衣少年消失的地方,雷笑一臉不爽。
楊崢拍了拍雷笑:“他不也是為你好,你不是在葬禮上撿了個珠子嗎?我都忘了,怎么沒跟他說?”
“這也算啊?撿的,又不是拿的。”
“萬一是啥不干凈的東西呢?葬禮上的東西都不是啥好東西,你最好防著點。”
“哎這有個福彩,進去買一張吧!”
“額…你去吧,我等你。”
雷笑白了楊錚一眼,朝福彩店走去。
剛踏進福彩店,雷笑便無緣由地打了個冷顫。“老板,空調開大了吧。”
當他的眼睛適應了陰暗的小店時,他發現,這個小店里居然什么也沒有,空空的,四周都是看起來很潮濕的水泥路面,甚至還充斥著些霉味,像是個剛建好的坯房。
“有人嗎?”雷笑搔搔后腦,“有人在嗎?”
并沒有人回應他。
“什么啊,掛個招牌留個空房,……”雷笑剛扭頭準備走人,然而他發現,這個小房間的門居然不見了。
他走到進來時的地方,伸手去摸。真的,居然是墻。
“臥槽勞資不會在做夢吧……”
他繞著不大的小間走了一圈,都是墻,而且不知不覺間,居然是伸手不見五指,一點光都沒有。于是他更加確信他是在做夢。
“若是給予你財富,你情愿將性命交付于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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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天肖景然的生活頗不寧靜。娃娃雖是找到了,但麻煩事依舊是紛至沓來。打那天去陵園后,已經兩天了。每天晚上肖景然都會夢到一個模糊的白影子,就像那陵墓里不知名的玩意。肖景然把它定位為嬰兒。因為大小形狀都很合適。再追究原因,也許就是鬼使神差了。
夢到白影子的結局不盡相同,那就是被肖昊然糾結的搖起來。
終于到了第三天,他實在覺得不大妙了。于是他想到一個想法,去請神仙。
迷信歸迷信,小時候經歷過一些靈異事件的肖景然還是很相信神仙的。當然除了那些裝模作樣的,而那些裝神弄鬼的,大多數他都識相。
于是第三天早上,肖景然起了個大早,又是擺發型又是試衣服,最后還是還原到了他普通的斜劉海休閑裝。因為要見大神肯定要裝扮一番,但想想大神怎么會糾結于人的穿著,自己還真是俗氣。
只是出門的時候,貓咪硬是從他腿邊的縫隙跳了出去,意思是要和他一起外出。
肖景然也沒多想,畢竟貓咪有救過他一回。
報紙的夾縫有各種各樣的人的廣告和住址,依靠自信的第六感,肖景然挑了一個最近的地方,是在鄰市。肖景然擠上了已經是人滿為患的公交巴士,屁股還沒捂熱,就上來一個老婆婆。沒辦法,社會良好青年就只能讓座了。
肖景然并沒有含糊的起了身,兩個城市的距離并不算遠,應該很快就會到。于是他開始回憶這幾天的郁悶事。這些天無論是在哪,他都會有一種惴惴不安的情緒。因為他的天性,他的第六感始終是很準的。
這次難不成還真是要發生什么大事了嗎?
一出神,貓咪不知怎的就從他懷里掉了出去。肖景然一驚,這么小的貓在悶熱的人群中萬一被人踩了……
“貓咪。”肖景然輕喚。而貓咪只是靜靜站在肖景然不遠處的地方,完全沒有要動的意思。
肖景然只好上前去抱。結果他剛一蹲下身子,頭就不由自主的向前栽了過去。大巴急剎車?這也太是時候了……
肖景然想抱怨什么,但剛一站起身,他就傻眼了。大巴的前擋風玻璃碎了一大片,然后一滴溫熱的液體滴到了他的臉上。兩排座位上的人居然被幾根鋼筋穿成了……人體串燒?跟肖景然一樣站著的人也沒好到哪里去,甚至更慘。一車人幸免的,只有蹲下來去抱貓咪的肖景然。
大巴車與拉鋼筋的貨車追尾了。
……這場不幸是……誰帶來的?我嗎?那為什么只有我……因為貓咪?
審訊室里,陸宸風看到一臉迷茫不知所措的肖景然,自己心里也是五味雜陳,話語里更是塞滿了無奈。“怎么又是你?”
肖景然抬頭用沒有焦點的雙眼望了一會兒對面的青衣刑警,說話的語氣中帶著失神。“我們認識嗎?”
“你繼母……哎算了,你不認識我也沒關系。看你這樣也沒啥好審訊的了,給你我電話。”陸宸風遞過一張紙條,“有事聯系我。你先走吧,注意隨時保持手機開機。”
肖景然也沒再說話,沖著陸宸風點了點頭,退出了審訊室。
肖昊然還練車,這是他自己的打算,他打算自己一個人去找哥神仙給自己驅驅邪。
……早知道該把他一起叫來的。我還是活的**逸了。我不適合這種生活嗎?
這個地方已經算是鄰市了。肖景然打了個出租,到了地址上的小區,肖景然就傻眼了。小區很破舊,說是小區,已經是抬舉這片污黑的建筑群了。這歪七扭八的……怎么找?
這時貓咪又跳下來,輕車熟路地左拐右拐。肖景然就這么鬼使神差地跟著它。然后那隱蔽的小公寓居然就被他們給找到了。
不用說,這只貓真的很有靈性。
門是虛掩著的。肖景然仔細對了對手機上的住址,準備敲門,結果貓咪一蹭門,便閃了進屋。
“哎…”
沒有辦法,門已經“吱呀”一聲被貓咪擠開了一條縫,肖景然也只好敲了敲門,然后就這么冒然跟著進去了。
公寓實在是小的可憐。一進門只能看到一張不大的黑桌子,和一個與小小的房間不襯的大大的旋轉椅。桌子上是一堆亂七八糟的書和紙張,四周的墻上貼滿了看不懂的符。
肖景然進屋弄出了不小的響聲,旋轉椅也跟著轉了過來。椅子上出現一個熟悉的人。
“小玄。”
“你……”
兩個人面對面同時說出了話。只是對方是冷淡的嘟囔著,肖景然則是驚訝的半天說不出話。
黑衣少年。居然是葬禮上的黑衣少年。
肖景然還在好奇那個“小玄”是什么意思,就看到自己身邊立的直直的貓咪大步跳上了黑色皮質轉椅,幾步就上了黑衣少年的辦公桌。
“……這是、你的貓?”
“嗯。”黑衣少年站起了身子,小腿一彈,轉椅就滑到了一邊,“有天它走丟了,看樣子,你們兩個是結了很大的緣啊。”
“我?和誰?”
“它。”少年一手托起了桌上的貓咪,另一只手摸了摸貓咪玲瓏的頭。
“嗯……”不知為何,肖景然有些緊張。
“小玄和大玄同樣是玄的孩子,性格卻大不相同。小玄不會輕易近人,也許是生性害羞吧。”撫摸著貓咪柔軟的毛,聽著貓咪鼻息中的唔嚕聲,黑衣少年仿佛是很享受,一臉放松的樣子,絲毫沒有前幾次見面時的那種嚴肅。
“……”
“你、是來找我做什么的?”
“額……”
“是詛咒么?”
“什么?”要找他做的事,也差不多。因為他就像是從小受了詛咒。
“詛咒不在與你。”黑衣少年一語點破了肖景然的心事。
“你是誰?你知道些什么?”
突然嚴肅起來的肖景然似乎是嚇了少年一跳。
少年撅撅嘴,這一動作本來是很適合這個年紀的人,但此時這個人的這種表情,肖景然卻是覺得有點驚悚。
“我叫陸陳海,父姓陸,母姓陳,單名海。我在找一個人,它們也在幫我找。但是不是你,我就不知道了。”
“它們?”肖景然順著陸陳海的目光看向了房間的一角。
房間的角落里還趴著一只貓咪。
肖景然一下就反應了過來,“你是那天在陵園里的貓咪。”
陸陳海揉了一下鼻子。
細微的動作看在肖景然眼里,他以為又是自己的過度反應嚇到了人家,連忙道歉。
“其實、我也好奇你的身世。但是,現在我想請你幫我個忙。”
“什么?”
“你是、神棍嗎?”
“嗯。”陸陳海抱起了胳膊。
“在此之前,我希望你能先聽我說一下我的事……”
陸陳海挑了挑眉,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我這幾天光心神不寧,而且總是做怪夢。更離譜的事我周圍的人也開始有奇怪的事發生……”肖景然將他最近的情況說了一遍,繼母的死亡,娃娃丟失,大巴事故。
陸陳海的表情也沒太大變化,這叫肖景然不知如何是好。雖然兩次出廠,這個少年留給自己的都是冰山的一面,但這表情不變事是要好還是要糟啊?
“你把你媽給你的巫毒娃娃拿來我瞧瞧。”
肖景然從腰間解下娃娃遞給陸陳海。
陸陳海接來立馬把娃娃拆開了。“你媽給你放的什么?”
“什么放什么?”
“一般施術者會將受術者的一件貼身的物件放入娃娃體內,或是直接是頭發或指甲。你知道你媽給你放的什么嗎?”
肖景然搖搖頭。
陸陳海將娃娃體內的棉絮摳了出來,結果在一團白棉絮中,摻雜著些黑色的粉末。“娃娃不能用了。你最近是不是招上大家伙了?這個娃娃替你擋了一回大難,現在相當于手電沒電了,就不起作用了。”
“是……什么大家伙。那要怎么辦啊?”
陸陳海搖了搖頭。“單聽你說,我也不知道。不弄清你是啥情況我也不好妄下定論。”
肖景然指指墻上貼的符,“送我個這不就行了?”
“送你!?那些東西都是假的,騙人用的。方士哪有用那東西的。”
“我聽不懂……那你掛這些干什么?”
“招搖,裝樣子的。”
“……”
“要不小玄借你吧,看它挺粘你的,反正他也不喜歡我……”
肖景然又跟陸陳海扯了些淡。跟這個陌生人說起來,好像很舒服的樣子。道別時,肖景然的電話響了起來。
楊錚打來的。
一種莫名的不詳感使肖景然打了個冷顫。
“景然……雷笑他……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