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信那孩子說的話嗎?”張燃還是有些質(zhì)疑,因為那孩子實在是描述的太過粗略了。一來,什么細節(jié)也沒有,就像是在空洞的講一個故事;二來,就這家人而言,應(yīng)該是不會再有事了吧。那些度假的人都是住進來沒幾天就死了,這一家人可是在這里住了一個月了,而且,他們都把房子買下來了。
“信也不信。不過,這房子的確是有蹊蹺。”陸陳海面對著別墅的外墻發(fā)起了呆。
“就這樣放他們走了……”
“他們……樣子不像是說謊,就算是說謊,知道了有人住了以后也不會再輕易鉆進來了。”
“哦。”
“你有沒有仔細觀察過這個宅子?”
“額……”張燃本來是面朝著大門,目送著兩個孩子,被陸陳海這么一說,轉(zhuǎn)身也是愣愣的盯著別墅的外表,“怎么了嗎?”
“你不覺得這個房子的構(gòu)造很奇怪嗎?”
“這一帶……”
“不,僅僅是這一家是這樣的。”陸陳海皺著眉,“從小路拐進院子,直直的正路居然將整個房子的一樓劈成了兩半。”
“我靠……”
張燃也沒有仔細的看過這個宅子的外表,這樣一看,還真是。
這個宅子的一樓中央被建成了一個拱形的橋洞,通向后院,兩邊一樓東邊的起居室、客廳與西邊的主臥之間是一條鏤空石板墻的走廊。
“如果你不這么形容,我倒是覺得這個還很正常的。我小的時候累擊木,就喜歡在一樓建一個橋,這樣還方便走進后院……”
“那是西式的城堡,或是城門。這可是在現(xiàn)代中國。人家那種樓得多大,這還小。這樣的中國別墅弄成這樣,我看著不舒服。”陸陳海撅了噘嘴。
“就單純是你不舒服?”
“當然,我那時候說的奇怪并不是指這里。”
“你是想說……二樓的畫?”
“也不是。”陸陳海引著張燃來到了東邊的起居室門前,按了一下門鈴,接著,們就開了。
“啊,我們還正想去找你們呢。”沈潔的身影出現(xiàn)在了屋里。她已經(jīng)換上了外出的鞋子,身后是莉莉。
“你爸呢?”
“去臥室了。”
“你們家這構(gòu)造真奇特。”陸陳海說出了他的不滿,“你爸他、從臥室的話,去二樓豈不是要先走到外面,來到這里,再上去?那個房間是與世隔絕的?”
“哎呀,其實也不是啦。這個房間的構(gòu)造在我們住進來之前就被改過了,不知道是為什么。其實在主臥那邊,也有一個通向二樓的樓梯。是通向其中一個臥室的。”
“哦……”
“那間臥室有兩個門,一個是沖著外面走廊的,另一個就是沖著那個……密道的。”沈潔攤手,“我們也沒辦法,這個房子便宜,因為給好多人住過了嘛,改造的也不成樣子了。”
“你不知道這房子為什么便宜?多少錢買下來的?”
“……這個……幾十萬……吧……”
“幾十萬?就因為住過很多人就用幾十萬買下來了?你知不知道這房子為什么便宜?”
“……怎么……了?”
“哦,抱歉。”陸陳海覺出了自己的失態(tài)。看著兩個小姑娘都是一臉吃驚的望著自己,他有些臉紅。
“我?guī)銈內(nèi)ツ銈兊姆块g吧。”沈潔立馬打破了僵局。
“那我先去洗澡了。”莉莉打了聲招呼,就跑到了樓上。
樓梯在起居室的右邊,螺旋著延伸上去。因為這晚上的事一鬧,張燃不得不也開始到處的留意這個房子。
跟在沈潔和陸陳海身后,上了樓,還是那樣的布局,右手邊是兩個房間已經(jīng)東墻內(nèi)嵌進去的洗手間,對面一個房間,左手邊四個房間,還有同樣對稱于東墻的嵌進西墻的洗手間。
沈潔指了指右手邊的兩個房間,“這是我和莉莉的。”然后又指了一下右邊挨著樓梯的那兩個面對面的房間,“這兩個是你們的,你們自己安排吧。這個沖著樓梯的房間就不要住了,以前……聽說是在里面死過人,蠻滲人的。而且還有穿堂風,開門容易感冒……”
“你知道這房子里死過人?”
“嗯。”沈潔的回答并不驚訝,“我們已經(jīng)買下來了嘛,肯定會知道啊。”
“……”之前沈潔以為房子便宜是因為經(jīng)人手多,陸陳海還覺得她肯定是不知道宅子里死過人。還是一個剛剛經(jīng)歷過詭異事件的女孩,這個膽子這個心態(tài),未免有些……唯物主義了吧……
沈潔走進了她的房間,那個樓梯口向右邊的那個房間。
東墻內(nèi)的洗手間還在響著“嘩啦嘩啦”的水聲,陸陳海的表情有些怪異。
張燃卻沒有注意到陸陳海口中的古怪,仍在聚精會神的看墻上的畫。
其實他并不是什么藝術(shù)細胞發(fā)達的人。但是那些畫,張燃怎么都覺得有些詭異。
這棟別墅的話,如果說是硬要他找出什么古怪的地方,那肯定要數(shù)墻上這些畫了。
墻上的畫跟一般半身人物照片差不多大小,四開紙的長寬,豎著掛在墻上。其實一開始,張燃還真的把這些畫像看成了照片,但走進了一看,框架里框的居然是一張紙,還是因為油墨而有些褶皺的紙。是人物畫像。張燃從他左手邊的地方向里走著,轉(zhuǎn)了一圈下來,又回到了原點。
四幅畫,第一張,也就是張燃左手邊兩個房間之間的畫是一個年輕的女人,看樣子也就二三十歲的樣子,她身著著燙金遍的紫色禮服,雙手抱著胳膊,微微的低著頭,棕黃色的卷發(fā)蓋住雙耳,從雙肩垂到了胸前,眉目微低,櫻紅的嘴唇緊緊地抿著,看起來有些緊張,或者是失落。第二張畫與這個女人遙相對應(yīng),是一個小男孩,穿著大紅色的T恤,帶著圓圓的無框眼鏡,笑的很沒品。再之后的畫是個中年男人,男人穿著西裝,像是總統(tǒng)的照片似的,頭向左邊偏著,眼神正沖著畫外面的人,含蓄的笑著。再之后的,就是那個沈潔說死過人的房間和莉莉的房間了。這之間的畫,是個老太太,這個老人真的已經(jīng)是老的滿臉皺紋,嘴唇都失去了顏色;頭發(fā)花白,雙眼卻是圓圓的瞪著,那雙灰白色的眼珠緊緊地盯著畫外面的世界。
“什么啊……這是誰啊……都是什么東西……”張燃嘟囔著,很顯然,他欣賞不了這些人物畫。如果是要紀念什么的話,不應(yīng)該是擺在房間里的嗎?走廊里怎么能擺人物畫像……
“你還在看那些畫?”
“是啊,怎么也無法理解啊!”
“哦。”陸陳海搭上了張燃的肩膀,“其實你一看這畫,倒是提醒了我一件事。”
“什么?”
“先說我說的古怪的事情吧。”
“你說,什么古怪了?除了這個房子的構(gòu)造,還有這些人物畫,你還覺得哪里古怪啊?”
“你難道就沒有注意到嗎?”
“……”
“你下來。”
陸陳海拉著張燃走到了旋轉(zhuǎn)樓梯上,樓梯上的感應(yīng)夜燈亮了起來,一直延伸到下面,照亮了已經(jīng)關(guān)了燈的一樓的一小片區(qū)域。
張燃有些好奇,古怪的地方是一樓?
普通的格局,普通的裝飾,就連那個餐廳上掛的螺旋吊燈也跟張燃新家里的燈是一樣的。
走到樓梯下面,轉(zhuǎn)了個身,正沖著餐廳的東墻,陸陳海站住了身子。
“然后呢?”張燃也跟了下來。
“還沒發(fā)現(xiàn)?”陸陳海摸著面前的墻,“那你在跟我上來。”
“靠,你只說不就行了?”
“我要是總是寵著你,之后哪天我有事不在你身邊,詛咒再出現(xiàn),你怎么保護自己,豬腦子。”
“……”確實,這兩年陸陳海一直跟在自己身邊,大大小小的事情都是陸陳海一個人在尋找答案,自己是不是……真的有些依賴他了?話說,這個人為什么要保護自己?要是換做張燃自己的話,對自己百害無一利的事情,張燃肯定是不會做的。看這個陸陳海每次為自己擋災(zāi)擋難,難不成這個人真的只是因為想和張燃做個朋友才這么努力的吧。這樣的大案打死張燃他也不會信。
旋轉(zhuǎn)樓梯直直的上去,張燃又到了二樓的同一位置。陸陳海盯著東墻內(nèi)已經(jīng)停住水聲的洗手間看過去,“怎么樣,看出來了嗎?”
“你要看她洗澡……”本想開個玩笑,張燃卻是立刻就住了嘴。
二樓他們站著的這個地方,跟一樓的這片區(qū)域幾乎就是在同一個位置,而一樓的這個地方的右邊就是一堵墻了,這里卻還有兩個房間和一個洗手間的位置。
從外面看的話,這個樓完完全全就是一個方塊建筑,二樓的這里會有這么大的空間,那一樓的這部分空間去哪里了?
看著張燃呆呆的表情,陸陳海滿意地笑了。
“不會是倉庫吧……”張燃小聲嘟囔著。
“你要怎么進去?”陸陳海問道,“外墻的這里沒有門,底下又是堵平整整的墻,要是倉庫你要怎么進去?”
“額……暗門?”
“為什么自己家還要安個暗門?”
“一定是有……不想被別人看到的……”
“三樓那么大的空間都鎖不住?”
“誒……”張燃蒙了,“怎么又扯到三樓了?”
“這個房子封閉的空間有太多,詭異的地方也有太多了。”
“有很多詭異的地方嗎?你怎么就一定要說一樓那一片是……封閉空間?”
“不然呢?那么大一塊空間,做出來完全可以多出好幾平米,還可以掙一些。所以這底下肯定不是空墻。唯一的解釋就是那部分空間本來是存在的,但出于什么原因,被人封起來了。”
“嗯……那……你還發(fā)現(xiàn)了什么奇怪的地方嗎?”
“嗯。就是,這些畫。”
“畫?”
“嗯。其實經(jīng)過你這么一提醒,我有個大膽的猜測。”陸陳海咬了咬嘴唇,然后歪了一下身子湊近了張燃的耳邊,“這些畫,都是曾經(jīng)在這個房子里死過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