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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聯系

日記的內容是從楓第一次見到絮開始的。

“一、

“今天,我跟朋友上了山,當然不是因為上山而寫下來這段話,而是因為我在山上看到了一個洞穴。那個洞穴很小,但是對我來說,鉆進去,足夠大。但是我沒有告訴我的朋友們。

“我不知道我為什么想鉆進去。只是進去以后,就滑到了很低的地方。

“我扶著墻站起來,墻就開始發抖。一會兒,居然就出來了一道樓梯。”

夏廷宇看著身邊突然隱藏到一邊的石板,又看到突然出現在眼前的一道通向更下邊地方的石梯,心中一陣唏噓。

“我走進了那個地方,發現那里深不見底。好興奮,像是冒險一樣。”

夏廷宇跟在陸刑天后面走進了這個狹小的通道,心里不敢有半點馬虎,雙眼緊緊地盯著四周的石壁。

“我一直走,一直走。終于走到了通道的盡頭。在那里,我看到了一扇門,一扇木門。”

“你看這里有扇門。”陸刑天讓開了身子,前面是一扇突兀在石壁之間的木門。

這就算是到底了吧。

夏廷宇驚愕地繞過陸刑天的身子,手指在木門上游走著。“好多灰塵,這門有一段時間沒有被打開了。”

“不。”陸刑天揚了揚下巴,示意夏廷宇去看們邊緣一個很不起眼的地方。在那里,夏廷宇居然看到了,半個手印。

“這個手印很新。”陸刑天道,“不過,也是有一段時間了。但是這手印距離現在的時間肯定是比不上這扇門不被問津距離現在的時間。”

“打開進去?”

“我看到這歌門很新,肯定不是什么奇怪的地方,所以,我就試著敲了一下門。

“結果,居然有人給我開門了!

“門里面的人是個很漂亮的女孩子。跟我一樣是女孩子,皮膚卻比我要白很多,而且比我漂亮很多。她漂亮極了!

“她看我的樣子也很驚訝,當然我也很奇怪她為什么會在那種地方。但是我沒有勇氣去問,我就直接跑了出去,跟朋友回了家。

“那個女孩子真的好漂亮。如果能跟她成為朋友,那多好啊。”

“二、

“今天,我沒有跟朋友一起玩,而是又去了那個地方。果然,之前發生的一切都不是夢。

“我又一次敲開了那扇門,開門的依舊是那個漂亮的女孩子。她穿的很漂亮,白色的連衣裙。雖然是白色的衣服,她的皮膚還是很白。好像她整個人都是白色的,在黑咕隆咚的山洞里很顯眼。

“再看看我,經常在太陽底下曬的那么黑。她會不會就是被困在山里的公主?她會不會看不起我?她會不會不想和我交朋友?

“我開口問了她的名字。她的名字叫絮,就是春天飄得那種白毛毛。我很喜歡那種毛毛,因為他們像是雪花一樣。又不會很冷。

“我跟她說話了。她的聲音很好聽。她說她也很喜歡我的名字。但是她說她得了一種病,不能曬太陽,曬到太陽的話,皮膚就會很痛。她說她只在書上看到過楓葉,所以,我跑回了家門口,給她帶去了一片楓葉。

“她很高興。

“我很累,但是我也很高興。”

“三、

“之后的很多天,我都去找她。她邀請我進了她的小房間。

“房間里黑的要命,但是她說不能開燈,不然她的眼睛就會痛。

“沒關系的。我不怕黑。我跟她聊了好久。她說這個小房間是他家人給她找的,每天會有人給她送飯。就是我第一次去找她的那天,她以為是誰來看她,結果發現是一個陌生人。

“她說她媽媽死了,爸爸就開始沒日沒夜的喝酒。于是,她就被奶奶關到了這里。與其說在家,她倒更喜歡在這個安靜的地方,聽著外面的小孩說笑,看童話書。

“她說她很向往去外面的世界,也很向往成為童話故事里的主人公。

“于是我想到了一個好主意。”

“四、

“今天,我穿了一件白色的短袖和黑色的褲子,是不是看起來很像是書里的仆人?嘻嘻。

“我又敲開了她的房門,第一句話就是‘大小姐’。

“這三個字我偷偷練了好久,見她的時候舌頭還是打了結。但是她很開心。

“我每天都會帶一片楓葉給她。

“她說,謝謝我陪她。

“我說,我每天都要陪她,希望她不要嫌煩。”

……

“十三、

“這幾天到了收獲的季節,爸爸地里很忙,媽媽也去幫忙,叫我在家幫著干雜活。每天都是到了晚上才能閑下來。

“我去了那里,可是我怕她睡覺,所以就沒敢打擾她,只是靜靜地坐在門口,在地上寫一句‘對不起。’”

“十四、

“終于有機會去看她了。她一開門,就撲到我懷里哭了。

“她說她本來以為我不會來了,以為我不喜歡跟她玩了。雖然她看到了地上的字,但她還是想我。

“我說,我是害怕打擾她休息。

“她卻說,她隨時可以休息,但是見我只能見一會兒,所以我比休息還要重要。

“我感覺鼻子很難受,但還是沒有哭。我要堅強。”

……

“二七一、

“這是我和她認識的一周年。我發現她的身體狀況開始不容樂觀。她說如果他能有機會,她愿意永遠被光籠罩。”

……

“三零六、

“她……走了。”

“三零七、

“我認為我一輩子都不會再繼續寫日記了。但是,她來找我了。

“我只是覺得我的房間里有別的人。感覺很親切。

“可能是她想我了,所以來看我了吧。

“我出門摘了一片楓葉放在我的床頭。”

“三零八、

“楓葉不見了!她真的來了?真的是她?”

“三零九、

“看來真的是她了,我看到了她的影子。她穿了裙子,那個白色的裙子。還有她像蘑菇一樣的頭發。

“她想我了。但是我們都聽不見彼此說話。

“我要去找她。”

“四零零、

“我走了……”

這就是那個大小姐曾經生活過的地方,在這里,有著兩個女孩愉快的回憶。

“夏廷宇,你看這個。”

“嗯?”夏廷宇湊了過去。

這個山洞里的小房間真的很黑,拿手機的后置手電根本找不到墻面。

夏廷宇尋著聲音照過去,只見陸刑天的手機正在照著地下的一個什么東西。他的表情很凝重。

他發現了什么……

“照片?”

“你覺得這種荒郊野外會有人會照相嗎?”陸刑天蹲下了身子。

夏廷宇也跟著蹲了下去。

這是兩張用木質框架裱起來的照片,上面是一個齊耳短發的女孩。

女孩的臉非常的白,可以看得出來,這張照片的背景是白色的,而這女孩的臉比背景的顏色還要白。

“不對啊。”夏廷宇摸上了照片,“不是說她不能照光,為什么背景是白色?”

“什么背景不背景的。白色的畫布,只是作畫的人懶得涂上背景的顏色。”

“畫?”夏廷宇吃了一驚,“這是張畫?”

“不然你覺得呢?”

“……”

說起畫,夏廷宇首先想到的就是張燃曾經給他講過的他根陸陳海經歷的最后的一次事件。那之后,陸陳海就消失了,然后又在大學的時候來到了這里。

張燃的平常還會有一些小的坎坷,像是秀秀,還有老人的別墅那幾次,張燃也都是跟著經歷了。也就是這些東西,他和張燃才成了彼此沒有秘密的深交。

如果真的是畫,那會不會根張燃那一次沒有結局,爛尾的事情有關?

“大天,你們陸家孩子的成年考驗……最后都會以什么結尾?”

“你問這個做什么?”

“我聽張燃說,陸家人的考驗最后都是很多的人因為同一件事匯集到一起。”

“老輩們是有這個說法。”他挑了挑眉,“那又怎樣?反正……該經歷的總是要經歷,管那么多反而會感情用事。”

“你說的是沒錯。不過,張燃給我說過他們最后的那次將他們拆散的經歷。那一次,就是跟畫有關。”

“這個我知道。陸陳海跟我說過了。或者說,在我沒有遇到你的時候,我曾經救過他一命。”陸刑天道,“不過這都是有的沒的的。”

“什么?”

“那一次,他在追一個人,結果,反倒是中了人家的套。”陸刑天描述的輕描淡寫,“那時候我在找你,救了他以后沒多問,就告別了。”

“我靠!你不是說在茫茫人海中見到陸家的人很難得嗎!?那你為什么不跟他一起!?”

“我們都有各自的事,現在我也沒有跟他一起啊。”

“陸家的規矩很多,你不懂。”

“……”夏廷宇簡直無話可說了,“那我們該怎么辦?”

“不怎么辦。你要是真的覺得這事跟別的陸家人有牽連,那就可能真的說明詛咒快要到結尾了。你可以回去跟他們商量商量。”

“那這個村子豈不是……”

“村子不管了。這個村子不適合在這個時候存在,也許這村子早就該廢了。”

“你……”

“這事不能怪你,要怪,就怪根源。按你說的,這個還真的有可能跟當初做長生局的人有關系。”陸刑天拿起畫,“這張畫放在地上,這么大一張,就這樣放在地上,有問題那是無疑了。拿回去吧。”

“你自己拿。”

“嗯。”陸刑天一腳就把畫框踩爛了,將里面的畫取了出來。本來夏廷宇還想告訴他畫框可以從后面打開,不過看這架勢說了也是沒用。

“現在我是搞懂了。其實呢,楓來我的身邊,不是為了襲擊我,而是為了告訴我,把孩子們散開。”

“那她為什么不告訴我?”

“你在陰處,影子看不到。”

“哦……”

“本來還是很好的。楓把你們追趕到山洞里,其實就是為了隱藏你們的影子,不被大小姐抓走。可是,都晚了一步。大小姐,被人設計了。”

村子里已經真的是一個人也沒有了。夏廷宇回首著這個曾經充滿著原始氣息的村子,總覺得村后的山里,有什么東西在看著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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