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燃所在的學校經歷了一次大改革,是在他們高一的下班學期。延續了幾十年的全封閉式學校成了住宿兼走讀學校。不少人都是當天就辦了退宿手續,慶祝這美好的改變。
但張燃依舊是沒什么興趣管這些日常的東西。他選擇了繼續留在學校。如果三年詛咒可以結束就好了。他可不想因為自己帶給這個好不容易得到的新家庭什么詭異的經歷。
經過了形形**的事情,張燃總算知道了詛咒是個什么東西了。
詛咒,就是讓你的身邊出現各種各樣事情的東西。
近一年多里,張燃身邊一直在發生大大小小的麻煩,有些是出現在他身上,有些就要光顧在他的朋友身上了。
雖然都沒有生命危險,但是在學校里總是鬧事,他的人氣也旺盛了不少。各種各樣身邊發生怪事的人都來找他,弄得他跟神仙似的。居然連算命這種事都找到了他頭上。這時候,陸陳海就在一邊壞笑的看著他。
對啊,那些人為什么不去找陸陳海?明明這些事都是因為陸陳海自己才能夠從危險中全盤脫身啊。
當張燃問起這個問題時,陸陳海就撅噘嘴,“大概我就是人緣不好咯,存在感不強。”
也許這就是命運。
每一次的經歷都有驚無險,更甚的是,張燃居然還從這些經歷中尋找到了快樂。那種感覺有的是幫助身邊的朋友解決了一些難事;還有的,就是了解世間丑與美的感嘆。
陸陳海說,這些事都是別人不會輕易碰到的。有這么好的資源不如去寫點故事。想想也是吧,于是張燃就會不定期把自己遇見的怪事寫下來,傳到QQ的個人空間里。
就在一周前,張燃就經歷了一件特殊的事情。這件事情本來是班里面兩個關系要好的女生之間看似惡作劇的游戲,結果卻是牽出了其中一名女生的心計,還顯示出了受害女生的寬容大度。
事件里迸發出了很多的危險,但在陸陳海的幫助下,事情算是解決的很平淡。心計妹子受到了應有的懲罰,受害女生也一直在庇護朋友。但畢竟發生過不平常的事,心計女生總是覺得對不起受害女生,于是兩人之間自然產生了隔閡。
為了重新拾起友誼,也是為了答謝陸陳海,在假期的第一天,受害的女生就邀請張燃和陸陳海還有那個跟她關系要好的女生來到了他們家在海邊買的別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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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個焦躁的下午。
雖然還沒進七月,但車輛擁擠尾氣充足的北京已經很熱了,熱到才剛從地下鉆出的寥寥無幾的蟬聲嘶力竭地不斷抱怨。
大休之后的第二周周三,課間,張燃像往常一樣就著老班的課繼續睡覺,因為她的課真的很無聊。每節課的東西就那么一點,她還非要啰嗦一大堆關于她的高中生活的事。甚至之前有個學生還因為這件事突然站起來對老師說:“您能講一些有用的東西嗎?不要光在這里說這些有的沒的的。”爆笑聲中,張燃被吵了起來,雖然很是不爽,但在知道事情原委以后,他也是很贊同那個學生的觀點。
迷迷糊糊,這是趴在桌上睡覺最舒服的時刻,張燃的后腦勺就被人拍了一下。他很火大地抬起頭,發現是一個男生。他說門外有妹子找張燃,還沖著張燃擠眉弄眼。
張燃嘲了他幾句,心里也是百般疑惑。畢竟張燃雖然也能算得上可愛,但也不怎么有女人緣,最重要的是現在的女生都喜歡高個子身材好的學長。17年了,張燃連女孩子的手都沒摸過。這也極度的刺激了張燃要去健身的計劃。
果不其然,那女孩見張燃第一句就是問另一個人。
女孩是張燃隔壁班的,她來找張燃時神色有些慌張。張燃能明顯看出她的眼中甚至還閃爍著淚花。“你就是張燃嗎?你們班的陸陳海呢,他是個怎么樣的人?”
張燃并不怎么驚訝。因為曾經有好多人經張燃找陸陳海。陸陳海說自己存在感低不受歡迎什么的都是他媽放屁,實際上就是裝高冷沒有人敢輕易接近。張燃嗯了一聲,回頭就準備叫陸陳海出來,可女生拉住了他。
她說課間時間太短,想下午沒有課的自習約張燃們出去。沒錯,她說的是“你們”。
張燃還詫異了一下,不過那女孩說過這句話后就塞給張燃一張字條,轉身跑回了班里。
第二節課更加無聊,張燃瞅了眼女孩的紙條,上面寫著時間和地點。張燃左思右想,也不知道到底在想些什么。突然就覺出一回事來。陸陳海那熊孩子讓張燃寫他的故事,不會是叫張燃給他做廣告吧……
張燃打消了這個念頭,畢竟這么想也沒啥用,拼力氣張燃肯定是打不過他。
課間操的時候張燃正巧碰見了他,跟他說了那女孩的事。出乎張燃預料,他很爽快的就答應了。
張燃又去隔壁班給女孩稍了個信兒,才回班里繼續睡覺。
晚上,張燃倆請了假,到了學校對面的咖啡廳,女孩已經在那里等著了。
女孩名叫沈潔,長得蠻不錯的。這證明了一句話,短發是最考驗顏值的。張燃們學校女生都是要剪短發的,這么俊的女兒在張燃們學校還真是少見。
她臉色顯然不是很好,張燃倆一人點了杯咖啡雪頂,算是給店員面子。她卻是什么也沒要,只是坐在沙發上揉著校服上衣。
張燃見她嘴唇都在抖了,點了點桌子,胡亂安慰了她幾句,她才開了口。
“我的朋友……徐莉莉,她出事了。”她好不容易憋出一句話,沒頭沒尾的,張燃們都很納悶兒。
“怎么個出事法?”張燃問。
“她好像……被鬼附身了。”
雖然經歷過很多詭異的事情,她話一出口,張燃還著實被嚇了一跳。什么被鬼附身?這從一品學兼優的高中生嘴里說出來,還真是……挺嚇人的。
“那你找我們做什么?”張燃問她。
“你不是……替很多人解決過這樣的問題,你和你的朋友,我聽說你們很厲害。所以……所以……”她所以了半天,張燃也不知道該說什么。
終于從進門就一直在耍帥裝酷擺高冷的陸陳海啟了他的金齒。“你說吧,什么事?”
張燃心里暗罵了他一句,問他祖宗他到底行不行,裝逼還挺帶勁了,別把自己裝到溝里去。
沈潔見這裝高手的說了話,眼中多了些精神。
“張燃和莉莉是發小,從小到大一直是朋友鄰居。我們的家離學校不近,之前一直是住校。上了高二以后,我們就被分到了同一個班,我媽媽就在學校門口給我們租了個房子,兩室一廳的。我倆就一人占一個屋子,過的還挺好的。
“莉莉她愛漂亮,經常買一些化妝品回來。尤其是眼部的。
“但是有一天,她突然說她眼睛疼。我跟她去了醫務室,醫生說只是普通的充血,多休息休息就好了。
“我陪她買了幾瓶滴眼液。但是這眼疼不但沒有好,反而是更加嚴重了。一開始只是像眼睛里進了灰塵,后來卻是像針扎一樣。而且是一閉眼就疼的更厲害了。
“我看她難受自己也不舒服。正想著告訴她家人,她的眼睛就好了。
“這本來是件令人開心的事,但好景不長,更加令人摸不著頭腦的事發生了。一天夜里,她跑進我屋里,說是家里進了賊。
“我一慌,把臥室門壓了條縫朝外面瞄了一眼,然后打開門,側耳聽了聽,什么聲音也沒有。于是我壯起膽子跑到客廳開了燈,拿起門口頂窗戶的棍子,圍著屋繞了一圈,什么人都沒有。
“我以為莉莉是在惡作劇,但回頭一看她臉色,我就住了嘴。我安慰了她幾句,她也平靜了許多。結果我剛一關燈,她就哇的一聲推開我躲到了角落,哆哆嗦嗦地指著我,說我身后有人。
“我也被嚇了一跳,回頭瞟了一眼,什么也沒有。于是我很生氣,進屋就睡覺了。
“然后我睡得很不好,沒過幾分鐘就醒了。這時我也靜了下來,想到剛才的事,覺得還挺內疚的,于是我推開了臥室的門,發現客廳里沒有人。莉莉的臥室門虛掩著,看來她是回屋睡覺了。
“我出去上了個廁所,回來時路過莉莉的屋子,隱隱約約好像聽到她屋子里有些奇怪的動靜,就是那種窸窸窣窣的,像是揉搓軟塑料袋的聲音。
“我很害怕,但也奇怪,聯想起莉莉說家里有人,我就又拿起棍子,躡手躡腳推開了莉莉的臥室門。
“我一看,整個人嚇得叫也叫不出來了。你們知道嗎?當時莉莉整個人蜷縮在地上,正圍著床來來回回的爬!”
沈潔說到這里,臉都白了,渾身都在顫。
張燃急著聽后面的內容,但看她的狀態,張燃也實在不好意思開口。
好在她很堅強,稍停了一會兒又繼續道:“我好一會兒才回過了神,把家里的燈都打開,才敢打電話回家里。
“莉莉誰也不認識了,也不說話,只知道瞪著她無神的眼睛到處亂爬,走路都不會了。她家人把她帶回了家,四處尋醫,也沒什么用。上周張燃剛去看了她,她被綁在床上,我實在是看不下去了。
“后來她媽媽找到一個懂行的人,他說莉莉是被鬼附身了,但他能力有限,做不了什么法。”
沈潔又停了下來,這次是因為不知道該說什么了。張燃拿胳膊肘頂了頂一邊裝酷的陸陳海,他把手從下巴上拿下來,抿了抿嘴,“你現在還在租的那個公寓住嗎?”
“哪里還敢啊。”
“方便帶張燃們去看看嗎?”
沈潔看陸陳海一副要幫忙的樣子,終于是積極了起來。“鑰匙在我家人手里,我這就去拿,你們稍微等我一下。”
看那女孩跑出去的背影,張燃真是可憐她啊。他瞟了一眼陸陳海,他把他的眼鏡摘了下來,盤起二郎腿,一副老大的樣子。
“哎我說你行不行啊?人家那樣子可是連以身相許的打算都有了,你這逼可別裝的太過分啊。到時候……”
“哎,咱倆認識也不是一天兩天了,我的性格你也知道,就是這么沉穩冷靜。能不能賣哥們兒個面子啊。哎對了張燃,你說這在地上爬,是個什么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