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輪換了兩世, 到了兩個不同的世界,白冰亦還是白冰,他殺人報復(fù)的手段卻還是沒有變。
用最短的時間以全力擊向?qū)Ψ阶畋∪醯牡胤? 以致對方于死地, ——那個人怕是臨死的時候, 也不知道讓她送命的東西僅僅是藏在白冰袖口內(nèi)的一疊撲克牌吧!
比武招親本就是個是非的根源之處, 現(xiàn)在又添了一抹腥紅, 這更使這處是非多了幾分可任人評說的口舌。
我旋身望去,那個吼叫著讓大家離開的人,正是我那時注意到的從門口處張望并沒有進(jìn)入比武場的穿粗布服的小丫頭。
不知怎么的, 我總覺得那個小丫頭給我以熟悉的感覺,卻又想不起她倒底是誰了。
正當(dāng)我失神的間瞬, 木落蕭一把推醒了我。
“你神游什么呢, 還不去看看你家男人?”
“白冰……”
等我飛身過去的時候, 白冰已經(jīng)傲然環(huán)視全場了,我不想打擾他開創(chuàng)出的那份威風(fēng)凜然的氣勢, 默默地站在了他的身后。
當(dāng)全場人以詫異甚至是驚恐的目光盯著白冰時,白冰卻以滿不在乎的眼神平掃了全場人一眼,冷冷的……
“對不起各位了,出了這種小意外是鄙人招待不周,今日的比武到此為止, 明天繼續(xù)!”
白冰說完后, 又沖著一個退到三米開外遠(yuǎn)的肥頭大耳的和尚說:“還不派人把這里收拾收拾, 先灑上兩斤茉楓去毒, 然后再把尸體搬走!”
“是……是……”
那大和尚唯唯喏喏地應(yīng)聲道。
白冰確實名不虛傳, 僅僅幾天的功夫,就已經(jīng)把這里擾成了他的領(lǐng)地, 把這里的和尚悉數(shù)征服了。
想起那晚念向我的報告,我不僅苦惱地?fù)u了搖頭,也不知道那個倒霉的方丈現(xiàn)在怎么樣了,被扒光吊在門口……,這個出家人怕是再也無顏面對他的徒子徒孫了。
白冰命令完后,大堂里的人竟沒有一個動的,全像是被點了穴一樣的直直愣愣。
白冰見沒有人動,倒也不在意,他先動了。
他轉(zhuǎn)過身,沖著站在他身后的我,彎彎嘴角,“我的身手沒退步吧?”
“沒!”
我沖他挑起拇指。
“嗯,這該死的鬼地方,我總覺得力氣大不如前了!”
這很正常,這一時空里養(yǎng)的是女尊男卑,男人的力氣普通要比女人差很多,他要是沒有這種感覺那就奇怪了。
“慢慢會好的,有時間把我教你的那套內(nèi)功心法練一練,有好處!”
我們旁若無人的說話,把那一群直直愣愣的人當(dāng)成某草某樹,他們卻不可能也把自己當(dāng)成某草某樹。
“你……站住!”
沉聲。猶如老鷹展翅時發(fā)出的那“撲楞”的一聲。
白冰慢慢地回轉(zhuǎn)頭,順著聲音看向了說話的人,然后,竟笑了。
“你叫我?”
白冰很隨意地從一旁拉過來一張木椅,大刺刺地坐了下去,旁若無人。
“是!”
我也順著聲音看向了對面。看到的除了叫住白冰的人,還有那人身后的……那一抹勾動我心魂的幽藍(lán)。
“有何指教?”
白冰淡笑,那笑容里沒有一絲情感,只是笑,笑得冷冷涼涼。
“你不知道我是誰嗎?敢對我如此放肆!”
那人從沉聲變?yōu)榕暎粡埫鏌o表情的臉,卻沒有任何神色的變化,如豹般的眼,緊緊地盯在白冰臉上。
“我管你是誰,我放肆慣了,改不過來了!”
白冰一句話把對方噎得許久沒有說話,只是目光越來越疹人了。
“你不是凜檀香!”
“我要是不是,誰還能是?”
白冰說得坦坦蕩蕩,而且,他說得沒錯,他不是……誰還能是?檀香法師的那張臉,可不是誰都能長得出來的,天下之間僅此一張。
“檀香是我的親外甥,他什么脾氣稟性,我這個當(dāng)姨的還能不知道,你不是……你倒底是哪里來的妖孽!”
“你會說話就說,不會說話趁早閉嘴,不要讓別人誤會你是在放屁!”
白冰連眼皮都沒有抬一下,他可不管站在他對面的是什么掌管重兵的王爺,是什么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一字并肩的柴桑王。
“你罵誰是放屁?”
縱使那王爺經(jīng)過的場面多了,也從沒試被男人罵做“放屁”吧!
“誰罵我妖孽,我就罵誰放屁!”
這時,全場直愣愣的人,已經(jīng)有低低的、壓抑不住的竅笑傳出來了。
“凜檀香,你不要以為你自己是嫡皇子,老婦就會怕你!就算是你母皇也得賣我三分薄面!”
堂堂柴桑王已經(jīng)怒不可遏了。站在她身后的藍(lán)滄浪也一個勁的沖我使眼色,讓我管一管白冰。
我感謝他的好意,卻無法領(lǐng)他的好意,我無奈地沖他搖了搖頭。他狠狠地瞪了我一眼。我一頭黑線,感覺好像有一只黑色的烏鴉吱吱從頭飛過。
“噢,這樣啊,既然我母皇愿意賣你三分薄面,那你還跑我這里討什么沒趣,你去她那里買面多好啊!”
白冰嘲諷的語氣配著他獨具一格的挖苦風(fēng)味,那簡直就是一道火上澆油的美餐。
全場哄笑。
“藍(lán)滄浪,家法伺候,替我掌嘴!……”
柴桑王的話說完,我的頭皮嗡嗡發(fā)麻,藍(lán)滄浪肯定會執(zhí)行柴桑王的命令,白冰又企會讓別人打他,更別說是掌嘴這種打法了……
如果那樣,……,白冰、藍(lán)滄浪,他們這將是對我怎么樣的考驗,我是拉誰還是護(hù)誰……,第一次有了欲哭無淚的無奈。
幸好……
“家法?難得皇姨大人還記得家法,家法里面好像說長輩應(yīng)有愛護(hù)晚輩之責(zé),那么,當(dāng)我這個晚輩受到刺客行刺時,你這個記得家法的長輩跑哪里去了,現(xiàn)在想起家法,是不是有點晚啊?還有,今天是比武招親的日子,這月光寺里,我是主,你是客,客哪有欺主的道理?傳出去……還不得讓外人笑話我們朱獵王室不懂規(guī)不懂理啊,好了,皇姨大人也息息奴,小甥忽感身體不適,還得去休息,這明天比武還得繼續(xù)呢,失陪了!”
白冰以極其輕松的口吻說得柴桑王的臉色青一陣白一陣,使得全場的氣氛一下子就陷入了滑稽的氣氛里。
白冰也不等柴桑王再會說些什么,起身站起,從我身前擦身而過的那一刻里,極低的聲音說:“子夜三刻來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