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生種種皆是前生因果, 我不知是哪一世輪迴裡,欠了這兩個男人的,集到這一世裡, 他們一起向我討債, 想一想, 頭就疼, 索性只能讓他們兩個自己去應對, 我啊……旁觀吧!
扶著田公子回了他的屋子後,田公子並沒有休息,而是擺了一桌黑白棋子, 並沏了一壺上好的香茶,“愛小姐, 我陪你下盤棋吧!”
“好!執黑還是執白?”
“我執白吧!”
田公子淡笑著, 緩緩地給我的水杯倒上了清茶, 輕輕坐下,拿起了白子。
田公子的棋藝很好, 下棋很穩,笑意盈盈的,這段時間生活的平穩也把他早年受的苦滋潤掉了,那粒紅果也應該起了它的作用,田公子原先蒼白的臉旁也見了紅潤, 連續不斷的咳也不再了, 蒙塵的白玉終於顯露出來了。
晴嵐美得像沾水的蓮花一朵, 枝枝高潔, 而晴嵐的父親田公子則像是溫暖煦陽, 暖人心房,看美人是賞心悅目, 和田公子在一起是極致的享受。
“愛小姐,你心不焉,這步棋都下錯了!”
“噢,是嗎?”
我連忙擡頭,正撞上田公子平和的目光,心內不忍,只得淺然地笑了一下,“我還是得回去看一看!”
“嗯,避事從來不是愛小姐的作風啊!”
“是啊,以前總覺得這世界上沒有什麼可怕的,現在才明白,可怕的往往是最牽心的那個!”
“快去吧,躲也不是辦法!”
“嗯!”
我正準備離開田公子這裡,門口卻傳來了幾聲敲門的聲音,田公子和我都是一愣,田公子連忙問:“誰啊?”
“是我,伯父,愛小姐在你這裡吧!”
我一聽這聲音,連忙快速走了幾步,一把拉開了門,“你是不是我的尾巴啊,我在哪裡你就能跟在哪裡!”
“姐姐,你誤會我的好心了,你看……小妹我可是特意給你送東西來了!”
木落蕭嘻皮笑臉地往我的身前遞了一個紅木盤子,我隨便地看了一眼,雖只是一眼,就可以看出都是一些極華貴的衣物。
“做什麼?”
“你今天要去面君,總不能……還是這身打扮吧!”
“木主,我來吧!”
我正愣著,田公子卻已經接過了木落蕭手裡的紅木托盤了。
“木落蕭,我家宅不寧,你快點幫我想個辦法,否則,要出人命了!”
我說完,把田公子手裡的托盤接過來,“田公子,我自己來吧!”
“那好,我從外面等你,你換好衣服後,喚我,我給你梳頭、配飾!”
“謝謝!”
我連忙點頭致謝,剛要轉身進去,卻聽到木落蕭說:“姐姐,我最早的時候就提醒過你,藍滄浪不好招惹,你非要惹,當然,現在看來,白冰更不好惹,姐姐,你就別難爲妹妹了,還有沒有別的事啊,我幫你,這件事……太難了!”
我“呯”的一聲把門重重關上,把木落蕭那張至始至終嘻皮笑臉的模樣擋在了外面。
——她就興災樂禍吧,有她哭的那天!
木落蕭給我拿的衣服是一件玄黑色滾銀邊的銀錢描制的四爪龍袍,是件王爺的禮制服,真絲連配著真棉質地,穿上後很舒適,完全沒有我想像中的厚重感,不像是擺在博物館裡的擺設品,看著古舊沉重,倒很有一種清新的尚品之感。
木落蕭的眼光不錯,這衣服很合體,又加上田公子一雙巧手,把那銀白鑲玉製地的玉冠帶到我的頭上,我逼視著銅鏡裡的自己,什麼時候我……竟也沾了世俗功利,穿上了這身衣服,倒也有了幾分王氣了。
可……這真不是我所喜歡的啊!
“愛小姐,這身衣服很適合你!”
“田公子,這身衣服沒有你做的好,我更喜歡你做的那身!”
“今天的場合,你更合適穿這身!”
我很喜歡看田公子笑,舒心多了。
“嗯,聽你的!”
“穿合適了,就快回去吧,不一定怎麼亂呢,剛纔你的徒弟又過來了,說白公子不依不饒的……”
田公子的話還未等說完,我已經飛身出去了,我怕我晚到一步,不一定誰把誰扒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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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愛他們……,爲了他們的幸福,我拋棄所有修行,上竄下跳像只猴子一樣,還沒能把他們兩個歸攏到一起、勸到服帖!
——由此可見,幸福離我太遠,且漸行漸遠!
“主子,你可來了,兩位公子在裡面呢!”
我還沒到門口,已經急得像熱鍋的螞蟻似的鬱離,見了我如見救星一般,向我快步走來,“念在裡面勸著他們呢,沒敢讓奴家進去,說是怕誤傷了奴家!”
眼看著鬱離的眼淚都要掉出來了,此時的我卻只想苦笑了。
我走到門口,停了十幾秒鐘,才慢慢地推開門,其實,裡面吵雜的聲音,我還沒有進園子就聽到了。
“回來了?”
白冰還是裸著上身,一臉的莊重,語氣卻不比臉色,很是隨意,全然不管屋裡桌仰椅翻。
“妻君,他欺侮奴家!”
這話要是鬱離喊出來的,我還能有幾分同情,可偏偏這話是藍滄浪嘴裡說出來的,誰敢欺侮他?白冰嗎?縱然藍滄浪玩弄不過白冰,論打,白冰可不是他的對手啊!
這些表面現象,我一眼掃過,細微之處,我無法帶過:白冰脖子上一排的五指山印,鮮紅與白晳成了正比,滄浪下身只餘了一件薄紗掩體,腰帶都沒有,還得是藍滄浪自己用手摁著。
“你們怡情的方式,是不是有點過了?”
我示意站在一旁、有些發懵的念給我扶起一把不知被誰打翻在地的椅子,慢慢地坐了下去。
“愛塵,賭品好就是人品好,對吧?”
白冰首先還了我一問,我點頭,確實,這條真理在白冰的世界裡是萬年不變的,且我也支持他。
“對!”
“妻君,你偏心!”
我這還沒有說什麼呢,藍滄浪怎麼就給我定了這麼一條“家理不容”的事,“滄浪,我哪裡偏心?”
藍滄浪的這句話說得我有些傷心,從我認識他開始,他就像片妖毒一樣深植在我的心裡。
當我發現的時候,我已經離不開他了。實話實說,我從來沒有像愛他這樣愛過白冰,只是他的一個眼神、一個轉身、一個委屈,就被他征服,立誓要愛他,愛到底,哪怕是,世界末日!
如果當初,我可以這樣地深愛白冰,那世的悲劇怎麼會有,這世的種種又啓會發生,他又從哪裡能埋怨我偏心呢!
滄浪見我問後如此沉默,似乎也感覺到了什麼,偎回了牀裡,狠狠地瞪著白冰,不再敢看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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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害怕了?”
白冰不比滄浪,白冰心裡沒有半分的畏懼想法,他知道至始至終都是我欠他的,縱然沒有這一層,他也從來不怕,他頭腦清楚地知道他做到幾分,能讓我動容,又做到幾分能獲得雙贏。
“誰怕你!”
藍滄浪岔岔地還嘴,白冰也不生氣,輕輕淡淡地說:“看在愛塵的面子,我也不用你白條雞似的圍著月光寺跑一圈了,免得丟我們家的臉面,你尊稱我一聲哥哥就行了!”
“誰稱你哥哥,我比你大!”
按這裡的年齡藍滄浪是要年長於白冰的,可按著白冰的實際年齡,藍滄□□白冰一聲哥哥,也是不屈的。
所以,我沒有理,安靜地聽著。
“你輸了我!”
白冰沒有強調自己的實際年齡,而是挑了賭局的輸贏,聰明絕頂。
“我……”
輸了,是事實,藍滄浪無法抵賴,張了半天的嘴,也還不出一句話來。最後,只得可憐兮兮地看向了我。
我很不仗義地把頭偏到了別處,全當沒有看見他的求助,不是我心狠,是我知道每一個家庭的開始都要經歷這樣一段日子的,不磨合就沒有家的安定。
也就是沒有絕對的平等,也沒有絕對的偏心,我自己都以爲,這個家一定要有一個主事的,我們三個裡,白冰最合適,滄浪他慢慢的也會這麼覺得的吧,只是現在還沒有轉過彎來。
我愛他們,他們也愛我,只是組合一個家庭,不只是愛就可以的,總要有一個人去張羅,去維持的,我可以□□的維繫,絕做不了家的維繫。這個維繫需要一個強硬的人來支撐,我……,更適合做潤滑!
“妻——”藍滄浪的這一聲特意叫得很長,很哀怨,隨後緊接又說:“你也覺得我應該稱他爲哥哥嗎?你若是也這麼覺得,奴……奴家就稱他一句了!”
藍滄浪藍寶石一樣的眼睛帶著詭異的妖媚,綿長地看著我,柔柔的似要低水,可惜,這些在現在已經蠱惑不了我的心了,沒有什麼比家庭穩定更重要的。
“滄浪,別說我偏心,按實際年齡,你稱白冰一聲哥哥不屈的,白冰今年有二十八歲了,還有,當弟弟有當弟弟的好處,他會護著你的!”
白冰那一世裡就是當社長的,組織一個世界級的“帝盟”,他的心智可見一斑,仁義禮智信一直是他們“帝盟”的社訓,滄浪……不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