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我又胡編完成了一個,怎么樣,編得還可以吧?”我有點得意地問。
其實無論我編得怎么爛,她們都會喊好的。
果然她們都一個勁地說好,好聽,講得也好,內容豐富,十分合理。
“算了算,美女們,現在我的任務又完成了一次,輪到你們誰講了?”我提醒道。
“當然還是你呀。”遠甜說。
“榕榕了吧?”
榕榕喊道:“我已經講過一個了,怎么又轉到我這兒了?”
“反正你們兩個自己商定,由誰來講吧。”我嘿嘿笑著。
遠甜沒辦法了,想了想說道:“那我也來說個奇案吧。”
“什么時代的?”
“清朝的。”
“什么奇案?”
“也是殺人的嘛。”
“好,你講吧。”
遠甜就講起來——
故事發生在清朝乾隆時期。這年冬天的一個下午,在錦縣縣衙任職的莊興,有事路過皮貨商穆化平的宅子,順便進去拜訪老朋友。穆化平一見莊興突然來訪,熱情地設宴款待。兩個人你勸我讓,足足喝了一個多時辰,待莊興酒足飯飽告辭時,天都有點黑了。莊興打著飽嗝離去,并沒有料到會有一樁死亡案將牽連他。
莊興的家離縣衙不遠。第二天一早他去上班。剛來到縣衙門外,忽見一個人匆匆跑來,是穆化平的兒子穆裕。穆裕一見莊興就喊:“莊先生,不好了,我爹昨夜死了……”這劈頭一句,把莊興轟懵了。莊興急問是怎么回事。穆裕哭著說,今天一早他有事想跟爹商量,就早早去敲爹的房門,門既沒有開,里面也沒有回音。無奈之下他撞開了門,卻發現父親躺在床上已經僵硬了……
“我覺得爹死得古怪,所以前來,想請縣官大人給查一下……”穆裕指著縣衙大門說。
莊興沒有遲疑,馬上引著穆裕進了縣衙。此時縣令虞謙已在偏堂閱卷。穆裕見了縣令,就將父親莫名死去的事情訴說一遍。虞謙聽了,不解地說:“你爹六十出頭了,夜里睡覺突然死亡,也不算什么不明不白呀。”“可是我爹身子骨一向很好的,我懷疑……”穆裕說到這里停住了,忍不住瞟了莊興一眼。莊興被這一眼嚇一跳,忙對虞謙說:“老爺,既然穆侄前來報案,您就去看看吧。”虞謙只好答應了。
虞謙帶了莊興和忤作等人,來到穆家。迎面是穆妻傷心的慟哭。穆妻跪在虞謙面前高喊:“求老爺替我們作主,我家男人死得冤啊……”虞謙有點不耐煩,心想你們怎么都說他死得冤呢,難道就不是發急病而死嗎?他們進入穆化平的房間,發現穆的尸體就躺在床上。虞謙粗粗一看,心中就吃了一驚,雖說死人的臉色總不好看,但穆化平的面部烏黑一片,是典型的中毒跡象。而此刻忤作董一也看到了,馬上就說:“老爺,死者面孔發烏,有中毒而死的可能。”董一看看死者身上的皮膚,進一步作出結論:“死者身上皮膚都發青了,這肯定是中毒而死的。”
這么說來,穆化平不是夢中得急病死去。如果真是中毒而死,就有兩種可能,一是自殺,二是被人謀害。虞謙不得不重視起來。他問穆裕母子:“既然你們都認為他是冤死的,那先說說怎么回事。”穆妻和穆裕情緒激動,但張了張嘴又很猶豫。虞謙覺得奇怪:“你們這是怎么啦,有什么不能說的嗎?”此時莊興在一邊,已經知道穆氏母子是什么意思,與其讓他們說,倒不如自己先說了。他主動上前介紹道:“老爺,是這樣的,昨天下午,我就在穆家跟穆兄喝酒。穆兄當夜卻死了。我想穆嫂和穆侄一定有點想不通吧。”
虞謙一聽,一時倒發愣了,他想了想,把穆氏母子領到另一間屋子里,這才發問:“剛剛莊興所說的,是不是真的?”話音剛落,母子倆一齊大哭起來。穆妻訴道:“青天大老爺,我夫化平死得冤,他就是給莊興毒死的……”就這一句,把虞謙驚得跳起來。“你可不能亂說呀,有什么證據嗎?”“是我親眼所見……”穆妻講起昨天黃昏前她發現的一幕。
昨天下午,家中來了客人,就是莊興。穆化平吩咐妻子炒菜熱酒,款待莊興。穆妻起初做了四個菜,看他們飲酒時間越來越長,又想給他們添一個菜。就在她端著菜從走廊走向飯堂,路過丈夫臥室的窗外,隱約望見莊興在里面,正伸著手,往丈夫床邊的盒子里拿什么東西……穆妻頓時覺得蹊蹺,心中猜測這到底怎么回事。她懷疑莊興在偷丈夫的銀子,又一想這怎么可能呢,莊興是公門中人,總不會做賊吧……這樣一想她就沒有吱聲。當她端著菜進去時,莊興已經坐在桌邊,兩個人依然熱情地喝酒。
莊興走后,穆妻一直猶豫,要不要告訴丈夫這件事。最后她把事情告訴了兒子,但穆裕認為娘老眼昏花,肯定看錯了。穆妻也有點不自信。但沒想到今天早上,兒子卻發現父親已經死了。
“老爺,現在看來我當時沒有看錯,莊興確實進了我夫臥室,他是往我夫盒子里放毒。是他害死了我夫。”穆妻介紹,她丈夫每到半夜要吃兩塊松糕,莊興一定將盒中松糕換成有毒的。
虞謙聽得目瞪口呆,這事是真的嗎?虞謙雖然來錦縣才半年,但對莊興的才干頗為賞識,一向把他看成衙門里的骨干。莊興干的是緝賊捕盜,維護法度的高貴職業,難道會知法犯法,貿然殺人嗎?虞謙一時難以置信。他問穆妻是否留有證據,穆妻無奈地說,那些松糕都被丈夫吃掉了,盒中已空。但他們母子敢肯定,丈夫就是被莊興的毒糕殺死的。
虞謙無法判斷,只好對穆氏母子說:“如果真是這樣,本縣定會為你們主持公道的,無論是誰,只要犯了法,我決不放過。你們先不要露聲色,一切由我來作安排。”虞謙回到穆化平的臥室,命令手下將穆化平的尸體運到縣衙去,以備作進一步查驗。
回到縣衙,虞謙摒退所有人,單獨將莊興留下來問話。莊興其實已經作好準備了,不待虞謙說話,他就忍不住先開口:“老爺,我敢說,穆家母子一定咬準是我毒死了穆兄的。但不知老爺肯信嘛?”“那你說,我該是相信呢,還是不信?”“老爺明鑒,我莊興是公門之人,深知法度,怎么可能隨意殺人呢?再說我跟穆兄情投意合,形如兄弟,我憑什么要殺他呢?”
虞謙不由笑了起來,他一邊點頭一邊說:“聽你這么說,還真的有幾分理。”隨即他背著手踱了幾步,忽地轉過身,一巴掌拍在桌子上,猛喝了一聲:“莊興,你的所作所為已經敗露,還不從實招來。”莊興嚇了一大跳,脫口而出:“老爺在說什么?”“哼,你剛才不是說,穆家母子一定咬準是你毒死穆兄的嗎?你怎么知道,穆家母子會這么說?你脫口說出毒死二字,分明是你心中有數的。”“這這……我是瞎猜的,其實我并沒有下毒……”“那你往穆化平床頭的盒子里,放的是什么東西?”“冤枉啊,我只跟穆兄在飯堂喝酒,怎么可能進入他的臥室?”“你就別抵賴了,你的手段,正好給穆妻看個正著,她親眼見你給穆化平下了毒。”
話說到這里,莊興知道已經無法隱瞞了,他臉如白紙,撲通一聲跪下了:“老爺,我該死,我真的往穆兄的糕盒里放了兩塊有毒松糕,穆兄死了,他確實是讓我給毒死的。我一時糊涂犯下死罪,還望老爺開恩,救我一命……”說著趴在地上不停地磕頭。
虞謙一陣天旋地轉,倒不是他對莊興有多少額外感情,而是覺得堂堂縣衙公門,竟會出一個殺人兇手,這讓百姓們多么恐怖啊。他憤怒地質問:“你這個敗類,為什么要隨意地殺人?你跟穆化平不是情如兄弟嗎?怎么就下此狠手?”莊興喃喃一陣,低聲說起來。原來莊興和穆化平是兩年前有聯系的,當時穆化平因販賣禁物,被前任縣令發覺,本要抓他進牢。莊興主動找到穆化平,表示可以幫忙,為穆化平減輕罪責。果然仗著莊興在縣令面前說情,穆化平最后被免除牢災,只罰了一點錢。
但莊興幫了穆化平,有其長期打算的。他雖為縣衙干辦,私下吃喝嫖賭,花錢如流水。手緊之時他就去穆化平那里打秋風,每次都能得到一點“回報”。一年前的一天,莊興看中了春月樓的一個名旦,為了替她贖身,就向穆化平借三千兩銀子。由于數目大,穆化平起先沒答應,在莊興再三求懇下才同意。可惜等莊興拿著銀子前去時,有人捷足先登將名旦贖走了。莊興心中郁悶,就將三千兩銀子揮霍一空。最近穆化平因自個資金吃緊,提出讓莊興還銀。莊興根本還不出,他嘴上答應,心中卻很害怕,因為新來的縣令虞謙治衙極嚴,如果知道了這些事,非把他逐出公門不可,他莊興沒了身份,以后就變成貧窮庶民了。他要隱住此事,只有一個辦法,除掉穆化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