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妃壽辰快到了, 可是二皇子的親事還沒定下。所以貴妃壽辰,依然請未婚女子參加,還是為了相看。
鄭敏為什么這么消息靈通?因為她有個耳報神。看著風(fēng)雨無阻, 前來報到的安樂王, 鄭敏已經(jīng)可以用無所謂的心情來面對了。
起初, 大將軍府眾人面對皇子還是很有壓力的, 生怕皇子不開心, 或者出了什么事情。而且這個皇子還有個王爺?shù)念^銜。但是架不住這人老來。尤其是世子走了之后,天天來。人家找的借口也好,說是, “世子住了幾年了,乍然少了一個伙伴, 敏兒定然不開心, 本王來和她說話。也好開解開解。”
鄭敏就跟王爺解釋, “我沒有不開心,相反我還替他高興呢, 皇上賜了他一個護(hù)衛(wèi),這是多大臉面。再說,他總要回自己家的。早就想到了啊。”
“你不難過嗎?”安樂王又問。
“難過什么?又不是見不到了,還是在京城啊。可以隨時互相探望的。”
“那你回去探望他嗎?”安樂王繼續(xù)問。
“呃……”想想牛老太那戰(zhàn)斗力,鄭敏就覺得自己大概一輩子都不會上世子家的門了。
鄭敏的猶豫, 安樂王看在眼里, 他笑著說, “你不去也對, 他家老太太出了名的不講理, 最近都帶著個姨娘,到處拜訪, 人家都不想見她。而且,到哪里去,都要指明見人家姑娘,真是莫名其妙。你最好在世子成親前,都不用去,否則那老太太說不定還要相看你,你可別跟他家結(jié)親,誰嫁到他家,可就掉進(jìn)苦水里了。”
“我怎么可能嫁到他家呢?絕對不會!”
安樂王正笑開了,要說話。鄭敏補(bǔ)了一句,“我家沒有男丁,我是要招贅的。所以我不會嫁人。”
安樂王愣了,“……你祖父,也是這個意思嗎?”
“是啊。”
“竟是如此啊……”安樂王若有所思。
安樂王坐了會兒,起身回去了。第二天,精神抖擻又來了,跟鄭敏通報消息,韋世子又惹禍了。
今年的貴妃壽辰因為要選二皇子妃,所以就準(zhǔn)備大辦一下,本是給韋貴妃長臉,但是,此前,韋家世子出了事,醉酒失手打死人命。
貴妃娘家,也就是太后娘家,韋家。這是個傳奇的家族。當(dāng)年先皇起事,急需用錢,太后的哥哥,老國舅韋正清,當(dāng)時做著挺大的生意,就盡量籌錢拿給妹夫用。此后征戰(zhàn)多年,老國舅也不斷供給錢財、物資,幫了先帝不少忙。只是因為沒有戰(zhàn)功,所以封了個承恩侯,世襲罔替。
但是老國舅是個好人,可是他的兒孫都不爭氣。說起來,因為是太后慣的。因為老國舅死得早,如今的承恩侯和韋世子都是嫡出單傳,在太后眼里,娘家侄子、侄孫就是她娘家的根苗,韋世子在太后面前比安樂王面子還大呢。
老國舅的兒子,承恩侯韋明德雖然不爭氣,沒才能,但是倒也不惹大禍,做個富家翁,每天自在快活,也是秦樓楚館的常客。
但是這韋世子可就不止是紈绔了,還頑劣,性情暴躁,愛跟人計較。以前就常打傷人,甚至還幫著二皇子傷過五皇子和潘世子,那次被皇帝罰了,關(guān)在家里一年。大家還以為他老實了,哪知道他被關(guān)了,心中惱火,等解禁了,愈發(fā)變本加厲。
皇帝又把他關(guān)了半年,之后略微老實了點。但是明目張膽欺人變成了暗搓搓地害人。皇帝都拿他頭疼,每次讓他父親管,他父親就痛哭說自己無能,辜負(fù)了皇上。
鄭敏聽到安樂王的小道消息,就奇怪了,“王爺,韋世子總?cè)堑湥瑸槭裁床荒芡赐吹毓芩换啬兀蛞活D也好啊。”
安樂王一聽,忙搖手,“打不得,打不得。先皇因老國舅的功勞,賜給他家免死金牌,世代庇佑嫡出子嗣。而且,還不光是免死,還免打。不對韋家嫡出子嗣施以杖責(zé)等刑罰,以示恩寵呢。”
“這么厲害。”鄭敏驚嘆了,祖父立下那么多功勞,也沒有這樣一塊免死金牌,還是人家甥舅一家親。
“不過,為什么相看了兩次,都沒定下人呢?”鄭敏覺得二皇子的婚事可費(fèi)勁了。
“有定下的,本來第二次相看過,中意徐大學(xué)士的女兒,可是人家說早就訂了娃娃親了。所以,只得再選一次。”安樂王捧了鄭敏給他泡的茶小口啜著,“你家的茶為何有這般多的口味?這次又是什么?”
“玫瑰花茶,曬干的玫瑰花混在茶葉里。你要是喜歡,我給你帶些回去。”
“好啊。”安樂王眼睛亮晶晶,“我有些御賜的好茶葉,回頭我?guī)Ыo你。”
“不用破費(fèi)。”鄭敏又給他添杯茶,“我這茶不值什么,不用放在心上。”
“鄭小姐。”
“嗯?”
“為什么,本王覺得你,好像什么都不在乎似的,是因為學(xué)習(xí)過道學(xué)嗎?從來不見你有什么想要的東西。”安樂王很鄭重地問。
“我有很多在乎的事啊。府里的一花一草我都惦記著呢。”
韋貴妃壽辰到了,四品以上人家的小姐都來了,鄭敏自然也不能缺席。太后在上面高坐,壽星韋貴妃在旁邊陪著說話,二皇子全程陪著生母,順便大量下來的小姐。有些小姐低頭不語,有些就朝上面張望,還有的沖著二皇子微笑。
席間,皇帝來了,大家行禮山呼萬歲。落座后,皇帝就看見了鄭敏,皇帝叫她近前說話,問起大將軍最近可好,這幾日不曾上朝,可是病了。又問安樂王是不是叨擾大將軍府了。說著說著,皇帝突然問起,“一個人做錯事,還屢教不改,又不能打他,該如何讓他悔過呢?”
“呃……勞動改造”。
“勞動改造?”皇帝不太理解這個詞語。
“勞動可以讓一個人改掉好逸惡勞的毛病,也可以讓一個人體諒他人的不易,比如掃街?或者喂豬?”
當(dāng)時,在座的小姐們就有人噴笑了,“喂豬,虧她想得出來,這還是大家小姐嗎?”
可是皇帝聽了,卻微笑著頻頻點頭,有些小姐看著嫉妒,憑什么她就能與皇上這般親密地說話,不就是因為有個官居一品的祖父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