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皇子興高采烈地來到大將軍府, 還帶了禮物,他聽說鄭敏生過重病,還特意跟父皇討了些上好的補藥。又拿錢給采買太監, 讓他們幫忙買了些新奇式樣的首飾。
可是進了大將軍府, 大將軍在前廳和他說話, 卻沒看見鄭敏。五皇子張望, 附近也沒有。大將軍就問, “殿下在找什么?”
“敏兒啊,她還不舒服嗎?我去看她。”
“哦,她應該在花田或者菜地吧, 讓人給您帶路?”
“好啊!我要看你家的菜地和花田,敏兒上次入宮, 還是三年前, 曾經邀我賞花的, 這又到了花開的季節,我終于來了。”五皇子高興地跟著人往后面去。
到了花田, 正看見鄭敏、世子、林忠幾個人在整理花田。鄭敏說起小南山上,半個山都是外公種下的桃花,走的時候,滿山桃花,可漂亮了。
“我也要去看!”五皇子邊往過走, 邊說話。
其他幾人回頭看見他, 都趕忙下跪行禮。五皇子就讓他們不要拘禮, 以后見面都別下跪。
五皇子見了什么都稀奇, 他這十幾年幾乎都在宮里呆著, 非常難得有出宮的機會,這下跟放風似的。
一會兒拿起鋤頭, 揮兩下;一會兒蹲下來看花,看見條蟲子都大驚小怪半天。鄭敏就想,難道皇宮里沒有蟲子,不至于吧。
因有皇子在,幾個人都不自在,說話都要小心謹慎,不敢亂開玩笑。五皇子尤其愛在鄭敏身邊轉悠,還說日后封王開府,就常過來看妹妹。
“妹妹?我嗎?”鄭敏指著自己的鼻子,看見五皇子點頭,就嚇到了,“別,千萬別,冒認皇親是大罪,只有公主才是您的妹妹呢。”
“可是宮里沒有公主,我父親沒有女兒啊。”
“那您就是沒有妹妹。”
這時,小太監捧著東西過來提醒,“皇子,這些。”
五皇子一看,“小齊,你怎么不早提醒我?差點忘了給敏兒的禮物。”
鄭敏一看,五皇子要送她的怎么有幾件首飾?
她搖搖頭,“殿下,您太客氣了。可是男子是不可以輕易送女子首飾的,你日后可以把這些送給你的娘子,呃,你的王妃?”
五皇子歪頭想想,“不可以送嗎?就當是哥哥送給妹妹的也不行嗎?”
世子勸說道,“殿下好意,敏兒你就收了吧。”
鄭敏勉強收了,但是反復跟五皇子說,日后再也不要送她東西了,五皇子答應得爽快,但根本沒往心里去,日后送了無數東西過來。那是后話了。
收了皇子的東西,鄭敏覺得不好意思,就讓青草回去院子里取幅畫出來送給五皇子。但是青草不清楚取哪一幅。于是鄭敏就自己去拿。
結果進了院子,發現五皇子跟來了,皇子身邊的侍從也跟著,世子和林忠也跟著,一大串人。
還沒等說話,五皇子又興奮了,鄭敏的院子里種著葫蘆藤,夏天到了,葫蘆架子上一個個葫蘆垂下來,圓乎乎的,很可愛。
宮里有名貴花草,卻沒有種葫蘆。
五皇子雖然用過葫蘆,但是卻沒見過葫蘆長在架子上的樣子。摸了這個摸那個,后來還問鄭敏能不能送他一個。鄭敏能說什么,當然說可以送了。于是五皇子開始揪葫蘆藤,侍從、太監、護衛都來幫忙,好家伙,葫蘆架子都快倒了。
世子和林忠在旁邊圍觀,皇子身邊人多,想幫忙也擠不進去的。
兵荒馬亂一陣后,鄭敏已經取出了小南山時候畫的桃花圖,送給皇子。五皇子從此后就惦記上了小南山的半山桃花。
皇子在鄭敏的院子里轉來轉去,還說以后是鄰居了,會常過來的。鄭敏一聽,心里發愁。天吶,這皇子來了,大家多緊張啊,萬一磕著碰著,多嚇人。還是少來比較好。
于是,五皇子再問話,鄭敏就不愛多說了。
后來五皇子東問西問,把鄭敏問急了,就說了一句,“拜托,殿下,我們這里沒有什么好東西的,您出宮久了,該起駕了。”
旁邊太監小齊提醒,“皇帝和皇后,才用起駕。皇子不用這說法的。”
“哦,那,起開?”好像也不對,“回宮?”
小太監也怕皇子不安全,也提醒該回宮了,五皇子不高興,好不容易出來一趟。
回宮之后,五皇子就把從大將軍府得的東西,拿出來看,一會兒看看幾個大小不一的葫蘆,還給它們排個隊。一會兒又拿出來畫來看,心想,自己還是皇子呢,卻沒怎么見過外面的世界,要是能像鄭家小姐那樣出去游歷,該有多好。
不過,敏兒妹妹長得好快啊,可真不像十一歲的。
這時,有人通傳,二皇子到了,可是不等他起身相應,二皇子已經進來了,一進門就看見幾個葫蘆,就冷笑,“真是沒見過世面,就幾個葫蘆也值得你特意帶回宮來,我都替你丟人!”
說著二皇子直接抓起葫蘆,一個個扔出去,邊扔邊看五弟的表情,五皇子好像也不在意,二皇子就覺得沒意思了。
又看見桌子上還有一幅畫,拿起一看,“這也能算畫?小孩兒畫的吧,宮里多少名家精品你不知賞鑒,卻看這么個入不得眼的東西。”說著就往地下扔。
這一回,讓他驚訝的是,五皇子立刻抱了畫到懷里護著,這下二皇子高興了,可算發現個讓你在意的東西。這三年,二皇子弄壞多少五弟的東西,五皇子都說,“二哥高興就好。”而父皇知道五弟吃了虧,就會補更好的東西給他。真氣人!
現在報仇的機會來了,二皇子到底比五皇子大些,幾下搶過來,扔在地下踩,非常得意。五皇子忍了忍,不理會他。
二皇子湊近,“裝啊,繼續裝啊,不是假裝兄弟情深嘛?不是假裝大度不在意嗎?真應該讓父皇看看你剛才,為了幅破畫那摳門小氣的樣子。父皇還說你赤子之心,呸!個偽君子。一肚子壞水,還裝赤子之心?我也是這幾年才看清你。不過,憑你再會裝又如何?還不是要出宮了?你也想要儲君之位,做夢呢!”
五皇子看著二皇子,“二哥,不管你信不信,我從來沒有想過那個位子,我是個懶散的人,做不了辛苦的事。我只要做我的安樂王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