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夫人回府后就去找了侯爺, 夫妻多年失和,侯夫人不想見侯爺,侯爺也沒臉見侯夫人。
對于懦弱的丈夫, 夫人其實早就沒了指望, 但是這一次, 事關孩子的婚事, 不得不找他。侯夫人讓他出面把牛家的女孩攆了。
“她居然敢跑到大將軍府去哄騙皇子和鄭小姐, 說她自己是我兒子的未婚妻,何時的事,我這母親竟不知。莫非是夫君你做主的?給你兒子找了一個平民女子?”侯夫人冷嘲熱諷。
侯爺滿臉不自在, 低聲說,“你這是做什么?哪有訂親, 我兒是世子, 怎能娶個平民女子。最多是妾。”
“妾也不行, 我是受夠了這想做正妻的妾室了。不想讓我將來的兒媳也受這苦。我說這牛家的女人,怎么就盯上咱們家沒完了?”
侯爺被夫人逼著去拜見母親, 他雖被貶為侯爺,但是他母親還是老國公夫人,依然高高在上的擺著架子。
侯爺看見牛青蘭坐在母親身邊,就不快,“為人子女的就該孝順父母, 你也該回家照顧你父母了。”
老國公夫人聽了, 就拍著大腿說, “你個不孝子, 我就是喜歡這年輕女孩活潑, 留在身邊湊趣,你也容不得。”
侯爺不吭氣了, 緊隨進來的侯夫人看他那沒出息的樣子就有氣,“我們也不好壞了這姑娘的孝道,畢竟生她養(yǎng)她的是她親生父母,不是我們。連親生父母都不顧的人,這人品就不知如何了。”
老國公夫人就開始訓斥兒媳婦,但是侯夫人就是咬死了一句話,“我們還是不要壞了人家的孝道。”
最后侯爺也看不過去了,大膽說了一句,“你這姑娘真的不孝。親生父母都不管,一味賴在我家,為的什么?還不就是貪慕富貴嗎?我兒何等身份,怎能娶平民女子。你還出去胡說,壞我兒名聲,犯了口舌,這可是七出的罪名。”
“皇子面前也敢胡說,若是皇子告訴了皇上,你這就是欺君之罪,誅九族的。”侯夫人又加上一句。
看著侯府的兩個主子都嚴厲斥責自己,牛青蘭坐不住了,掩面哭著跑出去。
“盯著她,別讓她胡來。”侯夫人吩咐下人。
“真是沒禮數,大人還說話,她就跑了。不懂規(guī)矩的鄉(xiāng)野人。”侯夫人笑話起牛家女,也是不遺余力。
“你罵誰鄉(xiāng)野人,那是我娘家的姑娘,你是想罵我嗎?”老國公夫人看見今天兒子兒媳居然同仇敵愾起來,格外不順眼。
“老太太,您是京城的貴婦人,您娘家人可不能跟您比。您身份尊貴不是娘家人給的,是您的丈夫給的。您娘家那些小輩難道要跟您比嗎?那可是對您不恭敬呢。”侯夫人根本不怕老太太發(fā)脾氣,她可是老國公親自挑的媳婦,老國公可是答應她娘家人,拿她當女兒的。
“你還是不是我兒子!你就眼睜睜地看著你媳婦這樣跟婆婆頂嘴!”老太太拿侯夫人沒辦法,就把火氣對準兒子。
侯爺最怕的就是受夾板氣,“娘,你莫要誤會,她明明在夸贊您貴氣,您娘家那些女子哪能跟您比呢?”
侯爺說完,就溜之乎也。
侯夫人行了福禮,也出去了。老太太氣得倒仰,對一直不敢說話的牛姨娘說,“看見了沒,看見了沒,這就是我這沒用的兒子,早知道……”
“姑姑,總比庶子繼承家業(yè)強的,只是侯爺太怕夫人了。說起來,也是我沒用,一直沒保住孩子,不然也不至于讓這女人囂張。”牛姨娘說起孩子,又抹起眼淚了。
老太太咬咬牙,“這孫媳婦可不能再娶這世家女了。不過,你說這世子不肯回家,莫不是鄭家那小妖精勾的?那個東西,可是個不懂規(guī)矩的,她祖父又護短,要是世子是這心思,那可絕不能!”
“姑姑,我倒覺得,沒什么,那鄭小姐要是脾氣硬,夫人作為婆婆就先受不了了,您要是把她攏過來,不是可以對付夫人?”牛姨娘想得好。
“那如果,萬一她是被那母子兩個攏了去,不是他們三個對付我們了?你太自以為是了。絕對不能!明天起,你陪我出門,我要到各家相看姑娘去。”老太太氣定神閑,又得意起來。
再說安樂王聽到牛家小姐說,是世子的未婚妻,就很有興趣,見了世子就問起,“你未婚妻很大方啊,直接上門找夫君的,一點都不扭捏。”
世子就辯解,“我沒有未婚妻!”
“人家都上門了!你還不承認?女兒家的名節(jié)很重要的。”安樂王直搖頭。
甚至,安樂王進宮去向父親請安,都提起世子訂婚的事情,還說世子不承認婚事,讓人把未婚妻拖出去了,繡花鞋都掉了兩只。
“不過,這么長時間過去了,世子為何還住在別人家?這都幾年了,聽說他家老太太總想叫他回去呢。”
聽了兒子的話,皇帝想起來了,當初是為了玉璽的事,所以才許了世子一直住著,可現在對玉璽已經沒了想望,那世子確實沒必要再住在大將軍府了。別人看著多奇怪。也是,皇帝日理萬機,哪里記得這許多事。
不過現在兒子提起來,他就心里記起了這件事,世子確實不能在別人家住一輩子。找個機會讓他回去吧。
不久,老國公夫人入宮求了太后,說想念孫子,而且孫子該說親了,還住在別人家。太后一想,這世子住在大將軍府原來是為了躲災避難,這都多長時間了,就算歹人一直沒捉住,也不能在別人家生了根吧。
太后還想起,鄭家小姐不肯嫁給二皇子做皇子妃,莫非跟著常住家中的外男也有些關系?哼,偏不叫她如意。
而且老國公夫人哭求,太后有些感同身受,便一口答應了。
太后提了這事,皇帝就想起先前兒子的話,也就順便給太后個面子,傳了口諭,讓世子回家,但是派了一個侍衛(wèi)去保護世子。
口諭傳到的時候,世子正在和安樂王切磋武藝,鄭敏在旁邊樂呵呵地圍觀。口諭來得突然,皇帝事先沒有任何通氣。但是世子失望之后,就覺得很正常,這是別人的家,自己終究是客人,總要離開的。這也住得夠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