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這貨竟然悠然地踱步出了大門。我心中著急,心想這什么意思?
“哪有鬼?”我吃驚道。吳聃說,如果我用心,便可看到鬼魂。但是這次我看了半晌,也沒見有什么鬼影子。
我聽罷氣結:丫的還是丟下我自己逃命去了。
說著,這貨一溜煙躥出了客廳,從大門門縫溜走了。等這貨出了門,我才警醒過來,心中暗罵這貨,大難臨頭自己先溜了,讓我這主人情何以堪。
說著,他偏著頭看著楊問。
剛想到小冪,我就聽腳底有聲音傳來:“喂,二貨,你有沒有覺得照片上的女人很眼熟?”
我嚇了一跳,但此時,手已經觸到其中一張照片。
我頓覺全身滲出冷汗來。以前涉險都有同伴幫忙,比如楊問和趙羽,或者吳聃,再不濟也有小冪。結果危難關頭,這貨溜得比我還快!
我不由地瞥向肩膀上那只手,見那手指纖長漂亮,不由心中一動:來的人是楊問?但是他這身影和速度,簡直跟鬼一樣快速!這一瞬間,我竟然沒看清是他!
我有些愕然于他為啥在這個情形下提起請神的事情,便說道:“練是練過了,但是我覺得根本沒用……”
楊問卻在一旁說道:“我讓你用請神,你當自己在切菜呢?!”
奇怪的是,這更衣鏡的鏡面雖然碎了,但是鏡面后的木板上,卻粘著很多照片。
我一邊亂砍一邊喊依舊愣在一旁的小冪:“你這狐貍,好歹幫幫忙??!”
楊問的手搭住我的肩膀,我即刻覺得一股熱流從那肩膀傳來,直抵后心。此時,我突然覺得后背的拖拽力道突然消失,耳邊卻傳來一陣撕心裂肺的女人尖叫。
這不由讓我對那照片起了興趣,更加湊近去,想摘一張下來看看。
“這你也能看得出來?”我聽了這話,頓覺冷汗涔涔。這要是一張照片一片人皮,這得是多少女人的臉皮貼在這里。而被取了臉皮的女人,是死是活?
我低頭一看,靠,這貨又回來了,他還有臉回來!
我啐道:“你他媽道法超群不怕這些東西,我不成啊。不過說起來,我那護體神玉怎么一點反應也沒了,靠?!?
我在心中暗自詛咒它泡不到狐貍妹子,手卻趕緊去掏別在腰間的左輪手槍。
于是我嚷道:“你他媽快來救我!我不懂請神!”
可是,那王若英死的時候,手里為什么抱著許一豪的烏木匣子?那匣子是做什么用的?
為了壯膽,我跟小冪說話:“你幫我看看啊,這屋里有什么不正常的東西沒有?!?
“?。吭趺丛嚒边€沒等我說完,楊問一把將我推進那鏡子后的空間里。
不過這為了防止鏡面碰壞,多個門也就是了,還他媽上把鎖。這鏡子得是多貴重?
我一聽這話,氣兒不打一處來。這貨陷害我還有道理了。
這驚人之語讓我無比吃驚。我擦,這木板后面林林總總不少照片,這得一整張人皮裁開的吧?
正想到這里,客廳的燈突然滅了。與此同時,小冪驚道:“不好,咱們快逃!”
但不知為何,那照片的底子讓我覺得有些奇怪,不像是膠片,倒像是什么柔軟潤滑的東西做成的。
借著窗外微光一看,見地上一柄彎刀泛著幽暗的紅光。這是一柄古雅的刀,我來不及細看,但這一瞥之下,只是看到刀刃上泛著紅光的兩個古體字:奪舍!
小冪繼續說道:“你看啊,你看那女的長相,是不是很眼熟?”
我躲閃不及,跌跌撞撞地就倒了進去。我不可置信地看著楊問,心想他媽你想讓我死在女鬼的手下,剛才干嘛還救我?!
我疑惑于這鏡子上的木門。這到底有啥用?鏡子上帶門,還從未見過。不過也許這鏡子是個古物,是祖傳的家具,門也許是用來防止有人把鏡面碰壞的吧。
我于是仔細看那些照片,突然見剛才我觸摸過的那張已經脫落,掉在鏡子和木板之間的空間里,雪白的一片,倒像是絲帛之類的東西。
我聽了這話,心中一驚,冷不丁地回頭一瞧,卻見那穿衣鏡正橫亙在我身后,而鏡子里映出我和小冪的影子。
這個聯想讓我心中寒意更甚,額頭冷汗不由滴滴答答地流淌下來。媽的,難道老子今天就要死在這老妖物的鏡子里了??
我心中跟打翻了一瓶濃硫酸一樣,焦急萬分外加氣怒攻心到冒青煙。
小冪冷哼道:“我看到你身后有只惡鬼?!?
此時,小冪低聲道:“在那木門的后面,好像有什么東西。”我聽了他的話,趕緊戴了手套,上前拉開那木門。
靈狐小冪吐出一句讓我更無語的話:“啊,怎么辦呢?我還沒恢復法力啊,還是當沒看到的吧……”
想起胸前掛著的護身符沒了效果,我十分郁悶。以前還知道示警,現在連示警的效用都沒了,純裝飾了。還不如小冪呢。說起小冪,我才想起來:這死狐貍溜哪兒去了?
起初我以為是王若英拍的藝術照,穿著舊日時裝,拍幾張過過癮。但是仔細看來,有些照片明顯不像是現代的拍照技術,而且都好像是膠片照片。
聽到這里,我想起那死在鏡子里的老女人,不由心中感嘆。難道王若英不是什么妙齡女郎,而是晚清時代活到現在的老太婆?
但是,剛被女鬼這一嚇,我手心上也出了一把冷汗。去摸那左輪手槍,卻手中一滑,戰神便掉在地上。
我記得曾經百度過王若英的照片,雖然資料很少,但是在一則新聞上有過她的一副近照。那照片上的樣子,跟這些年輕女孩的容貌簡直一模一樣。
正當我逃跑無門的時候,突然聽客廳門一響,一個人影沖了過來,隨即,一只手搭在我的肩膀上。
我了個去,這要出人命的!
“如果我沒看錯的話,那是人皮。而且是美女的臉皮。”小冪說道。
我這才明白小冪為何不讓我觸摸那照片。八成是如果摸了那照片,就會喚醒被鏡子鎮壓住的女鬼的怨靈。這會兒怕是哪個女鬼想將我拖進去弄死。
楊問冷然道:“我不救,你自己看著辦吧?!?
這些照片上的女孩子雖然穿著打扮不同,但是面部相貌卻驚人地相似。但是,仔細看過后又覺得有點微妙的不同,說不上到底出自哪兒的感覺。
如果是古物的話……可看那破碎的鏡面,又不像是特別古老的東西,頂多也就晚清時期的而已。
楊問笑道:“對門是我女朋友家,我剛想下樓倒垃圾呢,聽對門一陣響動,還有只小狐貍在門外,就進來看看?!?
正當我疑惑不解的時候,楊問在一旁問道:“這些天你有沒有看那本《請神》的書?”
我蹲下身去剛要興師問罪,小冪立即說道:“我是去給你搬救兵了。你看這男的不就是我找來的么?”
觸到這照片的同時,我頓覺驚訝。我明明戴著橡膠手套,按理說應該感覺不出那照片的質感。但不知為何,摸到這照片之后,手上突然傳來一種特別柔軟滑潤,清涼愜意的感覺。
小冪說道:“降頭術。我聽說有些女人為了保持青春貌美,會吃死嬰。但是吃多了那東西,總會全身腥臭。于是有些人會用更毒的降頭術,比如,挑選皮膚好的美貌女子,割皮下降頭術,將自己的照片印在那人皮上,于是自己也就有了那年輕的皮膚。但是,被割皮的女的多半是活不了了,因為降頭術的毒辣的副作用。這也說明,這鏡子的主人怕是殺了不少女人啊。”
法器多半用來鎮鬼驅邪,或者作為一種媒介和指引,引來外界力量。所以法器也是多種多樣的。吳聃也是用刀,但是他那刀更古樸些,比楊問的彎刀大一些,記得也有名字,叫做“中天。”
楊問上前扶住我,笑道:“就這點能耐?。窟@還不算什么兇鬼惡靈呢。”
如果真是這樣,她現在死在鏡子前,那算是咎由自取被降頭術反噬了吧。可如果她是死于這個原因,那許一豪又是為何而死?
小冪嗤笑道:“你害怕了?瞧你這慫樣。我像你這般年紀的時候,早就成名天下了。”
我聽到耳邊有女人桀桀怪笑,估摸著如果我轉頭,肯定會看到一張恐怖的鬼臉。這樣的話,我他媽不如維持現在的姿勢,別去管身后了。
“那什么東西?”我問小冪道:“不像是膠片啊?!?
就在這時,我突然覺得腿上一疼?;仡^一看,小冪正咬著我的腿,死命向后拖。
小冪冷哼道:“如果我不拖著你,你就被女鬼給拖走了!”
于是我趕緊也向門外跑去。可就在這個時候,我突然覺得一股大力從我背后傳來。扭頭一看,我擦,身后出現一只伸長的手臂,正環繞住我的腰,將我向后拖。而那手臂竟然是從鏡子后面伸出來,意圖將我拖進那鏡子后去。
我不由一陣惡心,趕緊捂住耳朵倉惶逃離那鏡子附近。
我啐道:“你再怎么厲害,現在也只能是只狐貍。”
小冪這一提示,我頓如醍醐灌頂,立即想起火車上那一幕。對比眼前照片上的女人,那還真是我見過的那個古典美的姑娘。但短短幾天,竟然物是人非,而且演變成一場奇怪的血案!
此時,楊問喝道:“還不趕緊請神?!”話音未落,我就聽到“當啷”一聲響,好像是什么東西被他丟了過來,落在我腳下。
就在這個時候,后背傳來熟悉的束縛感。我低頭一看,靠,那女鬼的手又緊緊纏住我的腰。而且不止是一條手臂,橫七豎八下來,怎么也得七八條。
我湊近了仔細一看,見那照片上竟然都是晚清民國,或者是建國初的年輕女子的照片,密密麻麻排滿了大半個木板。
突然聯想到吳聃說的一句話“實踐出真知”,難道楊問也突然想當我的師父,而且還奉行了吳聃那套理論?
“不試試看怎么知道呢?”楊問笑道。
我頓時一陣心慌。此時,我被那鬼手拖近了鏡面,往后一步,就是那鏡子里的狹窄空間了。此時我突然驚覺,這鏡面跟貼滿了照片的木板之間,恰好能容納一個人。如此聯想來,竟然像一副棺材一樣!
于是我忍不住去摸了摸其中一張照片。此時,小冪突然喝道:“別動那些照片!”
我回頭看著那些照片,仔細想了想,確實是有點,但是沒道理啊,我怎么可能見過被害人?
小冪嘆道:“你看看,那些照片是什么做成的?不過不能進那鏡子后面去看,在外面看就是了?!?
小冪說道:“作為人,可能沒這么好的眼力。但是我現在在靈狐身體里,這玩意的眼力和嗅覺,聽覺都十分靈敏。利用這些能力,我倒是能輕易察覺出不少事情?!?
小冪嘆道:“笨死啊,這女的就是我們在回來的火車上見過的,身邊還有個男人。我說他們倆身上一股血腥味,就這一對?!?
想起兩人的樣子,應該是去旅行的。但何以現在竟然橫死家中?如果真是降頭術的反噬,那既然女的死在鏡子里,那男的又是怎么死的?難道是被鏡子里的女鬼怨靈殺死的?
屋里一片寂靜。我摸索著開了客廳的燈。雖然燈亮之后,客廳的一切盡收眼底,但是不知為何,這亮晃晃空蕩蕩的客廳,也讓我覺得有些毛骨悚然。
只可惜那鬼手卻十分討厭,刀落它便躲,收刀就再次纏在我的腰間。我砍了半天,自己都覺得自己很傻逼,就跟玩打地鼠一樣,一個也沒打中。
小冪似乎明白我心中疑問,便說道:“這不是一整張人皮剪裁而成的。這一張照片就是一張人皮。因為膚色和紋路并不相同?!?
沒多會兒,我就流汗了。
如今楊問將法器丟在我面前,著急之下,我只能拿起暫用。當然,我對自己所謂的“請神”還是“神打”的功力根本毫無自信,拿起那刀只當了菜刀用,先去砍那幾只鬼手去了。
但現在我才想起來,我的戰神掉在外面呢,這可如何是好?
我心想,這穿衣鏡大概就是律師那份協議里提到的。我上前仔細去看那鏡子,發現這更衣鏡特別的與眾不同。猩紅色的漆面布滿了小洞,鏡面上面有一扇木門,大概原本是為了遮蓋鏡面,而且門上面還有一把門鎖。但是這鏡子已經碎了,木門也半開著。
我知道修道之人,做法之時都有其獨特的“法器”。比如很多電視劇里演的,茅山道士的桃木劍。但是,并未所有人都用那種低端的玩意。
說著,妥妥滴轉身溜了。
我有點惱,將照片丟向一旁,一把將他扯下來舉到眼前,恨恨道:“你干嘛咬我?!”
“但這么多女人的臉皮貼在這里,這是什么意思呢?”我不解道:“臉皮上能出照片,也怎么做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