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本宮交戰還敢分神,不得不說葉少俠的心還真是大!”
“丁乘風”抽出穿透葉孤鴻右肩的機械爪,笑意吟吟地望著他道:“怎么樣,臂膀被峨眉刺穿透的感覺還不錯吧,有沒有覺得那種靈魂仿佛都被撕裂一般錐心蝕骨痛到徹底懷疑人生?”
葉孤鴻慘然一笑道:“以折磨葉某為樂,恐怕正是要滿足閣下那變態的樂趣味吧?”
那“丁乘風”嘿嘿怪笑一聲道:“沒錯,葉孤鴻,你知道嗎,自從三年前長安御龍坡那場比武之后,本宮日日夜夜期盼的就是如何能徹底勝過你一場,為此本宮不惜付出任何代價。”
葉孤鴻接口道:“哪怕是失了做男人的根,從此不男不女地茍活在這個世上?”
“住口!”
很顯然,葉孤鴻這句不男不女戳中了對方的痛處,只見那“丁乘風”一聲咆哮,幾乎是吼了出來道:“葉孤鴻,你憑什么這么心安理得,你可知道,本宮變成這樣,都是拜你所賜,你就是個徹頭徹尾道貌岸然的偽君子!”
葉孤鴻唇角泛起一抹苦澀道:“丁尊主,葉某何德何能,居然能蒙閣下如此深惡痛絕念念不忘?”
那“丁乘風”頓時又似被葉孤鴻這種對一切都渾不在意的混不吝模樣氣的差點暴跳如雷,一口“銀牙”咬的咯嘣直響,道:“姓葉的,你下流卑鄙齷齪無恥,本宮詛咒你頭頂流膿腳底生瘡喝水被梗死吃飯被噎死走路被摔死從此不得好死……”
葉孤鴻:“……”
如果順剛才他還覺得這個“丁乘風”男扮女裝是玩鬧戲份居多的話,那么現在聽完對方這一通潑婦罵街后,葉孤鴻早已篤定,對方無疑已是個貨真價實的女人了。
“你……”
葉孤鴻遲疑道:“莫非真如你說的那樣,你這傷是三年前那場御龍坡大比后留下的……遺癥?”
葉孤鴻表情略感詫異道:“記得那場飛葉摘花的絕技,葉某雖僥幸勝過半籌,但最只是虛耗了丁尊主一身護體真氣,事后你我便各奔東西,卻何來葉某傷丁尊主之說?”
那“丁乘風”恨恨地盯著他,神情像極了那種被拋棄的怨婦般咬牙切齒道:“葉孤鴻,你居然還還有臉提那場大比!”
“那時候你明明對蝶衣一往情深,卻因為本宮在旁阻撓令你們勞燕分飛,于是便懷恨在心,故意在那場大比上狠狠地羞辱了本宮一番,讓本宮這個“鐵掌水上漂,乘風萬里遙”的武林第一輕功高手淪為天下人的笑柄!”
“丁乘風”恨聲道:“本宮因此性情變得狂躁暴虐,甚至對人血的味道生起了濃厚的興趣,以至于心智失控,在五湖各大小門派中大開殺戒,最后更是……”
說到這里,她忽地頓住,但葉孤鴻突然像是猜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瞳孔驟然收縮道:“莫非……當年那場震驚武林的丁家滅門慘案……是……你犯下的?”
葉孤鴻多么希望這場人間慘劇只是自己胡亂的猜測,但當看到對方那眼中突然閃過的一抹后悔、痛苦、不安、無奈等諸般復雜的神色后,他瞬間意識到自己是猜對了。
盡管當年因為親眼目睹了那不堪入目的一幕,讓葉孤鴻對那個曾經深愛過的人兒徹底死心,如今更經歷了三年時間的療傷,令他漸漸忘卻了那道倩影……
但畢竟曾是一起海誓山盟過,差點就要一起攜手到白頭的人兒,如今得知其死因竟是如此慘絕人寰的一場人倫悲劇,這個訊息,對葉孤鴻的心底觸動,當然還是挺大的。
不過為了確認心中的猜測,葉孤鴻還是忍不住問了出來,道:“這么說,當年她……丁姑娘……貴千金其實死于丁尊主你之手了?”
“丁姑娘?”
那“丁乘風”驀然從鼻端發出一道悶哼,冷冷地盯著他,道:“果然男人都是薄情寡義之徒,三年前你愛我那蝶衣愛的死去活來,恨不得替她去死,沒想到,才僅僅過了短短三年時間,你就連她的名字都不愿提起了!”
葉孤鴻深深嘆了口氣,道:“在下與貴千金之間的事情又豈是丁尊主三言兩語能說清的……”
“呸……”那“丁乘風”忽地沖他啐了一口,不屑道:“有什么說不清楚的,不就是當年我那蝶衣背著你找了個男人!哼,男人逛青樓招妓就是理所當然,女人一旦背叛了男人,哪怕只有一次,就會立即被墮入萬丈深淵……”
“你住口!”
這回是葉孤鴻沖那“丁乘風”吼了出來,有些歇斯底里道:“葉某和貴千金的事情過去便算過去了,此事我不想再提。”
葉孤鴻突然覺得無論自己再怎么強調自己已經忘記過去那些不愉快的記憶,但潛意識總是在不經意地提醒自己,那些曾經存在于自己腦海中的回憶碎片,是無論如何也難以清刷洗滌干凈的……
那“丁乘風”卻沒有就此放過葉孤鴻的意思,陰陽怪氣地道:“葉孤鴻啊葉孤鴻,當年蝶衣認識到自己的錯誤后,一次又一次地懇求你,乞求你的原諒,但你就像是吃了秤砣鐵了心,二話不說轉身就走,哼,你可知此事對蝶衣造成多大的傷害,她那時連自殺的心都有了……”
葉孤鴻忽地發現,這個“丁乘風”似乎是故意想要打擊自己的心理防線,一旦自己對“她”的某些話表現出一副不耐煩的神情,就立馬會激起對方滔滔不絕的交談欲。
于是,這當口,他索性淡淡地瞥了“丁乘風”一眼,道:“然后呢?”
那“丁乘風”見葉孤鴻又恢復到平時那種古井不波寵辱不驚的該死神情,不禁勃然大怒道:“聽完自己昔日的愛人為你承受了這么多的痛苦磨難,你居然還能如此無動于衷,葉孤鴻,你那顆心是石頭做的嗎?”
聞言,葉孤鴻長長一嘆道:“你也說了,是曾經的愛人,如今早已物是人非,貴千金早已魂歸故里,葉某也早已有了準備相攜共度此生的那個人。”
“你……”
葉孤鴻說的如此坦白,一時倒讓那“丁乘風”找不出一句可以反駁的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