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樓的大會議室成了臨時的審判室。
趙直被幾個院警按倒在地上,他想要掙扎著起身,但只要稍微一動彈,警棍便朝著他的腹部和背部抽來。
吳野坐在一張椅子上,翹著二郎腿,嘴里叼著一顆剛掏出來的煙,旁邊一名院警急忙拿出火機(jī)為吳野將煙點(diǎn)上。
吳野輕吸了一口煙,煙圈悠悠吐出的時候,他用一種漫不經(jīng)心的語氣道:“這件事可大可小。”
一名院警在旁邊道:“他未經(jīng)允許私自跑下負(fù)一樓,應(yīng)該受到懲罰。”
另外一名院警道:“他欺騙了我們,拿空氣清新劑當(dāng)借口,其實(shí)是想跑出去。”
吳野又吸了一口煙之后才道:“要說責(zé)任,你們這里每個人都有責(zé)任,讓一個手無寸鐵的病人一路從四樓跑到了負(fù)一樓,你們是吃屎的嗎?”
幾個院警低下了頭去,一個很小的聲音響了起來:“我真的是去找空氣清新劑,我受不到那種味道……”
“你閉嘴!”一名院警怒吼一聲,他正是在三樓拐角處看守的那名院警。
“他絕對是心懷不軌!”另外一名院警說道,他是二樓拐角處看守的院警。
“好了!”吳野將煙扔在地上,一名院警急忙用腳將煙頭踩滅,吳野帶著怒氣地道,“你們這么多人連一個精神病人都看不住!你們有什么臉說!”
吳野環(huán)顧四周之后,對趙直道:“我說了,這件事可大可小。”
趙直趴在地上,仰起頭道:“那你是想要大還是想要小?”
吳野咧嘴一笑道:“你覺得呢?”
趙直道:“小,因?yàn)槲覍δ銈兒苡杏茫铱梢話呃謇碜呃龋踔料匆伦鲎鲲埗伎梢浴!?
有幾個院警笑了起來,笑容中帶著嘲諷。
“給我提鞋吧。”吳野將鞋子伸了出去,脫掉了一半,伸到了趙直的臉前,“舔干凈之后再提。”
院警們哄笑了起來,起哄的聲音此起彼伏。
“這個我不會。”趙直梗著脖子道。
“我只給你一次機(jī)會,想給我提鞋的人多了去了,這是你的榮幸。”吳野的嘴巴咧開,嘴旁的傷疤也跟著裂開。
“我他媽不會!”趙直大聲道。
“那你就是想要大的嘍。”吳野嘿嘿一笑,將腳縮了回來,打了一個哈欠之后道,“剪掉他一根腳趾,看他還敢不敢跑。”
“操!誰敢剪我的腳趾?!”趙直大吼一聲,身子猛然用力,將按住他的兩個院警生生彈開,但他還沒來得及站直身子,又有幾個院警撲了上來。
“砰砰砰砰!”警棍砸在趙直的背上,發(fā)出一陣悶響。
一個院警頂著趙直的腰部,兩個院警抓住趙直的肩膀,還有兩個院警按住了趙直的大腿。
“老大,剪哪一根?”一名院警拿著一個大剪刀走了過來,他的雙手扯著剪刀,一開一合,發(fā)出‘咔嚓咔嚓’的聲響。
“大腳趾!”吳野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接過剪刀,惡狠狠地道。
“我操你媽!”趙直大罵一聲,頭上隨即挨了一棍。
鞋子被脫了下來,一雙手拉扯著他的腳趾,趙直如同瘋子一樣瘋狂地踢著,但卻無濟(jì)于事,他已經(jīng)感覺到自己的大腳趾被掰開了,和另外四個腳趾頭分離開來。
“不要亂動,我可不想一次性剪掉兩根腳趾頭,剪的太快,下次就沒得剪了。”吳野咧嘴笑著,舉起剪刀,走向了趙直的腳邊。
“他媽的你們這群禽——”趙直罵人的話還沒有說完,頭上又挨了一棍子,他看見旁邊站著那個尖嘴猴腮的院警,手中舉著警棍,正陰笑著作勢欲打。
大腳趾被拉扯出來,暴露在空氣中,不停地扭動翻騰,像是已經(jīng)知道自己命不久矣。
吳野手握剪刀,剪刀在空氣中剪著,發(fā)出‘咔嚓咔嚓’的聲響。
趙直的額頭上已經(jīng)冒出了汗珠,他可不想就這樣失去了自己的大腳趾,他用最快的時間在腦中盤算了一會之后,急忙大聲道:“不要剪!不要剪!我說,我全都說!”
“哦,你有什么要說的?”吳野用剪刀的尖端輕輕碰觸著趙直的腳趾。
“我真的是去拿空氣清新劑!是真的!我發(fā)誓!”趙直大聲吼叫著,脖子上已經(jīng)冒出了青筋。
吳野搖晃了一下頭道:“我并不關(guān)心你是真的還是假的,我只關(guān)心你還敢不敢再亂跑。”
“不亂跑了!絕對不亂跑了!”趙直大聲道,他似乎感覺到了一絲希望,也許他們只是嚇唬他的,并不是真剪,畢竟他們是警察。
“誰會相信啊,你們會嗎?”吳野問道。
一幫院警大聲笑道:“不會!”
吳野道:“你看,沒有一個人相信,所以還是剪了吧。”
吳野將剪刀遞給旁邊一名院警道:“來,剪了。”
那名院警似乎感覺有些意外,他的臉上露出了一絲尷尬的表情道:“老大……我力氣小……”
“他媽的叫你剪你就剪,咋這么多廢話?!”
“我……”
“快點(diǎn)!”
那名院警接過了剪刀,蹲下身子,磨磨蹭蹭了一會之后,才將剪刀口對準(zhǔn)了趙直的大腳趾。
“快點(diǎn)!”吳野厲喝一聲,那名院警渾身一哆嗦,牙關(guān)一咬,剪刀‘咔嚓’一聲剪了下去。
鮮血噴濺了出來,銀色的剪刀在一瞬間被染得通紅。
“啊!”
一聲撕心裂肺的嚎叫從趙直的口中迸發(fā)了出來。
“狗娘——養(yǎng)的!”趙直沒有想到他們竟然真的剪了下去,大腳趾傳來一陣痛徹心扉的疼痛,他用盡全身的想要掙脫院警們的束縛,但一陣電流聲響在耳畔,隨之他的腰部便被電擊棒擊中。
鮮血和泡沫從口中一并流了出來,雖然只是一下,但足以讓趙直渾身肌肉松弛幾分鐘。
“狗……娘……養(yǎng)的……”趙直雙眼翻白,口中不停地咒罵。
“老大……”那名院警臉上掛滿了血珠,他望著趙直那根血肉模糊的大腳趾道,“好像沒有剪掉……”
“他媽的廢物!”吳野怒喝一聲,一腳將那名院警踢翻在地,隨即拿起剪刀,再次插進(jìn)了趙直的大腳趾之間。
就在這時,‘砰!’地一聲響,房門被人踹開,余文澤沖了進(jìn)來,隨后,一個如同黑塔一般的身軀緩步邁進(jìn)了房間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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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塔的臉上沒有表情,靜穆嚴(yán)肅,但他那雙黑漆漆的眼睛中卻帶著一絲怒火,怒火在黑眼球中閃爍,如同地獄深處閃爍的鬼火,讓人不寒而栗。
“大隊長!”所有院警全都轉(zhuǎn)過身,面對著大隊長,敬了一個禮。
“哐當(dāng)!”一聲響,吳野手中的剪刀掉在了地上,他轉(zhuǎn)過身,低下頭,也對著大隊長敬了一個禮。
孔武走了過去,一只腳踢了一下那把碩大的剪刀,另外一只腳踢了一下趙直的腳掌。
異常突然地,孔武揮出了自己的右手。
“啪!”地一聲響,干脆利落,異常響亮。
吳野踉蹌著往后退著兩步,左半邊臉上出現(xiàn)了五道血紅的手印。
孔武邁步上前,右手再次揮出!
“啪!”又是一聲脆響。
吳野再次往后退了兩步,勉強(qiáng)靠在一張桌子旁,穩(wěn)住身子,他的左臉上縱橫交錯著十道血紅手印。
“這種事不要讓我再看見第二次。”孔武那渾厚粗野的聲音讓所有在場的人都感覺到了一陣驚懼。
“是他想要……”吳野似乎想要解釋,但他的話剛說了一半,孔武忽然邁步向前,如同黑塔一半的身影將吳野的身子完全罩住,那一瞬間,他的嘴巴抖動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
“還嫌事情不夠多嗎?”孔武壓低了聲音質(zhì)問著吳野。
“我錯了……”吳野低著頭,雙手在褲縫上貼緊,這個在幾分鐘之前還氣焰囂張的副隊長現(xiàn)在看起來像是一只過街的老鼠一樣。
“現(xiàn)在是非常之時,我也會用非常的手段來管理你們!任何人不要給我捅亂子!你們的職責(zé)是看管病人,而不是治理病人,懂嗎?”孔武這句話顯然是對所有人說的。
站在四周的院警全都低著頭,一句話也不敢說。
余文澤站在門旁邊,望著孔武的臉,眼中充滿了異樣的興奮神色。
“把病人帶到醫(yī)療室!”孔武用一種不容抗拒的命令語氣說道,說完之后,他那雙黑漆漆的眼睛望了余文澤一眼,隨后邁步走了出去。
兩名院警走到了趙直的旁邊,剛想要將趙直拖起來,誰知道趙直忽然低吼一聲,翻身而起,手中抓起了地上的剪刀,對著一名院警的臉便刺了過去!
“嗤啦!”一聲響,剪刀割裂開臉皮,鮮血噴濺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