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子安見姜九兒搶過自己的竹筒,不由一愣,再看她迫不及待地貼在耳朵邊,臉上的神色不由怪異起來。這姑娘太過生猛了吧?這玩意兒至少是十八禁點AVI格式的好不好。
只見姜九兒的臉越聽越紅,羞得低下頭去,卻也不好直接放手,若是放手,便會被一邊的舞姑娘知道這聽的內容,姜九兒現在是接了個燙手的山芋,扔也不是,拿著也不是,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伍子安笑也笑夠了,覺得是時候應該給姜九姑娘解圍了,於是將竹筒從姜九兒手裡接過來,放在自己的耳朵邊,笑道:“看來我們有任務了,只要找到這個香菜根,就有一條了不起的線索了。”
按照伍子安聽來的對白裡,香菜根應該是個僞娘,不僅是僞娘,而且應該還會一些特別的招式,比如縮陽入腹之類的。仙客來上的盤查不可謂不嚴格,沒有點本事想混上仙客來,那是做夢。不知道此時香菜根是否還在仙客來上,但不過有過雲雨之歡的姑娘和沒有過雲雨之歡的姑娘,還是有區別的,如果能摸底排查出來,一樣可以通過順藤摸瓜找到香菜根。
伍子安皺起眉頭問道:“仙客來上有多少姑娘?”
舞姑娘回道:“仙客來上除了客人,全都是姑娘。”
伍子安心道這不是擡槓嗎,不過他臉上帶著笑道:“看來還得讓我師兄過來。”
姜九兒在一旁道:“有什麼事你吩咐我就行,不用勞煩李郎中。”
伍子安看了姜九兒一眼,沉吟道答應道:“成,你去把五日之內沒有月事沒留過客的姑娘都找過來。”
姜九兒不解其意,卻也照辦了。等姜九兒一走,伍子安轉頭問舞姑娘:“仙客來上,可能辨別有無房事之秘法?”
舞姑娘一愣,說道:“我是不知道,但是安保團應該有人能夠辨別。”
伍子安道:“那你傳令下去,讓他們派一個人上來,我要看看你們仙客來是如何分辨的。”
舞姑娘爲難道:“這似乎有些不妥,我們還是另想辦法爲好。”
伍子安道:“我倒也有辦法分辨,只不過要給每個人號一號脈,如果舞姑娘不介意,我可以用我的辦法。”
舞姑娘不由啞然,下去傳令了,不一時,舞姑娘領來一個姑娘,伍子安認識,這是安保團的五荊之老四,名叫祝炎生。
舞姑娘道:“人我交給你了,不過有一個條件,她檢查時,你不能在邊上看著。”
伍子安道:“兇手可是男兒身,萬一沒有男的在身邊,兇手反撲……”
話沒說完,伍子安便停住了,他意識到自己簡直是杞人憂天,能坐上仙客來安保團四把手的祝炎生,功夫豈是他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醫生可比?自己這麼說,只會引起祝炎生的不快。果然祝炎生哼了一聲,臉上帶出不悅來。
伍子安連忙道歉道:“對不起,我忘了這茬了,並不是有意忽略姑娘。”
祝炎生擺擺手道:“罷了。帶我去看犯人。”
伍子安糾正道:“只是嫌疑人。”
姜九兒早已經把嫌疑人聚集在一起,她的身邊站著葉秋山,葉秋山聽說這些姑娘當中,有人可能和混上仙客來的男人私會,便饒有興趣地看著這些鶯鶯燕燕,他倒要看看,到底是哪個姑娘這麼沒有廉恥。葉秋山雖然是毛掌門的忠實信徒,不過八卦之心人兼有之,加上這年頭又沒電視又沒廣播,可讀的書又少,實在有些無聊,聽點八卦,也是一種樂趣。
祝炎生揮了揮手,讓排查出來的嫌疑對象都站成一排,拿著鐵笛挨個往嫌疑對象身上敲打,雖然只是輕輕敲打,但都是尋了穴道去的,每個姑娘被點一下,便哼了一聲,有的哼聲響,有的哼聲輕,祝炎生一個一個查下去,當她查到一個姑娘面前時,用笛子戳了戳那姑娘,那姑娘哼了一聲,祝明夷接著往下查,又查了兩個,突然轉回頭對伍子安說道:“伍公子,就是她。”
祝炎生指的正是剛纔特意用笛子戳的姑娘:“她哼得不對。看這服侍,應該是賓客部的。”
那姑娘臉色大變,撲通一聲跪倒,說道:“求祝四姑放過,我招。”
原來這姑娘是賓客部的,名叫雲錦,本來就是負責給賓客鋪房的侍女,因爲賓客房間當中都要焚藏香,而好的香都要去竹林禪寺去求,雲錦正好被安排去寺裡求香。竹林禪寺便在仙客來下游,只要乘小船往下游去一段,便到了竹林禪寺。
這竹林禪寺建於南宋紹興年間,亦名小南海,因此主要供著觀世音。寺裡的住持慧廣在俗家的時候,曾經下南洋當過海盜,後來放下屠刀,皈依佛教,卻有一樣戒不了,那就是喜歡藏香,藏香無色無味,但點燃之後,能讓人心情愉悅,歡喜不勝。
這雲錦去買藏香的時候,正好趕上慧廣和尚在招待客人,雲錦便在觀音面前去求了個籤,這一求籤,雲錦求的是姻緣,等到解籤時,解籤的那人長得甚是俊秀,男生女相,讓雲錦頗爲動心,解籤人對雲錦說,這籤是上上之籤,姻緣就在眼前。雲錦扔給解籤的一點銀子,便要離開,卻不想這俊俏公子卻跟了上來,說自己是賣珠的商賈,可以賣給雲錦便宜珠子,這珠是從一隻老黿的背上取下來的,一共二十四顆,每顆都滾圓透亮。仙客來上的姑娘,待遇都很好,私房錢甚厚,雲錦又愛珠子,一聽說有這等珠子,便心動了。
俊俏公子帶雲錦去了一間禪房,進屋之後,便將門掩上了,從箱子裡拿出一隻布袋,遞給雲錦,雲錦伸手去接,卻不料公子剛遞到雲錦手邊,手便鬆開了,雲錦手抓了個空,眼見得珠子嘩啦啦全都掉落到地上,散落在雲錦腳邊。
雲錦剛想去撿,這俊俏公子卻早已經跪下去撿了,撿著撿著,公子的手便落在雲錦的腳上摩挲起來,雲錦又羞又急,剛想喊叫,這公子卻說道:“好姐姐,我對你一見鍾情,若是你依了我,我這些珠子便全送與姐姐。”
雲錦久在仙客來上,見慣了男歡女愛,而且自己也正當年,平時也曾經跟賓客部的其他姑娘虛凰假鳳玩過,這嘗過梨子的滋味的女人,沒有一個不想的,今天這個公子富有又俊俏,對自己也是有情,雲錦也是一時情動,半推半就依了這公子。
這公子得逞之後,果然依諾將珠子送給了雲錦。兩人因此便成了一對兒,雲錦經常借外出採辦之機,和公子相會。公子卻覺得離雲錦太遠了,兩人相會隔得太久,實在不方便,便提出要混入仙客來。雲錦覺得這不太可能,卻不料公子當著雲錦的面表演了一項縮陽入腹的絕活。雲錦一開始還是不同意,但架不住公子纏磨,便同意了。
公子跟著雲錦上了仙客來,只作雲錦遠房表姐,無處可去來投奔雲錦。賓客部的姑娘並不接客,身份也不算高,因此關注的人也少,兩人睡一牀,竟然也沒有人懷疑。
不過好景不長,雲錦的秘密就在不久之前被人發現了,發現這個秘密的人,正是仙能渡的接引天女望舒。望舒知道了雲錦的秘密,卻沒有聲張,只是悄悄找到雲錦,要求雲錦將公子借給她一用,雲錦雖然心裡拒絕,但是無奈望舒的級別比她高,她必須無條件服從望舒,只好忍痛割愛,再往後幾天,公子便再也沒找過雲錦。
雲錦說完,向著祝明夷磕頭道:“我全都說了,祝四姑您明察,雲錦我犯了仙客來的規矩,犯了萬死之罪,還望祝四姑賜個好點的死法。”
祝明夷冷冷地望著雲錦,卻沒說話,只是側頭看了看伍子安。現在仙客來上下,似乎全指著伍子安這個外人來做決定。
伍子安說道:“坦白從寬,抗拒從嚴,既然雲錦姑娘已經全都招了,那就請祝姑娘從輕發落吧,畢竟郎有情,妾有意,兩情相悅的事情不好拆散。”
祝炎生點了點頭,吩咐人把雲錦帶下去,關進紅粉地獄去,然後又把那些嫌疑人都趕散了。
等人都走光了,伍子安苦笑著對姜九兒說道:“看來這次又徒勞無功了,這個香菜根的這條線,也這樣斷了。”
聽了伍子安的感慨,姜九兒皺著眉頭思索,似乎有一件事在她心頭還沒解開,她隱隱已經抓到了這件事情的線索。
伍子安又感慨了一句:“原本以爲憑聲音便能找到線索,看來我還是太年輕太簡單了啊。”
“聲音?”姜九兒重複了一遍,突然叫道,“對,就是聲音。”
“聲音怎麼了?”伍子安不解地問道。
姜九兒興奮地道:“那留聲竹裡的聲音,不是雲錦的。”
“難道是望舒的?”伍子安被姜九兒這麼一點醒,也意識到一絲不妥。
“我不知道望舒的聲音是什麼樣的,但是我覺得這個聲音我聽過。”姜九兒道。
“你真的聽過這聲音,不會錯了吧?”伍子安問道。
“不可能,”姜九兒十分自信地說道,“我的耳朵只要聽過一遍的聲音,便絕不會忘記。我現在確定了,這聲音應該是畫姑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