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ound Three
有了三年級時那次不算愉快的公開講話，再加上其自身儀表的稍顯欠缺，新任DADA教授多洛麗斯?簡?烏姆里奇的第一堂課并沒有收獲到她原本想象中的熱情；尤其在她要求所有學生用“下午好，烏姆里奇教授”來代替正常的“下午好”之后。作為霍格沃茨時尚領袖之一的達芙妮?格林格拉斯一看見教授那前襟上那可怕的粉紅色的巨型蝴蝶結就想暈倒；整個教室里幾乎只有赫敏一個人能夠毫不受干擾地直視烏姆里奇那水汪汪的小眼睛。
“我認識到一位魔法部的同事在過去的兩年中令人——可以接受的完成了自己的使命。”烏姆里奇將雙手交疊放在腰際，以一種本應該很優雅然而卻由于過份做作而失去美感的動作開始了自己的講話，面帶著笑容不停打量一個個似乎沒什么活力的學生面孔。“從報告上看，她的確給了你們很多有趣的練習，盡管從正常的教學程序上看，這些練習可能有那么一點點——超前。”說到“有趣”和“超前”時，教授從嗓子里帶出些許類似鴿子的咕咕聲，令她成功地吸引到了某些學生的注意力，比如竭力想要忍住笑意的哈莉?波特。
“但是，我有些遺憾地發現，我的那位同事也許忘了在理論方面好好為親愛的學生們制定一個框架。我覺得……帕蒂爾小姐，”烏姆里奇出奇不意地點了一個格蘭芬多女生的名字，帕瓦蒂?帕蒂爾將一張行星圖表塞進課桌，有些躑躅地站起身來。“請說出《防衛黑魔法原理》第十五章中Slinkhard關于counter-jinxes所作闡述的主要內容。”
教授面上那寬闊的露齒笑容令帕瓦蒂緊張得咽了下口水才嚅動嘴唇，在可憐的女孩絞盡腦汁的同時烏姆里奇便充滿同情和悲憫的攤開了雙手，用比方才詢問時更加細嫩的調子做出了結論：“看，我可愛的孩子，我知道你們所受的理論教育是如此的不充分……”
“教授，Slinkhard說counter-jinxes是一種不正確的命名，”赫敏輕松地想要為帕瓦蒂解圍，“他認為‘counter-jinxes’僅僅是人們給jinxes的重命名，使其聽起來能夠更讓人接受——但是，我并不完全同意這樣的看法。”
“哦，你不同意。”從被人打斷的震驚中恢復過來，烏姆里奇微微仰起下巴，用批判的目光掃過赫敏胸前的徽章，撐了撐有些僵硬的唇角。
“是的教授，我認為——”
“我認為我們需要強調一下課堂紀律。”教授用一個小小的頷首打斷了赫敏的說話，眼部周圍的皺紋因為暗暗的怒意而顯得相當不柔和，“首先，一名學生不應該打斷師長的說話；其次，一名學生也不應該在不曾得到允許的情況下在課堂上隨意發言；哪怕是一名級長。”
赫敏立刻漲紅的臉蛋似乎令烏姆里奇很滿意，教授很快就沖那稍微垂下眼簾的學生眨眨眼，換上了一種更加輕快的調子：“是的，親愛的，哪怕是一名級長，不過我相信你會做得更好。”“安撫”完赫敏之后，烏姆里奇沖另外一個方向再次微笑——潘茜?帕金森在那里驕傲地挺了挺自己的胸膛。
“接下來……托馬斯先生，”烏姆里奇再次點了另外一名格蘭芬多的名字，款款走到那名在桌底下翻書翻得很快的男生身邊，抬頭望著那起身之后比她高了半個頭的緊張孩子問道：“還是《防衛黑魔法原理》，請問第十七章里……”
“對不起，我不知道，教授。”迪安?托馬斯有些絕望地這么回答之后，DADA教授發出了“啊”一聲的感嘆，揣著一幅“我就知道，你這壞孩子”的姿態退后兩步，慢慢回到講臺上。
“書本只能提供知識的框架，在過去的兩年里，我們得到了很好的實際訓練，教授，事實上我認為……”
“你沒舉手要求許可，格蘭杰小姐，我不得不因為你擾亂課堂紀律而給格蘭芬多扣上5分。”烏姆里奇沖著面色由紅轉青的赫敏露出了勝利的假笑，“也許你是這間教室里將課本記得最牢的一個學生，但是我不得不遺憾地說一句，我個人認為格蘭芬多學院對級長甄選的標準值得商榷，畢竟級長的責任是帶領其他人遵守規章而非帶頭破壞它們。順便說一句，也許有些教授會欣賞，但是出風頭和小聰明在我這里是行不通的。”教授粗短的食指在自己的嘴唇邊上晃了又晃，直至看到赫敏的臉色變成一片慘白才擺手讓她坐下，沒有理會斯萊特林那邊發出的一片噓聲。
“從以上兩個例子可以看出，霍格沃茨的學生的確需要更多的理論指導，在我們前進到更高深的領域之前，現在，請大家翻開第五頁，通讀第一章‘初學者的基本原理’。”將任務分配下去之后，烏姆里奇開始緩緩在在過道上走來走去，直至看見赫敏規規矩矩地舉起左手才微側著腦袋用一種天真的語調問話，“有什么事嗎？親愛的？”
“是的，教授，我想知道這種理論學習大概會持續多久，我們什么時候才能開始練習使用OWLS考試里將會用到的防御魔咒。”
“當然是直到我認為你們對理論的理解已經達到課堂目標，”烏姆里奇回答得很是甜美，然而胸前大蝴蝶結的起伏卻顯示了她內心的不快，“格蘭杰小姐，或許你已經看完了整本書，或許你還產生了一些——有意思的個人見解，但我們不可能因為你一個人的成績就貿然向前推進課程進度。”
“我們也不可能老坐在這里看書吧！”由于赫敏已經很明顯地低頭捏緊了拳頭，她左邊的羅恩覺得有必要支持一下朋友，便響亮地喊出聲來。
“我認為作為一個魔法部門的教育專家，我的安排是合理和有效的，衛斯理先生。”烏姆里奇的微笑中表露出的“慈愛”令羅恩覺得背脊發涼，于是紅發少年只是張了張嘴卻沒有反駁。“誰設計的OWLS考試？魔法部！”教授戲劇性地展開懷抱，發出輕輕的呵呵笑聲，“還有誰能比一名魔法部的高級官員更清楚你們將面臨的東西？嗯？”她的表演引發了一陣掌聲，絕大多數來自斯萊特林，盡管從發起者的神情來看絕對稱不上衷心擁護，烏姆里奇仍是很滿意地微微傾身致意。
接下來的整整一個多小時都在閱讀中度過，直至烏姆里奇宣布下課的時候哈莉還一直興味十足地盯著自己的課本看，她的詭異表現令羅恩著實皺起了眉頭。“你不會真愛上這本書了吧？”一起走出教室之后，羅恩擺出惡心得不行的架勢雙手抱胸如此問道。
“只是一個偽裝而已，”哈莉聳了聳肩，仔細觀察一下四周之后抽出魔杖在書脊上點了幾下，《防衛黑魔法原理》抖了兩抖，很快就在她手中分成了兩本書，多出來一本《魁地奇名人100問》與一張看上去很古舊的羊皮紙。“將兩本書用這個粘在一起之后，使用者能看到底下那本，而其他人則怎么看怎么都只是上面那本無聊的書，里面一個字也不會差的。”示范的時候發覺羅恩的手指有一種異動的征兆，哈莉很愉快地啪一聲將兩本書粘回去在少年面前得意地搖了搖。“嘿嘿，這可是納納以前給我做的好東西，想要的話寫信問她討去！”
“是她嗎？這么說的話——”羅恩唰一下扭頭看向已經捂起書包的納威，頗有些嬉皮笑臉地在他肩膀上拍了拍，“你肯定也有吧？借我用用！別小氣嘛！”見納威只是低頭緊緊抱著書包，羅恩伸手攬住了他的肩膀，“我們都知道她給你準備東西向來都不止一份的。”
“那是因為納威經常——有時候會忘東西。”赫敏用胳膊肘搗了羅恩一下，替他不好意思地紅起了臉，“再說了，你的確需要多看看書不是么？”
“就算我需要多看書那也不是這本書啊！”羅恩訴苦一般地大叫，“連唐克斯也說世界上隨便哪本書即使被海格的毛毛吃下去又拉出來也比它有意思！而且那家伙好像上課的時候一直在針對你耶！”
赫敏被他說得面色更加紅潤，好不容易才放松在下唇上咬緊的小兔牙，看向旁邊也因為羅恩的話而皺縮眉頭的哈莉，有些斷斷續續地說道：“我、我不知道，烏姆里奇教授她……她……”女孩努力想要找出一個合適的形容詞，可即使以她的聰明也一時難以成功。
“反正她是教授，不要和她產生正面沖突，咱們自己該干啥就干啥好了。”哈莉滿不在乎地又揮了揮手中的所謂“《防衛黑魔法原理》”，咧開嘴的時候露出六顆晶亮的白牙。
“不管怎么樣，我確實不信任她。”赫敏黑著臉的同時有些羨慕地看著哈莉的書，“三年級的時候她就提過魔法部準備干涉霍格沃茨內部事務，這時候又……”棕發少女搖了搖頭，從鼻孔里長長出了口氣，憂心忡忡地抬手擦了擦自己的額頭，“‘直到我認為你們對理論的理解已經達到課堂目標’——這根本不是一個有合理教學計劃的教授會說出來的話！她竟然還是魔法部高級副部長！”
“呃……說起來我好像聽老爸說過，”終于從納威那里要到一張書皮的羅恩頗為心滿意足地綻放出一個有些歪斜的笑容，“過去的兩年里她過得有些緊張，有個什么對外交流司司長——就是去年來當過三強杯裁判的那個——那個誰來著？”
“巴蒂?克勞奇。”
“對，對，是克勞奇。”羅恩抓著頭皮沖說出答案的哈莉點點頭，“因為他在部里表現太突出，現在老福吉對他幾乎是言聽計從，所有官員都在傳聞說他很快就會被提為副部長，而且是‘第一副部長’。”
“如果克勞奇真的取代了這個□□，這證明福吉的品位在進步。”哈莉高興地拍了拍手，而后和赫敏交換了一個有那么一丁點意味深長的眼神，樂呵呵地說道：“這也說明我們可能會成為仕途失意的家伙的發泄渠道或者最后一根稻草——管它呢，我相信她還沒聰明到能抓住我們錯處的地步，只要大家小心些。”補充上最后一個短句時哈莉順便做了個鬼臉，把舌頭伸得幾乎有青蛙撲飛蟲時那么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