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ound Nighteen
期末考試的最後一天,霍格沃茨迎來了一批遠方的客人:爲了更好地招待父母,奧斯卡挪回了拉文克勞那邊的布斯巴頓大本營;克魯姆和他同樣不茍言笑的雙親仍舊留在斯萊特林;而霍格沃茨勇士則折中選擇了與祖母和哥哥一起在格蘭芬多餐桌上共進午餐,直至傍晚才獨自回到自己學院的同學當中。
“……雖然沒有書上說的以前的比賽那麼驚險,不過前兩輪還是非常精彩的!”因爲莉莉作爲第三輪比賽的傲羅助手和隆巴頓老夫人一起來到了霍格沃茨,哈莉在用餐的時候嚴格貫徹了“說多吃少”原則,興致勃勃地同媽媽講述起自己的見聞。“……當然,如果斯內普教授當時能發明一種讓人動彈不得卻不會失去感知的藥劑,我會更加崇拜他!如果我能看到那時候水底下到底發生了什麼,那該多好玩啊!”
“一點兒也不好玩。”原本一直在含笑注視自己活潑女兒的紅髮少婦放低刀叉,在空空的銀餐盤上磕出兩聲細微而清脆的聲響,擰起纖細而秀美的雙眉,眼角顯出兩道深刻的魚尾紋。“如果……唉——”她習慣性地嘆了口氣,猶疑地往教職員工的長桌瞥了一眼後微微低下了頭:“我覺得那個項目不應該把無關的學生扯進去——萬一……”
“不會有萬一啦,湖裡的人魚是鄧布利多校長的朋友,它們會保護我們的。”
“如果戰爭真的爆發,如果那時候……”莉莉猛然咬住了下脣,茫然地眨了眨疲憊的雙眼,明顯的憔悴黑眼圈令女兒心裡又軟又酸。哈莉望了望似乎很開心地在和隆巴頓夫人訴說自己考試情況的納威,剛剛生出一點點羨慕便想起了自己的父親和隆巴頓夫婦,全然放下了考試結束引發的好心情,往母親那邊靠了靠,小聲安慰道:“別的課不敢說,黑魔法防禦我是學得頂好的,不信你可以去問唐克斯。明天我們去看看爸爸,聽天狼星說,他偶爾會衝他和盧平眨眼睛了呢!”
“是啊,治療師說詹姆斯他一天能清醒十分鐘!雖然還不能認人。”說起似乎開始有轉機的丈夫,莉莉勉強擠出一個笑容,拿起哈莉遞過去的一塊巧克力小餡餅,輕輕咬了下去……
也許是爲了給選手們提供一個溫和而舒適的賽前環境,整個霍格沃茨在晚餐時間顯得格外靜謐,直到天花板上的星空變成濃重而典雅的深紫羅蘭色,鄧布利多的講話才終於打破這一份寧靜。三位勇士緊隨著盧多?巴格曼率先離開了大廳,其他的學生則列隊跟在校長和院長們身後,一邊有序地朝魁地奇球場走去一邊發出熱烈的討論。
“一千加隆啊,真希望納歐米能贏!”羅恩做出感嘆之後他的雙胞胎哥哥以同樣的幅度開始大大搖頭。
“一千加隆而已,親愛的小羅尼,只能買八百支玩具魔杖。”
“或者一百七十個逃課糖果大套裝。”
“或者三百瓶‘夢想成真’藥劑……作爲衛斯理搞笑商店的重要一員,一千加隆對你來說應該只是個符號。”
“呃,喬治,他什麼時候成了重要一員?”說到最後,總是兩人一條心的雙胞胎之間突然有了點兒分歧。
“看在他幫我們吃了不少鼻血米花糖的份兒上——哪兒找那麼好騙的試驗對象,好歹給他點兒面子。”弗雷德壓低嗓音在喬治耳邊說出後半句,於是兩人在空中擊了兩掌之後很乾脆地達成了一致意見。正當他們開始盤算下一個商機時,大部隊開始慢慢走上高高的看臺,兩位擊球手突然發現往日那平整的草地已經被一片幾乎和禁林一樣幽深的樹籬覆蓋,這才停下他們那天馬行空的頭腦,開始和其他人一樣充滿好奇地打量這龐大的比賽場地。
“親愛的女士們、先生們,第三次任務即本次比賽的決賽即將開始!”晚上七點整,盧多?巴格曼的宏亮嗓音與被他驚起的幾隻小鳥一起飛揚在賽場上空。由現役傲羅和學校教授們組成的監查團散開之後,選手們按照前兩輪的積分排序依次進入了迷宮,第一個自然是由於主場優勢獲得最熱烈掌聲的納歐米,隨後是步履優雅而輕快的奧斯卡,一臉陰沉的克魯姆排在最後,一聽到哨聲便開始小跑,動作出奇的敏捷。
“如果我不是霍格沃茨的學生,我會覺得她有作弊的傾向啊!這怎麼可能!”搶到看臺最好位置的佈雷斯?扎比尼一邊將新買的廣角夜視望遠鏡死死壓在眼睛上一邊喃喃自語,不由自主地慢慢放下方纔還翹得老高的二郎腿。正如他所說,迷宮裡的霍格沃茨勇士一馬當先,與後面兩個對手之間的距離呈現越來越大的趨勢,儘管她的步行速度只有其他人的一半左右。納歐米精確地繞過了前方的所有陷阱,沒有與迷宮中任何一隻怪獸相遇,而且從來都沒有遇上過死衚衕。
“調一下焦距,你會看見她附近大概五十英尺的高處飛著一隻烏鴉。”與扎比尼一樣費解地關注了一會兒賽況,小馬爾福放下手中的望遠鏡,有些煩躁地跺了跺腳。
“烏鴉?什麼意思?”前排的阿斯托利亞和達芙妮同時回頭發出了疑問。
“德魯伊教有一種入門級的自然系法術叫做‘心靈視界’,可以和寵物共享視野,即便那些野獸和關卡並不會停留在原位不動,能隨時看得清走向的迷宮還有什麼難度。”雖然這一番解釋使他接受到好多歎服甚至崇敬的目光,眼看遠處那在夜色中發出隱隱金光的獎盃離場中遙遙領先的選手越來越近,德拉科卻覺得心情沉重無比,彷彿自己也如同那兩個外校的勇士一樣,被納歐米甩得越來越遠。
當霍格沃茨的勇士離那座獎盃只剩下二十米的時候,所有觀衆和評委都屏住了呼吸——十五米……十二米……就在學生們想要發出歡呼的那一剎那,一股濃濃的水霧從納歐米的魔杖前端噴出,原本以勻速向金盃靠攏的那個小小身影就這樣從大家的視野裡消失。在遮擋視線的白霧當中,數不清的藤蔓瘋狂地從底座旁邊冒出將獎盃牢牢包裹起來,幾秒鐘後原地只剩下一座與構成迷宮主體的籬障十分相似的樹藤厚牆。納歐米再次揮動魔杖,距離那被藏起的終點大約五米的地面上便升起一個小石臺,上面安放著的金盃與藤蔓內部那個可以說是別無二致。
“怎麼回事!”濃霧散開之後,發現獎盃好好立於“原地”,而原本應該是第一名的勇士則消失無蹤,看臺上頓時響起了雜七雜八的討論聲,連沒有參與監查工作的教授們也不由伸長脖子竊竊私語,特里勞妮甚至開始在手袋裡掏自己的水晶球,想要當場占卜一番。還沒等看客們就這詭異現象得出一致結論,另兩名選手也前後腳到達了迷宮中心:分別從不同入口進入中心小廣場的奧斯卡和克魯姆同時謹慎地向對方舉起了魔杖,目光在那獎盃與對手之間不停遊移。
僵持了數分鐘後,他們同時向對方發起了進攻:絢爛的咒語象焰火一樣一個接一個地在那不足四十平米的小空間內綻放,兩名少年敏捷跳動的身形在夜色與微光的背景之下時隱時現。彼此交換了五六個咒語之後,世界級魁地奇球員憑藉其豐富的賽場經驗以一個假動作誘使對手朝相反的方向發起進攻,而他本人則在自己身上施展了一個加速咒語,緊跑幾步,大手一伸,朝那散發出淺淡金光的獎盃抓去……可就在克魯姆的手指險險觸及目標的時候,那金盃突然在耀眼的白光中瞬間消失;他根本來不及多想就被一道昏迷咒擊中後背,直挺挺地向前方倒了下去。
奧斯卡在原地停留了好一會兒才上前檢查被自己擊暈的克魯姆,確認其處於深度昏迷狀態之後慢慢收好魔杖,站起身來環顧四周,面上掛起了和煦的淺笑。“很高明的變形術啊,納納。”少年的語音中飽含著誠摯的讚歎,力求營造一個輕鬆的氛圍,“只是我不明白,既然你早就到了,爲什麼不拿起獎盃宣告勝利呢?爲什麼要把它藏起來,又製造出一個贗品?”
“因爲以前我始終想不通,到底是誰把我的名字投入火焰杯,那個人的目的又是什麼。”伴隨著清亮的說話聲,附近的一道樹籬輕輕搖擺了幾下之後慢慢向兩邊擠了擠,納歐米從豁口處輕巧地一步邁了出來,魔杖在她的指尖靈活地轉來轉去。“直到前兩天才突然明白,也許那個人並不是想害我,你說呢,奧斯卡?”
“我只是想要在比賽中光明正大地贏你而已,納納——否則取消年齡限制沒有任何意義。”
“勝過我很有意義麼?而且我並不記得你是這麼好勝的人。”
“與好勝心、榮譽感什麼的無關,我原本的目的是證明……好吧,所謂失敗是成功之母,留下一個教訓對我這樣的天才而言絕對是好事中的好事。”說到一半,少年的語調忽而變得俏皮,他非常乾脆地朝天空釋放了一簇表示認輸的紅色煙火,彷彿突然想起什麼來似的打了個響指,笑嘻嘻地說道:“暑假裡一起去澳大利亞吧,那裡有些非常有意思的動物。”
“如果時間合適的話。”想到早就制定好的假期計劃,納歐米瞇起眼睛吁了口氣,罩住三強爭霸獎盃的青蔓慢慢散開,其中一條長藤舒展自如地捲起金盃高高舉起。發出一聲嘶啞的長鳴,一直盤旋在賽場上空的黑鴉俯衝而下,輕鬆地抓起獎盃振翅飛起,掠過仍舊幽暗的迷宮,在羣起沸騰的看臺上方轉了一圈,腳爪一鬆,準確無誤地將其送至隆巴頓老夫人懷中,隨後便安安穩穩地停在她肩上,與老夫人巫師帽上那隻兀鷹形成分庭抗禮之勢。
盧多?巴格曼好不容易纔反應過來,一邊擦汗一邊聲嘶力竭地宣佈勝利者是霍格沃茨學校的勇士;巴蒂?克勞奇則用他那麻瓜銀行行長般的標板禮儀拿出整整一牛皮袋子的金幣——因爲這真材實料的金子過於沉重,直接導致獲勝者在面對公衆發表的感言中加上了一句建議魔法部將來在類似情況下采用古靈閣轉帳方式頒發獎金……
作者有話要說:上個月換房斷網沒有更新,特此向大家道歉
親愛的Magic,錯過了你的生日真是不好意思,不過番外是一定會奉上的,最遲明天。
(再次聲明那是無責任番外,與結局無關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