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夏答醬,灑家給你看個寶貝!
還不等記者們開口,張潮迅速接替了于華,再次站到話筒前發(fā)言道:“這個決定,對我來說非常艱難。但是請大家一定要相信我,我絕不是要砸了青春文學這口鍋!
‘新理念作文大賽’,是許多人的文學啟蒙,也曾經(jīng)對我產(chǎn)生了重要影響。我家的書架上,至今都擺著前三屆的選集——我有多厭惡它,曾經(jīng)就有多愛它。
我在這里要再宣布一件事——《新芽》雜志,從明年開始將會推出一個獨立發(fā)行的副刊,由我擔任這個臨時主編。關于這個副刊的名稱,選文的要求,以及它的運行機制,會在新理念作文大賽之后,由我和《新芽》雜志共同宣布。
這次去上海當大賽的評委,我的目標就是‘讓新理念再次偉大’,Make New Concepts Great Again!”
消息發(fā)布以后,先亂做一鍋粥的是《新芽》雜志社。
李啟剛拿著報紙,臉色煞白地找到趙常田,問道:“主編,張潮來做評委這件事情,為什么事先不和我們商量一下?”
趙常田慢條斯理地解釋道:“是我自己決定的,并且匯報給了領導。領導就一句話——能救雜志,能救大賽,任何方法都要嘗試。”
李啟剛道:“那也不該瞞著我們啊!”
趙常田道:“有人說漏了怎么辦?到時候的新聞效果有現(xiàn)在好嗎?上次開會,小許說的好啊,‘擁有影響力就擁有一切’。現(xiàn)在青年作家里,有誰影響力比得上張潮?”
李啟剛還是有些憤憤不平:“那也不能請他啊,如果不是他,大賽也不會變成這樣。”
趙常田沉默了一會兒,道:“啟剛啊,最近幾屆大賽變成什么樣子,別人說不準,你我心里難道沒有數(shù)嗎?為什么第三屆以后,愿意直錄的學校越來越少?
就算沒有張潮,我們這么一路辦下去,就真的不會出事?”
對著聰明人,話不用說開,懂的自然懂。
這個話題,李啟剛是聊不下去了,只好再問道:“那張潮說的那個副刊,又是怎么回事?”
趙常田聽到這個,一下子變得有精神起來,拿出一張紙遞給李啟剛,道:“如果張潮沒有給我看這個,我也許還下不了決心。”
李啟剛拿過紙匆匆掃了一遍,臉色怪異,問道:“這……這……真的不是開玩笑嗎?”
趙常田道:“具體細節(jié),張潮來滬上以后我們會談,到時候你也參與。”
而在燕京,張潮他們的辦公室里,黃杰夫興奮地問他道:“BOSS,《新芽》雜志是怎么肯邀請你去當評委的?你們不是死敵嗎?”
張潮答道:“一開始他們只是邀請于華老師去做評委會主任。結果不知道我這個老師是怎么想的,竟然向他們建議我也去當評委。趙常田試探性地和我溝通了一下,我提出了一個方案,結果他就同意了。”
黃杰夫道:“后來對媒體的保密工作也都是你要求的?”
張潮點點頭,道:“是。現(xiàn)在大賽需要的就是關注度,那我就幫他們把這個關注度拉滿。”
黃杰夫贊道:“您真是操縱輿……把握輿論的高手!”
張潮道:“不過副刊的事能不能成,還得看你這邊。你的事情辦的怎么樣了?”
黃杰夫一聽就抱怨道:“燕京這里的注冊手續(xù)實在太麻煩了……我從來沒有想過一張紙上能蓋那么多印章……”
張潮道:“我只想知道結果。”
黃杰夫迅速收起自己的愁眉苦臉,笑道:“你出發(fā)去滬上前,一定能搞定!”
張潮松了口氣道:“那就好。沒這個我還真不好和他們談。”
周五下午,張潮一下課就背著個包去了機場,當天晚上就來到了滬上。
周六早上9點,張潮準時出現(xiàn)在《新芽》雜志社的辦公室。今天是休息日,但是雜志社的編輯們幾乎都主動留下來加班了。
每個人都用復雜的眼光看著張潮,這個把他們一腳踹下深淵,現(xiàn)在又像救世主一樣伸手要把他們拉出深淵的人。
編輯們都能明顯感受到,《新芽》雜志和“新理念作文大賽”的媒體流量暴增。
許敏霞帶著張潮來到了會議室,趙常田、李啟剛已經(jīng)在會議室里等著了。
張潮看著會議室桌上的稿件,問道:“不然,我們先審稿?”
李啟剛道:“不急,審稿是下午。現(xiàn)在這些已經(jīng)是挑過一輪以后剩下的。我們雜志社的編輯和滬上本地的高校老師、作家,之前兩周已經(jīng)把大部分明顯不合格的篩掉了。”
趙常田道:“你先說說你那個副刊的詳細方案。”
張潮整理了一下思路,才開口道:“這個副刊,一定要是一份完全屬于‘青少年’的雜志。我這里說的‘完全’,主要指的是作者。”
李啟剛疑道:“什么意思?”
張潮進一步解釋道:“我之前在滬上書展說過,不愿意長大的青春文學作家,只會長成青春痘。這個看法我現(xiàn)在也沒有變。所以這個副刊的作者,年齡必須控制在22歲以下。
包括我這個臨時主編,最多干到22歲,也要退出。其他編輯方面,也盡量控制在30歲以內(nèi)——我們《新芽》雜志,應該有這個人才儲備吧?”
趙常田道:“這倒確實是一個吸引青少年讀者的點,很容易獲取共鳴……你再說說那個投票是怎么回事?”
張潮道:“每期副刊的最后一頁,都是投票欄。讀者可以把它裁下來,然后勾選出自己最喜歡的作品和作者——具體數(shù)量待定——寄給我們。
在下一期的雜志上,我們會登出上一期的排名。到了年底進行盤點,下一年的第一期,登出年度總排名,選出最佳小說、最佳散文、最佳詩歌、最佳非虛構寫作、最佳作者……搞個頒獎典禮,剛好和新理念大賽放在一起。”
李啟剛道:“這,這不是和今年那個什么什么女聲一樣?另外,早期雜志銷量低的時候的作品不是很吃虧嗎,會不會把好作品埋沒了?”
張潮道:“早期雜志有人要,我們繼續(xù)印就是了。在雜志上和讀者說明一下就好,這有什么難的?只要堅持一個原則,就是投票頁絕不單獨印就是了。”
李啟剛接著問道:“怎么防止作弊呢?雜志又不是鈔票,到時候有人印投票頁怎么辦?另外選票統(tǒng)計的工作量……”
張潮道:“和高考的答題卡一樣就好。給每張選票頁一個獨立的條形碼,2B鉛筆涂選,寄過來以后批量用機器掃描統(tǒng)計就好了。什么年代了,還要手算。”
6◇9◇書◇吧
趙常田道:“只有投票這個手段嗎?”
張潮道:“還有很多辦法。比如我們每年都可以給年滿22歲的作者辦‘畢業(yè)典禮’或者叫‘文學成人禮’,出一個增刊或者特輯,恭喜他們在我們雜志走完了的青春文學之路,正式邁向成人文學的殿……成年人文學的殿堂……”
“我們還可以給每個多次在我們雜志上發(fā)表作品的作者,設計一個卡通形象……不定期給優(yōu)秀作品設計彩頁和海報……”
“我們還可以推出‘作者天團’……”
“我們還可以舉辦個‘中國好詩歌’比賽,讓西川啊、舒婷啊、張棗啊做評委,坐在一個大椅子上,背對選手。聽到哪首詩好,‘啪’一按鈕,椅子就轉(zhuǎn)過來……呃,這個不算,有點扯淡……”
張潮絮絮叨叨講了足足有1個多小時,把趙常田和李啟剛聽得頭昏眼花。前面20分鐘兩人還在筆記本上寫寫畫畫,后來干脆把筆一丟,不記了。
趁著張潮喝水間隙,趙常田半開玩笑地問:“你就不怕我們把你這些創(chuàng)意給抄了去?”
張潮笑道:“那這樣,您二位拿著筆記,去和外面的編輯們把我的話復述一遍,看能不能和他們說清楚。”
趙常田和李啟剛對視一眼,不由自主的搖搖頭,笑容很干澀。
李啟剛這時候問出了一個關鍵問題:“那我們靠什么來吸引全國的優(yōu)秀作者?據(jù)我所知,湘省的少兒社今年推出了一份叫做《花火》的雜志,定位和你說的很像。還有小四,不是搞了個工作室,也出了份雜志叫《島嶼》嗎?
還有,這個副刊也是要成本的,都是我們《新芽》出嗎?你就掛個主編?以后收益怎么計算?”
張潮聞言從包里掏出一張小卡片,遞給了趙常田和李啟剛,道:“咱們重新認識一下——‘午夜潮汐文化經(jīng)紀公司’,我是老板。”
回到燕京的張潮,心情還是很愉快的。滬上的審稿過程很順利,他看到了不少很有潛力的作者。
這次“新理念作文大賽”幾乎排除了所有的投機者,還能投稿過來的作者,文學素質(zhì)都很不錯,也完全沒有之前幾屆比賽的膩歪套路,普遍呈現(xiàn)出一種清新、活潑的朝氣。
但是飛機落地之后,張潮接到了夏答一條短信,要和他談談,張潮頓時就有了不祥的預感。
果然,回到“公司”以后,夏答先是和他匯報了《你的名字》的進度:“因為從月刊變成周刊,所以這部作品明年之內(nèi),就會連載完。”
這是沒辦法的事,小說的長度已經(jīng)焊死了,漫畫就不可能長壽——除非兩人要大煞風景地繼續(xù)編主人公重新相認以后的故事。
夏答繼續(xù)道:“……《你的名字》結束以后,我就回湘省去了。”
張潮問道:“不留在我們這里嗎?我的其他作品,可能也需要改編成漫畫。而且我們這里將來會有越來越多的設計工作……你,很重要。”
夏答低聲道:“你的其他小說……我不喜歡。而且,我還是更喜歡畫古典風格的故事。我喜歡《你的名字》,也是這個故事的內(nèi)核是古典的,有點像唐傳奇。所以……”
張潮從辦公桌里掏出一迭薄薄的稿紙,說道:“本來不想這么早給你的——夏答,你看看這個,再做決定不遲。”
夏答接過來,只見封面上縱向印著大大的三個漢字:
長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