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簡潔死命攔著,鄭筱這會怕是已經堵在郁曼天公司門口,指不定鬧出什么事情!
“好筱筱,你就別生氣了……”簡潔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可憐巴巴地看著鄭筱,就怕她因為這事出門做傻事。
假如郁曼天待簡潔一直都不冷不熱的態度,這也就算了,但對方在知道簡潔心思的情況下還跟各路女明星鬧緋聞,郁曼天簡直禽獸不如!
此時簡潔可憐兮兮的模樣,鄭筱的心當下也就軟了下來,“反正他不是什么好茬,不好好珍惜你,那是他的損失!咱以后肯定能找到個比他強百倍千倍的!”
簡潔聞言噗嗤一下笑出了聲,一直以來她都覺得自己挺對不住自己的閨蜜,畢竟在愛情和友情面前,她是大搖大擺地跪在了愛情面前,盡管此刻的她輸得灰頭土臉,“筱筱,其實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郁曼天鬧這些緋聞出來,不過是為了把我從他身邊攆走而已。”
他要是有這份好心,這傻姑娘此刻又為什么躲在她這里嚎啕大哭?鄭筱對于這個的牽強解釋,顯然并沒放在心上。郁曼天玩的不過是欲擒故縱的把戲,為的就是讓簡潔感動得一塌糊涂再道明隱情,好讓這傻姑娘心甘情愿地將她的巨額遺產雙手奉上,連人帶財。
簡潔在四年前家庭突遭變故,父母雙雙離世,只留下她一個人在這世上。那個時候,鄭筱的貼心照顧也融進了她的生活,盡管當年鄭筱瘋狂了四年,她也是跟著一起出了不少力。想到這里,鄭筱重重的嘆了一口氣,苦口婆心道:“你是我最要好的姐妹,我希望你能夠幸福,比任何人都期待!但是這個郁曼天有許多你都不知道的事情,他沒有你想象中的那么美好!時間總是會過去的,人也是會改變的。”
或許是這段時間的事情壓得讓簡潔喘不過氣來,此刻的她并沒有反駁鄭筱的偏見,嘴角牽扯出一抹苦澀的笑容,“我知道你為我好,但感情的事,我從來不知道會讓人這么的累。筱筱,你知道么?我舍不得放棄,真的舍不得!你就別管我了……這條路,是我自己選的。”
喜歡一個人,總會有奮不顧身的時候,她知道自己阻止不了簡潔追逐愛情的腳步。窗外的落葉隨風飄舞,不知道飛向何處,有些時候,人就向那片枯葉,不知道要飛往哪里,卻依舊要隨風而飛。“我希望不管在什么時候,你都要保護好自己,一個真正懂得愛你的男人,是不會舍得讓你受委屈的。”
盡管簡潔給郁曼天找了一個冠冕堂皇的借口,但真正愛一個人,無論什么樣的理由都不足以以愛的名義去傷害另一半。
簡潔離開的時候,雖然面上掛著笑容,但總不如以前那般沒心沒肺,鄭筱突然就想起她剛進門的那會,喊得最大聲的那句,“郁曼天,你他媽的就一操蛋!”
曾經那個瘋瘋癲癲直爽的女孩,就這么不見了,在那場愛情的追逐戲里,悄然不見。人一旦從稚嫩變得成熟,就會失去很多,也會得到很多,比如傷感,比如寂寞。
初秋的夜晚有些薄涼,鄭筱此時正準備去取車冷不丁地打了一寒顫,不由得怨自己一時偷懶,這不又自作自受。
“筱筱。”
熟悉的聲音在身后響起,讓她忘了向前邁步,直勾勾地立在那里,一動不動。多少天了?三十九天?四十天?
八步,七步,六步……隨著腳步的越來越近,令狐騰的內心也是激動澎湃的,他盼這一天已經太久了。當初的不辭而別,今天卻不知道如何去解釋,看著她單薄的身影在晚風中穿梭,心里有著道不出的酸楚。
淡淡的煙草味氣息從披在身上的外套上傳來,鄭筱有一刻的恍惚,他真的回來了。令狐騰的突然失蹤,她有一大堆的疑問,這一刻卻不知道從何問起。
沒有過多的旁白,也沒有多余的解釋,唯有一句讓人心安的話語,“筱筱,我回來了。”
在太多的悲歡離合中,鄭筱已經體會了太多,這次令狐騰的回來,讓她也有了一些安慰。他離開的時候,既然沒有打算告訴她,那她此刻也不會去追問。
兩人就像許久不曾見面的老朋友,在臨街的一家清吧里坐了下來。
調酒的是個有些靦腆的男生,讓他調一杯拿手的好酒后,她才專注地打量起這個男生,雖然面孔還有些稚嫩,但手法卻很嫻熟,顯然他將來會是個出色的調酒師。端起調好的酒,嘗了嘗,味道還不錯,再看看坐在自己身旁的男人,與早前的紈绔相比,如今的他倒是從頭到腳有了一份脫胎換骨的味道。
她抿嘴打趣道:“有沒有給我找個外國嫂子回來?”
從始自終,一言不發的男人聽到這話,眼珠子才轉了轉,笑得有些落魄,“你為什么不問我,這些天究竟去做了什么?”
清吧里放著一首安靜的,聽起來卻有些傷感的歌曲,而他突然的問話讓鄭筱有些意外,顯然她沒料到他會問這個,低頭喝了一小口酒,喉嚨里卻覺得澀得緊,隨口道:“嗯,看來新的口味還是不大適合我。”
見她左顧而言他,故意岔開話題,他索性當做沒聽見,淡然道:“我沒有出國,但我想……我要結婚了。”
鄭筱聽到這個消息時,心里的滋味五味雜陳,替令狐騰高興的同時,卻又覺得自己曾經還自作多情的以為,他真的是失戀出國散心了。不過消失了一個多月,見面卻給她這么大的驚喜,他還當真看得起她!她舉杯訕笑道:“是個國產媳婦也不錯,你知道的,我英語不好。恭喜啊!”
當說出這件事情后,令狐騰反而越發不知道要說些什么了,只是舉起杯子錯開她的視線,“謝謝!”
“我瞧著這兩位眼熟呢,原來是令狐先生和鄭小姐啊!”一個穿著花大褂,頭發梳得油光發亮富有濃重鄉土氣息的男人,在他們身旁不客氣地坐了下來。
鄭筱對這個不請自來的男人并沒什么好感,這個男人的全名她叫不出來,只是常聽別人喊他‘發哥’。此人來頭可不小,他父親是本市的副市長,成天憑著自己是個官二代就愛到處瞎蹦跶。不過像這樣的人,她就算再不歡喜,也不愿去得罪,莞爾一笑,“嗯,這世界真的一點也不大。”
是啊,這個世界真的不大。如果鄭筱知道她的這句感慨詞,會讓接下來的那個人出現,以至于鬧出那么大的誤會,她寧愿什么都不曾說過。
鄭筱的容貌本就出眾,這個官二代對她也是垂涎好久,如今難得在這里碰上,自然是想好好了解一番。但是礙于令狐騰一直做著這個護花使者,他也就沒敢輕舉妄動。他既然敢上前搭訕,就表明他其實在旁邊已經觀察了許久,確定了兩人非戀人的關系。而且據他在官場上浪蕩幾年的經歷來看,這個鄭筱作為一個女人,若想要將公司壯大,單單只靠努力是不行的。令狐騰能做到的,他阿發也能,而且能比那個男人做得更好。況且,這個男人,如今婚約纏身,他的勁敵,又掃除了一個!
落座后的發哥,盡顯紳士風度,除了頻頻向鄭曉放電,對身邊的令狐騰也很是關心,“令狐先生,好久不見。”
自古民不與官斗,在發哥沒有做出過分的舉動之前,令狐騰并不想跟他有過多的沖突,畢竟這次市長離職后,他父親很有可能成為本市的一把手。“煩勞發哥掛心了,但是今天不湊巧,我跟鄭小姐還有些事情要先走,失陪了!”
發哥沒有起身,翹著二郎腿坐在原處,怪腔怪調道:“鄭小姐都還沒說要走,怎么這么快就走了呢!”
話畢,一群穿著奇特的男男女女便擋在了兩人身前。
他本就心情不好,再碰上這么一個倒胃口的官二代,心里更是堵得慌。令狐騰不悅地揚眉,一字一頓地到:“不知道發哥,這是什么意思?”
“沒什么意思,就是想留鄭小姐……再喝上兩杯。”
她還是生平第一次被人圍堵,好脾性也斂了起來,面上雖還帶著笑意,嘴上卻直截了當地拒絕了,“我今天身體的確有些不舒服,改天定會陪您喝個痛快,您看怎么樣?”
一看美人不高興了,發哥連忙把手一揮,擋在兩人跟前的男男女女這才退散了開來。發哥狗腿的貼了上去,“鄭小姐別誤會,他們都是些不懂事的東西,您別跟他們計較!等下我自會收拾了他們!”
面前的這個男人,本就讓她沒什么好感,剛剛那陣勢一下來,讓她更加不悅。大家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她也不想生出什么事端來,“煩勞了。如果您沒事的話,我們就先走了!”
抬腳就要朝外走,官二代又堵在了她跟前,手也不客氣地招呼在她的腰上,“如果鄭小姐不嫌棄的話,就讓阿發送你回家吧!”
眼瞅著那只咸豬手就要落在鄭筱的身上,本想小事化了的令狐騰此刻是氣不打一處來,一拳直勾勾地揍在了官二代的鼻子上,霎時鮮血就從他的鼻孔里冒了出來,場面頓時緊張了起來。
“唉喲!我的鼻子!血……流血了!”發哥捂著自己的鼻子嚎啕大叫。
圍在發哥身邊的那群男子更是磨掌擦拳,躍躍欲試,就等著發哥一聲令下,將令狐騰打得滿地找牙!
令狐騰此時也是急紅了眼,要不是鄭筱攔著,指不定官二代還要挨上兩拳。令狐騰實在是太沖動了,自古官商不分家,如今他貿然行事,對他今后的事業斷然有所影響。不由分說,她趕緊從包里拿出紙巾,遞給站在那兒依舊跺腳的發哥,賠笑道:“發哥,都是我不好,最近生意比較差,所以才拉著令狐騰出來喝酒!倒是讓他喝多了,多有得罪!希望您大人有大量……醫藥費營養費,通通我來負責!”
“可我瞧著可不是那么一回事啊!”
聲音不疾不徐,卻有一種讓人窒息的壓抑感。昏暗的燈光下,只能看到那人的側臉,但那張側臉,卻讓她險些驚慌失措。